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符嘉言现在负责后方粮草运输,虽然运输的士兵检查很严。但是如果扮成丁家商队运粮过来,只要有丁家特制的信物就能很顺利地到达京城。
    丁家今年大发灾难财,赚得可谓盆满钵满,谁想好容易灾情缓解,居然又打起仗来了。于是丁家毫不客气地又发起战争财来了。丁家的大本营在江南,今年江南受灾又不严重,因此丁家囤积了大量粮草,凤雎占领江南的时候他们为保基业,就一直暗中给大皇子支持,而且商人的投机心理让他们不敢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所以他们选择两头下注。现在大皇子和凤雎的合作就是丁家人撺掇的,他们从中运粮赚取巨额利润,在政治上也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唐宁手中那个刻着丁香花的信物被山贼抢走了,好在谢白筠手上那个莲花玉佩还在,有信物在,这个计划就简单得多。
    此次计划非同小可,唐宁决定亲自带着几百人的护粮队混入京城。谢白筠对此强烈反对,别的不说,唐宁那张脸就藏不住。
    但是唐宁也有自己的理由,这个计划本就是他提出的,有什么要求他都知道,而且面对的突发状况很多,需要有人能随机应变,而且他在京城有人脉,到了京城能很快弄清状况。
    最后还是舒鸿宇提出和唐宁一起行动,他虽然没有易容术,但是调点药水遮掩一下还是可以的。谢白筠见唐宁主意已定,无奈只得强烈要求墨一随同后,才依依不舍得送走乔装打扮的情人。
    有信物开道,唐宁一行一路十分顺利,直到遇到京城那边赶来接头的丁家人。
    “你们是什么人?和唐宁有什么关系?”领头的丁家人叫丁敏之,十分年轻,看他的处事行径就知道他是初出茅庐没几天,他一看到信物就脸色一变,招呼保镖把人围起来。
    “我们是江南主家的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唐宁心中咯噔一下,脸上却面不改色道。
    “哼,说谎,这种莲花样式的玉佩几年前就弃置不用了,你们是从哪弄来的!”丁敏之一点都不信。
    “当然是老宅的人给的,我虽然是丁家旁支,但也是丁家人,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莲花玉佩弃用了?”唐宁装作气愤道,“别以为你在京城呆两天就可以瞧不起我们老宅的乡下人了。”
    丁敏之不屑道:“几年前,丁光启把他的玉佩输给了唐宁,那时候家住就吩咐所有莲花玉佩都不用,也发信告知过老宅的人。这事除了外人不知,丁家内部都知道。你居然不知道?一定是奸细!给我拿下!”
    就在周围护卫要动手,舒鸿宇和墨一已经把唐宁护在身后的时刻,突然旁边冒出一个老头,“哎哎哎,有话好好说,这也许是个误会!敏之啊,世子殿下怎么跟你说的?切勿冲动,有什么事查清楚再动手不迟,万一伤了自家人可就闹笑话了。”
    说着这个老头笑眯眯的对着唐宁道:“老夫顾远山,字延年,雍州人士,是此次压梁的监军。不知小友是丁家什么人?”
    唐宁听了他的介绍,心中一动,当初林清羽介绍给他的幕僚不就是这个人么,看来对方也和符嘉言一样被困在江南,只是不知对方是个什么立场。
    心里转了十八个弯子,唐宁表面上还是装作被吓到了,口不择言道:“我,我可是货真价实的丁家人,我叫丁光尹,虽然是丁家旁支,但是我母亲是族长的侄孙女,我父亲是入赘的。”
    老头笑得越发得慈眉善目道:“哦,原来是这样,不知你的信物是谁给的,是谁给你这个送粮草的任务的?”
