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崔氏被带进了屋子里。
    “民女叩见大人……”
    这女人生就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身段曼妙,风姿卓越,也难怪田钧会动心。
    时间紧迫,陆正文不想浪费时间,一开口便开门见山喝问:
    “崔氏,本官问你,你要老老实实回答,你是否与田钧有染?”
    “啊?”
    崔氏显然没有料到有此一问,当场花容失色。
    这副惊吓与慌乱的表情已然说明问题。
    “大胆崔氏,还不从实招来!”
    “大人,民女……民女冤枉……”
    崔氏岂会轻易招认?不由开始叫屈。
    “崔氏,不要逼本官对你用重刑。不妨实话告诉你,本官已经掌握了真凭实据,就算你狡辩也没用,本官一样会定你的罪!”
    这时,周羽忍不住开口道:“崔氏,聪明的话你还是赶紧招供,免受皮肉之苦。”
    经他这么一说,崔氏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掩面痛哭失声。
    哭了一会,终于开始交待……
    “大人,民女交待,民女的确与田钧暗中有往来,但民女真的没有害过相公……”
    陆正文不由冷哼一声:“你既与田钧有染,又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再不如实交待,休怪本官动刑。”
    “大人,民女冤枉,且听民女道来……”
    经她一说,周羽方知这其中竟然还有不少曲折离奇之事。
    原来,她在出嫁之前便与田钧认识,而且还有过一场露水之缘。
    后来她嫁入那户大户人家为妾之后,二人便再也没有见过面。
    或许是二人缘分未尽,无巧不巧,那户人家犯了点事,一众妻妾与下人树倒猕猴散。
    又无巧不巧,崔氏被卢二水带回了戏班,二人得以重逢。
    只是造化弄人,这时候崔氏的身份变成了师娘,所以田钧也不敢胡来。
    直到有一天,卢二水回老家耽搁几天,田钧鬼使神差来到崔氏房里找她聊天。
    二人本来就有过一段孽缘,加之卢二水身体出了毛病,崔氏如同守活寡一般,所以二人不免旧情复燃,水到渠成……
    可惜,纸包不住火。
    哪怕二人再小心翼翼,卢二水终究还是有所察觉,愤怒之下将田钧与崔氏唤到一起当面质问。
    无奈之下,田钧只能向师父讲明了与崔氏之间的那段往事。
    并向师父告罪,说对不起师父,也没脸再呆在戏班。
    卢二水本来相当愤怒,但一听说田钧要离开戏班,却又狠不下心。
    一来,田钧跟在他身边多年了,终究是有师徒情份的。
    二来,他能看的出来,田钧与崔氏没有说谎,他俩的确早就认识。
    最重要的是第三点,田钧是戏班的台柱子,一旦他离开,戏班必然会一蹶不振。
    而另外几个弟子又不争气,没有一个能撑得起台面。
    “后来,二水说可以原谅民女和田钧,也可以成全我俩。
    但提出了两个条件,一是让民女给他生下一男半女……“
    一听此话,陆正文不由讶然道:“之前不是说卢班主身体有问题么?”
    “这……”
    崔氏的脸一下变得羞红起来。
    这下,陆正文终于回过神来,干咳了一声:“嗯,你继续讲。”
    “第二个条件就是让田钧尽全力培养一个能接替他的台柱子,到时候便放我二人远走高飞……”
    “那,那本官再问你,既然你说卢班主默许你二人在一起,之前又为何恼羞成怒,当面掌掴你俩?”
    提到这事,崔氏犹豫了一会,随之摇头苦笑:“这事说来话长……
    有一天,二水的小弟子阿迟无意中发现了民女与田钧的事。
    这小子并未当面拆穿,而是趁着无人之际窜到民女房中威胁民女……”
    “威胁你?”
    周羽不由讶然。
    因为这番说辞与阿迟所说的大相径庭。
    “是的,民女本想着息事宁人,不愿闹得戏班人尽皆知,便取了点银两想封他的口。
    哪知这小子收下了银子之后居然……居然还一把搂紧了民女,说什么他做梦都想……”
    说到这里时,崔氏一脸涨红,似是又羞又怒。
    “嗯?”
    陆正文则皱了皱眉,与周羽对视了一眼。
    看来,这案子大有玄机啊,关系越来越复杂了。
    “之后呢?”陆正文问了一句。
    “民女抵死不从,厉声呵斥。那小子怕人听见,终于悻悻松手……
    后来民女左思右想,还是忍不住将实情告诉了二水,因为我怕那小子哪天又胡来。
    没想到二水反倒骂了民女一通,说民女……总之都是一些不好听的话。
    对此,民女也能理解。他虽说默许了民女与田钧的事,但心里肯定还是不痛快的……
    发生争执那天,其实是田钧与小师弟先吵起来。
    二水走过去不分青红皂白怒骂田钧,田钧不服气便争执了几句……
    大人,整件事的经过就是这样,民女真的冤枉,就算民女有错,但也绝不会做出谋害亲夫之事,望大人明鉴。”
    陆正文摆了摆手:“行了,先将崔氏带下去,带田钧进来……”
    等到田钧进来之后一问,他所交待的与崔氏所交待的话并无矛盾,几乎吻合。
    当然,也不排除是二人提前准备好的说辞。
    待到田钧退下之后,陆正文便侧头问道:“周老爷,你觉得崔氏与田钧二人所述之事是否属实?”
    周羽沉吟了片刻:“据在下观察,他二人应该没有说谎。”
    “这就奇怪了……要是他俩没有说谎,那便意味着说谎的乃是阿迟。
    可他为何要写密信替师父鸣冤?那岂不是将自己给套进去?”
    周羽笑道:“大人,自古以来贼喊作贼的案例多了去,因为这样一来便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有道理~”
    “不如这样,大人暗中派人去摸一摸这个阿迟的底,看他平日里都跟谁在交往,最近是否有什么异常举动。”
    “不,陆某没时间了,明日里段兄就赴任了,陆某不能留下这么一桩悬案。”
    “那陆大人的意思是……”
    “没办法了,只能严刑逼供。”
    结果却不曾料到,那阿迟也太不经折腾了,刚开始上刑便痛得像杀猪一般惨叫,眼泪鼻涕混在一起说要交待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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