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冯斯特洛夫斯基是杏林慈善基金的第一个被救助者,华夏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极为重视,他们甚至请来了早已不在医院坐诊的邓楚年,作为技术指导。
    在正式用药前,邓楚年先把众多医生召集到一起,开了个小会。
    会上,邓楚年很谦虚。
    尽管,在刘青出现前,他是华夏中医学界当之无愧的泰山北斗,但在诊疗乌霜症方面,却和其他人一样,毫无经验。
    来之前,邓楚年还特意把冯斯特洛夫斯基的病历,检查报告又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以确认无误。
    “药治百病,不治百人。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对药物的吸收能力,也不尽相同,虽然,现在确诊了,也有相应的药方,但具体的用量,用法,还要根据病人的反应,及时调整,大家切勿掉以轻心。”
    最后,又叮嘱了一番,邓楚年才带着一票精兵强将,浩浩荡荡地来到冯斯特洛夫斯基的病房。
    相比于上一次到京都求医,冯斯特洛夫斯基的病情又加重了许多,已经完全瘫痪在床,神志都不太清醒。
    养父只能寸步不离地守候在病榻之前。
    一看医生进来,冯斯特洛夫斯基的养父赶紧起身。
    在新闻发布会之前,医院就已经通知他,接下来,会由杏林慈善基金,负担他们的全部治疗费用。
    不过,钱只是一方面,能不能治好才是关键。
    要知道,这几年,他带着冯斯特洛夫斯基跑遍了几乎全国每一个有名的大医院,但没有一家医院敢收冯斯特洛夫斯基,他很怕,这次折腾半天,也是空欢喜一场。
    看到冯斯特洛夫斯基的养父一脸紧张,主治医生马上向他介绍邓楚年。
    “这位是邓楚年,邓教授,专门给大领导治病的国医院首席顾问,有他在这,你就放宽心吧!”
    “您就是邓楚年教授?”
    原本心情忐忑的冯斯特洛夫斯基养父,瞬间喜出望外。
    曾几何时,他可是把邓楚年,视为最后的希望,奈何医院根本没有邓楚年的号。
    没想到今天见到了。
    激动地握住邓楚年的手,冯斯特洛夫斯基的养父都知道该说什么好。
    “接下来,我们会把冯斯特洛夫斯基转移到专门的治疗室,治疗过程中,家属没办法陪同,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让冯斯特洛夫斯基重新站起来。”
    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养父,能做到现在这种程度,邓楚年很是感动。
    他特意安慰了冯斯特洛夫斯基的养父几句,才招呼人把冯斯特洛夫斯基连同病床,推进早就腾空的治疗室。
    一切准备妥当,邓楚年亲自为冯斯特洛夫斯基用药。
    万年年份的何首乌,邓楚年是第一见,也是第一次用。
    刘青在那次公开课之后,把全本的《杏林医经》抄录,送给了华夏中医药大学。
    邓楚年是第一批拿到《杏林医经》的人,经过这些天的努力,他已经将医经内容倒背如流。
    按照药方,遵循医经中记录的针对何首乌的预处理方式,很快,邓楚年就将治疗乌霜症的特效药配制完成。
    不同于一般的秘方,都是熬成汤药口服,治疗乌霜症的特效药采用湿式外敷的方式。
    通俗来讲,就是将各种药材打磨成药粉,混以蜂蜜,搅成膏状,涂抹在特定的穴位。
    敷药过程同样顺利。
    拥有几十年经验的邓楚年,找穴精准,手法柔和,短短几分钟,就完成了最后一步。
    “牛皮!”
    “真心牛皮!”
    一帮围观的年轻医生暗挑大拇指。
    尽管,相比于刘青的隔空取穴,邓楚年还差着档次,但放在正常人里,邓楚年绝对是大神当中的大神。
    “接下来,就是等待药效发挥了。”
    邓楚年对自己的操作,也是比较满意,就着眼前的实例,他甚至主动指导起几个刚毕业的新人。
    然而,半个小时后,意外发生了。
    药力顺着冯斯特洛夫斯基的穴位行散开来之后,冯斯特洛夫斯基并没有如预期那样快速好转,反而浑身抽搐,极具恶化起来。
    到一个小时的时候,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命悬一线。
    “怎么会这样?”
    治疗室里的十几名医生,包括邓楚年,都慌了手脚。
    “难道是刘青教授讲授的秘方有误?”
    一名年轻医生怀疑地说道。
    “不可能!谁都可能出错,唯独刘青教授不可能出错!”