    “是我外公,我母亲说我今年到娶妻的年纪了,因为父亲是入赘的,母亲怕找不到好人家,就让我外公帮我求了这个差事,我的玉佩是外公给我的,这玉佩外公带身上十几年了怎么可能有假?”唐宁立刻在心里给自己编造了一个有转圜余地的身世。
    “那你怎么不用你自己的,我们丁家从二十年前,只要出生的丁家人都会给配一个玉佩做信物,你的信物呢?”丁敏之半信半疑道。
    唐宁立刻又羞又窘,弱弱道:“我出生那会,我父亲还没同意入赘。”
    “原来如此,敏之,我听说丁家的信物无人可以模仿,那个唐宁我也听说过,是个难得一见的三元及第。世子殿下到现在还在追捕他,郡主说他逃到西边去了,这会怎么可能出现在江南。
    至于为什么你外公还在用莲花玉佩,我倒是能理解。哎,年纪大了就不喜欢新鲜玩意儿,老人哪,都念旧。”
    “对对对,”唐宁连忙换个谄媚的模样附和道:“我外公这两年身子不太好,脑子总是犯糊涂,可能不记得莲花玉佩已经弃用了,还习惯往身上带。”
    丁敏之被这一老一少说动,想想竟觉得真是如此,何况顾远山是忠王世子信任的人,他不能不给面子。只是他刚刚还说的信誓旦旦,这会有点下不来台,只得板着个脸。
    顾远山人老成精,小屁孩这点心思哪看不出来,从善如流地道:“得,天色不晚了,前线粮草快不够用了,我们还是加紧出发吧,误了大事惹得世子殿下责怪就不好了。”
    丁敏之想想凤雎那阴沉的脸,背上立刻汗毛倒竖,赶忙吆喝着走人。
    一行人花了一天才赶到前线大营,唐宁这一路上一直在试探顾远山,而顾远山一直表现得十分友好。唐宁再三揣摩,终于一狠心主动跨了一步,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更相信林清羽的判断。果然,他押对了,对方很快就给了回应,两人很快达成共识。
    在这将近一千人的运粮大军到达京郊大营的时候,顾远山果然把这些人拆开,分配到各个粮仓,这也是唐宁要求的,直到这时,唐宁才算松了一口气。
    深夜,墨一就背着唐宁悄悄离开大营,而舒鸿宇则守在原地。
    按照原计划,墨一很快找到附近通往皇宫的一个密道,这个密道是墨一亲自挖的,谢白筠在京城几十年,挖了不少密道,都是为了防止昆南有什么异动他好脱身,这会正好用上了。
    唐宁跟着墨一不知走了多久,感觉这通道长的没有尽头,走得他腿都酸了,才看到了出口,刚出去就赶上清晨第一缕阳光,原来他们不知不觉竟走了一夜。
    “这是哪里?”唐宁环顾四周道。
    “皇子小时候住的地方,这屋子以前是给主子用的。”墨一又指着隔壁道:“那边是二皇子的院子。”
    “这边好像没人,我们避开点人,去正殿吧。”唐宁道。
    “二皇子院子有去正殿的密道。”墨一对皇宫的密道如数家珍一般道。
    唐宁无语,谢白筠这凤雏是属穿山甲的么,这么会挖地道。
    墨一带着唐宁一边走密道,一边解释道:“这个密道不是主子挖的,在主子小时候带着我们一起把皇宫的密道都找了一遍,这是我们找到的第一条密道。”
    当凤雏看到唐宁从柜子里出来的时候,一点都不惊讶,他跟谢白筠自有默契,这两天他一直刻意守在这个出口,“墨一,是谢白筠派你来的?”
    墨一颔首,又恢复了隐卫模式,唐宁上前道:“殿下,好久不见。”
    这次凤雏惊讶了,道:“唐宁,唐子安?”
    “正是下官。”
    “你怎么在这?”
    “殿下,说来话长,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现在有个计划……”唐宁长话短说,把他们的计划说了一遍。
    “不行,我不会逃走的,我是这座皇城的主人,怎么能丢弃我的子民逃走?”没想到凤雏一口气回绝了。
    唐宁万没想到凤雏竟然不同意,在他的印象中,凤雏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甚至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
    没想到事到临头,凤雏的风骨让唐宁刮目相看,原来这个城府极深的皇子也是有热血的。
    唐宁没有再试图劝说什么,而是看着凤雏召集人手安排下去,为即将到来的挑战,或者说机会放手一搏。
    唐宁是秘密来的,计划很隐秘不能泄露,所以他一直都躲着人,只除了林清羽。
    林清羽看到唐宁的时候,竟然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道:“很好。”
    唐宁明白这几个月林清羽对他的担忧,他笑笑,安慰道:“是的,我很好。”
    接着唐宁把自己这几个月的遭遇简单说了说,又详细说了他和谢白筠的计划。
    林清羽点点头,突然道:“你要不要见见德贵妃?”
