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大公子,真是对不起,今日之事因我而起……”
    “与琳琅无关,我倒要感谢琳琅帮了我南家一个忙。”若是没有岳琳琅出口相助,怕是白兰花酒的事情早就被孙明套了去。
    “大公子客气了。”岳琳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过,琳琅不去岳公子那里没关系吗?”岳琳琅会拒绝岳峰的要求倒是有些出乎南青箫的意料。
    “恩,应该没关系吧。”岳琳琅一愣,然后扭头冲南青箫笑了笑,“一直以来,琳琅都知道一种与人相处的方式,那是琳琅在岳家学会的,可是在南家呆了月余,琳琅看到了另外一种生活,琳琅很羡慕,所以想要尝试一下……对不起,琳琅一时任性,给大公子添麻烦了。”
    什么相处方式?什么另一种生活?羡慕的又是什么?他们南家现在还有什么值得别人羡慕的吗?南明宣和南明月对视一眼,疑惑不解。
    “既是琳琅的家事,又是琳琅自己的决定,怎么会给我添麻烦呢?琳琅多虑了。”
    “他的事情,我管。”修竹坐没坐相,椅子翘起了两条腿,百无聊赖地瞅着天花板,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却让岳琳琅心里一惊。
    “我的事情,怎么好麻烦修竹大哥。”岳琳琅微微蹙眉。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岳琳琅觉得修竹这人,虽然思维举止怪异了一些,但对他还是不错的,可就因为修竹对他好,岳琳琅才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因为他不知道修竹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付出对方想得到的,既然如此,保持距离是最好的选择。
    “哈?我要管,那是我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岳琳琅被这话一噎,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能求助地看向南青箫。
    “纵然是朋友,他的决定我也不干预,又不是要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随他就好。”
    “是、是这样吗?”岳琳琅嘴角抽了抽。
    “青箫公子,今日这一事过后,南家可算是要与众酒商为敌了,这样……好吗?”出了那个酒楼,天枢和天璇这心就一直提着,想放都放不下来,偏南青箫和骆叔时两人都跟没事儿似的,可把天枢和天璇急的,抓心挠肝的,于是乎,天璇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有没有今天这事儿,南家都是这次酒宴上的众矢之的,想要试探的、想要摧毁的、纯粹为了逞口舌之快的,咱们可是在进城之前就得到万众瞩目了,刚刚我所说的那一番话,看似能为南家树起不少敌人,可却也能让胆小的安生一些。酒宴总共五日,酒赛在最后一日,咱们得保证咱的酒能完好无损地上到酒赛的桌子上。”南青箫微微蹙眉,“虽然是住的地方有恭醇王镇着,但也难免有小鬼作祟,还是要多加小心。”
    “怎么说得好吓人啊,以前跟爹来参加酒宴的时候,也没什么人敢碰上过你说的这些事儿啊。”南明月有些不在意地说道。
    “明月可在往年的酒宴上见过最后一天退出酒赛的酒商?”没人敢动?那是南家的名气镇着呢,如今的南家哪还有那样的名气?南风又离家远行,剩下他们三个人,在别人眼里那可当真是晚辈,是后辈,是谁看着都觉得好欺负的。
    “那倒是常见,几乎每年都有,是吧,哥?”南明月用胳膊肘撞了撞南明宣。
    “确实,每年都有酒商在最后一天退出酒赛。”南明宣点点头。
    “那明宣以为,他们是为什么退出酒赛?明明都已经带着酒来了,就算不能拔得头筹,若是得了谁的赏识,那也是有所益处的,可为什么偏偏在最后一天退出了呢?”机会对于每个商人来说都是不可错过的,尤其是良机难觅,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放弃,哪怕是死撑,也要跟这个机会碰上一碰,可偏偏每年都有人在最后退出,这兄妹二人难道从未想过原因?
    “这个……”南明宣微微蹙眉。
    “能有什么原因?不就是觉得自己家的酒比不过人家的,所以怕了嘛。”南明月皱皱鼻子,很明显地表现出对那种胆小之人的不屑。
    南青箫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对南明月的回答做出点评,他在等南明宣的答案。
    “哥的意思是……那些退出之人都是在前四天的暗战中失败的人?”因为最重要的酒被别人毁了,所以才无法参加酒赛?
