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虎最后又捶了下刘弃胸口。
    “积石山是怎样的存在,幺哥比虎娃还要清楚,这种事情也绝对不是幺哥以及诸位可以决定的,你们回去好好商议一下,若觉得虎娃话语还算实诚,愿意成为虎娃的亲人、兄弟,愿意把信任给咱虎娃,虎娃也不会另眼相待。”
    “不愿意,就想着成为佣兵,或者将来杀入河湟谷后,想单独干也没关系,咱们的关系就像是合作,与之前虎娃与积石山的合作一般无二。”
    “但丑话要说在前面,合作关系是彼此不统属,是各自独立的,但你们毕竟是没了族地,兵力也没咱虎娃的多,如何出兵,该如何打,在没杀入河湟谷之前,都要听咱的,更不能吃了咱的,还要砸咱的锅,不能在没有各自单干前有什么坏心思,否则别怪咱虎娃无情。”
    “如何决定,都随诸位兄弟,下面的兄弟也让他们自己选择,别到时候都不好看。”
    ……
    该说的说了个通透,该吃喝的还是要吃的,只是董虎把一些藏在暗处的话语挑明了,宴席上气氛就有些怪异、沉闷,但董虎对此并不太过在意有些事情还是摆在明面上为好。
    董虎酒量很好,一干兄弟姐妹也都知道他的习惯,头三杯酒水下肚后,各人吃喝各人的,他把这次前往白马羌的大致情形说了一遍,其他人比较沉默,大多数都是大丫一边为他切割牛肉,一边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大小事情,一旁的苦娃初时很是呆愣,饭食都过了半场,她才低头学着大丫模样切割肉块,也往他面前堆放。
    董虎不愿意追寻苦娃遭受了怎样的非人折磨,对于他来说,这是极为不道德和残忍的事情,两人一路前往白马羌,数月来,他只将她当成另一个妹子,如同他养的那些兄弟姐妹一样。
    董虎所养活的数百兄弟姐妹,每一个人都有着这样或那样的惨痛过往,若他真的在意这些,也不能走到现在。
    所有人都知道苦娃的过往,即便是大巫师,看着坐在两女中间毫无异样的董虎,也觉得三人颇为怪异,更何况他人?但没人敢说什么。
    一场酒宴吃的颇为沉闷,董虎却吃的志得意满,将所有人送走后,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情况了。
    狼孟的山洞如同黄土高原的窑洞,是人工挖出的山洞,环形的谷地中有不少这样的山洞,而且还与三层楼似的分了三层。
    董虎不知道两千年后的人们是不是知道有这么一个景点,或是因地震什么的坍塌掩盖了,但他仅看了这么一片“楼房”时,就能想象出究竟要动用多少人力开挖。
    狼孟居住的山洞最大,正面如同个巨大宫殿,好几百人聚在一起都没问题,或许是石柱承重廊柱不好弄,狼孟就弄了二三十根两人搂抱的巨木。
    在巨大厅堂的深处有一个个房间,最大的一处房间有一两百平,仅看着当中一张巨大能来回翻滚折腾的大床,就知道这里是狼孟的卧室,其余的房间各式各样,除了一些折磨人的牢房,以及狼孟bian态珍藏外,几乎与一般人家的院子没有任何区别,而且还是较奢华的那种宅院。
    人都走了,就剩下苦娃、大丫两人,他竟不知该怎么办了?
    就在他不知当如何时,大丫突然皱眉道:“大兄既然知道那些人不怀好意,干脆杀了就是了,又何必如此麻烦?”
    董虎一愣,又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一手拉着一个走向狼孟整的奢华浴室。
    “一路来回奔波好几千里,就算半路偷闲洗了澡,身上也臭的没法让人靠近,你们帮咱好好洗洗吧。”
    听了这话,大丫一愣,又满脸羞红,但她并未开口拒绝,低头任他牵着走向山洞深处。
    董虎像是未见到她的羞涩、尴尬,叹气道:“无罪而杀人,就算解决了眼前忧虑,也会有很多隐忧。”
    “积石山环境使然,不仅仅只是积石山大小头领心怀异志,下面的每一兵卒都是这般,他们是一群毫无安全感的人,除了自己外,任何人都不会相信,也不敢、不能相信。”
    “无罪杀他们的头领,彼此的脆弱信任就没了,投靠的近千骑要么赶走,要么设法全部弄死,可这么一来,又会影响到整个佣兵,甚至在将来,因为分配不均,咱们的亲兄弟也会被他人用此事进行挑拨而不满。”
    “大兄……”
    听到他这么说,大丫就想要辩解,看到他冲着自己咧嘴,又羞红着脸低头不语。
    “以后还是……还是叫夫君吧。”
    董虎最终还是开了口,认可了此事,但他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太过纠葛,继续把话题扯到积石山上。
    “不患寡患不均,有许多事情都是无奈的,诸如小乙功劳很高,可若因某种考量时,他就不一定可以身居高位,周边人都是高位,他却功劳很高而无法身居高位,若他枕边人整日唠叨不满,下面人唠叨不满,心下会不会不满咱?”
