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劝进的人数,以读书人为首,超过了三千人。
    其规模之庞大,乃是近些年少有的。
    翌日,文武百官们,则开始齐聚,六部尚书虽然没了几个,但侍郎,郎中等却不少,一个个聚拢于宅前,再次劝进。
    这是第二次劝进。
    此次的规模虽然不如第一次,但其轰动效应,却超过了上次。
    大大小小的官员,无论是地位还是名声,都远远超过了读书人。
    如果说第一次劝进,其影响力局限于南京城。
    那么,这一次的政治影响,从朝堂扩充到地方,苏州,杭州,庐州,徽州等地,纷纷受其影响。
    地方文武官员的反应也是极快,不断的递交奏疏,唯恐落人身后。
    “这就是南京城吗?”
    这时,码头处,一辆低调而奢华的马车,缓缓驶入了南京城。
    而护佑它的,则是豫王的亲卫营。
    十三理所当然负责此任。
    掀开窗帘一角,一个方正而圆润的大脸透露出来,满脸的惊奇之色。
    “殿下,还是注意些好!”
    十三瞧了其一眼,轻声道:“不过今日是没什么看头,等过几日,您到是可以尽情游玩。”
    益王露出遗憾之色,旋即放下车帘,转身来到了另一边。
    熙熙攘攘的人群,宽阔的街道,高大且巍峨的南京城墙,这一切让他都显得极为的兴奋。
    出生几十年,一直被禁锢在建昌府,第一次出远门就来到了南京,可谓是无奈中带着些许惊喜吧!
    又好似看花一般,观察了许久,益王这才满足了兴致,来到了另一边,悄悄的问道:
    “这位将军,寡人要去哪里?”
    “去您该去的地方!”
    十三无奈道。
    益王被吓得够呛,脸色苍白,立马躲回了马车,不再询问。
    随着车轱辘不断的转着,转眼间他就来到了一处大宅院。
    守卫森严,墙高门大,令人印象深刻。
    三步一卫,五步一岗。
    益王心中一揪,颤颤巍巍的下了马车。
    旋即,他就被很友好的欢迎进去,随身带的丫鬟仆人们,也可以入内。
    这让他的心情好了一些。
    “殿下,这宅院宽阔,有您的一处小院落,吃喝你们不用担心,都有专人送上门。”
    十三笑着介绍,很快就像他们送到了一处精致的小院落。
    房间五六间,花草被打理的井井有条,虽小但却很让人舒服。
    “寡人还从来没有住过那么小的地方。”
    益王双目探寻着,感慨了一句。
    这并非是凡尔赛,而是发自内心的感叹。
    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体验?
    很快,丫鬟宦官们就位,一应吃喝用具,让整个小院落塞得满满当当。
    不一会儿,隔壁竟然走来一身穿王袍的年轻人,身后跟着一老者,同样也是王袍,只是郡王罢了。
    “敢问可是益王?”
    “正是!”益王一楞,旋即出来迎接,见到两人连忙拱手:“不知二位是哪位王弟?”
    “按照辈分来说,我可是你的王叔!”
    朱存极满脸的笑容,颇有几分得意。
    “这位是西安秦王当面!”
    一旁的永寿王,忙不迭介绍道。
    “原来是秦王叔!”益王不敢怠慢,忙拱手行礼。
    一时间竟然有些激动起来。
    这也不怪他如此。
    实在是大明的规矩,除非是同一只支的亲王、郡王,不然其他的藩王,几乎一辈子都见不了一面。
    “益藩辛苦了。”
    用着长辈的口吻,秦王心中得意至极:
    “至于另几个院子,还有瑞王,荆王、楚王、襄王几位,正好你来了,咱们一起去拜见一二。”
    “自当如此!”
    益王无奈,只能应下。
    襄王、荆王、楚王,这都是弘光皇帝登基后,给逃到九江的几位世子、郡王恩准的。
    三位湖广的藩王也一直寓居在九江,也算是对于豫王的一种挟持,
    不过在偷袭九江之后,三位亲王也成了战利品,从而在襄阳生活。
    如今,又被请到了南京城。
    益王随秦王而去,来到了一处较大的院子。
    只见七八位亲王、郡王坐着,聊着天喝着茶,看样子还挺悠闲。
    而高坐主位的,则是楚王,朱华壁。
    其乃是末代楚王朱华奎之弟,本是宣化王,楚王一家尽赴长江。如今为楚王。
    其虽然是第十代楚王,但不仅年龄高,有七十多岁,而且辈分也奇高,乃是豫王祖父一辈。
    换句话来说,对秦王是曾祖父一辈,对于益王则是高祖父,整整高了四代人。
    捏着鼻子,益王一个个的行礼。
    诸王也还礼。
    至于郡王,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
    大宗面前,小宗只能听着,还不能受礼,得提前躲避,还礼。
    老楚王身体不济,颤颤巍巍的指着瑞王道:
    “今次,就由瑞藩来说话吧,他年纪小些,说话也利索。”
    瑞王五十多岁的年纪,笑呵呵的说道:“既然王祖父如此,我就不耽搁了。”
    众人也没什么异议。
    瑞王不仅年纪大,而且是光宗皇帝的儿子,相较于他们这些疏宗,血统极近。
    更关键的是,听闻豫王对其十分信任,藩王之事都征询其意见,对于众位藩王来说,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益藩!”
    瑞王看向了新进来的益王,面色亲和,与街边老头子一般和善:
    “你监国之事,豫王言语了,那是地方官员为了谋夺拥立之功,你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所以此事怪不得你。”
    听到了这话,益王这才松了口气,弯下腰,满脸的高兴之色:“没错没错,我是被逼迫的,被迫的——”
    瑞王点点头,并没有问出什么谁逼你的等脑残的问题,而是温和道:
    “豫王虽然年轻,但对于宗藩还是宽容的,只是有一点,为了怕你再被利用,以免酿成大祸,以后就别回建昌府了。”
    “是,小王知道了。”
    益王心中难受,只能应下。
    随即,瑞王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才步入正题:
    “豫王收复南京,监国数月,正是登基之时,咱们作为朱家人,不能不做表示。”
    “这劝进之功,也得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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