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回的事情跟他有关,谁也不敢处理他,这就直接到了太太那里。
    太太最恨的就是这档子的脏事,就叫了宋康和他老婆,义三和雪俏,说了︰“这是你们两家的事情,你们是愿意自个儿关好了自个儿的房门处理,还是愿意搁在一块儿处理,悉听尊便。只有一条,不许在我宋家生事。但凡叫我再听见像今天一样的丢人动静,我叫人打断了你们的腿扔出宋家的大门。”
    这就散了。谁也没怎么着谁,倒是与之不相关的春枝大哭了一场,哭的很多人只觉莫名其妙。
    宋姿在心里幽幽叹气,默默道了句︰“傻丫头。”
    也就回了院子,睡下了。
    第二天,宋姿还没睡醒呢,就听见宋潮起在门外和人说话。
    她一惊,只当是宋潮起出门被人瞧见了。仔细一听,说话的人是义三,便又歪头睡了。
    腊月初十,宋家的下人们都听说了,少爷说年关事情太多,需要帮手,再出门办事的时候,不光带了义五,还叫上了义三。
    许多看向义三的眼神,还来不及从落井下石变成嘲讽讥笑,便又成了羡慕嫉妒恨。
    还有人打趣,说义三是情场失意,换来了少爷的同情,少爷念及着主仆一场,自然而然又将他召回了身边。
    短短两月,义三除了外表沧桑了,性格更沉默了,倒也没有特别的变化。就是春枝将一双做好的棉鞋塞进他手里时,他突然意识到春枝不再是那个光着脚扎着两根冲天辫缺颗牙只会傻乎乎瞎乐的小姑娘,也成了女人时,心底猛地一抽,将那个原本一直住在他心里的名字,狠狠地砸了进去,砸的她再不冒头。有些人,注定不会长久地停留在他的港湾,倒不如相忘于江湖。
    外人看来义三是个真男人,或者说太不是男人。他和雪俏,没什么变化,还是一个屋睡。不过有时候,雪俏也和管家一个屋睡。外人看不懂这乱七八糟的关系。
    管家的老婆又闹了几次,当然有了太太的警告只敢小打小闹,可雪俏那女人是越战越勇型的。闹到后来,管家已经没了精力再同他老婆行房,他老婆越想越不是味,这才消停了,转而将战场换到了男人的身上,准备死磕雪俏。
    民国一十六年,终于在一场纷飞的大雪中和这些污七八糟的事情里,结束了它所有的使命。
    民国一十七年,即将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求动力啊,双更的量啊,如此勤奋,霸王没天理吶吶,我……我还是死了算了
    第40章
    初春饺着残冬的尾巴来了,路边的雪水化成了渠水,潺潺地流着。
    孤傲的腊梅,枝头上还倔强地盛开着一朵朵黄灿灿的花。一片冰心面世,难渡红尘向佛。
    向佛?!
    没来这一世之前,悟心倒是跟宋潮起提过向佛的事。
    悟心当时是这么说的︰“求而不得、舍而不能、得而不惜,周而复始,倒不如凭去杂念,一心向佛。便会发现,这人世中的苦恼不过如头顶那三千青丝,舍去了倒是利索干净。”
    宋潮起讥笑悟心的天真。凭去舍去,说的倒是轻松,可咱们的悟心大师还不是和凡人一样,有着这般那般的烦恼,若不然他非得费那心思建那劳什子的荒岛寺庙为何,还不是为着数十年后他的那些徒子徒孙,能够躲的开那场无解的战火。悟心就是悟心,哪怕他还不是上一世的悟心,掐掐手指头也就算到了数十年以后平心寺的那场大劫。
    舍不了的,甭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结果是一样一样的,不管是凡人还是大师。
    宋潮起思索着要不要带上宋姿一块儿去香港提货轮,人呢总是放在自己的眼前最放心,又唯恐她的身子受不了。走香港这一趟,并不比澳门近多少,得先坐火车去省城,才能坐船去香港。
    正忧愁的紧,义三就过来跟他道︰“少爷,赵家来人了,都已经到大门口了。”
    宋潮起寻思着,年前好说歹说才弄来了赵家的一笔款子,难不成刚过完年就要来了!
    要也没用,反正他现在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但说什么都不能给。
    宋潮起早就想好了要耍赖皮,连说辞都想好了,这年头欠钱的才是大爷,于情于理赵家都不会为了这个真和他翻脸。
    左等右等,也不见赵家的人进来,义三出去一打听,敢情人家是来见宋太太的,说是大小姐抑郁生病,想来姑姑这儿小住几天,先派人过来说一说打打前站。
    再问怎么会抑郁生病了?
    说是大小姐原定的娃娃亲黄了,那李家的熊孩子出门喝花酒,仗着有钱跟人抢女人,被人给捅了。
    宋潮起一听,头皮发麻,赵美真会因为这个抑郁生病?高兴的岔气,他倒是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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