    “正是如此。”还好有一个心思够用,可惜,南明宣不如南明月凌厉。
    “天啊!为什么?比赛总是有输有赢,输了那也是他们的酒不好,做什么这样糟蹋别人的东西!”南明月眼睛一蹬,惊呼一声。更何况这糟蹋的可不仅仅是酒,还有别人的期待和希望,怎么能这么可恶?
    “并不是所有人都输得起,也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正直。”南青箫笑着摇了摇头,“今天我在这里再说一遍,南家的事情我不方便抛头露面,今天已是不得已而为之,所以我希望你们兄妹两个能尽快学会应对酒商之间的各种关系和纷争,像今天这样的场面,以后都要你们自己去处理。”
    “为什么?”南明宣不解地看着南青箫,“哥一直都说自己不方便为南家抛头露面,可到底是为什么?哥是南家的长子,又是优秀的酒将,也愿意为南家辛苦,可为什么不愿意代表南家,是……还没有原谅南家?”
    “明宣想多了。”南青箫摇摇头,“我不能过多地抛头露面,那纯粹是因为我个人的原因。”
    “个人原因?哥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烦?如果是那样的话,就更应该告诉我们了,好歹有南家给你撑腰啊!不然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真要出了事可怎么办?”个人原因?南明宣简单地想了一下,能让一个人隐藏起来的个人原因,怎么想都只有被人追杀什么的,哥不会是在回南家之前惹了什么人吧?越想越心惊,南明宣一脸慌张地看向骆叔时。
    “青箫的事情与你们无关,有我担着,你们只要做好你们能做的事情,少给他添乱就行。”青箫的事情知道要向他求助,不错不错,南明宣这小子还算是可塑之才。
    “那就拜托三爷了。”南明宣抿嘴,非常郑重地说道。
    “额……”岳琳琅左看看右看看,因为这样敏感的话题而变得有些局促。这件事情应该是很重要、很机密的事情吧?他们这一大家子就这样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说出来,真的没问题吗?正想着,就突然有什么东西飞进了岳琳琅的嘴里,直接钻进喉咙,岳琳琅受到了惊吓,顺势就将那东西咽了下去,咽下了之后,才一脸惶恐地伸手摸着自己的脖子。
    “那可不是糖丸,是我自创的毒药,你要是敢将今天听到的事情说出去,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就坐在岳琳琅身边的修竹依然是懒散的样子,就连为岳琳琅讲解的语气都是懒洋洋的。
    岳琳琅眨眨眼,再眨眨眼。您说的这么随便,到底是真的假的啊?
    “你若不信,大可以试试。”瞄了岳琳琅一眼,修竹补充了一句。
    “哦,我知道了,我不会说出去的。”岳琳琅嘴角抽了抽。
    得,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还是乖乖闭嘴吧。话说,就算他想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别人,也没有听众啊,反正短期内他是不打算回到岳峰身边去了,不管是为了缓口气儿还是为了要好好思考两个人的未来,岳琳琅都觉得应该跟岳峰分开一段时间。
    “明宣是承了爹的心性,敦厚谦和,不是说没有城府,但缺乏防人之心。明月更像南夫人吃不得亏,跟一群小姐整日混在一起,防心足够,嘴皮子也利落,可就是以为南家还跟从前一样,所以不知顾忌。你们兄妹二人若是能相互配合就好了。今时不同往日,你们两个也都该多为南家想想了,谋划好了南家,你们想要什么没有?”
    南明宣和南明月对视一眼,不但没有反驳南青箫的话,反而都开始反省,反省过去的自己。
    一见兄妹俩眼神里起的变化,岳琳琅惊诧得目瞪口呆。大公子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地就南家这对被娇宠出来的兄妹思考人生了,若是想通了真的按照南青箫所说的去做了,那南家以后的事情岂不是就不用大公子操心了?只在这里浪费点儿唇舌就能当南家的甩手掌柜了?
