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骑扯扯嘴角,不由暗暗惊叹,不愧是做家主的,这变脸的速度当真是快啊!
    方才桓一名的脸色有多阴沉,现在的笑容就有多灿烂。
    好在桓媛解释清楚了,否则桓骑怕是要躺着进这扇门了!
    桓府偏殿,桓一名端坐前方,桓百川和桓千山分坐左右,这两人之后,便是桓家三代子弟。
    桓媛、桓骑天之骄子,未来可期,未来五十年,定然是桓骑抗鼎之人。
    桓文、桓周,虽不及桓媛、桓骑,可也各有本事。
    桓文周正,可以治学;桓周圆滑,可以处事,有桓骑支持,将来小有成就也不难,自然可以成为桓家中流砥柱。
    众人坐定之后,便有下人鱼贯而入,片刻之后,长桌之上,已经摆满酒菜。
    “自桓骑北上参军,桓家子弟今日难得齐聚。”
    桓一名吩咐管家说道:“去将桓武也带过来吧!”
    听到桓武的名字,众人不由露出伤感之色。
    桓武是桓家二爷桓百川的小儿子,也是桓家二代弟子中最小的一个,当年桓骑离开许都之时,也才八岁,如今七年过去了,也该是的小伙子了!
    许久之后,一名瘦骨嶙峋的少年出现在大殿之中,便是桓武!
    桓武手脚之上,被铁锁锁住,铁链拖曳在地面之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桓骑见状,不由皱眉,满眼疑惑之色,不解其中之意。
    桓周解释说道:“你离开许都之后,桓武随我出行,路过高山,天气骤然变化,狂风大作,大雨倾盆落下,有天雷垂落,正中桓武。”
    “自那之后,桓武灵智不增,反生怪力,容易发怒,怒而发狂,常伤人性命,尤其以雷雨天气为甚!”
    桓周说道:“老祖宗说天雷轰顶,贯通桓武经脉,可是也伤了神智,一辈子只有孩童的心智!”
    “这些年,桓府也请了不少高人,皆束手无策,父亲不得已之下,将桓武以铁锁束缚,免得他发狂之下,害人性命,酿成大祸!”
    桓骑默然不遇,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兮旦福,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
    桓骑起身,走近桓武,笑问道:“小阿武,还认得我吗?”
    桓武茫然抬头,努力回忆片刻,终于将桓骑和脑海中温柔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你是桓骑哥哥!”
    桓武眼睛瞬间明亮起来,随后直接跳跃起来,冲入桓骑的怀抱,像八爪鱼一样,环抱桓骑!
    桓骑毫无防备,只觉的一股巨大力量袭来,身体不由后退一步,踩碎身后的地板,稳住身形!
    桓骑暗自心惊,虽然他没有防备,可是桓武也是无心之举,能让他退后一步,这力量当真是恐怖啊!
    桓骑抓住桓武的胳膊,稍稍用力,桓武臂如磐石,竟然是纹丝不动。
    桓骑更是心惊,除非他解除限制,开启恶鬼模式,否则单论力量,他居然不如桓武。
    “桓骑哥哥,他们都是坏人,不带我出去玩儿!”
    桓武自桓骑身上跳下来,指着桓家众人,义愤填膺的说道,随后竟然如同小孩子一样,痛哭流涕。
    “小阿武不哭,明日桓骑哥哥就带小阿武出去玩耍!”桓骑揉揉桓武的脑袋,温柔的说道。
    “真的吗?”
    桓武抬头问道,眼中充满了希望。
    “当然是真的,你桓骑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桓骑笑道:“但是我们说好了,要听话哦,否则桓骑哥哥就不带你出去玩了!”
    随后桓骑目光落在桓武手脚之上的铁链之上,便向管家索要钥匙,便将铁索取了下来。
    桓骑入座,拍拍身边的桌椅,对桓武说道:“坐这儿!乖乖吃饭!”
    桓武兴高采烈的坐在桓骑身边,自己狼吞虎咽的时候,还不忘给桓骑添菜。
    “真是个好孩子!”
    桓骑夸奖一句,桓武眼睛眯成月牙儿,更是高兴,因而更是乖巧。
    “还是你有办法!”
    桓周苦涩说道:“已经很久没有见阿武这般高兴了!”
    桓武开心,桓周这个亲哥哥自然高兴,少不得和桓骑喝上几杯,宣泄心中的喜悦。
    家宴继续,众人有说有笑,长幼有序,兄弟恭敬!
    桓家二代三兄弟从不争斗,桓家三代弟子也受其影响,自然是兄弟恭敬。
    家宴期间,唯有桓文对桓骑横眉冷对,言语之间,冷嘲热讽,指桑骂槐,颇多中伤之词。
    桓文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最信服王戟,最受儒家规矩,最重伦理之说,为人周正,眼睛里更是揉不得沙子!
    桓骑离经叛道,与达溪轻柔相恋,随后和王戟陌路,且生仇怨,桓文对桓骑有好脸色,那才是怪事。
    桓骑可以理解桓文,可是有些事情桓骑能忍,有些事情桓骑不能忍!
    “桓老大,你是兄长,骂骂我,没关系!”
    桓骑停顿片刻,拍案而起,凶神恶煞般的说道:“可是你再说轻柔半点不是,莫要怪我不念兄弟情面!”
    “小阿武,我们走!”
    桓骑带着桓武就要离开,桓府管家不开眼,竟然要给桓武套上铁锁。
    “阿武是我桓府的少爷,铁锁加身,你当他是囚徒吗?”
    桓骑暴怒,一脚踢桓府管家胸口,咔嚓几声,管家胸膛塌陷,倒飞而出,落在庭院之中,已经不醒人事!
    桓骑这一脚踢在管家身上,可是众人清楚,桓骑这明里暗里,都是在警告桓文。
    桓骑带着桓武愤怒离去,桓周也紧随其后,不停的劝说桓骑。
    “桓骑,你也别生气!”
    “桓文就是那个样子,读书读傻了,重了儒家规矩,轻了兄弟情义,你别与他一般见识!”
    桓骑冷笑一声:“自然理解!”
    “这些年,我杀了不少人,血也冷了,有些时候,我也未必会在意兄弟情义!”
    桓周顿时哑口无言,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赤裸裸的威胁,话里话外,全是杀气,你理解个屁啊!
    桓骑愤然离席,家宴自然难以继续。
    桓一名也脸色阴沉,愤怒的盯着桓文,好端端的家宴,兄弟和睦,溢于言表,让桓文几句话给搅和没了。
    “父亲,你看桓骑,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
    桓文再次开口,彻底点燃了桓一名的怒火。
    桓一名健步如飞,冲到桓文面前,一记耳光,桓文倒地,脸颊已经红肿一片,桓一名依旧不解气,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桓骑的事,他老子不敢说,你老子也不敢说,你老子的老子都不敢多嘴!”
    “那是你能说的吗?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桓一名暴怒说道:“读书、读书,脑子读没了,血脉之情也不顾了,你读的那门子圣贤书!”
    “你老子我重情重义,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薄情寡义的东西?”
    “给老子去祠堂跪着,没有老子的允许,不许起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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