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不同于大汉朝的长条旗帜,董卓心下狂喜,带着人狂奔到董虎面前时,又老脸拉的老长。
    “哼!”
    尚未开口就是重重冷哼不满,董虎对董卓的性子极为了解,老老实实上前叉手抱拳。
    “羽林骑都尉董虎,前来领董中郎将军令!”
    董虎大声抱拳,原本还冷着脸的董卓不由一愣,就因曹操“打”了郭胜,他才顶替了曹操的羽林骑都尉,一听到董虎竟然又顶了自己的位置,本应该恼怒的,可“董中郎”又是怎么回事?
    不仅董卓呆愣,牛辅等人也傻了眼。
    董虎知道董卓是官迷,见他呆愣,心下一阵摇头,但还是上前两步低声开口。
    “叔父,公主亲自代表陛下慰问为国征战将士,叔父不可太过失礼。”
    “啥?”
    董卓吓了一跳,这才看向董虎后面的马车,与郭胜一起的,可不就是小公主刘妍吗?
    董卓慌忙跳下战马,也顾不得询问“董中郎”的事情,被人堵在城内,他是屁个消息也得不到,可他又哪里想得到,混账小子竟连公主也忽悠出来了,与一干大将慌忙跑到小公主面前。
    “臣不知公主前来,还望公主莫怪臣的失礼。”
    还别说,此时的小公主还真是那么回事,走近了些后,虚扶了一把董卓。
    “董中郎劳苦功高,无需太过多礼。”
    董卓又躬了下腰身,他不敢恼怒郭胜、高望两人,却一脸恼怒看向董虎。
    “公主如此尊贵,你个混账小子怎么还把公主带到如此险地?若稍有差池意外,你担得起罪责吗?”
    董虎心下又岂会愿意小公主在身边,被董卓训斥也不敢辩解。
    “哼!”
    董卓冷哼,又向小公主身旁的郭胜、高望两人抱拳。
    “郭公公、高公公,此处着实不安全,还是让人送公主回京方才稳妥。”
    郭胜、高望在半道就有些后悔带刘妍离京,正要开口,刘妍却很怪异,一脸的坚定摇头。
    “黄巾贼人造反,各郡县上奏城外贼人无数,父皇在京城时很是担心,担心贼人势大,担心诸位将军无力抵挡,担心百姓流离失所……”
    “但本公主自虎牢关一路前来,方才知晓各郡县所奏不实,所奏贼人之数实则夸大了十倍不止,若本公主不代父皇详实察看,还不知有多少人欺瞒父皇。”
    刘妍看了眼有些诧异的董虎,看着抱拳躬立的董卓,怪异一笑。
    “董中郎如此担心本公主安危,不会是因为打不过贼人,保护不住本公主吧?”
    董卓想也未想正色道:“臣相信,我凉州儿郎都会拼死护佑公主,只是此处非安全之所,臣唯恐一时失察让贼人钻了空子,让贼人惊扰了公主。”
    刘妍点头道:“董卓郎说的有理,但本公主此次离京乃代父皇安抚民心,褒奖有功将士,以及严查不法欺民、欺君之事,此次离京不是以公主之名,而是以臣子之忠,董中郎可否明了?”
    董卓心下微震,忙抱拳道:“老臣谨遵陛下旨意,誓死护佑公主安全。”
    说着,身体退开了些。
    “城外不安全,公主先随臣入城歇息,待臣与皇甫将军、朱将军仔细商议公主安全之事。”
    刘妍很怪异,此时哪里像是个十岁女娃,但她回头看向董虎时,又伸手偷偷与他比划了个“v”的姿势,看的他一阵郁闷。
    这个时代哪里知道“v”代表着什么,还不是他与小刘辩玩耍几日留下的痕迹,但看到小公主做出的手势后心下不由一惊,这说明皇帝的眼睛在始终盯着他。
    小公主将“代天行走”名头搬了出来,任谁也是没了法子,叔侄两人只能在旁小心护佑。
    朱儁没有出城迎接,直到小公主出现后,大惊失色,与董卓一样,先是一通劝解,将人仔细安置了后,这才在厅堂内指着郭胜、高望、王谦三人大骂奸佞,恼怒董卓、董虎……
    “董卓,你好大的胆子,若公主稍有差池,你就是九族尽死也难赎其罪!”
    朱儁大怒,一干将领全怒目相视,气的董卓一脚踹翻小几,小公主离开雒阳,肯定与郭胜、高望这些宦官有关系,或许也与董虎有些牵连,可这与他董卓何干?
    论当世军中资历,除了已死的段颎、张奂外,即便皇甫嵩、朱儁、卢植三人绑在一起,也没有董卓待在军中时间长,也没他的征战区之广,但董卓出身低。
    董卓先是跟着段颎混事,之后段颎又将他推荐给了张奂,结果呢?段颎完完全全投靠了内廷宦官,而张奂更是领兵逼死了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间接或直接死在段颎、张奂手里的清流党人不知多少。
    大汉朝的官吏与其他朝代的官吏有着很大的不同,一旦在一个人手下做事,这辈子身上都被烙下了印记,就有了“君臣”关系,董卓跟着段颎、张奂混过事,这辈子都甭想脱了这层皮。
    不少清流党人直接、间接死在段颎、张奂手里,董卓即便不是他人看不起的董家子,也很难被清流名士看重。
    正如大家都是为国征战大将,都是平乱大将,无数士人叭叭帮助皇甫嵩、朱儁、卢植,却无一人愿意帮助董卓,对他也一直采取不合作,甚至敌视。
    军伍人的性子都较刚硬,本没自己什么事情,朱儁却指着自己鼻子大骂,也彻底激怒了董卓,一脚踹翻小几,指着朱儁便是大骂。
    “朱儁你眼瞎,还是耳聋没听到公主话语?若非你们这些混账每每欺瞒陛下,公主又怎会离京身处险地?又怎会代陛下行走——”
    董卓大怒,指着朱儁大怒。
    “你若不想护佑公主,你就明着与老子说,老子的兵护得住——”
    “哼!”