    等等,这大公子该不会是在开口说第一句的时候就已经为下文铺垫好了吧?他先说了南家成为众矢之的的状况,又向南家兄妹揭露了酒赛的黑幕,紧接着道出了自己的身不由已,最后动之以理,就可以让南家兄妹发奋图强联手经营南家了?岳琳琅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尤其是抬眼看见南青箫满意的脸色之后,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若真是这样,那南家的这位大公子还真是不可小觑,这番周密的布置,就连时常与人周旋的岳峰都做不到,更何况这大公子还比岳峰小了不少。可怕,当真是可怕。
    听了南青箫的一番话之后,修竹懒洋洋的视线在几个人之间转了一圈,便又直勾勾地盯着雅间的天花板。
    虽然南青箫说这番话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忽悠南家兄妹打理南家的事情,尤其是人脉关系,可修竹知道,他那个身不由己的个人理由却是真实存在的。
    他与南青箫是在八年前认识的,是因为那个叫吴皓月的女人死缠着他要一种毒药,甚至为了这毒药特地在他的竹屋旁边临时搭建了一个茅草屋,并带着自己的儿子住了进去。他本没当回事儿,只是身边多了一个吵人的女人而已,当成鸟鸣就好了,可是一个月之后,那女人便领着儿子给他送了一坛酒,一坛她儿子亲自酿造的酒,就这一坛酒,就让他这个十几岁名扬千里的鬼医把自己给卖了,就为了偶尔能喝上一口好酒而被这母子两人胡乱差遣着。
    可是六年前,这母子二人便突然消失了。他本是不打算理会,毕竟那女人平时就有些奇怪,突然搬走跑到其他地方去折磨其他人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可酒瘾犯了,他的胃口又被南青箫这小子给养叼了,就不得不四处寻找着母子二人,可却怎么都找不到,这母子俩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修竹也有猜测这母子二人是否进入了湟中地区,可若真是那样,他也无计可施,湟中那地方太特殊,没人愿意去找麻烦。
    这两个人一消失就是五年半,直到大半年前,南青箫跑到他隐居的地方,给他送了五坛酒,两个人对饮一夜,一边喝一边嘱咐他,若是有人问起,千万别说认识他,然后第二天一早,南青箫就又没了影子。修竹觉得不对劲儿,就又四处寻了一圈,人是找到了,就在南家,可那深入简出的样子分明就是在躲避什么,于是修竹也没与南青箫相见,就默不作声地回到了他的隐居处,直到南青箫飞鸽传书,他便急忙赶了过来。
    修竹虽然从来不问,但南青箫的事情,他却是实实在在地都留意着,惦记着,若哪天南青箫出了什么事情,他心里也有个底儿,知道该怎么办。
    唉,他这辈子唯一的追求就是清净,可老天爷偏就不让他安生,竟让他认识了这样一个身缠麻烦的朋友,好在仅此一个,他还帮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鱼唇的作者君突然发现自己在榜上,突然发现榜单还木有完成,于是乎,补上~~~~(rq)/~
    第41章 拜见岳丈?
    八月十三,也就是靖城拜月节五日庆典的第一日,南青箫起床之后连早饭都没吃,洗漱完毕了,就带着骆叔时直奔恭醇王的地方去了。说好了要去请安的,若是恭醇王得空能与他们一道吃个早饭,也好让恭醇王和骆叔时好好认识认识,有益无害。
    “南公子您可来了,王爷都等了您好一会儿了。”守在恭醇王所住院落门口的不是侍卫,而是随侍恭醇王左右的一个男人,在恭醇王身边扮演着天璇之于骆叔时那样的角色,见了南青箫和骆叔时,便一脸和气的笑容。
    这个人名叫七宝,一个与他的长相气质都不相符的滑稽名字,会有这样的名字,还是因为他当初跟恭醇王打赌赌输了,不仅赔了自己的自由从那时起追随恭醇王左右,还配上了自己的名字。不过这人的心胸倒也宽广,愿赌服输,倒是从来没在名字的事情上记恨过。
    “七宝怎的不在王爷身边伺候着?王爷是什么时候醒的?”南青箫无意识地牵着骆叔时的手,引领着骆叔时跟在七宝身后。
    “王爷卯时就醒了,一睡醒就吩咐厨房做了些合南公子口味的早餐,还遣了属下在这里候着。”七宝也不在意南青箫故意说出他的名字,他知道,那是南公子在向骆家的少爷介绍他呢。
    昨个儿南公子离开这小院之后,王爷就命人去查了这位骆三公子的底细,虽不能面面俱到地深入了解,但好歹能对对方的心性实力做以评估。
    “到了,南公子和骆三公子直接进去就成,属下去厨房看看。”
    “恩。”南青箫点点头,轻轻敲了两下门,这才推门而入,“王爷?”
