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大家安静的吃早饭只是为了保存体力,却不曾想到,大家的沉默却是因为离别。
    还是在平时训练的操场,还是陪伴同学们军训了一个星期的教官,只是同学们已经不再是刚刚进入军营的“士兵”了,他们已经换上了自己鲜艳的衣服,花花绿绿,流露出年轻本该有的青春模样。操场上到处散落着同学们的身影,有的在和教官惜别聊天,有的和教官合影留恋,更有些同学和教官交换着各自的联系方式。麦筱背着鼓鼓的书包,站在操场边,放眼看向了这个陪伴了他们一个星期的操场,百感交集,嘴角在笑,内心却一片潮湿。
    军营的门口依次停放着8辆大巴,同学们和王排长还有各自的教官依依惜别,上来车也就真的和这里的一切拜拜了,这样的再见就是永别。
    就在大家都依依不舍的和教官惜别时,代老师走到麦筱身边要她先上车,代老师是体谅麦筱晕车,所有要她提前上车找个靠前靠窗的座位先坐下。麦筱十分感激代老师能如此的关心自己,穿过同学们来到了属于他们8班的车上。麦筱依旧是挑了来时的那个座位,打开窗户,看着车外的同学们,内心也在翻滚,浓浓的不舍蔓延了整个内心。
    麦筱目光温柔的看向了不远处8班同学拥簇的方向,不经意间看到了周末,此时的周末也是一脸温柔的看向了自己,麦筱小心脏一阵乱跳,迅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安静的坐在车上等待着同学们。
    其实并不是代老师对麦筱的有意的特殊照顾,而是周末恳求郑教官去跟代老师说,让晕车的同学提前上车,代老师接受了郑教官的建议,于是就给了麦筱先上车的特权。
    这一切麦筱并不知晓,但是从刚才周末看自己的眼神里,麦筱似乎读懂了一丝不一样的情愫。麦筱摇摇头让自己不要想这些,依旧安静的等待。
    各班同学都开始纷纷的上车,车子周围顿时就吵杂起来。代老师在不断的强调着要大家不要拥挤,让女生先上。
    “哟,麦筱,你动作很快嘛。”汪泉,又是那个聒噪的汪泉。
    汪泉的这一声“哟”,又一次让麦筱成为了大家目光的焦点。
    代老师也应声看向了麦筱,继而又看向了眼前的学生,说道:“有没有哪位同学晕车的,可以先上车找个座位坐下。”
    8班的男生都无所谓的耸耸肩表示没有,就当个别女生蠢蠢欲动的时候,陈文静很小声却又字字清晰的说道:“反正我不晕车,也不喜欢哗众取宠。”
    陈文静的一句话,让身边想要想要先上车的女生也都放弃了这个想法。张丹妮知道陈文静在故意讽刺麦筱,狠狠的用眼睛剜了一眼陈文静。
    “那么既然没有同学晕车,那就按秩序上车,不要拥挤,女生先上。”代老师依旧叮嘱着大家。
    8班的同学开始上车,麦筱窗边又传来汪泉的声音:“麦筱,帮我把包先拿上去。”说完没等麦筱答应,一个沉沉的书包便抛到了麦筱的身上。
    接着张丹妮也将包甩给了麦筱,一脸坏笑,眼睛贼溜溜的转,不知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麦筱将汪泉的书包放在了脚边,把张丹妮的书包放在了腿上,眼睛看向了周末,周末笑笑,摆摆手,示意不用了。
    这时,车门口传来陈文静的声音:“挤什么啊,你踩到我脚了。”
    麦筱应声望去,只见张丹妮正和陈文静正在车门口对视着。
    张丹妮看了一眼陈文静的鞋面说道:“不好意思,对不起啊。”说完又是故意的一扭身,将陈文静重重的一挤。
    “你什么意思啊,故意的吧?”陈文静似乎也来了火气。
    张丹妮淡淡一笑,说道:“我怎么故意了?踩你脚不是道歉了吗?!”
