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之上,两道由玄光包裹的人影不断自空中飞遁,一攻一守间,已经步入了战斗的白热化!
    伴随着玄色花伞每一次的展开,都会有无数钢针呼啸而出。
    可面对这如同针雨一般密集的攻击,裘风却是风轻云淡,手中玄镇尺一脱手如同风车一般在他身前旋转起来。
    玄镇尺旋转的过程中,有着源源不断的波动震荡而出,也正是因为这无形波动的扩散,让得那些激射而来的钢针还来不及靠近五米范围内,就像是突然失去了灵性一般逐一掉落。
    玄镇尺,具有镇压灵力之效,但凡有任何附着灵力的物体靠近,都会在其规则的影响下失去灵性。
    只要驾驭者不主动撤去法器,同阶对战几乎等同于立于不败之地!
    玄光期修士的灵力底蕴远非明窍期可以相提并论,短时间内,不可能因为灵力耗竭而落败。
    而若要比拼灵力底蕴,张东又岂能比得过半只脚踏入筑基的裘风呢?
    张东自己也十分清楚这一点,所以非常不愿与后者交手,而今看裘风一副不会善罢甘休的模样,也是有些气急败坏道:“裘风,老夫一心要走,你是绝对留不下我的,在这样耗下去我们只会两败俱伤!”
    见对方在此时此刻还想嘴硬,裘风不禁大笑:“两败俱伤?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今日我不好好教训你一番,我裘风的名字就倒着写!”
    笑声落下,裘风原本那宽大的灰袍皆是鼓荡了起来,笼罩在他的周身的玄光就像是被注入了无穷尽的灵力,刺眼的让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不好!”
    张东下意识用手掌挡在面前,心脏也不自禁的沉了下去。
    紧接着众人便是见到,那原本还在裘风身前抵挡针雨的玄重尺猛然暴涨了一圈,可那旋转的速度却是不减反增,开始往前方推去。
    任凭针雨攻击再是密集,都无法阻挡玄重尺的推进,除了无力的从空中掉落,别无他法!
    梨花伞的攻击范围极大,却不是无间断的。
    “给我老夫镇压!”
    借着梨花伞收缩的间隙,裘风空出的左手一并推出,瞬间让得飞速推进的玄重尺再度暴涨了一倍速度。
    只听嗖得一声,玄重尺便是瞬间来到了张东的面前,重重砸落。
    呯!
    张东虽有玄光保护,但在这种专克灵力的法器面前,依旧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玄镇尺轻而易举的击碎了包裹着张东的玄光护盾,将对方从空中重重砸落。
    修士只要被玄镇尺正面击中,一身灵力皆是会在短时间内失效,此间,张东若是再挨得一尺,必然将会在顷刻间陨落。
    只不过,张东毕竟是盐城分殿的护法,若是当着众人的面将之击杀,兹事体大,回头他也无法与上头交代。
    玄光期大圆满的强者,每一位都是森罗殿的基石,若是就这般陨落了,上头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一身玄光被暂时封印的张东一头从云端栽落,此时若是就这么从高空坠落,定然不死也残,最终裘风还是没能狠下杀手,待得他手掌一挥化作一道灵力罡风将对方拖住,避免了粉身碎骨的下场。
    嗡!
    可就在众人以为事件将就此告一段落之际,一道黑影却是猛然从远处射来,速度之快甚至比方才的玄镇尺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谁要对张东下死手?
    众人一愣,立马将感知一应放出,随之黑影的模样便是映现在众人的脑海之中。
    是一把剑!
    御剑?
    一切发生的过于突然,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那柄突如其来的长剑便是刺向了双眼紧闭的张东。
    见到这一幕,众人皆以为张东定然是必死无疑,但谁都绝对料想不到,原本应该昏迷的张东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而那即将将之一剑刺穿的长剑也是死死的停在了他的胸前,因为此刻,对方的手掌之上已经再度包裹了玄光。
    duang!!!
    他手掌再是一用力,终于是将那欲要得寸进尺的长剑甩飞至地面,传出震颤之声。
    “怎么可能!”
    “他刚才不是被玄镇尺砸中了?”
    同阶修士若是被玄镇尺砸中,至少在半柱香内都不用在想调用灵力,众人都无法理解,张东是怎么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再度恢复灵力的。
    张东却是他看也不看众人的反应,直接朝着长剑飞来的方向暴掠而去,而相应位置正是一开始就受到张东逼杀的茅坚石。
    此时,守护他的玄音盾已经因为灵力不支而自动解除,怕是难以再度抵挡张东的攻击。
    “此子也太胆大妄为了,难道以为玄光期的强者就这么好打发么!”