    这种怀疑被邓楚年第一时间否定。
    别人不了解刘青,但邓楚年了解。
    那天的慕家寿宴,他可是亲历者,刘青挥手之间,就让慕正天慕老延寿二十年,这等手段,已经可以用神仙形容。
    邓楚年宁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也不相信刘青提供的《杏林医经》存在谬误。
    “如果不是刘教授的问题,那就是我们的问题了。”
    邓楚年的一名学生,用起了排除法。
    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肯定是我们的问题!把所有的病历拿出来复查!”
    冷静下来的邓楚年,抓紧时间补救。
    又是半个小时,一名年轻医生,突然从一堆检验报告里,抽出一张,“邓教授,你快看,这张检验报告上的证件号码不对。”
    “不对?”
    邓楚年赶紧接过那张检验报告,与其他检验报告进行比对,名字一样,但证件号码不一样。
    “难道拿错报告了,这是另外一个病人的检查报告?”
    邓楚年脑袋轰地一声。
    因为,冯斯特洛夫斯基这个名字太特殊,所以,一直以来,大家看病例看检查报告,都是瞄一眼名字就过了,从来没想过,还有另外一个病人,也叫冯斯特洛夫斯基。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单纯的在开具报告的时候,证件号码输入错误。
    想确认是不是后一种,登陆医院的内网查询就可以了。
    不用邓楚年吩咐,已经有人着手办这件事了。
    一分钟后,结果出炉,目前住院的病人里,还真有两个冯斯特洛夫斯基。
    而且,两个人的年龄一样。
    邓楚年手里的检查报告,是另外一个冯斯特洛夫斯基。
    这个结果,让邓楚年狠狠地咽下一口吐沫。
    如果,将他手里这份报告刨除出去,单以其他检查结果判断,治疗室里的冯斯特洛夫斯基,根本不足以被确诊为乌霜症。
    也就是说,他们极有可能误诊了。
    “这么多人,怎么就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
    邓楚年气得险些吐血。
    不过,眼下不是自责或者追究谁责任的时候,如何补救,才是关键。
    “重新做这项检查?”
    有人试探着问邓楚年。
    “来不及了!”
    邓楚年摆手。
    这项检查要好几个小时才能出结果,而且,以冯斯特洛夫斯基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可能检查还没做完,人就没了。
    “那怎么办?”
    查也不能查,救也救不了,治疗室里的气氛,一时压抑到极点。
    好在,邓楚年还有一张底牌。
    “只能找刘青教授帮忙了!”
    邓楚年马上拿出手机,拨打刘青的电话。
    只响了两声,电话就接通了。
    “刘教授,出事了!”
    来不及说别的,邓楚年单刀直入,直接把误诊的事,跟刘青一五一十地讲了个明白。
    “……”
    刘青听完一脑门的黑线。
    冯斯特洛夫斯基是杏林慈善基金救助的第一个患者。
    新闻发布会后,全国人民都等着冯斯特洛夫斯基康复出院,他还特意把后续追踪报道的机会,给了自家媳妇慕妍雪。
    结果,邓楚年告诉他,误诊了,而且人快不行了。
    “在治疗室等着,我马上就到!”
    不过,刘青也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救人才是第一要务。
    放下手机,刘青开上帕加尼风神,直奔华夏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
    以前,刘青开车都很规矩,限速80,绝对不会开81,但这次不行了。
    红色的帕加尼风神,犹如一道红色的闪电,穿梭在京都繁忙的街道上。
    因为车速实在太快,过往的车辆,即便用行车记录仪,都捕捉不到帕加尼风神的牌照。
    本来一个小时的路上,刘青只用了十分钟,有好几次,帕加尼风神都被开到爆缸的边缘。
    当刘青一个甩尾,把将帕加尼风神停到华夏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的住院大楼下,周围响起一阵阵惊呼。
    与此同时,京都交管大队的电话,已经被打爆了。
    “xx街有人飙车,红色车,看不清品牌,目测跑车!”
    “xx路口,有红色跑车闯红灯!”
    “xx高架,有红色跑车超速行驶!”
    一个接一个的举报电话,让交管大队大队长,出离愤怒了。
    “这又是谁家的富二代没栓住,放出来发疯?”
    大队长一声令下,全城搜捕红色违章跑车。
    关键时刻,交管大队的效率还是很高的,很快,红色违章跑车,就被锁定在华夏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
    收到消息,大队长亲自带领队伍,杀到华夏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
    可一看车牌,大队长直接傻了。
    有些特殊人员的车辆,在交管大队是有备案的,而眼前这辆红色跑车,则是由三方同时备案。
    分别宋家,慕家,以及华夏安全局。
    “惹不起,惹不起。”
    凝视了那辆红色帕加尼风神足足一分钟,大队长带着一大票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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