“没想到天夏哥竟然就是薪王。”剑心感慨的说道。
    “更令人震惊的应该是幕府的无耻吧。”雪代巴面无表情的说道:“还有长州藩,他们甚至在京都放火,你一直以来就是在为了这样的人效力吗?你认为他们能开创出你所期望的新时代吗?”
    “我……我不知道。”剑心有些混乱:“若是桂先生在的话,他一定会阻止大家的。”
    “桂先生?你别忘记,你口中的桂先生,可是曾亲口下令让你去杀掉天夏大人呢!”
    面对指责,剑心无言以对。
    “失礼了。”雪代巴点头说道:“冲田姑娘伤的很重,我还要照顾她,天夏大人就拜托你了。”
    “啊,是!”剑心连忙答应,然后又奇怪问道:“你一直对天夏哥用敬语,是有什么原因吗?”
    雪代巴略一停顿,说道:“我是江户人士,之前地震,多亏了薪王大人斩杀奸佞,我们一家才分到了活命的口粮。”
    剑心点了点头。
    而雪代巴则继续说道:“可你所期待的长州藩却正在跟幕府做口舌之争,一心忙着所谓的大义,根本不顾人民死活。百姓愚钝,但并不是傻,谁是真心对他们好,他们体会的出来。”
    剑心再次沉默。
    时间匆匆过去一月,归烬和总司的伤势依旧没有痊愈,但轻微的活动已经无碍,于是他们就在剑心和巴的屋子旁边又建了一个小屋,安心的居住下来。这屋子虽然简陋的过分,但总司却时不时用草梗做些装饰,显然是爱惜的厉害。
    “冲田姑娘还会编织吗?”雪代巴好奇的问道。
    “恩!”总司笑着说道:“我也是出身农家,用草梗编织就是跟两位姐姐学的,让你见笑了。”
    “不不。”雪代巴拿起一个小摆件说道:“十分可爱呢,能教教我吗?”
    “当然。雪代你心灵手巧,肯定一学就会!”
    剑心看向两人,若有所悟,结果被归烬敲了脑袋。
    “专心些。”归烬说道:“药材是救命之物,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万万不能马虎。”
    “哦,抱歉抱歉。”剑心连忙专心调配药物。
    归烬满意说道:“等这些药物做成了,你和雪代姑娘就拿着它们去镇上贩卖,赚的钱咱们四六开,我六你四,没问题吧?”
    “不不,全给天夏哥就行,我手头还有一些银两,不缺钱用。”
    “长州藩给你的?”
    剑心点了点头。
    “笨蛋!”归烬又在剑心头上敲了一下说道:“你难道要用杀人赚的钱来养活妻子吗?我还以为这大半年来你应该长大了些,没想到还是个小孩子啊!”
    “我当然不是小孩子!”剑心气鼓鼓的说道:“我所经历的腥风血雨一点也不比天夏哥少!”
    “傻瓜!”归烬揉了揉剑心的头发说道:“你以为你出生入死过好几次,你就是大人了?不。珍惜的亲友再也无缘相见,拼尽全力却依旧无可奈何,这些小小的绝望堆砌在起来,才会让人真正的长大啊。”
    “天夏哥……”
    “珍惜现在吧,小子。”归烬笑着说道:“我倒是想重新变成小孩子,只可惜时光挡在了身后,回不去喽。”
    交谈很快就结束了,不论是归烬还是总司都有伤在身,他们并没有太多精力,需要早些休息。
    剑心和雪代巴去镇上卖了药,他用赚来的钱为雪代巴买了一面镜子,换来佳人的笑容,让他觉得一切都有了意义。
    等第二次他们再去的时候,村民们围着他们送上感谢,因为他们售卖的药品救了不少人的性命。
    “头一次啊,这种感觉。”剑心捂着胸口说道:“暖暖的,会是什么呢?”
    “大概是救人的喜悦吧。”雪代巴回答。
    “原来如此啊。”剑心露出温柔的笑容,向巴说道:“下次,还能再陪我来吗?”
    短暂的沉默后,巴也露出笑容:“当然,我的夫君。”
    等他们回到小屋的时候,归烬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辛苦了,洗洗手,快吃饭吧!”
    “天夏哥,你有伤在身,这些活让我来做就好了。”
    “放心吧,只是做顿饭而已,不碍事的。”归烬催促道:“快些放下药箱,一会陪我来喝一杯。”
    “啊,可以吗?”剑心小心翼翼的看向总司。
    归烬也露出讨好的表情。
    “只能三杯,不能再多了,而且……”总司舔了舔嘴唇:“我也要喝!”