    这一刻,不少人皆是微微摇起了头。
    “这小子也太不让人省心了!”
    见到这一幕,裘风也是恼怒不易,双指一勾驱使玄镇尺砸向张东。
    经过方才的对战之后,张东的消耗同样不小,此时飞行的速度明显下滑了不少,以玄镇尺的速度足以在他追上茅坚石之前赶到。
    很快,玄镇尺终于是再度砸落,而这一次裘风也是刻意避开了张东的要害位置,只为封住对方的行动。
    “呯!”
    玄镇尺不偏不倚的命中张东,可这一次张东干脆连演也不演了,只是身子一晃便是继续冲向了茅坚石。
    而这一次,裘风终于看清了那阻挡玄镇尺发挥的东西。
    它附在张东的背上,散发着淡淡的莹光,并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暗淡下去。
    “这难道是……皇室的昊光镜?”
    昊光镜乃是皇室成员才有资格佩戴的护身真器,有了此物,哪怕是一名普通人也足以抵挡两次致命攻击,而后便需再次对其补充能量方可再度使用,裘风虽然将这仅有的两次保命机会都消耗掉了,可此时再想阻止张东显然也已经是来不及了。
    要不是茅坚石三番四次主动挑衅张东,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别人都躲着玄光强者还来不及,可对方却是拼命的往人家手里的松,纵然是裘风也有心无力。
    “凌天渡,不是老夫没有出力,实在是这小子太会折腾了!”
    过程中,虽然茅坚石也再暴退,可他再快也定然快不过张东这等可以驾驭玄光的强者,仅是眨眼功夫便被对方欺身而上。
    “小畜生,这便是你挑衅玄光强者的代价!”
    在茅坚石惊恐的目光中,凌天渡面色狰狞,一掌拍向了他的天灵感。
    “宁……”
    远处的薛梁刚欲痛呼,却是猛然听到一道惊雷一般的响声,紧接着便是见到茅坚石二人被爆炸笼罩了进去。
    轰!!!
    爆炸的动静不小,强大的风压几乎一瞬间便将周围的草木挤压得变了形。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突然爆炸了?”
    远处观战的项长与魏冰二人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心中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尘埃渐渐散去,一片直径足足有五米左右的焦土中央,躺着烧伤极其严重的张东,他的眼神涣散,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可能陨落。
    而他的对面,是半跪着身子的茅坚石,他的皮肤表面上还萦绕着淡淡的金光,可令人震惊的是,他不仅没有在那一掌之下死去,全身居然一点伤势都没有。
    那可是足以将一名玄光期强者都炸成重伤的爆炸,他怎么可能毫发无损!
    在此间,若是谁能察觉到其中的异常,定然非裘风与另一位玄光期强者了。
    他们此时的目光并没有在张东的身上,也没有在茅坚石的身上,而是在那些许残缺的黄纸之上。
    这些纸片甚至不足指甲大小,飘落在焦土之上,但在玄光期强者的感知中还是无所遁形。
    如果其余人的注意力足够集中,定然会发现茅坚石目前所在的位置离最初至少有着两米的距离,虽然依旧无法避开爆炸范围,但其中所代表的意义却非同一般。
    “纸爆术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不枉我多日来不断的注入灵力!”
    茅坚石缓缓站起身上,望着濒临死亡的张东暗暗松了口气。
    纸爆术是他迄今为止最大的底牌,其爆炸性的威力,甚至还在气剑指之上。
    当初,要不是宁澜出现及时,茅坚石便考虑过让那宁王府的九品武夫尝试一下此术威力。
    以对方九品武夫的防御,虽然不至于像张东一般脆的像张纸,但在气剑指先行破了气罩之后,一旦挨上这一下也定然是重伤的下场。
    唯一的不足之处便是,此术因为与纸人术相似,像玄光期这等感知敏锐的强者极为容易辨认出真假。
    所以得近距离施展,方能取得最好的效果,与其说是爆发手段,更不如说是同归于尽的手段!
    若不是茅坚石有着不灭金身这一项神通,但定然也不敢如此乱来。
    随着茅坚石走近张东,后者似乎有些微弱的感应,涣散的目光轻轻移了移,可不还等他有更多的动作,茅坚石便是直接手掌一招,持剑砍下了对方的头颅。
    而在远处,望着这一幕的众人皆是不自禁的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茅坚石的目光十分平淡,似乎砍死的并不是一名玄光期强者,而是一只苍蝇,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众人很难想象,对方究竟经历过什么,才做到这般杀伐果断!