    “当然,这只是一种比喻,小乙可以是任何人,也可以是大丫……咱就这么一笔,若咱宠着苦娃多过大丫,大丫心下肯定是有委屈的。”
    董虎说着,很像哥们似的搂着她脖子摇晃,像是在告诉她这只是假设、玩笑。
    “即便是亲生父子,也会有这样或那样的不满,诸如叔父董卓与大公子,牙齿偶尔咬了下舌头也是正常的事情,更何况人与人之间?”
    “人与人之间有不满是正常的事情,但世上很少会有父子相杀、兄弟相残之事,盖因彼此之间都知道,再如何不满,再如何横眉怒目、打的满头是血,对方都没有要自己命的念头。”
    董虎紧了紧怀里满面羞涩的大丫,笑道:“咱做事就要光明正大,要尽可能把一些事情摆在明面上,日后砍人脑袋,无论杀多少人,他人也不会有任何异议、怨言。”
    “苦娃胆子小些,也不懂这些事情,咱在外拼杀时,家里都由你来处置,该恩的恩,该威的威,预防手段可以有,但要摆在明面上,如此才是大姐头派头。”
    大丫脸颊如同高原红,也不知她究竟听进去了多少,只是蚊子般轻嗯了声。
    狼孟是个疯子,却也是个极为享受的疯子,也不知他是如何挖出的温泉,就着温泉建了个老大的浴池,董虎既然心下有了决定,他也没什么放开放不开的。
    不仅大丫,背后一干兄弟都不怎么愿意他要了个苦娃这样的女人,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大丫也从临洮跑来了参狼谷,唯恐丢了正室名分似的。
    大丫前来参狼谷时并未见到苦娃,只是从他人嘴里得知了些苦娃不堪过往,所有人都本能的认为董虎会娶了她,临到头,他却要了这么一样的女人,大丫心下自是不愿,可当苦娃颤颤巍巍脱下衣物,露出身上密密麻麻伤痕,一层又一层伤痕,善良的她鼻头就是一阵酸楚,心底那点不满也没了丁点。
    除非内心真的强大无比,很少有人在暴露自己不堪时坦然面对,苦娃颤颤巍巍想要遮掩身上的伤痕,可她又哪里遮掩的住除了脸面外的满身伤痕?
    “啪啪。”
    董虎好像不知多少次面对过这种情况,一把将她拉到身边,照着女人屁股就是两下,这才将她放开。
    “又不是外人,再这么遮遮掩掩,老子还揍你。”
    或许是挨了两下,苦娃也稍微放开了些,学着羞红脸的大丫帮他搓洗身上污垢,之后董虎指挥着两人互相搓洗,哪个不愿意就要被他抽打两下。
    往来白马羌好几个月,大冬天的也没有衣物可以换洗,董虎、苦娃都是一身臭烘烘,仅洗去身上灰垢就用了大半个时辰,三人也不再显得那么尴尬。
    心下有了决定,那也没什么应该不应该了,三人也没羞没臊的霸占了巨大卧室,床还是能来回翻腾的大床,只不过董虎不愿意睡疯子狼孟睡过的大床。
    或许自幼长时间不说话缘故,即便苦娃开口说话,也只能发出简单的几个字,在跟随董虎前往白马羌的数月里,她也没说上几句,大多都是董虎开口,她在一旁听着,除了喜欢待在他身边外,是个极其安静的女人。
    三人第一次睡在一起,天不亮时大丫牵着苦娃为他准备食物,直到日上三竿,他才哈欠不断站在山洞口舒展四肢,但所有兄弟姐妹,包括参狼谷原有的族众,看到他这个样子后,脸上也都露出满意笑容,好像对他的荒唐很满意似的。
    一连五日,董虎都是懒散模样,除了每日午后带着两千女骑游山玩水外,余者一概不管不问,十几名长老想要与他汇报汇报族里事情,他也只说了几句守规矩话语,三两句就把他们打发了,族里事情让他们自己商议着办。
    他越是这样不务正业,一帮老人越是恭恭敬敬,如同他天生就是参狼羌的王。
    一连数日,他不过问任何事情,也像是忘了积石山,好像根本就没有那日的话语,但在他准备前往临洮时,刘弃和十几人寻了过来,而且每个人手里还提着三四颗脑袋。
    乍一见到几十颗脑袋,董虎也是一愣,继而嘴角泛起一丝弧度。
    刘弃提着两颗脑袋放在地上,单膝跪地,郑重道:“大兄说的对,留下做亲人、兄弟也好,做一个干活拿钱的伙计也罢,都是可以的,独独不能做端着饭碗还要砸锅事情!”
    “兄弟们商议好了,有两百来人愿意做干活拿钱的伙计,其余的兄弟愿意听从大兄的安排,不愿意再过每日惶恐不安的日子!”
    董虎上前,一一把人拉起,又一一捶着每个人的胸口,脸上满是畅快笑意。
    “日后就都是生死兄弟,咱相信,只要你们命硬不死,日后绝不会后悔今日的决断!”
    “哈哈……”
    “今日咱要为诸位兄弟贺!”
    “来人——”
    “给咱杀羊宰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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