    唐宁一愣,才道:“她在这?”
    林清羽把他带到一个偏殿,唐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脏兮兮的疯婆子居然就是他曾经画过的雍容贵妇。
    疯婆子一看到唐宁就扑上来,使劲得磕头,嘴里嚷道:“大哥,大哥,我知道错了,求你放了我吧!我该死,我该死,是我害了姐姐!哈哈,我罪有应得,我有报应啊!哈哈!”
    突然,她又站起来,冷冷道:“胡说,林宛瑜该死,她不死,我怎么能进宫,怎么能做贵妃,做太后?有她在,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是她的,她凭什么!我没错,我没错,要得到什么就要去抢,凭什么不抢!我的一切都是我努力得来的,我问心无愧!”
    唐宁诧异地看向林清羽,“她疯了?”
    德贵妃突然又倒地哭道:“儿啊,儿啊,凤维啊,我的儿啊,母妃在这里啊!”
    林清羽讥讽道:“她不疯也得疯。”
    唐宁原本还想质问德贵妃当年的事,看到她成了这个样子,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她现在这个下场,比让她死更难受吧。
    唐宁还看到了水明轩,他想上前问问家里的情况,林清羽说他派人去状元府的时候,府里已经没人了。唐宁估计应该是水明轩把人安顿好了,只是他不能出现在人前,唐宁从没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慢,他恨不得一眨眼就到了晚上,或者第二天,什么事都过去了。
    终于夜还是慢慢沉了下来,月亮如明镜一般高悬在空中,周围一片死寂,如暴风雨前般宁静。
    凤雏带着人站在皇宫最高的塔楼上眺望,乌黑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生怕错过。
    突然一声闷响炸开,仿佛天都被炸裂了般,紧接着又是几声闷响连续爆裂,就像过年放的爆竹一样。
    很快冲天火光伴随着浓烟冲上云霄。
    凤雏激动道:“好,好!快,传令下去,依计行事。”
    唐宁看着远处被浓烟遮了一大片的天空,紧张的发抖,舒鸿宇配的几十大车的药起效了,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逃出来。
    他们当初运来的根本不是粮草,而是舒鸿宇配好的毒药,那种毒药非常易燃,能点燃整个粮仓,而且燃烧后会产生大量有毒的浓烟,并且扩散得非常快,虽然不能致命,却能熏瞎人的眼睛,让人呼吸困难,产生短暂的昏迷。
    而在江南后方的谢白筠,会从符嘉言撕开的裂口,如一柄利剑,神速插入敌军前线,杀他个措手不及。
    于此同时,在渭海一直稳扎稳打的夏侯淳,也绕过直隶,正在连夜赶路,突然前方斥候回报道:“报――,将军,前方出事了!”
    夏侯淳拿出在琼京淘换来的望远镜,跃到树上一看,之间天际线处几缕白白的烟,在月光照耀下分外显眼。
    夏侯淳判断了下方向,立刻下令道:“急速前进!快!”
    而此时凤雎咬牙看着一片混乱的大营,气得眼睛都红了,偏偏旁边衣衫不整的凤维还不怕死地嚷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凤雎你要造反不成!”
    凤雎恶狠狠瞪着凤维,手在腰间刀柄上按了又按,才克制着没把这个草包一刀结果了。
    他咬牙切齿道:“带上你的人马,全力攻城,那些粮仓别管了,所有人避开那些烟雾,听我号令,攻城!杀!”
    说着一马当先,冲了上去。
    凤维被凤雎瞪得清醒了几分,也发现情况不妙,面对突发状况,他也没什么主意,只得听凤雎的。
    京城外围本来就被凤维掌控住,现在他们要打的就是皇城内城,镇国公带着一万人马,根本支持不了多久。
    “皇城所有人只要能动弹的都上了城楼,那些平时藏起来的先进武器,投石机也一夜之间冒了出来,加上老镇国公经验丰富,皇城一时还拿不下来,但是过了今晚可就难说了!”
