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哥一如往常,没有丝毫变化,就那么平静的看着他。
    波旬身体却是忍不住的颤抖起来,终于想起曾被这位大圣支配的恐惧。
    那还是西游量劫才结束不久。
    猴哥被如来封为斗战胜佛,而后接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谋夺阿修罗道,令其融合为六道之一。
    猴哥脾气暴躁,没心情徐徐图之。
    进入阿修罗道之后,只用了一棍,便砸的天塌地陷。
    整个阿修罗世界都差点崩溃瓦解。
    阿修罗高手死伤无数。
    而这位魔主波旬,仅仅从侧面抵挡那一击,便被轰成重伤,濒临陨落。
    最后还是如来出手才保住他一身修为。
    从那以后,阿修罗世界便乖乖被降服,再不敢有任何反抗。
    反倒是猴哥,因一棍造成的无边杀孽,被如来封禁数千年,整日面壁思过,近期才刚刚放出。
    闭关修行的猴哥,再出现后,心绪已经平和许多,与之前宛若换了个人。
    显出得道高僧形象。
    令波旬下意识都忘记了这位大圣的凶残。
    直到刚才那平静的一眼注视,才再次将他拉进当年地狱般的回忆当中。
    猴哥注视波旬良久,直至对方低头,才漠然收回视线。
    波旬感觉面上无光,张了张嘴,最终只是从鼻孔发出一声轻哼,不敢再针对猴哥胡言。
    沈炼在旁边亲眼见证了一切。
    他双眸露出璀璨精光,几乎忍不住大笑鼓掌。
    这才是他心目中的猴哥,那位天不怕地不怕,敢号称与天平齐的齐天大圣。
    就在刚刚那一刻,曾经的猴哥好似回来了。
    那是他的本心,从未随同岁月湮灭,哪怕无量佛法也只可压制,不能摧毁。
    “痛快!”
    终于,沈炼开口发出一声顿喝。
    心绪激动之下,只感觉豪气暴增,懒得继续忍耐。
    伸手向波旬勾了勾手指,寒声道,“你不是想找老子报仇吗,来吧,别牵扯旁人,咱俩先出去,把这恩怨解决了再说。”
    “本尊正有此意。”
    波旬立刻站了起来,露出阴毒之色。
    刚被猴哥压制,感觉下不来台,沈炼又在这个节骨眼约战,让他认为是沈炼心虚,想借此扰乱自己心境。
    “敢来就好。”
    沈炼冷笑,率先转身,向外行去。
    波旬紧随其后。
    镇元大仙想要劝解,但见两人神情,知道这一战不可避免。
    正好人参果会也已经结束,便干脆任由两人自行解决。
    诸多仙佛都好奇的跟出来观战。
    片刻后,出了五庄观洞府,沈炼一跃而起,伫立虚空。
    波旬与其平齐,站在百里之外,遥遥对峙。
    他自恃身份,并不主动出手,傲然说道,“别说本尊不给你机会,先让你三招,看你有何手段。”
    “好。”
    沈炼战斗从不托大。
    既然波旬想要装逼,他极为干脆就答应下来。
    接着身形瞬间化作红芒,一闪之间,就来到对方身侧,随后猛然一拳轰去。
    “砰!”
    波旬不闪不避,被沈炼一拳击中胸口。
    顿时胸腔被轰出一个大洞,鲜血四下飞溅。
    然而他表情却没有丝毫痛苦。
    沈炼收拳撤退,发现那鲜血并没有洒落而下,反而诡异的停在虚空。
    一顿之后,又被重新收回,聚集在胸口蠕动融合。
    眨眼便恢复如初。
    “恩?”
    他微微皱眉。
    右臂忽然传出一丝痛苦,扭头看去,这才发现,还有一丝鲜血粘在手臂上,散发出恐怖至极的腐蚀力。
    连圆满级的八九玄功都不能彻底阻挡。
    短短时间,手臂已经被腐蚀的漆黑一片。
    “有意思,怪不得放出大话,这就是你的能力吗?”
    沈炼轻笑。
    “废话少说,你若是怕了,现在给本尊跪下,磕三个响头,本尊或许会考虑给你一个痛快。”
    波旬傲然回道。
    身为佛宗三大魔主之一,波旬自然不似表面这般简单。
    实际上,他本体乃是混沌初开,分化三界前的一滩污血所化。
    其肉身千变万化,无所谓死穴,也没有心脏头颅等弱点。
    只要还有一滴血残存,便能凭此恢复身躯。
    正因为这项特殊能力,他才没有修炼身外化身。
    而他那一身污血,除了防御之外,也是最强的攻击手段,可污秽腐蚀一切存在。
    连神通法宝,甚至仙灵力都能腐蚀。
    “吼吼……阿修罗魔主正面战斗力不怎么样,可难缠程度却是三界闻名,不知这位新晋的紫薇大帝要如何应付?”
    猪八戒站在下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根鸡腿。
    正一边津津有味的啃着,一边随意点评。
    弥勒佛无奈的白了他一眼,这厮被册封净坛使者,两边不受待见之后,也算彻底放开了,真正荤素不忌。
    佛祖都懒得理会,他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只是稍稍向旁边挪动几步,和猪八戒拉开距离,才恢复一脸祥和笑容。
    “沈炼露面次数不多,名声不显。”
    “不过……这位既然能帮助地藏谋得饿鬼道,想来也不会随意落败。”
    从心底而言,弥勒佛倒是更为看好沈炼。
    并非长他人志气,瞧不上波旬,而是冥冥中有所感应,让他下意识便偏重了结论。
    “哦?是么?”
    猪八戒诧异的扭头,眼中满含深意。
    见弥勒佛离自己有点远,又惦着脸凑了过来。
    伸出油乎乎的大手在对方肩膀上拍了拍,笑呵呵的说道,“佛尊所言,俺老猪还是比较相信的。”
    “谁让佛门就咱俩长得最像呢。”
    弥勒佛无语,眼角余光瞥了眼在远处默不作声的猴哥,最终忍下了暴揍这头猪精一顿的想法。
    只微微低头,默诵佛经。
    在场的其他大能也各有看法。
    但瞧好沈炼的却并不多。
    沈炼站在高空之上,并未理会下方议论。
    见那污血腐蚀不退,心中一动,单手掐诀,随后自眼、鼻、口,喷出三道火线。
    最终融合在一切,形成三昧真火,覆盖于手臂之上。
    “滋滋……”
    三昧真火烧灼在污血之上,散出一片黑烟,刺鼻的恶臭冲天而起,闻之欲呕。
    “啐!”
    “这玩意还真恶心……”
    沈炼忍不住吐了口唾沫。
    但紧接着他就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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