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得。”老牛摇摇头,啧啧有声道:“要为那事打也早就打了,指不定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了呢!”
    盛行远站在围观的众人中,怎么也想不透曾经亲如兄弟的二人为什么闹成这样。
    “妈的!老子的事不用你操心!”顾飞被高建国和另一个班长强行架开,腿还起劲地踢着。
    “我就管了你还想怎么样?”陆礼文也被他打出了火气,怒道:“我这么做不都是为你好吗?”
    “为我好?”顾飞喘着粗气,瞪着通红的眼睛,骂道:“你他娘的是不是想让老子欠你一辈子啊?没你这么看不起人的!”
    “这么说我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陆礼文头发,衣服上满是尘土,脸颊上青了一块,嘴角也在流血。
    “你本来就是!”顾飞冷笑道:“老子混好混赖是老子自己的事!我退伍了没工作我不怨天不怨地,我有的是力气!我就不信我混不出个人样来!”
    陆礼文胸膛起伏不定,显然还没平复下来。他手指着顾飞,颤抖道:“好,你好……”
    顾飞冷冷地看着他,嗤道:“怎么?还要我跪下来谢主隆恩不成?可惜了你费尽心机弄来的转业名额……爷我不稀罕!”
    “不稀罕就不稀罕!”陆礼文也恼了,叫道:“就当我一片好心都喂了狗!”
    “爷我结交的都是人,才不和狗一般见识!”顾飞毫不客气地地回骂。
    一时间场面闹得极其难看,两个人就像斗牛的公牛都一样,红着眼死瞪着对方,恨不得扑上去再掐一顿。
    相交这么多年,虽然彼此都知道对方的脾气,但是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来了。
    眼看两个人还要再掐,吴韬匆匆从隔壁连队赶了回来,着人按住两人,二话不说,先关三天禁闭!
    两个人颇不服气地各自被关了进去,众人也摸着鼻子作鸟兽散。
    由两个人争吵中透露的内容,众人也把事情经过拼凑了个大概。本来陆礼文是无意与顾飞争夺射击项目的名额的,但是选拔前,不知陆礼文从哪路神仙那儿争得了一个许诺,只要他能拿到军区比武的第一名,那么就给顾飞在地方安排一个事业编制的职位。
    顾飞只是二期士官,本来在复员就业方面部队是不予照顾的,但是陆礼文找的后台够硬,这个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顾飞最近的家书中提到了,顾飞谈了几年的女朋友要求他提干,或者找个好工作,不然婚事就要告吹。
    提干在部队是件很难办的事,尤其现在部队对士官提干的事卡得很严,顾飞两次考军校都以失败告终,所以这第一条已经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身为顾飞的换命兄弟,陆礼文当然也替他着急。所以明知顾飞知道实情会怪他,仍然瞒着顾飞做了。他想着等到顾飞退伍时给他个惊喜,可没想到吴韬并不知道里面的实情,告诉顾飞复员后有个好工作在等着他时,一时兴奋透了口风。
    这件事,让一直摸不透陆礼文反叛真相的顾飞大动肝火。他不是不明白陆礼文的好意,但是先前被陆礼文抢走名额的事已经让他气得失去了理智,现在这个事业编制的事就好像是让陆礼文施舍给他一样。
    任何一个有血性有骨气的男人都不会接受这样的“馈赠”。所以顾飞怒了,见了陆礼文上去就揍!他不只气陆礼文,更是气自己的不争气。射击比不过陆礼文,就连工作也要对方给争取,对顾飞这样心高气傲的人来说,这样的安排不易于奇耻大辱。
    这事闹得太大,团里都派人来表示关切。吴韬气得不行,把三天的禁闭延长到五天。
    “你说你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吴韬单独和顾飞谈心时,说道:“眼看着你这二期士官也到年头了,现在初中学历要提干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陆礼文给你找的这个机会不跟天上掉馅饼似的?”
    顾飞梗着脖子不说话。
    “我知道你有气,可是小陆也是好意。”吴韬拍着他的肩膀,劝道:“虽然不知道他走了哪里的门路,但是能拿到事业编,可是我都难办的事。”
    顾飞干脆面壁去。
    “你们都是我最得意的兵,感情也最好,为了这事值吗?”吴韬难得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说道。
    “我是男人!”顾飞怒声道:“顶天立地,堂堂正正!我用不着别人施舍!”