    凤雏听着底下人汇报,腮帮子咬得死紧道:“一定要撑住,只要撑到谢白筠到了就好了。”
    不知不觉,月亮不见了,太阳慢慢爬上地平线,奋战了一夜的人精疲力尽,但是还是没看到昆南绿色的大旗,凤雎是十万大军拖住了谢白筠,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突然后方突然传来一片震动,凤雏脸色一变,第一次失了镇定,脱口道:“后门怎么会有军队,这声响绝对是骑兵!难道凤雎突破老国公的防线,绕道北门了么!”
    “可是我们人都在南门,北门根本没有任何防守!”底下的大臣绝望得喊道。
    “难道天要亡我大昭吗!”
    “不!殿下,不是!”
    唐宁眼神一向好,听力也好,他细听觉得这种震动不像是凤雎率领的软绵绵的南方军士能踩出来的。这种远远传来的气势,更像是威武雄壮的北方骑兵那种特有的铁骑踏出来的。
    唐宁转身手脚并用爬上塔楼顶上远眺,他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激动地朝下嘶吼道:“殿下,是黄色的旗帜,是守边的援军来了!我们得救了!哈哈哈哈!”
    唐宁再也控制不住大笑起来!
    凤雏也跟着哈哈哈大笑起来!
    林清羽也笑起来,几乎所有人都大笑起来,原本的疲惫一扫而空,胜利就在眼前!
    公元744年,景乐皇帝驾崩,传位与嫡子凤雏,大昭经历了大灾和叛乱,凤雏平乱并登基。
    公关745年,改国号为泰安。
    泰安元年,帝下旨斩忠王并其世子,禁先帝长子凤维,诛其党羽。
    自此大昭六十余载太平盛世开启。
    ――正文完――
    第121章 番外一
    那天,唐渊在公司里工作,签完最后一个文件,他放下笔,正打算叫秘书带工作餐上来,手机就响了。
    唐渊看了一眼,皱了皱眉,还是拿起来接了:“喂?”
    “小渊。”
    虽然声音沙哑,但是是父亲的声音没错。
    “有什么事?我很忙。”
    “小宁死了。”
    “。。。谁?”唐渊下意识地问道。
    “你弟弟,唐宁,他死了。”电话那头终于传来压抑不住的哭声。
    “你开玩笑吧,这不可能!他才多大!”唐渊抓紧了手机,大声道。
    “他前两天跑去写生,结果下大雨,他从山上滚下来了,过了好几天才被人发现,人已经死了!”电话里的唐父勉强克制着说完。
    “怎么会,你在哪,我马上来!”唐渊一边说着一边往外奔。
    几天前,唐渊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抱着唐宁的遗像,绕着他的遗体走过。他一直以为他们两个会最终渐行渐远,组建自己的家庭,等父母过世了,就成为再也不相见的陌生人。
    周围都是黑衣白花的人,亲戚、朋友、同事,认识不认识的都来了,大家对眼前这个英年早逝的青年深感惋惜与同情。
    只是,唐渊心中无比讽刺地想,这些人在唐宁活着的时候对他不闻不问,甚至轻蔑鄙视,现在人死了,再来做这些有什么用。
    就像他自己,在他活着的时候,只是一味的把自己所受的伤害迁怒到他一个孩子身上,现在再来后悔愧疚又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不知不觉中,那些早该被遗忘的记忆,如泉涌一般出现在脑海,那个畏畏缩缩跟在他身后的小孩,那明亮期待的眼眸如此清晰。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孩子渐渐长大,开始躲避他,躲避周围的一切,开始叛逆,打架,和父亲顶嘴。
    但是这个孩子依然善良,尽管周围的人并没有给他善意和温暖,尽管无辜的他承受了父母的罪孽,但是他依然长成一个善良的孩子,没有真的去伤害别人,没有像别的叛逆青年一样。他选择了默默承受,默默地伤害自己,默默地疗伤。
    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替他考虑过,其实他才是那个有罪的人,唐渊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抓住,难受地说不出话来,眼泪不知不觉滑落。
    他的身后是拄着拐杖蹒跚跟着地父亲,几天前正值壮年的父亲还是一头黑发,一夜间已经全白。他的继母,唐宁的生母承受不住丧子之痛,已经在医院抢救几回,唐宁年迈的外公外婆也出现了。