    “你这请安来的可真早啊,都快要日上三竿了,是赶着来吃午膳的吗?”
    “日上三竿?”南青箫眉梢一挑,扭头看了看天色。这才卯时过半,算得上日上三竿?
    骆叔时听了恭醇王这语气微微一愣,再看看没理解恭醇王暗指之意的南青箫,便反手握住南青箫的手,拉着南青箫走进偏厅,然后松开南青箫的手,规规矩矩地向恭醇王拱手鞠躬。
    “晚辈请安来迟,请王爷恕罪。”
    他们来的晚吗?骆叔时为什么要道歉?南青箫还是有些迷糊,但是看着骆叔时弯下了腰,南青箫想都没想,一抬头,抿着嘴瞪着眼睛看着恭醇王。
    见骆叔时还算懂事,恭醇王本来是想喊他起来了,但是南青箫却瞪他,于是恭醇王故意冷了脸色跟南青箫对瞪,就是不让骆叔时起来。
    骆叔时知道恭醇王的那句“日上三竿”是故意说给他听的,虽然不知道恭醇王是想要看到什么,但是先行礼道歉肯定是没错的,可这礼保持大半天了,怎么也不让他起来呢?恭醇王就算是摆架子给他看也不会一句话不说吧?怎么都没跟青箫说话?骆叔时忍不住好奇,便偷偷抬眼,这抬眼一瞄,登时就哑然失笑了。
    这一老一少的,怎么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还玩起眉目传情来了?可这情传的差不多也就可以了吧?他这还弯着腰呢。
    骆叔时想了想,突然下摆一撩,恭恭敬敬地跪在恭醇王面前,还磕了个头,虽然是不带响的。
    骆叔时这么一跪,南青箫和恭醇王都傻眼了,看了看骆叔时,再对视一眼,就又看向骆叔时,等着骆叔时的解释。恭醇王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骆叔时的意图,暗笑骆叔时看着老实,但心思转得也是够快的。而南青箫转眼想了想,也明白了骆叔时的意图,暗自撇撇嘴。他跟王爷对视的时间也没多长吧,唔……好像有点儿长了。
    “晚辈骆叔时,给恭醇王请安,王爷万福。”从进门到现在,骆叔时总共说了两句话,每一句用的自称都是“晚辈”,而非“草民”。
    “尔非皇族,何以自称晚辈?”恭醇王今天就是想摆摆架子给骆叔时看,故而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里的每一种语气都是极具威严,压迫感十足。
    恭醇王原本只是一名将军,在沙场上出生入死,那是与皇亲国戚这四个字完全不沾边儿的,只因辅助当今圣上登基有了头等功,且其人深得皇帝之心,于是便给封了个恭醇王,所以比起在从小就在皇宫里养尊处优的那些王爷,恭醇王身上的气势要更为凌厉,若是恭醇王要故意吓唬谁,那必定是骇人的。
    骆叔时是知道恭醇王的背景的,纵然知道,也被这凌厉的气势吓了一跳,好在骆叔时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只是微微一惊,心态就恢复了平稳,不动声色地伏在地上。青箫不是说只是来请个安吃个早饭吗?怎么突然有种面见岳丈的错觉?要不要再来个三堂会审?