    这可是一名玄光期的顶尖强者啊,并且还是集一身法器与真器为一体,哪怕过程中有裘风事先消耗对方的灵力,可就这样被茅坚石一剑斩了,多少还是有些令人难以接受。
    同一时间,裘风也是从空中飞来,他望着已经尸首分离的张东,长长叹了口气道:“看来你是从一开始就打算将他除去!”
    结合茅坚石所做出的种种不理智的行为,而今再到张东的陨落,哪怕裘风再蠢也能看得出,对方一早便动了杀心。
    只不过,哪怕是他这等老江湖也万万没想到,眼前的这小辈居然如此胆大妄为。
    难道对方就认定自己一定会出手?
    若不是他事先消耗了张东大半的力量,就凭刚才的爆炸,还不一定能够破开一名玄光期大圆满强者的玄光护盾。
    玄光期大圆满的强者与凝元十二重的顶尖武夫不相上下,哪怕是论防御力,前者也丝毫不逊色。
    只不过玄光期修士凭借的是玄光护盾,而武夫凭借的是自己千锤百炼的肉身。
    整个环节中,只要他裘风不配合,亦或是算错一步,就凭茅坚石一人断然不可能伤得了对方一分。
    如此一来,等待茅坚石自己的,便只有死亡了。
    这小辈真的是胆大包天!
    不过,如今再谈这个显然也已经是多余的了,人已经杀了,如今该考虑的应当是善后问题。
    这场决斗,茅坚石是占理的了,因为打从一开始便是张东在借势压人,包括动手,也是张东先出的手,于情于理,茅坚石都仅是自卫而已。
    至于茅坚石的嘴硬,大可以用一句年轻气盛去解释,算不得什么死罪!
    只不过,有时候光靠一张嘴可是说不清的,在场这么多人,只要有人篡改供词,对于茅坚石而言都是极为不利的。
    毕竟茅坚石击杀的并不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地棺师,而是盐城的护法,同样也是天棺师之下级别最高的存在。
    对方所牵扯的东西,过于盘根错节!
    所以,得考虑,是不是要将对方带来的两人一并除掉,辟如,项长与魏冰。
    因为这二人同出盐城一脉,是最有可能威胁到茅坚石的人!
    在裘风思索的这片刻,远处的项长二人亦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们最大的靠山没了,同为一系人马,他们绝对无法独善其身。
    “该死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次的计划,他们二人同样知道,可他们也太无辜了,关键事件的记忆丢失了不说,他们甚至连出手都未曾出手过。
    简直就是传说中的躺枪呀!
    “二位放心,在下不是嗜杀之人,此间,只需要二位答应我一件事便可相安无事!”
    很快茅坚石便将目光看向了二人。
    心神错乱的二人也是有些愕然,不过这种时候,他们也顾不得矜持,纷纷抱拳道:“还请道友示下!”
    “很简单,只需二位立下魂誓,今日之后二人只需将一切发生的事情如实禀告即可!”
    茅坚石点了点,直接说道。
    “只,只需如此?”
    项长好似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有些不肯定的问道。
    而他一片的魏冰似乎也十分意外,静静的等待发落。
    茅坚石轻笑道:“张东此僚刚愎自用,仗着自身贵为分殿护法,以势压人,更是不惜对我等同僚狠下杀手,相信二位平日里应当十分不满此人的所作所为?”
    二人身子微微后仰,瞬间明白了茅坚石的用意,也是利索点头道:“道友所言极是!”
    紧接着二人也是不含糊,痛快立下了魂誓。
    而后茅坚石便将张东身上的法器与真器交予了二人,嘱咐道:“此物乃是上头赐下,在下就物归原主了,可不能学那张东,目无法度!”
    “是,是!”项长二人也只好连声称是,为了小命不敢多言。
    得到了茅坚石的应允,这盐城之人也就离开了,剩下的只有双叶县的三位代表。
    这二人自然不可能如项长那般对待,而茅坚石也很聪明,继而将目光转向了裘风。
    “这小子还真是会见缝插针!”裘风也是暗骂了一句,随即笑呵呵的看向那位双叶县的护法:“今日到是叫程师妹看了笑话!”
    程姓老妪也很会来事,颔首道:“静慧二人能够平安无事,说来也是有这小子的几分功劳,我双叶县便记下这份情了!”
    大家都是聪明了,瞬间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点了点头便相互告别了:“天色不早了,今日便先到这里,改日有了闲暇,再叙旧不迟!”
    “哈哈哈,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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