    虽然他们和女儿断了联系,但毕竟是疼爱的亲生女儿,亲生的外孙,听到这样的噩耗,两位老人第一时间赶来,一直陪在女儿身边,现在特地从医院赶来参加唐宁葬礼。葬礼结束后,他们还要回医院的。
    然而在丧礼结束后,两位老人直接在还未散去的亲朋面前,叫住了扶着父母送客的唐父。
    “亲家,唐女婿,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称呼你们,也是最后一次了。”外公叹道。
    对面的唐家人听他这么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今天我代表我的女儿,正式向你提出离婚,钱什么的我们都不要,只要小宁的遗物留些念想就好。”老人从身后律师手上拿出离婚协议书,说:“你先看看,要是同意就签字吧,有什么疑问跟我的律师说。”
    “亲家,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有什么不满的,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何必要闹到离婚的地步?”唐宁的奶奶忍不住说道。
    “我女儿糊涂了大半辈子,就这会儿最清醒。她在医院这么久,你们有谁去看过她?当然,我这不是怪你们,这是她自作自受,谁让她抢人家老公呢!我们活该!但是还不兴我们悔改么,她嫁过去二十年了,说良心话,女婿对她很好,但是她过得真的好么?我当初就劝过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永远不会属于自己。这段婚姻本来就是个错误,害了所有人,尤其是小宁最无辜。现在他去了,我们不想再伤害更多人,就让一切回归开始吧!”唐宁的外婆说着说着,又红了眼眶哭起来。
    唐宁的外公倒是冷静些,他用干瘦的手一边拍拍老伴的背,一边对唐宁的爷爷说:“我的女儿我知道,性子倔,谁都说不动,否则她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说到底是我的错,太宠着她了。她觉得对不起小宁,想在家做个居士给小宁念念经,希望他下辈子过得更好。她现在身体非常糟糕,心情也不好,大夫说有信仰有助于她疏解情绪,我和她妈都是快入土的人了,只盼着别再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外公说着喘了口气,“这事你们商量商量,能离了最好,不能离也请不要来打扰她,谢谢!”
    外公说着就要对着亲家鞠躬,唐渊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他,老人抬头看到是他,忍不住说:“好孩子,是我女儿对不住你,我这辈子行的正站得直,只有在这事上对不住你们娘俩。你也别怪你父亲了,他现在只剩你一个儿子了,再大的仇都掀过去吧,小宁的事就是个教训,仇恨不止放不过别人,也放不过自己。”
    最后还是离了婚,为了这事连唐渊定居在美国的母亲都惊动了。她特地回了趟国内,看到大受打击的两个家庭,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两家本就跟她无关,她并不同情,只是有些感慨,正真让她担心是唐渊的情绪,一直没从愧疚中走出来。
    “这并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我也是你这样他也不会活过来,也不会看到,又有什么意义。”唐渊的母亲把唐渊带到美国的家里,打算好好开导他,弥补母子这几十年的裂痕。
    “你唯一做错的就是放不下,老是活在仇恨里,所以你才会怨怪唐宁,现在才会后悔莫及。”唐渊的母亲说话一向犀利,尤其是在美国待久了,生活又很顺心,老公什么都顺着她。
    “你看我,早就放下了,我不是说不恨你爸,但是那又如何呢,他不值得我浪费任何感情。我还有自己的路要走,你看我现在,找到一个真正爱我的人,日子过得也不错。人总是要为自己想想,我想唐宁也没有怪过你,他是个善良的孩子,他一直觉得对不起我们。你要是真想让他安心,就原谅他,然后照他希望的一样开心地过好每一天。”
    说了半天一直没啥反应的唐渊终于转头看她,他母亲叹口气,转身去房中翻了半天,拿出一张小孩自制的圣诞贺卡,“这是他十岁那年寄给我的贺卡。”
    唐渊的手带着微微的颤抖,缓缓大开明信片,只见稚嫩的笔迹跃然纸上:阿姨,圣诞快乐!我听姑姑说妈妈抢了你的东西,我也会抢哥哥的东西,我想替妈妈道歉,对不起。我会照顾好哥哥的,不会抢他的东西的。
    唐渊深吸一口气:“你回信了?”
