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唇也染了红润。
    有那么一瞬间,江宁觉得这样的秦非不再是那个嚣张跋扈的变态了,倒像是个乖巧的缺爱的孩子。
    秦非虽然闭着眼,但他能感觉到江宁紧盯着他的目光,他不愿睁眼,因为他知道,江宁只不过是想看着自己被他强上时的表情。
    这些他全记着呢,一点不落地记在心头,他秦非很爱记仇!早晚有一天他要把这些仇全报了!
    就这么过了足足好几分钟,江宁突然动起来!
    原始的、机械的、节奏单一的律动。
    这时候,两个人谁都不再出声,车厢内一片寂静,只剩下肉体相撞的啪啪啪声。
    秦非歪着头、闭着眼,死死地咬住嘴唇。
    江宁攥着他的两条腿,紧紧地盯着他。
    没有前戏、没有接吻、没有抚摸,只有两个结实的身体,一人侵入,一人被迫只能接受,这绝对是秦非这辈子最糟糕的经历。
    明明是一场性爱,却好似没有硝烟的战争,即便一个已经攻城略地,另一个全然落败,但两人却都不甘心,胜的不甘,败的也不甘。
    一直到江宁低吟着喷薄而出,将滚烫的液体埋进秦非的深处,两人依旧没有只字片语的交流。
    江宁停留了一会儿才抽出来,随手在车里扯来几张纸巾去擦自己的下身,只擦了一下便看到白色纸巾上鲜红的血色,他低头往秦非那里瞧去,白色与红色掺和的液体正缓缓流出,隐约瞧见那个部位红肿着一片狼藉。
    江宁的手顿住了,他盯着看了片刻,就伸手去帮秦非擦拭。
    匆匆擦几下,又把秦非的内裤往上拉,就在这时,秦非冷冷的声音传来:“你满足了?”
    江宁皱了皱眉,手上的动作没停,继续将两人的衣服都整理好。
    他又盯着秦非的脸看了好久,才深吸一口气,解开秦非手腕间的领带。
    “啪!”的一声,秦非挥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在江宁的脸上。
    “江宁,你有种!走着瞧!”秦非咬着牙放狠话,说话时嘴唇不停地颤抖,每发出一个音节,那难以启齿的部位都拽着神经一般的疼。
    江宁摸了摸被秦非打得火辣辣的脸颊,露出一个冷漠的笑容:“感觉到疼了?原来你也是有疼痛感的。”
    “废你妈话!”秦非骂道,“江宁,你是跟我有仇吗?往死里整我!”
    “这就受不住了?如果你我换个位置,躺在下面被虐的人是我,你还能感觉到疼吗?不亲身体验一次,你永远不知道别人的痛苦!”江宁面无表情地道。
    “滚蛋,少他妈跟我扯这些大道理!你根本不了解我!少用你的想法来揣摩我!”
    “难道你又了解我吗?秦非,你口口声声地说对我倾注了多少真心,可你对我其实连最基本的了解都没有!”
    秦非不满地吼道:“放屁!”
    江宁冷哼道:“如果你了解我,怎么会认为沈中华那种肮脏的人都可以碰我?你根本就是主观臆断!沈中华对我热情,是因为我跟他的女儿是同学,他女儿对我有一些好感,同时恰好我父亲跟他有生意关系,私下里偶尔会见面。至于为何约在这里谈事……”江宁瞥了秦非一眼,才说道,“因为我回老家祭奠母亲,今日才匆匆赶回,晚间下火车就直接过来了,没有时间再跟沈中华约其他地方。”
    秦非顿时一僵,看着江宁时,眉头缓缓蹙起。难怪江宁今日一身黑色西装,穿得跟家里死了人似的,原来真是参加他母亲的忌日去了。
    不知为何,秦非总觉得刚才江宁看他那一眼,还有说出母亲忌日时的语气,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逼迫感,他直觉江宁在提到自己母亲时心情是很复杂的。
    江宁收敛目光,从秦非的身上坐起来,打开车门,这时他才发现,就在两人纠缠之际,外面已悄然下起了雨。
    江宁思索片刻,又把车门关上,坐到驾驶座,发动车子,淡淡地道:“我送你回家。”
    秦非还半躺在副驾驶位置,良久都没有说话。
    江宁发动车子向秦非的公寓驶去,一路沉默,直到秦非家的楼下,江宁停好车时,秦非才费力地坐起来,冰冷地道:“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我说过,你会后悔的,江宁,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18相处
    秦非撂下狠话就开门下车,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后面生疼,他暗暗骂道:以前光顾着在上面爽,没想到在下面居然这么疼!
