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煮茶的少女纷纷发出一声惊叹,要知道这处风雅阁不仅布置精巧,而且修建所用的材料也无不讲究,那窗框绝对是用上百年的铁梨木制成的,坚硬异常,便是常人用刀剑砍在上面,最多也只是浅痕,现在却被人用娇嫩无比的花瓣在这么远的距离外,硬生生地镶在了上面,这份功力和技巧实在是骇人听闻。
    “好!不愧是战神殿的圣武士!”巫青山由衷赞道,巫神殿向来被世人与战神殿同列,他以前或许有所不服,但现在见识多了,也收起了这些小心思。
    陈子宁也在心中一动,居住在原古森林之中的巫族,与生活在青海大草原上的蛮族,是中土华族之外实力最为强大的异族之一,其个人的平均实力远远要高于中土七国的民众。
    而且蛮族与巫族有一点不同,巫族传承数万年,自洪荒破碎后,人口最巅峰的时候,也才数百万,而蛮族则不一样,青海大草原无边无际,面积不亚于整个中土,分布着数万个大大小小的部落,其中最大的部落人口就有上百万,加在一起便是十数亿。
    蛮族民风彪悍,凡成年男子便是天生的战士,而且视死如归,以战死沙场为最大荣耀,以老死床榻为耻,与蛮族交界的大梁、宣武、西凉三国无不深受其苦,边境从无一日安宁。
    也只有与其不接壤的圣唐、南越等国家的民众,才对蛮族认识不深,没有多少危机感。
    好在青海大草原上并没有统一的国家,部落之间都是各自为政,只有信仰战神,还有就是供奉战神殿,对战神殿的人视之为战神的仆人,向来尊崇听命。
    轮到敖典时,只见他取了一个果盘里如海碗大的龙鳞果,然后放在云案上,右手中指在龙鳞果的表面轻轻划了几下,等他两手松开时,那个龙鳞果已经分为了十六瓣,露出了金色表皮内那橙黄晶莹的果肉。
    众人又是一阵赞叹,别看敖典这一举动轻描淡写,只有亲手切过龙鳞果的人才能知道这里面的难处,龙鳞果为四品灵果,表面上密布着指甲大小的鳞片,如钢似铁,经常要用特殊的工具才能切开,不少地方都流传着,有人偶尔得到一个龙鳞果,想尽了办法也吃不到里面果肉的笑话。
    敖典仅凭指间的无形指劲,就将这种灵果切开,称得上是盖世绝学,如果是切割的不是果肉,而是脆弱得多的肉体,是什么后果就不用说了。
    坐在右侧首位的申庸辉道:“三位的绝学让我大开眼界,珠玉在前,我就献丑了。”
    说完手执了酒壶,高举至额间,再往面前空着的夜光杯倒去,只见酒壶中那微红透亮的酒液从壶嘴中倒出,形成了一条长尺余,晶莹红润的水柱,落在夜光杯中发出一阵哗哗地轻响,然而数息之后,还是这般,仿佛那酒壶永远都倒不完,而那夜光杯也永远都倒不满。
    “真气循环,生生不息。”
    其他几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主要是以真气控制一部分酒液再倒流回来,说起来,这与秦萧牧将酒液蒸干一样,能做到的人不少,但要做到将一尺五寸之外的酒液,再通过水柱倒流回来,却没有几个,至少武宗中低阶的武者,绝难做到。
    接下来,便是巫青山,他拿起果盘里的一个翡翠果,道:“这翡翠果太甜,我不爱吃,便跟赫连兄换一个龙鳞果。”
    说完,将手中的翡翠果向前一推,翡翠果便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托着一般,缓缓向赫连俊面前的云案上漂浮而去,等这个果子落在对方的果盘里时,旁边的一个龙鳞果轻轻一跳,同样浮了起来,向巫青山这边飘浮过来。
    赫连俊不由击掌叫好,翡翠果倒也罢了,比鸡蛋略大,重量一般,那海碗大的龙鳞果则不一样,上面的龙鳞坚如铁石,也重如铁石,成熟的龙鳞果至少也有三四斤,在这么远的距离外,以无形气劲,将其取回,这一手真气外放的功力已是炉火纯青。
    五个人都露了一手绝活,看得几人身后的妙龄少女两眼放光,崇拜不已,连做为对手的几人也暗自惊叹,只剩下陈子宁一人还未出手。
    赫连俊道:“陈兄,该你了,你若是想欣赏到天香姑娘的天女舞,便得让我们几人心服口服不可。”
    陈子宁取了空茶杯,递给身后的少女,这名鹅蛋脸,身着浅红衣裳的少女,急忙用茶壶添满了,然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陈子宁。
    陈子宁右手握了茶杯,放在胸口位置,以眼注视,原来就弥漫着不少白雾的茶杯上,顿时又浓烈了三分。
    敖典见了,忍不住出言族讽刺道:“陈公子莫非是想学秦王子一般,将那茶水蒸干了?”
    坐在上着的秦萧牧闻言也是呵呵一笑,不说重复别人的表演,在气势上就弱了一筹,那茶杯的容量只有夜光杯的十分之一,就算陈子宁一瞬间就将茶水全部蒸干了,也远远比不上他。
    陈子宁听了只微微一笑,并不回答,依旧专注着眼前的杯口,渐渐地众人的神情都凝重起来,原来那茶杯上的白雾居然形成了一只动物的模样!
    只见其颈纤而修,身高而挺,尖喙短尾,两翅扇动,围绕着陈子宁的右手翩翩起舞,引颈四望,那是一只灵鹤!自在逍遥,翱翔九天的灵鹤!
    片刻后又一只灵鹤生成,两只比巴掌还小的雾鹤相互追逐,嬉戏在一起,神态举止,生动无比,仿佛就似那在山水之间,逐水而居,无拘无束,充满了野趣。
    再一只雾鹤生成!
    三只雾鹤聚在一起,时而打闹,在杯口之间翻飞盘旋,活泼灵动,时而收敛翅膀,以尖喙相互梳理羽毛,优雅娴静,恣意而潇洒。
    这一幕将花厅中的十多人看得像个泥塑木雕,如痴如醉,恍然若梦,也无需谁来点评,这三只雾鹤一生,与前面几人的表演高下立判。
    直到陈子宁收回灵力,那三只雾鹤完全消散了,化为阵阵茶香,众人才回过神,脸上的神情都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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