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默领着波妞快步来到那处摊位,能让他也为之动容的东西,着实少见。
    这是一个书摊,摆放着各种古籍、兽皮、龟甲等,都是颇有年代的古物。
    引起纪默注意的是一张黄纸,并非是因为它够老,而是因为上面写有象形文字,属于家乡的繁体中文。
    上次见到这种东西,就是空虚大仙特意留下来给他的一本笔记,结果被潜伏于虚空剑宗的内鬼陈承和王守正毁坏,并抢走了部分。
    王守正来自小雷音寺,而陈承来历不详,两人逃跑后一直没有露面,也不知道藏身在那儿了。
    “这难道也是空虚老大哥遗留下来的?”
    纪默暗忖,拿起了那张黄纸,细细查看。
    在这个世界,估计也就空虚大仙和他懂这种文字,故而极大可能就是空虚大仙的遗物。
    见到纪默两眼放光,一眼就将这一页黄纸拿到手中,书摊摊主的眼眸深处,流淌出一抹精光。
    “这位公子,真的是好眼光,慧眼识宝,这张书页可是有大来头,是了不得的好东西。”
    书摊摊主一边讲解,一边察言观色,时刻注意着纪默脸上的表情。
    而纪默露出了失望之色,这不是空虚大仙的笔迹,而是临摹。
    造假的人显然颇有手段,模仿得确实很像,但明显不懂中文书法的精髓,写得形像意不像,外人或许真假难辨,但纪默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老板,你这东西那里来的?”
    纪默放下黄纸,询问纸张的来历。
    能临摹,必然是见过空虚大仙的书法墨宝真迹,会不会正是那本笔记呢?
    书摊摊主不明白纪默为何先是一脸如获至宝的模样,然后只是看了一眼,就如弃草芥。
    他眼珠子一转,打量了一下四周,神神秘秘地小声说道:“不瞒公子,这纸张可不得了,是虚空剑宗开山鼻祖空虚大仙的墨宝。空虚大仙一生颇具传奇色彩,是盖世之才,其创下的虚空剑术可是那个时代的噩梦,无数仙灵界的强大生灵都活在空虚大仙的恐惧支配当中。这张纸记载的极有可能就是虚空剑术,买到就赚大了。”
    纪默含笑望着书摊摊主,反问:“若真是如此,你还会售卖?”
    书摊摊主讪笑,解释道:“此种文字我可看不懂,而且很多知名大儒也无法破译,故而只能含泪甩卖。”
    纪默对于这奸商的话,自然是一个字也不信,说道:“既然看不懂,你怎么知道是空虚大仙之物,想忽悠我?”
    “公子言重了,我做的可是诚信买卖,童叟无欺,可以保证绝对是属于空虚大仙的真迹。但至于纸上面的内容,因为谁也不懂,自然不能打包票是不是虚空剑术。”
    书摊摊主满脸憨厚表情,言之凿凿,一副与纪默推心置腹的模样。
    他的演技确实很好,挑不出什么毛病,任谁都会被他的诚恳态度给欺骗。
    纪默冷笑:“既然童叟无欺,那就把真迹拿出来啊,拿假货来骗人可不厚道。”
    因为书摊摊主底气十足,让纪默怀疑这货是不是见过真东西,所以就趁机想唬对方一把。
    书摊摊主神情大变,脸色一下子就阴冷起来:“休要含血喷人,抹黑我声誉,今天不给我个说法,你走不了。”
    说话的同时,他流露出玄仙境的修为,对纪默虎视眈眈。
    这些天他可是卖出不少假古书,从没出过纰漏,若是被纪默揭穿卖假货的话,恐怕会闹出大/麻烦。
    “纸是老纸,但墨却是新的。”
    纪默自然不会说这根本不是空虚大仙的真迹,随便找了个借口,嘲讽道:“你该不会说,空虚大仙其实没死,还活到现在吧?”
    书摊摊主哑口无言,强行狡辩:“胡说八道,你竟可找人随便鉴定,看是不是新的。不懂就别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我不做你这种人的生意。”
    纪默也懒得纠缠下去,带着波妞起开。
    很快,书摊老板就收起摊位,行色匆匆下入船仓。
    一间黑暗的船仓内。
    之前被纪默掰断大腿的假尸体,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对着一位中年文人诉苦:“老大,你可要为我做主啊,那王八蛋也不是个人,直接上手,咔嚓一下就把我腿给掰断了,这仇必须得报。”
    那位摊主也搭茬:“老大,那小子嚣张得很,扬言要掰断我们三条腿,这口气我可受不了,找机会做掉他吧。”
    中年文人听完事情的经过,皱起眉头,没想到假尸体那里露出破绽。
    他乃是仙灵界造假第一人,所做出的赝品足以以假乱真,真假难辨,虽然伪造蓝血人尸体是第一次,但也不至于被人一眼看穿才对。
    “是不是你出纰漏了。”
    中年文人怒视着假尸体,认为是这家伙出了问题,不相信自己的手法被识破。
    “老大,我没有,我的龟息功已经练到第九重大圆满境界,比尸体还要像尸体。”
    那人打了个寒碜,连忙解释,他可不想担责任。
    “哼,我的造假手段肯定不会有问题,一定是你们……”
    中年文人满脸愠色,露出狠毒之色,扬起巴掌,要教训这两人。
    可就在这时,书摊摊主冲了进来,汇报道:“老大,你造的东西被一个年轻人识破了,他似乎一眼就看出你弄出的是山寨货。”
    “啥?”
    中年文人瞬间脸色铁青,高高举起手掌无处安放地收了回来。
    实在太尴尬了,刚吹嘘自己的制假手段绝对不会出纰漏,就被打脸了。
    “究竟是什么回事?”
    他面子挂不住,连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但听完事情的始末,陷入了沉思,哼道:“纸是老纸张,墨也是用的一万多年的古墨,我的手法天衣无缝,肯定没有问题。而且我对比过,仿的字迹与空虚大仙的手稿一模一样,除非空虚大仙本人,否则绝对不会有人看出破绽。”
    另外三人直勾勾地望着中年文人,意思是说:老大,你吹嘘得是很厉害,但偏偏就是被人识破了,而且还是同一个人。
    书摊摊主很有眼力见,发现中年文人脸色越发阴沉,恐怕要发飙拿他们出气,连忙说道:“老大,你的技术天下无双,能骗神明,肯定不会出纰漏。会不会是对方懂这种方块文字,所以看清内容后,就知道东西不对。”
    “不排除这个可能。”
    中年文人趁机下台阶,吩咐道:“让另外的人与他接触,出高价让对方破译空虚大仙的这种文字,我也很想知道,王守正从虚空剑宗弄到的那些手稿,会不会就是虚空剑术?”
    他曾与王守正有过接触,也亲眼见过其手中的那部分笔记,暗中默记下了部分,但一直都无法破解,此刻倒是看到了希望。
    若是纪默真的懂这种文字,那可就太好了。
    没多久,就有人主动找上纪默,出天价让他翻译一些古文字,其中就包含大量的象形文字。
    纪默觉察到事情不对劲,并没有答应对方。
    “该不会是有人手中有空虚大仙的笔记,在设法破译吧。”
    纪默想通了关键,自语:“既然如此,那我就将你引出来,随便捞上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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