    唐母点点头,“我说没关系,我原谅你的妈妈”。
    “你怎么不跟我说这事?”
    “说了又怎样?你会原谅他吗?”
    唐渊沉默了,那时少年叛逆的他是不会原谅他的,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
    “我原本是想等你看开些,把这事告诉你的,没想到……”
    十年后,唐宁的墓前的鲜花愈来愈少,来看他的人也愈来愈少。满头白发,形单影只的父亲来过;一身僧衣,手握佛珠的母亲来过;还有唐渊依然坚持带着妻女,每年都送上一束桔梗。
    初春的微风吹过,一张卡片从桔梗中飞舞出来,“我原谅你”四个字随风翻转,渐渐消失在天际。
    第122章 无责任番外二
    球球是一条乡下再普通不过的小土狗,只要看到她样子的人都是这么想的,就连亲手养大她的主人也如此认为。
    可是她自己却知道自己跟别的狗不一样,因为她比他们都聪明,她能听明白主人所有的话,所有的指令。
    因此当主人把她赶进山里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怪主人。
    她坚信主人是为她好,因为她从主人眼中也看到了不舍和无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主人要赶她走,她还是听话的一步一步往深山走去。
    深山空寂,这一路无人相伴,球球无家可归,眼眸中终于露出彷徨无助,但是经过一夜的思考,她模模糊糊想明白主人的意思了,是因为她咬了不该咬的人,所以主人让她逃走。
    想通了这一点,球球就更不敢回去找主人了。
    球球走了一夜,又累又饿,找了几个野果子吃了之后便趴在灌木丛中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她做了好多噩梦,梦到自己再也见不到主人了,她在梦里哀嚎,流泪,哭了好久。
    她是被此起彼伏的狼嚎吵醒的,再睁眼已是深夜,也许是没睡好,她还是很累,可是她更饿。
    饥肠辘辘的肚子迫使她站起来,在危机四伏的夜晚战战兢兢地觅食。
    但是她的体型只是一条家养的小土狗,她没有野外生存的经验,也没有强健的体魄、锋利的牙齿。她只能靠敏锐的嗅觉避开她觉得危险的气息,寻找合适的食物。
    她不会抓哪怕一只小兔子,她甚至不会爬到树上去吃新鲜的果子,只能吃灌木丛中其他小动物漏下的浆果,或者从树上掉下来还没全部腐烂的果子。
    稍稍填饱了肚子后,球球感觉好了点,她打了个哈欠,打算找个隐蔽点的灌木丛藏身,继续睡到天亮。
    左嗅嗅右嗅嗅,球球终于选定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她跑过去正打算趴下,突然地里冲出来一条大蛇,吐着红信子的舌头像炮弹一般向球球射来。
    球球吓得魂飞魄散,还好她反应快立刻拔腿就跑,大蛇险险就要咬到她尾巴。
    但是她没想到大蛇就算没有腿,跑得也不比她慢,一直死咬着不放。
    漆黑的夜里,球球慌不择路辨不清方向,就在此时,她听到了一声悠远的狼嚎。
    顿时她感觉骨子里的血脉突然觉醒一般,引领着她向狼嚎的方向奔去。
    随着她越来越近,狼嚎越来越清晰,听着那此起彼伏的狼嚎,球球知道这是一个很大的狼群,她不知道这个狼群会不会把她吃了,但这是她唯一的选择。
    而且在听到那声悠远的狼嚎时,她直觉自己应该不会有事。
    当球球跑到狼群附近的时候,后面追着的大蛇嗅到这是狼群的领地,犹豫一下终于退去。
    球球确定身后追兵已退后,才小心翼翼观察不远处数量庞大的狼群。
    此时的狼群正在举行一场盛宴,球球的闯入让负责警戒的狼发觉了,它目露凶光地盯着球球,嘴里向着同伴发出警报,顿时还在大快朵颐的群狼同时转头盯着球球。