    “听闻王爷待青箫如亲子,今日一见晚辈也觉得确实如此,故而,青箫的长辈亦是我的长辈。”骆叔时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你与青箫是何关系?为何他的长辈亦是你的长辈?”恭醇王瞄了南青箫一眼,笑问。
    “晚辈以为……是追求者与被追求者的关系。”
    恭醇王的表情一僵,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好小子,当着我这个长辈的面子你倒是有胆子说。”
    “事实而已,有何不敢说?”听到这笑声,骆叔时才直起上半身,坦然地与恭醇王直视。
    还有什么是骆叔时不敢说的吗?南青箫翻了个白眼,抬脚偷偷踹了骆叔时一脚。
    骆叔时只觉得腰间一痛,表情在瞬间的扭曲之后便恢复正常,仿佛刚刚挨踹的并不是他。
    “青箫觉得呢?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虽然跟南青箫真正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以前的南青箫给人的感觉冷冷清清的,虽然总是笑得一派温柔,但却跟谁都不亲近,恭醇王从不觉得自己会看见南青箫与谁打闹的场景,因为从不觉得南青箫会对谁敞开心扉,但是今天他却见到了,恭醇王不禁有些好奇,好奇骆叔时到底是哪里比别人特别,竟能得南青箫心意相诉。
    “青箫以为……王爷该用早膳了,若再不吃,就当真要直接用午膳了。”南青箫抬脚就走到桌边坐下,起步时还不忘将骆叔时拽起来。
    “早膳而已,不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恭醇王还是轻轻拍了拍手,候在门外的七宝就立刻带着婢女进门,将厨房准备好的饭菜摆上桌,待婢女们都离开之后,才当着恭醇王的面儿用银针试了毒,确保无碍,才退下去。
    “不吃早膳可不行,王爷这年龄……王爷的身体不比当年,应当好好保养了。”本想直说恭醇王的年纪大了,可才刚说到“年龄”二字,余光就瞄见了恭醇王变黑的脸色,南青箫微微一笑,便改了口,“三爷刚刚说了,王爷您待青箫如亲子,青箫自幼无父,又何尝不是将您当成了自己的父亲?青箫可不愿看见王爷晚年蝉联病榻,所以您就多听听七宝的谏言吧,不然青箫可就要书信皇帝,让皇帝亲自监管您了。”
    少年时南青箫之所以会认识恭醇王,也是因为无意中救了皇帝,几日相处觉得与恭醇王的脾性还算相投,于是便比旁人亲近些,本以为缘分仅止于此,但分开后依然得到恭醇王的不少照拂,六年前参加酒宴也是与恭醇王一起的,只是后来去了湟中才断了联系。南青箫为人冷淡,但也记着别人对他的好,这也才跟恭醇王熟络起来。
    至于皇帝与恭醇王之间的关系,南青箫也无法说明,只是在面对恭醇王的时候,那位皇帝的缠功可当真是不一般
    “你可别!那小子烦人得很,别又在我跟前掉眼泪了。”一提起那皇帝,恭醇王立刻就开始头疼了。说也奇怪,皇帝本是个冷心冷情的孩子,当年为了皇位对自家兄弟下手那真是毫不留情,他最好的朋友在他面前被杀都没见他哭过,偏生在他面前,三天一小哭,五日一大哭,水做的一样,可让人头疼死了。
    “那您就好好养着,别总以为自己还年轻呢。您的身体真要是出了什么状况,皇上才要天天跟您哭呢。”南青箫撇撇嘴,慢条斯理地开始吃饭。
    皇上……哭?这是什么意思?骆叔时垂着头安分吃饭,一边吃一边从恭醇王与南青箫的对话中获取信息。
    “今日是庆典的第一天,你们两个有什么打算?”
    打算?他没有打算。这样想着,骆叔时就转头看着南青箫,示意他们的行程由南青箫安排。
    恭醇王见了这场景,几不可察地点点头。骆家这小三儿看起来强硬,但还是有柔软的地方,对人的操控欲不强,不错。
    “今日才是庆典的第一日,若是我没记错,该是酒商的头日聚。”所谓头日聚,便是所有来到靖城的酒商于庆典第一日在固定场所的聚会,这场所通常都在室外,这聚会通常也都是酒会,大家推杯举盏,顺便套套话。
    “恩,确实是这样没错。”恭醇王点了点头,“所以,你们打算去参加?”