    他一瘸一拐走得极慢,外面还下着大雨,他就这么缓慢而艰难地走在大雨里。
    大概走出十几步,听到身后传来开车门、关车门的声音,江宁终于良心发现,下车走到秦非身边,伸手扶住秦非的胳膊。
    “少他妈在这装好人!滚!”秦非一把甩开他的手。
    刚下过雨的路面有些滑,又加上秦非的后面疼得要命,走出两步脚下一崴,就往地上摔去。
    江宁上前一步,扶住他。
    秦非一碰到江宁就跟触电似的往开甩,狂躁地吼道:“别碰我!”
    但是他一推江宁,带动着身后又狠狠地疼了起来,他只得猫着腰“嘶嘶”地吸着凉气。
    江宁无语地叹口气,明明就走不了,还要逞强,分明都被自己上过了,但那人竟还要像个骄傲的孔雀似的仰着头,这样的男人恐怕一辈子都不知道“低头”二字怎么写。
    秦非吸了几口气以后,慢慢地直起腰,继续往前走。
    江宁皱着眉,盯着秦非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大步上前,忽然一把将秦非拦腰抱住,往自己肩膀上扛。
    秦非一愣之下,就被江宁给扛在了肩上,赶紧大骂道:“操,放我下来!江宁你个傻逼,放我下来!”
    江宁充耳不闻,继续往前走。
    秦非骂了几句以后见到不起作用,就猛地一挺身,照着江宁的脖颈子用力的咬去!
    秦非这一口可是下了狠劲儿的,他现在对江宁恨透了,恨不能一口把江宁咬死。
    尖利的牙齿间瞬间充满鲜血的味道,秦非感觉到江宁的身体僵了僵,脚下的步伐却没停,依旧扛着他大步地朝楼门走去。
    秦非咬了一会儿,觉得再这么下去,江宁脖颈子上的这块肉估计就掉了,这时,他脑子忽然一转,自己把江宁的肉都快咬掉了,这小子都没吭声,看来纯粹是送上门来找虐的!既然如此,他还等什么?!
    妈的,老子的屁股是那么好操的吗?!看我不好好折磨你。
    秦非嘴下又狠狠地用大力,这才渐渐松了口。
    江宁把人扛进电梯才放下,他按下楼层号,然后转头瞥一眼秦非,淡淡地道:“怎么不咬了?我以为你会咬死我。”
    秦非冷哼:“那太便宜你了,我有一百种令你更痛苦的死法!”
    江宁的眼中闪现过意味不明的目光,没说话,就那么看着秦非。
    电梯到了,秦非艰难地迈步,每动一下,后面火烧火燎的疼。
    江宁看来没有走的意思,跟着秦非走出电梯,问道:“你钥匙呢?”
    “裤兜。”秦非冷冷地回道。
    江宁低头看看秦非的裤子,脸颊竟有些泛红,轻咳一声,这才别扭地把手伸进秦非裤兜,掏了半天才把钥匙逃出来。
    秦非站在那里也有些尴尬,向上翻着白眼,尽可能不去看那死小子。
    江宁拿了钥匙去开门,秦非瞧着江宁英挺的背影,心说:算你死小子识相,不敢扔下老子独自走。
    别看秦非刚才不让江宁扶,口口声声让江宁滚蛋,但江宁如果真的不扶他自己滚蛋了,那秦非铁定会更加生气、更加永远不会原谅江宁,这就是心口不一、最难搞的秦大少。
    江宁把房门打开,开着灯后,对秦非说:“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烧水。”说完,就跟在自己家似的,到厨房找水壶烧水,又去浴室检查有没有热水,然后给浴盆加水。
    秦非走到沙发前坐下,刚一坐,身下就传来无法忽视疼痛感,他忍不住再次“嘶”地吸了一口气。
    “你……要不然先洗个澡吧,洗完澡我给你上点药。”江宁走过来。
    秦非态度恶劣地吼:“滚蛋!”