    董卓恼怒,自己被贼人堵在城内出不去,早就一肚子火无处撒,本没他啥事儿,公主跑了出来还要整日担惊受怕,被朱儁当面大骂,那还哪里忍得住?
    大袖一甩,董卓带着一帮将领就走,气的朱儁指着董卓背影就骂。
    “董卓老儿!”
    “奸贼!”
    “砰!”
    朱儁也一脚踹翻了桌案,可再如何恼怒郭胜、高望,也不得不安排人手护佑公主,代天行走可不只是说说,若不派人护佑,还不知道内廷宦官会如何给他上眼药水呢!
    董卓生了一肚子气,回到住所后,一手提着鞭子,照着董虎脑袋就是“梆梆”一阵。
    “虎娃你就是再浑!那也不能将公主带出雒阳!万一有个意外,咱们的脑袋都得落地!”
    “哼!”
    董卓恼怒,董虎无奈取下头盔,挠头苦笑。
    “虎娃也没想到郭公、高公会说服陛下、皇后,本应该激烈反对的三公和朝臣们,偏偏无人开口反对,陛下下了旨意,虎娃也是无可奈何……”
    “哼!”
    董卓恼怒道:“朝堂文武自然不会反对,若是公主出了意外,咱们全死,那些宦官也甭想活命!”
    “不行!”
    “咱信不过那皇甫嵩、朱儁!绝不能让他们派人守在公主身边,除非……除非将公主送到两人身边,咱们不再过问公主任何事情!”
    听了董卓如此说,董虎心下一阵苦笑,公主不在身边,出了任何事情都与他们无关,可事情真是这样吗?
    看着黑着脸的董卓,董虎迟疑道:“叔父说的是,让公主留在皇甫将军、朱将军身边更为稳妥,也确实不宜让公主身居险地。”
    听了董虎话语,董卓心下怒火减少了些,就怕浑小子将定时炸弹留在身边。
    “羽林中郎将是怎么回事?”
    公主都已经跑了出来,董卓就算在恼火也无可奈何,只得将此事放下,询问起升官事情来,厅堂上一干将领全挺直了些身体。
    朝廷五郎将,即五官中郎将、北中郎将、左中郎将、右中郎将、虎贲中郎将、羽林中郎将,而匈奴中郎将则与破鲜卑中郎将、护羌校尉、护乌桓校尉是一样性质的,虽直属于朝廷,却只能算是地方性质的营将,在庙堂上要低于朝廷五郎将。
    羽林中郎将是朝廷五郎将最末位,但羽林中郎将之初是为了平衡南北两军的存在,是皇帝亲信近臣,至少名义上是如此。
    董卓对朝堂官职极为了解,哪里能想到自己会是羽林中郎将。
    董虎把事情交代了后……
    “卢植将军的北中郎将也好,皇甫将军的左中郎将,或是朱将军的右中郎将也罢,都只是战时临时职位,事后陛下肯定是要收回的,叔父的羽林中郎将以及虎娃的骑都尉,事后都要还回朝廷的。”
    “以虎娃看来,临时官职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叔父可以不受他人约束,能够独立领兵或征募兵卒讨贼,重要的是获得更大功勋,便于战后论功封赏。”
    董卓点头,又苦笑叹息。
    “要是没有公主的事情就好了……”
    董虎一阵沉默……
    “有一利就有一弊。”
    “公主跟随前来虽风险很大,但只要公主人身安全无碍,所获好处也必然无数,毕竟公主是代陛下行走,叔父许多没法子做的事情,有了公主在旁后,那就是百无禁忌。”
    董卓和众将一愣,董虎心下犹豫,他也不知道这番话语说出来后,又会对日后造成怎样的影响。
    犹豫片刻……
    “北中郎卢植,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此三位将军都有征调各郡县兵卒权利,都有对地方临时处置权,以及对贼人生杀予夺大权。”
    “而叔父呢?”
    “叔父是羽林中郎将,能够征调的仅仅只是大汉朝在册的羽林郎,且不言各地羽林郎是否愿意听从叔父军令,就算听从,羽林郎又有多少人?”
    “可若有了代天行走的公主,不仅不比余者三位中郎将权柄小了,甚至还要更胜一筹,不仅可以征调各郡县兵卒,还可直接调派各州刺史、太守予以配合。”
    “代天行走,任何不遵号令者皆可斩之,包括……不遵君命的三位中郎将!”
    董卓蹭得站起,所有人全一脸惊骇看着眉头微皱的董虎。
    “不行!”
    “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碰触公主!”
    “绝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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