    “恩,我打算带南明月去,今日……三爷跟明宣看家。”南青箫偏头,冲骆叔时笑了笑。
    作者有话要说:五一来一发~~大家节日快乐呦~~~
    过节也不要忘了来看望寂寞滴作者君哦~~~
    ps:关于本文人物成长较慢这件事情,作死的作者君只能说,文还长着呢……看作者君那作死的各种伏笔……有木有欲哭无泪滴赶脚_脑洞一开,所向无敌,谁都别拦我!(p⊙д⊙)【说你脑残就可以了!(sf□′)s喋擤ォ摺
    前面可能平淡无趣了点儿,后边会有趣点儿……吧→_→
    第42章 地窖捉人
    “爷,这是参加这一次酒宴大小商家的资料,除了北方刘家以及在过去的一年里倒闭的商家,其余酒商全数到齐,因为是重要的宴会,所以各家的家主全都来了,随行的也几乎都是少主,还有家族里天资聪慧的孩子。”
    “恩。”骆叔时从天枢手上接过写满蝇头小楷的几张纸,仔细看了起来,天枢则候在一边,有需要他讲解的地方就讲解一下,有两个人都搞不明白的就记录下来再查,安静地忙碌着。
    “南少爷,这是您的份儿,请您过目。”书房的另一边,天璇也将同样的资料交到了南明宣手上。
    南明宣端坐在书案之后,面部扭曲。为什么哥带着明月去头日宴,却把他和骆三爷留在一起了?他为什么要在书房里看这些让人头疼的东西?什么谁家的家主爱妻如命,谁家的夫人酷爱翡翠,这都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天璇,这些是都要记下来吗?”头疼……头好疼……
    “是的,南少爷跟爷看的是同一份资料,如果可能的话,请您一字不漏地都记下来。”天璇笑容满面地说道。没办法,以后他们要经常跟这些人打交道,所谓的投其所好、对症下药也要先记住对方的嗜好不是?青箫公子不愿意看这些东西,那就只能交给南明宣了。
    “骆三爷看的也是这些?”南明宣偷瞄了骆叔时一眼,再看看自己手上的资料,皱眉。不可能啊,如果骆三爷跟他看的是同一份资料,那为什么骆三爷能看的那么快那么轻松那么愉快,他就跟蜗牛一样慢腾腾的,还看的撕心裂肺苦不堪言,这截然不同的状态,怎么可能是因为看同一份资料而产生的啊!
    “千真万确。南少爷要亲自去证实一下吗?”天璇暗笑。爷明明连话都很少跟这小子说,但这小子就是十分怕爷,连看一眼都用偷瞄的,让他主动跟爷搭话,那简直是难如登天。
    “不用了不用了。”南明宣一愣,就慌忙摇头,“不过这些东西你们是哪来的?连孙明有暗恋的姑娘都知道?”
    “这个就不劳南少爷费心了,请您专心阅读,然后熟记于心。”哎呀,好开心啊,看见别人哭丧着脸做不愿意做的事情真的是很开心啊。
    “……哦。”哥,你为什么不带我走啊?
    “他怎么了?”另一边,已经很习惯这些事情的骆叔时很快就看完了资料,看过了,便也记得八、九不离十了,偏头将资料交还给天枢收起来时就瞥见南明宣哭丧着脸快要不行了的样子,挑眉。
    “没事,应该只是不习惯做这些事情,以前南家的这些事儿都是南风料理,虽说是在培养南明宣,但也只是带在身边而已。现在南风不在,突然让他做这些事情,定是会无法适应。”爷十七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来着?已经开始带着船队出海了吧?啧啧,南明宣还是欠操练啊。
    “习惯就好。”再看南明宣一眼,骆叔时就收回了视线。这样的事情没有方便,没有捷径,只能在不断的反复中抓到技巧,熟能生巧,“家里可一切安好?”