    他吼完后一抬头,看见江宁的左侧脸颊在流血,这才想起刚才他疯了似的砸车窗时,江宁的脸被刮到了。
    秦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间就心软了,看到江宁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前,脸色苍白,脸和脖子上都有血,竟然觉得后面要骂江宁的话有些说不出口,他张了半天嘴,最后只烦躁地说了句:“猫哭耗子假慈悲!”
    江宁这会儿脾气倒是好多了,没跟秦非对着嚷,转身去厨房看水壶,“先洗个澡吧,你刚才淋雨了,预防感冒。”
    “用他妈你假惺惺地关心!”秦非嘴上说着,挣扎着站起来往浴室走,他的确需要洗个热水澡。
    秦非走进浴室,一眼瞧到镜子里的自己,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以前风流倜傥的那股劲儿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看上去就好像一个刚刚被人sm过的弱鸡。
    操,刚刚可不就被人用领带绑着手腕玩了一次sm吗?!
    秦非愤恨得紧紧咬着牙,把衣服扯下来,躺进浴缸里,疼啊。
    手指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后面,疼痛之余,竟然还有残存的液体流出,我勒个擦!
    这时,浴室的门被打开,江宁手里捧着一摞干净的睡衣,还端着一杯热水,放到浴缸外。
    秦非闭着眼睛,懒得看那个假装好人的死小子。
    江宁也没说话,放下东西就想出去,秦非忽然开口:“站住!”
    江宁皱眉看他。
    秦非清了清嗓子,极其不自然地道:“客厅白色的柜子里面有药。”
    “嗯。”
    江宁点点头,就出去了,没过两分钟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管药膏。
    “这药……什么时候上?”
    秦非瞧了一眼江宁手中的药膏,脸腾地红了起来,暴吼道:“我让你拿止血的药,谁让你拿马应龙的?!!!”
    江宁表情一滞:“你不是那里疼吗……你也没说清楚。”
    秦非气得都快从浴缸里跳出来了,合着刚才江宁说洗完澡给他上药,指的也是给他受伤的菊花上药……靠!
    江宁出去,很快又从外面拿了一个药箱回来,看到秦非脸色依然不好,冷嗖嗖地说:“你家里药挺齐的,那马应龙的药膏放在最上面,我还以为你常用呢。”
    “你才常用呢,你全家都常用!”秦非简直无语了,他家里的药都是让助理买的,估计助理就是把家庭常备的药买了一遍给送过来的,他没仔细看都有什么。
    真是他妈的该死!!!今天算是倒了血霉,这一切全是眼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死小子干的!
    见江宁不动,秦非又吼道:“愣着干嘛,来给老子包扎!”
    江宁没还嘴,坐到浴缸边,拉过秦非的胳膊,给他擦药。
    江宁一眼瞧见了秦非的手腕处一道紫青痕迹,明显是刚才在车里被领带绑的。
    秦非冷哼一声:“够狠的,你跟我是有多大仇?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杀了你爹呢,你那副样子都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
    江宁:“……”
    秦非:“你是不是还记恨着之前我抢你爹公司生意?这回你把我强奸了,总算大仇得报了吧!”
    “强奸”两个字极其刺耳地冲进江宁的耳朵,他手上顿了一下,却终究没说什么。
    给秦非擦完药,用纱布绑上,江宁依旧面无表情地说:“别沾水,两到三天就能好。”
    秦非抬眼时,又看到了江宁脸上和脖子上的血,哼道:“你脸刮花了,估计能毁容,不知道沈中华的女儿还能不能看上你,真是可惜,给沈色狼当乘龙快婿的算盘就要落空了!”
    江宁盯着秦非看了几眼,慢慢地说:“你真小心眼。”
    秦非当即吼了起来:“老子都他妈被你弄成这样了,难道还不能记仇?说你两句就不爱听了,老子还他妈要干你呢!我告诉你江宁,趁早脱了裤子让我痛快操你一次,否则咱俩没完!”