    陈文静丝毫也不示弱,眉毛一横,大声说道:“你装什么啊?故意挤我还在装。”
    张丹妮轻蔑的一笑:“我是挤你了,但我不是故意的啊,如果你非要说我是故意的,那我只能再说对不起了。”说完,张丹妮很无辜的一笑,留给陈文静一个潇洒的背影。
    陈文静的表情里尽是不爽,但她没有过分的发作,路过张丹妮和麦筱身边时,故意大声说:“我还是到后面去坐吧,我可装不出娇滴滴的大小姐的模样,省得我看见了还恶心。”
    张丹妮没有去看陈文静,对着麦筱说:“怎么还没开车我就想吐了,可能是听见恶心的声音了。”说完还故意做出了一个欲呕吐的样子。
    陈文静在车厢后面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开始和身边的几个女生嘀嘀咕咕,张丹妮和麦筱也懒得理会。
    一眨眼的功夫,车厢里就堆满了人,周末和汪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麦筱和张丹妮的身边。
    汪泉还是那个汪泉,不放弃任何机会的朝麦筱和张丹妮挤眉弄眼,此时的周末则是一脸的不舍,依旧不住的向窗外的郑教官挥手告别。
    车子缓缓启动,再见了,军训;再见了,教官;再见了,军营。
    大巴疾驶在路上,同学们也渐渐的喧闹起来,回城的兴奋立刻冲淡你离别的伤感,没一会儿车上便喧闹起来,同学们纷纷开始拿出自己的零食兴致勃勃的聊着天。
    “麦筱,吃颗话梅吧,免得晕车。”张丹妮将一颗话梅塞进了麦筱的嘴巴。
    “给我一颗,我也有点晕车。”汪泉腆着脸朝着张丹妮一阵笑。
    张丹妮将手中的一包话梅递过去,汪泉的肥手拿出一颗,吃的是一脸的幸福。
    麦筱没好气的的看着汪泉说:“你干嘛呢?吃个话梅怎么这幅表情。”
    “我怎么了?这话梅好甜,我吃着开心呗。”汪泉有点语无伦次了。
    “甜?你味觉有毛病吧。这么酸的话梅你居然说甜?”张丹妮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了,我就觉得很甜。”汪泉一副好死不赖的表情。
    “你既然说甜,那就都拿去吃吧,我的牙都快酸倒了。”张丹妮将一整包话梅都塞到了汪泉的手中。
    汪泉来者不拒,十分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汪泉非常欢乐的吃着话梅,忽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赶忙开口道:“对了,麦筱,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又尖叫了?”
    麦筱没有想到自己的叫声居然都传到对面的宿舍楼去了,有点不好意思的点头默认了。
    “我就知道是你在叫,不愧是尖叫女王啊。”汪泉未卜先知的表情。
    “为什么要叫啊?”汪泉继续问到。
    周末也和汪泉一样一脸好奇的看着麦筱,周末好奇的眼神中不汪泉多了一分不易察觉的关切。
    麦筱十分淡定的说道:“我做梦了,梦见打靶了。”
    “啊?”汪泉、周末、张丹妮异口同声。
    麦筱不好意思的分别看了他们三个一眼,一脸无辜的点着头。
    张丹妮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说:“是啊,估计是做噩梦了,一脚差点把我踹到床下面去了。”
    四个人哈哈大笑,笑声随着飞驰的大巴飘出窗外。
    十五、六岁,花一样的年纪,即使是在多的伤感与不舍也会转瞬即逝,车厢里的温度越来越高,但同学们没有任何的埋怨,热情高涨的他们很快就把军训还有教官飘到了脑后,笑声,闹声充满了车厢。年轻的欢笑,年轻的心跳,就如同烈日下的向日葵一样,很开心很骄傲的朝着太阳的方向努力绽放。
    回城的路程好似特别短暂,麦筱和张丹妮还有汪泉以及周末的聊天中浑然没有晕车的不适感,不知不觉间,江城繁华的街景就出现在眼前。越来越熟悉的景物,越来越亲切的街道,让同学们都异常兴奋,似乎江城的空气就格外的清新怡人般一样,每个同学脸上都洋溢着激动的笑容。
    麦筱也激动的摇着张丹妮的手说:“江城,我们终于回来了。”
    周末看着麦筱一脸兴奋的模样,觉得特别的可爱,忍不住想要逗逗她,说道:“筱筱,你是出国刚回吗?”
    麦筱被周末这样一问,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小题大做了的样子,仅仅只是离开江城了一个星期而已。忽而又觉得自己这是爱国爱家乡的一种表现,于是理直气壮的丢出一句:“ilovejiangchengforever。”
    张丹妮没有接麦筱的话,神情严肃的说:“你刚才叫麦筱什么?”
    “麦筱啊?”周末似乎忘记了自己刚才是称呼的麦筱什么,一脸不解的问:“怎么了?”
    “切,你还装得挺像呢。你明明是叫的筱筱。”张丹妮一脸玩味的看着周末。
    周末似乎也想起了自己刚才对麦筱的称呼过于亲昵,心里一阵慌张,就好像是被张丹妮揪住了小辫子一样,极力的为自己辩驳着:“哪有,怎么会呢,是你听错了吧。”
    “我听见的好像也是筱筱。”汪泉将一颗话梅核吐出窗外,吧唧着嘴说道。
    “看吧,连汪泉也听到了。你还不承认。”张丹妮一副得意的样子,她不等周末说话,继续说道:“你干嘛叫麦筱叫的那么亲热,快说,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他能有什么企图,完全是真情流露。”汪泉依旧是一副慵懒的样子,悠闲的吃着张丹妮送给他的话梅。
    汪泉的一句话直接刺激到了周末,此刻的周末就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死死的守住自己的阵地,不敢露出一丝破绽。随即又故作轻松的往汪泉的肚子上假装用力的打了一拳,说道:“吃话梅也堵不住你的这张破嘴。”
    “怎么?这是不是承认了的意思?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麦筱啊?”张丹妮脸上的笑容更加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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