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梳年说完顿了顿问道:你是不是早知道了?见定雪露出为难的神色只好叹息道:罢了,我懂。

    良久定雪开口说道:从梅容盗走黄泉剑开始我便猜测过,但我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没同你说,得知明阳要与千山成亲后我才肯定了谁是顾云。

    那你岂不是梳年顿了顿,将后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那定雪岂不是千山的仇人

    岂不是什么?定雪等了会儿见梳年不吭声,转头看了一眼明了梳年担心的事情,思索一番后道:倘若千山真的有意对当年的人下杀手,梅容又何必等到现在。

    梳年闻言深有同感却也不愿再多说,只安静地看着马车在山道上急速奔跑着,晨曦穿过片片林木逐渐耀眼起来。

    停车休息时千山下了马车透气,一眼看见梳年身旁站着的定雪微微愣了下,大概是有些意想不到。

    多谢。千山看了一眼梳年转头对定雪说道。

    举手之劳。定雪以同样平淡的口吻回道。

    只是说完便立刻沉默了下来,梳年站在两人中间感到一丝尴尬,摸了摸鼻子开口道:千山,我找到你要的独叶丹华了。

    千山闻言立即转头期待地看着梳年。

    暂时还在韩府里收着,已经命人回去取来送去药王谷了。定雪悠悠地在一旁说道:待我们去到药王谷便能即刻拿到。

    在韩府?千山疑惑问道。

    定雪解释道:那是我母亲的嫁妆,平日里也只是放着看看罢了,没成想那竟是一味药,而且还价值连城。

    噢。千山听罢应了一声后便低下头,且不说独叶丹华的剧烈药效梅容还能否承得起,单是要撑住回到药王谷便已说不准了。如今靠着梳年的银针封穴暂且无事,却再过几日不论撤针与否都已压不住寒毒侵入心脉,一旦入了心脉,除非这世间真的有能令死人复生的灵药,否则命难留。

    千山。

    千山闻声看向梳年,却发现定雪不知何时走出很远,站在崖边远眺着群山,一手拿着个竹筒水壶另一手拿着块饼,咬一口饼便饮一口水。

    千山疑惑地看回梳年,问道:你想说什么?

    别太担心,总会有办法的。梳年说完也是自觉毫无底气。

    千山不在意地笑了笑,应道:嗯 。

    梳年看着千山的笑心中一惊,连忙说道:在我眼中这世间没有比你更好的大夫,你别死太早。

    千山闻言愣住,未料到会被梳年看出他的心思,皱了皱眉头想笑笑缓和下气氛,却发现连假笑都笑不出来。

    片刻后千山只能开口道:我的确干过那么几件被称颂的事,也救过很多人。可我想救的从来都只有梅容而已。在我眼中我是这天下最自私的大夫,安然地受着世人的景仰夸奖,却随时准备着将他们抛弃。顿了顿后千山苦笑着继续说道:这么说似乎过于矫情,也不怕被你嘲笑我懦弱梅容确实是我如今还活着的唯一理由。既已决定追随他一生,那便是一生,自他后,不会再有二人,我想你懂。

    梳年垂下眼,的确,他懂,可有些事情不是懂了便能习以为常,所以总是要挣扎一番,直到不得不服输。

    千山看着梳年的神情,又道:何梳年,我一直觉得能认识你很好。

    梳年皱眉别扭地看向千山,微微带着点羞涩说道:你这么坦白我会不好意思的。

    千山冷冷笑了一声:算了。

    梳年笑了笑,也不再做忸怩小女子状坦然道:我觉得你很好,能认识你也很好,不止是很好,我很欣赏你。

    定雪站在远处看着梳年与千山,隔了太远没法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却见梳年终于笑了一回,便也长出了一口气放下心来。抬起手看着左手掌心中那道鲜红的痕迹,一生一世太长远,他只求今时今刻便已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章节标题起名困难户在此。

    ☆、终已解

    马车继续摇摇晃晃地前行着,千山坐在车厢中陪着梅容,自他醒后,梳年大多数的时间便坐在了外头。

    低头看着双眼紧闭的梅容,千山不禁想到会不会就这样梅容再也不会醒来,然后一眨眼化成了一堆白骨,不由地便离开了座位俯下身附在梅容的耳边轻声说道:阿影,我想永远留在你身旁,我喜欢你你呢?你能听到吗

    可梅容被困在了梦中,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中他不断地遇到形形□□的人,又不断地与那些人分道扬镳,而这许多的人当中有个十分特别的人,总是让他一眼便能看见,不论如何改变着相貌他却都清楚地知道是同一人,只要那人出现后便会想要靠近,却一旦走近刚触碰到的时候了那人便消失了,于是只好重新寻找。

    一次又一次。

    最后的那次,那张面孔变成了他再熟悉不过的一人。

    他看见千山站在河的对岸正远远地看着他,嘴唇一张一合仿佛对他说着什么,想过去时却发现并无桥梁。

    那条河并不深,看似徒步亦可走到对岸,每靠近一步那声音便越清晰,却步步深陷泥中。

    阿影

    我想永远留在你身旁

    我喜欢你

    你呢

    你能听到吗

    我听到了。

    回到药王谷山前时,梳年便撩开帘子想对千山说到地儿了,却一眼看见千山紧紧地握着梅容的手失了神地坐着。

    梳年见此暗道不好,连忙上前查看,却不想梅容竟已断了气。梳年小心翼翼地看向回过神来的千山,那张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悲喜,只听他十分平淡地说道:我以为他至少会睁开眼一次但是没有

    梳年愣住,低下头不敢直视千山的眼睛。此时似乎说什么都无用,不论安慰抑或劝解,只要梅容活不过来便都是废话。

    定雪看着不远处站在路中央的一老一小不得不停下马车,微微地有些惊讶。梳年察觉不妥撩开帘子往外望了出去,一眼便看见竟是槐襄与文衡。

    槐襄看见梳年顿时来了精神喊了一句师父便向马车奔了过去。

    梳年皱了皱眉头跳下马车摸了一把槐襄的头,不悦地看向文衡道:有话说有屁放,有病下山找大夫。

    文衡看着梳年叹了一气,转而看向马车中的千山,道:我有话想与顾公子单独说。

    梳年与定雪闻言对视了一眼,一时不知该让与否,良久梳年见千山并未回答便开口道:我想他现在不太方便,也不想与你谈话。

    若顾公子的确如此想,老夫也不会再阻挠。

    只是文衡说罢却仍旧站在路中央。

    僵持许久,千山起身下了马车看着文衡轻轻道了句:请。

    离了马车十分远后,文衡停下脚步从袖袋中掏出一个白瓷药瓶递给千山:瓶中的药是给梅公子的,当年老夫无心的两句话先害你家破后令你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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