    江宁眯了眯眼睛,说:“我也没想就这么跟你完了。”
    秦非顿时愣住,斜着眼看江宁,“你他妈什么意思?”
    江宁没说话,拿起东西转身出去了。
    秦非看着江宁的背影,狠狠地道:“你小子别以为我还能跟以前那样对你,老子现在手上如果有枪,立刻就把你毙了!”
    这时候,江宁又转身回来了,只不过手里拿着一个手机:“你的电话。”
    秦非瞥一眼,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是他哥哥的名字,收敛了火气,瞪江宁一眼,把手机接过来。
    “喂,哥。”秦非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道。
    江宁若无其事地走出浴室,却没有走远,就站在浴室门外,静静地听着秦非讲电话。
    “小非,生日快乐。”肖瑾一向平和沉稳的声音传来。
    “谢谢哥。”秦非心说,早就不快乐了,你弟弟都被人强奸了,这生日能快乐吗?!
    “回家了吗?晚上出去玩了吧。”
    “嗯,回来了。”
    “这么早?你以前可是经常玩通宵的。”
    “呃……没什么意思,岁数大了,也玩不动了。”
    “知道自己年纪不小了还总爱玩,跟你说过多少回,找个对象踏踏实实地稳定下来,男的也好,女的也好,只要是你喜欢的,能照顾你的,好好处一段时间。”
    秦非心里一阵酸楚,就在几个小时以前,他还想着跟江宁好好相处、稳定下来呢,可是现在……去他妈的!
    “哥,怎么着,你想通了,不反对我找男人了?”
    肖瑾有些无奈地道:“你都这么大了,该做什么不用我多教你,再说反对又有什么用。”
    “嘿嘿……”秦非挤出一丝苦笑。
    “听你的兴致不高,怎么了?”果然是亲兄弟,秦非的情绪被肖瑾察觉。
    “没,玩的有点累。”
    “那就早点休息,我最近在办理回国的事情,快的话两到三个月,最慢也就半年,然后我准备回国长住。”
    “哥,你终于愿意回来了!”秦非高兴地道,“我快想死你了!”
    肖瑾沉沉地道:“嗯,想回去了,时间也不短了。小非,这算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吧。”
    “好,好,谢谢哥。”秦非激动地连连点头,这是他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出国十几年的亲哥哥终于要回国了,那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啊!
    挂断电话,秦非的心情好转许多,起身擦了擦,换上睡袍,从浴室里走出来。
    出了浴室门就看见江宁坐在沙发上,刚刚好一点的心情立刻又跌落回去。
    ☆、同居什么的
    江宁跟秦非对视一眼,站起身说道:“我走了。”说完就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往门口走去。
    秦非手里正好端着刚才江宁给他倒的那杯热水,想也没想,连杯子带水整个朝江宁扔了过去,不偏不倚地砸在江宁的后背,杯子掉在地上摔碎了,热水洒在江宁的衬衣上。
    江宁停下脚步,回身看着秦非,刚刚沐浴后的秦非脸色恢复了一些红润,睡袍的前襟微微散开,露出一大片白色的胸脯。
    江宁的目光落在那片白色上,眼中神色不由加深,赶紧移开目光。
    “你他妈连句话也没有,想就这么走人?!”秦非吼道,“什么美事儿都让你摊上了,什么便宜都让你占了!”
    江宁面色不改,淡然道:“你现在不冷静,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谈你麻痹!”秦非脾气本来就不怎么样,从被江宁上了以后更是差得要命,几乎句句脏话。
    江宁微微垂下眼眸,说道:“事情已经发生,我不否认自己的所作所为,但你应该清楚,若不是你把我逼到那个份儿上,我也不会做那种事。”
    “我逼你?”秦非瞪大眼睛,“我他妈逼着你强奸我?江宁,看不出来,你还有颠倒黑白的本事!”