    球球如芒在背,连忙趴在地上讨好地露出肚皮,这是她讨好主人时,用得最娴熟的动作,每次她这么做,无论她闯了什么什么祸,主人都会笑着揉揉她的肚皮。
    紧张的她没有注意到狼群中有一头最强壮,也是唯一一头银色皮毛的狼,看到她这副蠢样子悄悄咧了咧嘴,轻轻呜了一声,周围的群狼全都放松了戒备,若无其事地继续填饱肚皮。就连那头警戒的狼都把目光转向别处,仿佛球球不存在一般。
    虽然没有得到揉肚皮的待遇,但是效果比球球预计得好太多,她还以为自己总要受些欺负才会被接纳,现在这样被无视已经很不错了,起码狗生安全有保证。
    终于,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来临,吃饱了的群狼纷纷各自找地方休息。
    刚刚被蛇又惊又吓地跑了一路,球球吃下的几个果子早消化完了,闻着肉味,球球感觉更饿了。
    但是她耐心地等所有狼都吃完,确定它们都休息后,才小心翼翼地靠近被群狼吃剩下的猎物。
    猎物身上最好吃的肉和内脏已经被吃光,球球只能吃那些剩下来的粘着毛的肉和头,她之前从来没有吃过生肉,但是此时饿极的她顾不得挑食,有的吃就不错了。
    当然,她在吃的时候也不忘偷偷防备别的狼,在看到那些狼只是懒懒看了她一眼就继续闭上眼之后终于放下心大口吃起来。
    就这样球球开始了跟着狼群捡漏的日子。
    一开始,她远远跟着狼群,但是又注意让自己呆在狼群的领地范围内。渐渐的,她越来越靠近狼群,那些小狼崽子都爱找她玩,她也爱和没啥防备的小狼崽子相处。
    直到有一天,狼群出去觅食的时候,居然有几只豺想偷袭后方的小狼崽子。狼群的母狼会把所有的狼崽子集中起来,留几只母狼轮流看护。留在后方的小狼崽子都是才刚出生,还不大会走路的幼崽,母狼虽然很警惕可架不住豺狡诈啊,它们也懂得调虎离山。
    银狼听到母狼的求救声,立刻赶回来打跑了那几只豺,可惜仍然有一个小狼崽子不见了,那只幼崽的母亲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不断在别的幼崽身上嗅来嗅去,盼望是自己生的那一只。
    就在狼群都陷入低迷的时候,一声细细的呼唤让所有狼都竖起了耳朵,尤其是失去幼崽的母亲,立刻昂起头嗷嗷叫,仿佛在回应一般。
    随即球球嘴里衔着一只灰扑扑的小肉团子从阴影中蹒跚走出来,球球满身是伤,后腿被撕下了一块肉,一直在流血,见到狼群她终于撑不住趴了下来,小肉团子立刻被它的母亲叼走,球球嘴巴解放了终于可以大口喘着粗气。
    这时,群狼的首领,那只威风凛凛的银狼从后面走上前来,在球球身上嗅了一遍,接着就开始一遍一遍舔着球球身上的伤口。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作用,球球只觉得自己被舔得湿湿热热的,那些尖锐的疼痛也渐渐消退。
    这一晚是球球进山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晚,这一晚也是球球野外生存最重要的转折,自从这一晚过后,她莫名其妙得成了银狼的伴侣,在狼群中的地位一下子从最后一名蹿到第二名。
    最不可思议的是,很快她就从第二名轻轻一跳成了第一名,因为她怀孕了,就要当爹的银狼乐颠颠地把她捧成了狼群中最娇贵的宝贝。
    比起以前的日子,球球现在的生活简直幸福得冒烟,她不用出去狩猎,也不用再吃边角料,她现在吃的都是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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