    “喂,你的伤还没好,不能饮酒!”
    “你才没有说我的立场!”
    “唔……那就一起喝吧!雪代姑娘也来!今晚明月当空,举办酒宴吧!”
    “哦!!!”
    四人饮酒,赏月,不亦乐乎,这便是幸福。
    照例,归烬和总司这对病弱组率先退场,被剑心和巴扶去休息。
    等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剑心笑着说道:“春天的夜樱,夏天的星空,秋天的满月,冬天的白雪,有如此美景相伴,便是寡淡的清水也会变的跟酒一样美味。师傅过去曾这样对我说,我现在才算懂了。”
    “这里的日子,不会觉得无聊吗?”雪代巴问道。
    “不,一点也不无聊,我甚至还在其中学到了许多道理。”
    “你一直没有问呢。”
    “恩?”剑心有点奇怪:“问什么?”
    “我的来历。”雪代巴说道。
    房间安静下来。
    “我啊,一直觉得很对不住你呢。”剑心诚恳的说道:“虽然只是以夫妻的名义居住,但让你这样出色的女性陪伴着我始终是个事实。所以不论你的过去如何,我都没有说三道四的资格。你不想说,我也不会追问。但若是你哪天愿意说了,我也会很荣幸获得倾听的资格。”
    “呼。”雪代巴长出一口气:“你这个人啊……”
    剑心:“?”
    “我是在江户出生的,父亲是一名下级武士,只可惜他天赋有限,文武皆不精通,虽如此,他却十分温柔。因此就算家中并不富裕,但也是安然度日。然后,我的婚事便被定了下来……”
    剑心一愣,然后雪代巴继续说道:“未婚夫是同为下级武士家的次男,是我的青梅竹马,我本人十分满意这份婚约,直到婚礼举行之前也相当顺利,但他却想要给我更好的生活,前往了动乱的京都期待能做出一番事业,但遗憾的是,他最终惨死在街头,成为了不归之人。我得到消息后坐立不安,也来到了京都,然后……就遇见了你。”
    剑心的手颤抖了一下,然后起身,将巴拥在了怀中。
    “抱歉,让你诉说了这么痛苦的过去。但我保证,从今以后我会保护你,给你幸福!”
    巴的肩膀抖动着,泪水从脸颊上滑落,她轻抚着剑心的脸,泣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在不杀人的时候会这么温柔呢?”
    炉火熄灭,两人交织在一起,温暖着彼此,发出喘息。
    第二天起床时,雪代巴失踪了。
    剑心慌乱的出门准备寻找,许久不见的饭塚却找上了门。
    “情报有误,绯村,暴露你身份的并不是天夏泰平,而是雪代巴!”
    剑心一愣,变得暴躁:“证据呢!”
    “她有写日记的习惯,你一看便知!”
    剑心转身冲到了桌子旁,打开了一本书册。巴有写日记的习惯,他一直都知道。做为在山里长大的孩子,他是无法理解这样的行为,但也不会去阻止。
    毕竟,刽子手拔刀斋,骨子里始终是个温柔的少年。
    可就是因为温柔,才会产生愧疚。
    剑心捧着日记,不发一言,只有身体在不停的颤抖。
    饭塚低沉的说道:“还记得那个在你脸上留下伤疤的男人吗?他叫做清里明良,是一名下级武士,家道中落,便主动来到京都,想要奔个出路,但最终还是死在了你的剑下。”
    这样的人,数不胜数。
    但……
    “巴本来是要嫁给他的。”
    日记掉在了地上。
    我曾经说过要保护她,要给她幸福。
    结果……
    竟然是我亲手毁掉了她的幸福?
    脸上的伤口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却在此刻无缘无故的裂开,鲜血从脸颊上滑落,滴在地面上,砸出一朵朵血花。
    “她和她的同伙都在附近宵里山的寺庙里。”饭塚扔出最后的砝码:“绯村,等待许久的任务来了。”
    剑心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为了大义,为了新时代,去干掉他们!”
    如果对要杀的人太了解,我会下去不手。
    但如果,爱上了要杀的人,又该如何?
    剑心仿佛行尸走肉,向山中进发。
    饭塚嘴角露出坏笑,看了一眼旁边的房屋,满意的走了。
    这次的赏金可是相当丰厚啊,不止是拔刀斋,还有薪王和冲田总司,老天真是对我不薄!
    “什么新时代,什么幸福!”饭塚不屑道:“钱才是一切啊!”
    数十名暗杀者包围了小屋,他们扔出爆弹,随着一声巨响,简陋的小屋瞬间崩塌,被大火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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