    “之前我说得很明白,让你跟我保持距离,是你几次三番……”
    江宁的话没说完,秦非已经抓起茶几上的东西朝他扔了过来,什么烟灰缸、杂物盒,全朝江宁飞过来,江宁躲避不及,被一个遥控器打到脸颊。
    他揉了揉被砸的地方,蹙起双眉:“我承认自己做过的事,也愿意承担后果,但是……你总这样喊打喊杀,我们没法平心静气谈这件事。”
    “冷静?我怎么冷静?!你现在脱了裤子让我操一次,我就能冷静!”秦非扯着嗓子怒吼。
    江宁脸色一凛:“这不可能!”说完,转身想走。
    “你如果敢出这道门,我现在就给你爹打电话,把今天在车里的事儿详细说一遍,让他看看自己的儿子是怎么做出那些禽兽不如的事情!然后再你们校长打电话,跟他聊聊x大的学生会主席、三好学生、校草男神,是怎么脱了裤子趴在一个男人身上犯罪的!”秦非扬着下巴紧盯着江宁,想一走了之?做梦!
    江宁像看无赖一般看着秦非,顿时无语。
    秦非挑起眉毛:“反正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死得很惨,看你选择哪一种。”
    江宁无奈道:“你到底想怎样?”
    秦非咬牙道:“我想干死你!”
    秦大少这个时候是流氓和奸商的本色尽现,他是看出来江宁这个人虽然面上冷漠,但其实骨子里还是善良的,要不然也不会因为愧疚把他给送回家,所以他得尽可能地利用江宁的愧疚感,好好折磨这小子。
    江宁看秦非的样子,知道自己如果这么走掉,恐怕真没法善了,就没说话,又把外套放下,去拿拖把收拾秦非打碎的玻璃杯。
    秦非见江宁乖乖留下来了,这才跟个大爷似的进卧室。
    江宁收拾完客厅,一看表已经深夜一点多了,只好留宿在秦非家。
    秦非的公寓很大,复式的楼房一共两层,共有四百多平,客厅、书房、健身房一应俱全,甚至二层还有一个很大的露天花台,但唯一缺少的就是卧室。
    这么大的房子,居然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果然是单身王老五的公寓。
    江宁去浴室洗了个澡,简单处理脸上的伤,就在沙发睡下。
    秦非在卧室里其实根本睡不着,他一直竖着耳朵听江宁的动静,直到江宁都收拾妥当躺下后,他才烦躁地在床上翻了个身,这么一翻身,连带着后面还是很疼,他不由得恨道:“江宁的技术烂死了,简直是硬往进戳,铁人也禁不住他那样生做!”
    车里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脑海,无法避免地记起了江宁的温度,平时冷冰冰的那个人,在进入他身体的时候却是火热滚烫的。
    如果不是俩人的角色发生了颠倒,秦非从主导者变成承受者,否则刚才那车里的那一场性爱应该是天雷地火、让人铭记于心的。
    一定得尽快把江宁那个死小子干回来,否则老子的心里憋屈死了!
    后半夜,秦非口渴醒来,挣扎良久,无奈地起床去倒水喝,他有个毛病,只要前一天晚上喝酒喝太多,夜里准口渴。
    走到厅里,他一眼瞧见江宁侧身躺在沙发上,身上只盖着他那件淋湿了的西服外套,窗外雨过天晴后的月光正好洒在男人的脸上,本就白皙的皮肤仿佛披了一层光华,越发地吸引人。那张五官精致的脸庞在熟睡时敛去一切刻意的、无意的表情,那么平静,脸上的伤被贴了创口贴,不但不影响他的俊朗,反倒多了几分阳刚气息。
    秦非的呼吸顿时一窒,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江宁,内心深处的心动再次无法抑制地滋长,纵然这个男人几个小时之前对他做了令他无法接受的事情,可是此时他却怎么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动,真是着魔了!
    秦非扭身去厨房倒水,脚步声惊醒了江宁。
    “喝水?”江宁走到秦非身后,低声问道,本来清润的音色带着一丝沙哑,也添了几分性感。
    秦非拿着水杯的手一抖,心狠狠地跳了几下。
    秦非是个喜欢掌控一切的人,当他发现自己的心跳无法控制时,除了恼怒还是恼怒。
    他扭头瞪江宁一眼:“用你管!我在自己家里还不能喝口水?”
