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规划,开始施工。
    拿着斧子、镰刀,扛着镐头、铲子,挑着箩筐的无数族人,轰隆隆开赴向旷野。
    一时间,安静的旷野喧闹起来,响遍了族人的呼喝声,笑骂声,还有唱歌声。
    按算的话,现在是二月份了。
    天上的太阳暖洋洋的。
    旷野中也只有微微的风。
    枯黄的杂草在族人的踩踏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些依然是绿色的灌木丛,挡在了路上,在斧子、镐头下,也很快消失不见。
    有那手贱的族人,不时地拿扁担敲击已经干枯的芦苇丛,扬起大片大片的芦花,引来被芦花落个满头满脸的族人的一片喝骂。
    可他依然乐此不疲。
    终于,当他的扁担再一次扫过芦苇丛时,几只野鸭嘎嘎嘎地急飞而出。
    有着心里准备的他,连忙扔出一只箩筐,想要罩住一只。
    可惜,终归是慢了一拍,箩筐一路翻翻滚滚,滚出老远,却是一只野鸭也没有罩住。
    他无奈地捡回箩筐,挑在扁担上,安份起来。
    可没走出多远,又固态萌发,再次敲打芦苇。
    就这么一路过去,也不知道多少次后。
    他哈哈哈大笑起来。
    终于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被他逮着了一只野鸭。
    嘎嘎嘎,发出恐慌的惨叫,死命扑腾着的野鸭,被他随手一拧,鸭头转了个720度,便再也发不出叫声来。
    他笑嘻嘻地搓了根草绳,系住野鸭脖子,然后挂在扁担上。
    野鸭便伸着长长的脖子,耷拉着双蹼,在扁担上晃晃悠悠。
    到达指定的地点后,拿着铲子的族人,就近在干涸的水洼或是泥潭中,挖掘起来。
    挖掘很轻松。
    拿着铲子往半干的淤泥上一顿,铲子便深入了一半,再踩上一脚,铲子便完全没入了泥中。
    抽出铲子,再变换铲子口的方向,同样切上三铲子,撬出来,一个泥块便切成了。
    这样的泥块,一个箩筐中堆上三四块后,便有族人挑走,一块一块地堆码在预定的位置。
    带的镐头,使用得最少。
    只有需要堆码泥块的地方,恰好有着大丛的灌木,才会用上。
    于是,旷野中,人声喧闹,人头攒动,铲子起起落落,箩筐来来回回。
    野鸭不时飞起,野兔忽而逃窜。
    只是几天时间,分出各段同时施工的河堤,断断续续的,便能看得出来一个大致的模样来。
    ……
    而几天之后,工地上不仅有大人,小孩子们也来了。
    他们不是来修筑河堤,他们是来捡食物。
    是的,捡食物。
    随着一处处沼泥的掘取,躲藏在泥中的泥鳅,黄鳝,甲鱼,乌龟,蚌壳,乌鱼,蛤蟆……一个一个地露出了身影。
    族人高兴坏了,干着干着,便不自觉摸鱼去了。
    各邻长一见,这可不行啊。
    正事没干多少,蚌壳到是捡了一大堆。
    可这些也是食物。
    对食物有着深厚感情的族人,怎么也不可能放任这些近在眼前的食物不管啊。
    最后决定,让小孩子们来捡。
    来到了地头后,孩子们瞬间欢呼、尖叫起来。
    随地乱蹦的泥鳅,堆成一堆的蚌壳,还有脑袋缩进了壳里的甲鱼……
    每一样,都让他们欣喜若狂。
    他们很快便投入工作。
    他们一个个跟在掘泥的大人身后。
    当一块泥被掘走,留下一个坑之后,他们便扑到坑中摸索起来。
    没一会,便从泥坑中抓着一条泥鳅,尖叫着举了起来。
    泥鳅依旧活蹦乱跳,身上又滑溜,小孩子没能走上两步,惊呼一声,泥鳅便挣脱了沾满泥的小手,掉在了地上。
    到手的食物,怎能让它逃掉?
    下孩子立马弯腰,双手去抓。
    这时候的泥鳅却不是那么好抓了。
    在泥中,泥鳅没有活动空间,摸着了,一抓一个准。
    现在在空地上,活动空间大了,泥鳅就撒了欢地蹦弹。
    小孩抓了半天,怎么也抓不住。
    最终急了,瞅准机会,猛地一下子全身趴在地上,用胸膛将泥鳅压在身下。
    抓住了!
    他咯咯咯咯地欢笑起来。
    只是,等他抓着泥鳅,站起身来的时候,全身已是沾满污泥。
    即便是脸上,污泥也是东一块,西一团,成了一个大花脸。
    边上的大人们,看着小孩子抓泥鳅,呵呵地笑着,手中干的活,也丝毫感觉不到累了。
    那边一个小孩子更是厉害。
    他不知道怎么的摸到了一个蚌壳,蚌壳很大很大,差不多有陶盆大,就像一块大石头。
    他将这个蚌壳抱在胸前,走路都走不稳了,歪歪斜斜的,似乎随时会摔倒。
    看着周围小伙伴投来的吃惊、羡慕的眼光,他很是得意,本就歪歪斜斜的脚步,更是变得六亲不认起来。
    那边一个小孩就比较聪明了。
    他摸到了一条乌鱼,已经被大人用铲子拍晕。
    乌鱼太大,他抱不动,便用柳条穿过鱼鳃,打上结,扎成环,套在肩上,将乌鱼拖着走。
    可乌鱼实在太大,拖着走,也很吃力。
    便见他咬牙切齿,怒目圆睁,身子向前倾斜着,快要与地面成30度角了。
    他就这样,涨的满脸通红地一步一步往前挪。
    边上的大人好心地要帮他,他却是死活也不同意,硬是将这条大乌鱼送到了目的地。
    那边的一个小孩就没有别人的好运气。
    他只是摸到了一堆田螺。
    他很苦恼。
    苦恼怎么搬运。
    田螺也不小,他一手握不下。
    他一手托在胸前,将田螺一个一个堆在手臂上,抱在胸前。
    可惜,等他将一堆田螺全部在胸前码好,一站起身,哗啦啦啦,田螺又全部掉了下来。
    无奈之下,他只能再次蹲下来拾捡田螺。
    反复几次之后,他怎么也没办法一次性将田螺全部带走。
    他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惹得边上的大人哈哈大笑。
    ……
    有着这样的惊喜,族人的三餐,吃食也丰富了起来。
    叶青担心这些满是泥的蚌壳、田螺没有弄干净,到食堂巡视了一次。
    还好,在他一再的监督下,族人已经改变了以前那种粗暴的煮食态度,田螺肉和蚌壳肉,内脏都被去除干净了。
    不过,这一巡视,却是被他发现了宝贝。
    珍珠!
    他看到了珍珠!
    闪烁着迷人色彩的,大大小小的珍珠!
    装了几个陶盆!
    他的眼睛一下子大了起来。
    他走到近前,将珍珠一个一个抓起,拿在眼前端详。
    这些珍珠,个头硕大,鸡蛋大小,表面圆润,泛着五彩斑斓的光芒。
    看一个,他心脏便剧跳一下。
    放现代,这鸡蛋般大小的珍珠,每一个都是稀世珍宝啊。
    可这里,随便数数,就有四五十个。
    发财了!
    发财了!
    他脑中很自然的冒出这个念头。
    可是随即又反应了过来,这是原始时代,这些珍珠再怎么珍贵,又能够卖给谁呢?
    可惜了!
    他恋恋不舍地放下了珍珠。
    不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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