    “谁施舍你了?!”吴韬见他死不开窍,也不禁恼了。“陆礼文拼了老命挣了个第一名回来!他是为他自己吗?他是为连队荣誉吗?都他妈狗屁!他就是为了你这个二百五的前途!”
    “那又怎么样?”顾飞冷笑道:“我有手有脚的还不能挣碗饭吃?”
    吴韬被他噎住,半晌,拂袖离去。
    关了几天禁闭,两个人的情绪都渐渐稳定下来。
    陆礼文的性格一向温文,那天要不是被顾飞气到了极点,也不会说出类似好心喂了狗的狠话。
    只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由那天顾飞的表现看,他们的友情……似乎彻底破裂了。
    “班副,你还好吧?”陆礼文被放出来的第一天,盛行远跟着高建国来接他。
    陆礼文看着朗朗晴空,突然有种晕眩的感觉。
    他在禁闭室门口站了好久,才缓缓摇了摇头。
    经过指导员的调解,两个人终于握手言和。当然,所谓的握手言和也不过是在指导员面前做做样子,一出指导员的屋子,顾飞随即大步走开,仿佛陆礼文周围的空气会让他窒息一样。
    “就这样了?”韩睿一直在屋里养伤,听完盛行远的汇报,也不禁觉得可惜。
    “所以说善意的谎言真是害死人。”盛行远摇头。
    “其实班副也是好心。”韩睿低声道。
    “你想想,如果这次比武的机会我不事先跟你汇报,你事后会不会怪我?”
    韩睿想了想,道:“肯定会。”
    盛行远耸耸肩,笑道:“这样的善意是自私的,陆班副觉得这样对三班长最好,可他忘了有些事瞒不住的,倒不如一开始坦白比较好。”
    韩睿点点头,笑道:“有道理。”
    盛行远得意地翘起了尾巴。
    “既然说到坦诚……”韩睿眯眼笑了笑,道:“你不妨来跟我坦诚一下你的第一次是跟谁吧?”
    “呃……”盛行远语塞,陪着小心哄道:“这个就不要提了吧?”
    “不是说要彼此坦诚吗?”盛行远早就跟他说过有过一次性经验,但具体的并没细说。现在机会来了,正好可以审问一番。
    “那个……”盛行远眼珠转了转,伸手解衣扣:“原来你这么想看我裸体啊!我可脱了啊!”
    谁料,韩睿并不上当,他双手环胸,笑道:“你脱啊!”
    盛行远为难地看看窗外的朗朗乾坤,觉得自己现在要是脱光了是不是得被连长挂旗杆啊!
    “我等着呢,快点!”韩睿得意地笑。
    盛行远深吸一口气,真的把外衣脱下来了。本就是趁着训练间隙跑回来看韩睿的,大不了一会儿跑快点就行了,反正韩睿也追不上。
    “裤子呢?”韩睿昂着下巴,很女王样地哼道。
    “大爷,现在时间紧迫,我晚点回来脱给您看,成吗?”盛行远扒着腰带,不松手了。
    “你明知道这不是重点,第一次跟谁才是重点!”
    盛行远终于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他无比痛恨大二时被灌醉陷害的那一次经验。“总不能22了还是处男吧,我愿意广大人民群众也不同意啊!”
    见韩睿脸色不豫,盛行远急忙蹲□,握着他的手说道:“如果我知道有一天会遇见你,我一定守身如玉冰清玉洁的等着你。”
    韩睿扑哧就乐了,用那只没受伤的脚一脚踩上他的鼠蹊部,恶声恶气道:“以前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以后……”
    “我要是敢对你以外的人发情,你立马阉了我!”盛某人一见事情有转机,立即打蛇随棍上。
    “算你识相!”韩睿的脚顽皮地在他裆部揉搓了一会儿,才意犹未尽的收了回来。
    可怜盛行远他这么一搓弄,原本没感觉也被弄得有了感觉。但是看韩睿的脸色,他可不敢现在扑上去。当然了,客观环境也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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