    “……”江宁无语,这人整个一个火山,时不时的就喷几下。
    秦非瞥见月光下江宁帅气的脸,又狠狠地瞪他好几眼,然后拿着水杯走人。
    江宁没说什么,回到沙发旁,躺下准备继续睡。
    刚躺下,卧室的门忽然打开,一条毛毯从里面飞出来,落在江宁眼前。
    屋里传出秦非暴躁的声音:“睡觉不知道盖被子,蠢死了!”声音落下,卧室的门咣当又关上。
    江宁看着那条毛毯,突然间想笑,他怎么觉得屋里的那人那么幼稚呢?
    第二天,睡觉不盖被子的江宁没感冒,反倒是屋里裹着棉被的秦非感冒了,头疼、发烧、流鼻涕,一股脑全来了。
    秦非躺在床上一边狂擦鼻涕,一边哀嚎着骂道:“真他妈的倒霉,一碰上你老子就倒霉,十多年没感过冒,都是你这个倒霉鬼催的!”
    江宁手里端着水和药走进屋,淡然道:“差不多得了,骂一早晨你累不累。”
    “不累!老子人生中最大的乐趣就是骂你和干你!”秦大少这一病,胡搅蛮缠的性子也显露无疑。
    江宁没理他,被人这么不停地骂了一早上,他都快有免疫力了。
    “你家什么都没有,只有冰箱里的几个鸡蛋,我煮了两个,一会儿你饿了就当早餐吃。”江宁说完话,放下两枚煮鸡蛋,转身就去客厅,看样子是要出门。
    秦非按着头上的毛巾,喊道:“你干嘛去?没看我生病了吗?你还往外跑。”
    江宁说:“我又不是你的保姆,没有责任寸步不离地看着你,况且今天学校期末考试。”
    “……”秦非没话说了,听着江宁在外面穿鞋、开门的声音,他恼怒地大喊道:“滚吧!滚远点,省得老子看你就心烦!”
    喊完了,秦非的心里竟有些隐隐地期待,期待江宁能说一句“我考完试就回来”之类的话。
    但是很遗憾,江宁一声没吭地关门走了。
    大门关上的声音传来,秦非的心头猛的一空,四百多平米的大房子又剩下他一个人了,四周静得连掉根针都听得清清楚楚。
    人一旦生病,就会涌上一些悲观的情绪,秦非也是一样,长期潜伏在心里的寂寞感油然而生,他甚至有些悲哀地想,如果江宁能天天留下来,他或许可以原谅那家伙昨夜的禽兽行径。
    唉,寂寞真是人类最大的杀手。
    秦非吃完药,肚子空的慌,就吃了一个鸡蛋,然后蒙头大睡。
    睡到中午时,被手机铃声吵醒,他迷迷糊糊地只觉得头疼,根本不想接电话,就把手机按静音,翻个身继续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外面传来门铃声,跟催命似的响个不停。
    秦非睡不下去了,就裹着被子起来去开门。
    门一打开,大春子那张大脸出现在眼前:“卧槽,你这是干嘛?坐月子呢?”
    “滚!”秦非有气无力地哼唧一声,转身回卧室继续往床上倒。
    大春子跟进卧室,嘴里没一句好听的:“瞧你那样,一脸憔悴,跟被人轮奸了似的。”
    “去你大爷的!”秦非这个来气,大春子就是个丧门星,他被人强奸了还不够,还来个轮奸!
    “你怎么不接电话?躲在家里挺尸玩?”大春子问。
    秦非心里一空,中午那会儿手机响,他还以为是江宁良心发现打过来询问病情的,原来却是大春子打的。
    秦非哼道:“难受,感冒了。”
    “哎呦喂,生龙活虎的秦少爷也会感冒!”大春子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秦非皱眉道。
    俩人正说话间,外面的门响动,紧接着,大门打开,江宁手里提着两个白色购物袋走了进来。
    ☆、20接吻什么的
    江宁出现在卧室门口时,大春子两只眼睛都直了。
    江宁昨天那身黑色西装已经换下了,现在穿的是很普通的牛仔裤和白t恤,但就是这么一身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学生装束,也能被他穿出明星的气质来。
    “哎哟卧槽!这是哪来的美人儿?”大春子拿胳膊肘拐秦非,“你丫的不够意思,我说你昨晚上招呼不打就跑了呢,原来金屋藏娇!”