    “恩,还算顺利,大少爷和二少爷也是在老爷身边长大的,对航运一事都是得心应手的,只是手段不如爷凌厉,目前倒也无事,咱们的船队出海都有玉衡和开阳带着,无碍。”就知道爷会惦记着,所以玉衡隔三差五就会飞鸽传书报平安。
    “恩,那就好。”骆叔时点了点头,本是不打算理会南明宣的,但那小子一会儿看过来一眼,一会儿看过来一眼,那要死不活的眼神看得人心烦,“看不进去就跟我去看看酒。”
    “好咧!”就算骆叔时没有指名道姓,南明宣也知道这句话是冲他说的,把手上那几张纸往桌子上一拍就站了起来,看着骆叔时傻笑。
    真不是这块料……骆叔时暗叹一口气,也放下了手上的东西,带着南明宣去了后院地窖。
    因为是举办酒宴的地方,所以为了方便各家储酒,靖城里不管是客栈还是别院行馆,后院里都挖出了一个地窖,而恭醇王这里的地窖他本人自然是用不上,于是就被南青箫征用了,谁让恭醇王请他们入了这行馆呢。
    每一年的评审之中必定会有一个皇族成员代表皇族参加,而这个行馆就是为这个不固定的皇族准备的,因此这行馆不仅占地面积较其他建筑要大,布局也是十分精巧的,至于装潢,那是每年都要根据来人不同而全数更换的,比如今年的装潢就根据恭醇王的喜好做成了简洁内敛的,内敛却不失大气。这样的风格也是骆叔时所喜欢的,虽然在南青箫看来过于硬朗,太分明的棱角带着锐气,并不是个能让人安逸的地方。
    走出他们所在的院落,穿过一条小径就是行馆前院最中心的花园,在花园中北行,穿过一条横贯东西的回廊,便是后院,后院以一个巨大的池塘为主要景观,其余花草树木假山怪石皆是为了这个池塘存在。池塘的西侧有一个观景亭,亭子的正下方就是行馆的地窖,入口的机关是观景亭的三阶宽石阶。
    骆叔时和恭醇王都默契地没有在明面儿上安排守卫,只是各派了几个暗卫隐在暗处戒备,以免此地无银。
    天璇快走两步先敲开了入口的机关,三阶石阶缓缓向一侧收起,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方形洞口,缓了一会儿,天璇才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丢进去,见火折子落地之后依然是燃着的,才纵身跳了下去。
    骆叔时和南明宣紧跟着跳了下去,天枢垫后。
    “检查一下看看。”他们这一次带来的酒不多,只在这酒窖里占了一小块地方,只扫一眼就能看清全部,可谨慎起见,骆叔时还是让南明宣跟天枢他们检查一下。这地窖的机关简单,万一有谁进来动了手脚,那青箫这两个多月的努力可就全白费了。
    “那不是都好好的吗?”南明宣看了看整齐地码在一起的酒坛,不知道他们还需要检查点儿什么。
    “哎呀,保险起见保险起见,来来来,南少爷帮忙闻一闻,看看这味道上有没有奇怪的地方。”天璇翻了个白眼,将南明宣拉到酒坛前面,硬按着南明宣蹲下,“小心使得万年船,何况咱这酒还精贵,万不能出一点儿差错。”
    “哦。”南明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跟着忙活了起来。
    骆叔时则背着手站在原地,眯着眼睛扫视着地窖里的每一处,扫过一圈之后觉得没什么问题,便抬脚走了两步,弯腰去捡天璇之前抛下来的火折子,这一弯腰,余光突然瞄到某处不对劲儿,骆叔时的动作一顿,猛地抬起头。
    “谁在那?!”
    骆叔时开口的瞬间,一道人影突然从墙根跃出,直奔地窖出口,猴子一样灵活地攀爬上去,蹿了出去之后便想要封死入口,转身刚想蹲下,骆叔时就猛地从下边跃了出来,这速度是直接用轻功跳上来的。
    那人反应也快,扭头就跑。
    “站住!”骆叔时稳稳地落在地面上,见那人已经跑出一段距离,便用脚尖从地上挑起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用脚背将石块抛到空中,抬脚随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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