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已经离开了床榻,一身白衣如雪,衬得愈发唇红齿白。只见她唇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对上了叶结蔓的视线。

    果然……其实这才是纪西舞要的罢。此趟纪府之行,她俩势必有许多事要处理,若是许柔霜在,怕是难免给自己寻些磕绊添些麻烦,坏了纪西舞的事。既如此……那么昨晚纪西舞说为自己出气,怕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行动不受影响罢?

    念及此,叶结蔓的心头刹那间微妙地酸了酸,胸口也跟着有些闷。

    等到了大堂时,叶结蔓一眼就看到了已经坐在桌旁用早膳的裴尧远。对方脸上并没有什么情绪,许柔霜的离开似乎对他没什么影响。待叶结蔓在一旁坐了下来,他才抬起头,温和地笑了笑,招呼道:“早。”

    “早。”叶结蔓多少也知道裴尧远与许柔霜没什么感情,因此也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只捡了寻常话语道,“等会就出发吗?”

    “嗯,快了。”裴尧远点点头,视线在叶结蔓脸上打量过,关切道,“身体不舒服?”

    “只是有些乏,等会车上歇会就好了。”

    “不好意思,昨晚吵醒你了。”裴尧远以为是半夜那件事才让叶结蔓没有睡好,歉意道。

    “不用这么客气,不关你们的事。”叶结蔓说得倒是实话。要不是纪西舞那番话语和举动,自己怎会至凌晨才睡过去。不过这些对方自然不知道,叶结蔓也不再多解释,沉默了会,轻声道,“之前还未谢过三哥挺身而出,结蔓虽位卑力弱,但此恩一直谨记在心。”

    “是裴家对不住你。”裴尧远的眼底有些怜惜,叹了口气低低道,“这场婚事我试图阻止过,但娘却听不进去。那晚你一个人在新房必定担心受怕得很。哎。”

    听裴尧远提及,叶结蔓回想起那一日来,也觉感慨万千。半晌,她脑海里又浮现起之前那个疑问来,试探道:“对了,三哥,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不知该不该问。那晚拜堂之时,我明明记得身前是有人的。被领回新房时也是如此……”

    听到叶结蔓的话,裴尧远脸上神色突然尴尬起来,轻咳一声,偏开头去:“那个……其实那天穿着喜袍的是我。”顿了顿,又连忙摇了摇手,解释道,“别误会,当时我手里还拿着四弟的灵牌,只是替他拜堂……也不是拜堂,反正我只是按照灵媒说得意思来……”

    “我明白三哥的意思。”叶结蔓闻言也有些尴尬,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而是改问道,“方才三哥说灵媒?什么灵媒?”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滚来更新了。

    记得好好善待我,留下你们可爱的评论好吗?么么哒~~~

    ☆、情动一瞬

    裴尧远见叶结蔓问起,并不设防,大致将对方大婚那晚的事叙述了一遍,随即叹了口气,温和道:“大体就是如此了。没有提前告知四弟的情况,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知晓你不是个贪图裴家荣华富贵之人,如今这般状况,也不是你所愿。今后有什么能够帮忙的,但提无妨。”

    一旁的叶结蔓却在裴尧远的话中有些陷入沉吟。依着对方的叙述,虽不清楚什么具体的阴婚仪式,但显然那生辰八字与一缕头发都该是仪式里的要紧东西。既然纪西舞因这阴婚出现在新房,印证了世上的确有鬼魂之说,那么其中的出入愈发令人疑惑。想到这,叶结蔓忽然朝裴尧远问道:“不知你那四弟……”顿了顿,“我那夫君的生辰八字是为何?”

    裴尧远闻言愣了愣,不明白对方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但不疑有他,还是说出了裴尧旭的生辰八字。

    “也合不上啊……”叶结蔓低声喃喃了句,不解地皱起眉头,伸手摸了摸掩藏在衣衫下的槐木鬼符,那里背面也刻着一个与裴尧旭截然不同的生辰八字。

    “你说什么?”裴尧远没有听清叶结蔓在说什么,疑惑问道。

    “没什么,”叶结蔓摇了摇头,回过神来,随即又有些踟蹰道,“那……你说的头发,也是当场就烧掉了吗?之后可有什么异常?”

    裴尧远回忆了那晚的事,沉默半晌,方皱眉道:“那时的气氛的确有些诡异,许是灵媒故意搞的鬼也不一定,或者是当时情景下的心理作用罢。毕竟这世上哪里来的什么鬼怪,更别说真的人鬼成亲了,”裴尧远并不信这些,说到这抬头望向叶结蔓,不以为然道,“若当真有用,难不成四弟的鬼还真的会同叶姑娘成婚么?人鬼殊途,阴婚不过是裴家为了求个门面而已。”

    听到裴尧远的话,叶结蔓脸上神色有些古怪,同时忍不住在心底打了个寒颤,暗道你别说,这鬼还真有……且就在你此处,我脖颈上的木符里就住着一只女鬼。想起不久前的大婚之夜纪西舞突然出现,差点没把自己吓死,叶结蔓叹出一口气来。只是为什么会是纪西舞,她也还是想不明白。

    待一伙人用完早膳已经是半柱香后了,大家继续上了路,只是少了许柔霜和她带来的丫鬟两人。

    等上得马车,叶结蔓还没来得及坐稳,车厢里的温度就悄无声息地低了下来,随即便见纪西舞在一旁现出身形。

    “奇怪,怎么这么冷。”对面的安儿嘀咕了句,不由往身旁的舒儿旁边紧挨过去取暖,口中道,“今天天气不错,外面明明也还好啊。”

    “谁让你不多穿一些。”舒儿虽也觉得有些阴森,但自然不会多想,瞥了一眼安儿身上单薄的衣裙轻声数落道,“臭美。”

    安儿闻言只是调皮地吐了吐舌。

    对面的叶结蔓无暇理会两人,瞥见纪西舞出现,心跳不禁漏了一拍。她佯装镇定地用余光扫了对方一眼,见纪西舞直接挨着自己坐下来,半个身子都下意识僵硬了住。叶结蔓颇为懊恼自己没来由的紧张,又暗自庆幸车厢里有人在也不用她说话,只需等纪西舞开口便好。

    果然,纪西舞的目光很快扫过来,启唇道:“方才你与裴尧远的话,我都听到了。”说话间,只见她唇角微勾,露出一副兴致盎然的表情,“有点意思,我倒有点好奇那灵媒是何方神圣了。那晚我明明是被什么牵引进了你的房间,还发现不知何时穿了那身喜袍,说明灵媒的阴婚仪式应是有效才对。其他不敢说,至少这人鬼之间的阴婚仪式,并非完全没有道理。”顿了顿,朝叶结蔓倾身过来,伏在她耳边道,“你觉得呢?”

    感觉到身旁纪西舞的动作,叶结蔓的头微微偏过去,视线方触及对方面容,忽然就又收了回来,摆放在腿上的手轻轻攥了攥衣裙,耳廓极快地染了浅霞一抹。她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却听到纪西舞的轻笑声落在耳边,随即意味深长道:“真有趣。”也不知在说阴婚那件事,还是指叶结蔓这个人。

    话落,叶结蔓脸上表情一僵,沉默地抿着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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