    不提昨晚是还好,一提昨晚,秦非脸都黑了。
    江宁只淡淡地瞥大春子一眼,就移开目光,对秦非说:“你怎么不接电话?”
    秦非自从江宁回来那一刻,心里就说不出的高兴,一听江宁这话,便明白刚才那通电话里也有江宁打的,更是忍不住的开心。但他的脸上却没带出来,懒洋洋地说:“睡觉呢。”
    “嗯。”江宁应一声,就转身去厨房那边了。
    大春子的眼睛跟着江宁往外瞟,秦非一拳打过去,警告道:“不准乱看!”
    “啧啧啧,”大春子连声道,“什么时候上手的?怎么没听你说过?模样挺不错啊,又高又白,是你喜欢的类型,不过看上去有点冷,哎哎,滋味儿怎么样?爽不爽?人都说冷美人干起来才够味。”
    秦非扔给他一记白眼:“什么乱七八糟的,把你嘴巴放干净点!”
    大春子盯着秦非的眼神变了:“不会吧?你来真的?”大春子实在是太了解秦非了,要换以往秦非玩玩算了的那些小情儿,大春子刚才问的那些话,秦非肯定会点评几句,绝不是这种态度。
    果然,秦非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烦躁地皱了皱眉:“行了你,哪那么多事儿!”
    大春子撇嘴道:“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如果不是来真的,你会让他出现在你家?”
    秦非瞪眼:“你烦不烦,你今儿来干嘛?拿车的?钥匙在外面,赶紧开上你那破车滚蛋!”
    “切,看你那操行,小气吧啦的,这就不愿意让人看了,我不就多看几眼吗,看把你心疼的。”大春子一点不客气,完全没有走的意思,眼神还不停地往外瞟。
    秦非如果不是身后某个部位还有点疼,都想踹他了。
    大春子突然间叹了口气,挠挠头对秦非说:“那什么,我也有事儿想跟你说。”
    “有屁快放。”
    “什么态度呀你……其实前几天就想跟你说了,一直没找到机会,我吧,我也恋爱了。”
    秦非翻个白眼:“大哥,你不是隔三差五就恋爱吗,从小到大,连男带女的谈过不下一百个了吧。”
    “我这次是真爱!”大春子特认真地强调。
    秦非鄙视道:“拉倒吧,哪次你不是真爱?!”
    大春子腾地站起来,争辩道:“谁骗你谁孙子,这回我绝壁动真感情了,那人特好特有魅力,回头带来给你看看。”
    秦非根本不当回事,随口道:“行吧,给你个面子我就见见。对了,你找到真爱了,前几天跟你玩情趣手铐的那个小白脸哪去了?”
    “你说白冰呀!”大春子不屑地道,“踹了呗,那种小鸭子给点钱就打发了。”
    “真这么轻松?”
    “一开始他也哭哭啼啼的,说什么喜欢我啥的,要跟我过日子啥的,笑死人了,我能跟他过日子?初中都没毕业,家好像是山西还是山东哪个农村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条件,痴心妄想,我就是看他模样还不错,身子够软,床上够骚,跟他多玩几天,他还当真了。”
    秦非哼笑一声:“你还真当自己是天鹅?”
    “那是!老子是正宗白天鹅,那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
    大春子说得正欢,忽然目光瞥到门口处,顿时一怔,后面的话生生憋回去了。
    江宁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卧室门口,脸上的神情冰冷如霜,双眼冷冰冰地看着屋里的两人,尤其看向大春子时,寒光中还掺杂着若有若无的轻蔑。
    秦非心头也是一惊,他想起白冰的哥哥跟江宁是同学,关系还不错,恐怕江宁是不愿意听大春子说白冰的不好吧。
    秦非正要开口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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