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誓当功成为王之时重回大甘李氏宗族之,投身军旅,以士卒之身行走行伍之。
    这是大甘枢密院的密函,皇叔,我可有说错。”
    木归塞猛吸了几口粗气,冷眉凝目望着李落,久久没有说话。
    “皇叔自入军旅之后隐去身份,凡事以寻常士卒为名,如今已有近二十年,积军功成大甘定北军精锐龙象一营的主帅,这在大甘之也是少有。”
    “哼,我倒是忘记了大甘枢密院也是你的囊之物。”
    “皇叔说笑了,枢密院是圣上的枢密院,只是暂为我所用罢了。”
    木归塞一挥手,沉声喝道:“明人面前不说假话,枢密院是谁人掌管与我无关,你既然早已知道我的身份,时至今日才来说破,该不会只是为了认我这个皇叔吧。
    再说你我素未谋面,你刚出生时我就已离开卓城,这一声皇叔,哼,领受不。”
    “的确,小侄与皇叔从没有见过面,今日叫破皇叔身份也是小侄唐突,这些日子若有得罪之处还望皇叔莫要怪罪。”
    木归塞眼角微微一抖,漠然说道:“岂敢,你是李家嫡子,御封的九皇子,位高权重,我不过是庶出王爷子嗣,按辈分我姑且算得上叔辈,不过论官位权职你俱在我之上,怪罪一词就不要再提了。
    哈哈,大甘少有,那也及不上定天王初入军旅便是显赫一时的辅国大将军吧。”
    李落淡淡一笑,木归塞话语之有不忿之意,看来和大甘朝廷的心结未解,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皇叔营有事,我便也不必再耗费皇叔的时间,今夜冒昧相邀,是为另一个人的事。”
    木归塞眉头一皱,扫了素娘一眼,素娘自李落唤出一句皇叔之后就一直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语不发。
    李落转头看了素娘一眼,苦涩一笑,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木归塞微微一愣,疑惑问道:“莫非与素娘有关?”
    李落点了点头,洒然回道:“正是。”
    木归塞脸色微变,李落易容亲赴北府,所谋之事不言而喻,定然是大甘与蒙厥通商一事,这件事事关重大,不单是大甘,几乎整个天下都在盯着北府掖凉州外的秀同城,而李落竟然会在这个关头暴露自己的身份,这个素娘到底是哪里会引李落这般注意。
    木归塞扫了一眼默然无声的素娘,又瞧了瞧李落,一时间也摸不准李落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有插言,静听李落下。
    “素娘,我可是该称呼你为罪妃么?”
    话音刚落,素娘猛然抬头,厉颜恨色的盯着李落,娇叱道:“你混蛋!”
    木归塞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微微颤抖,瞬间便成了青紫颜色,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秀目含泪的素娘,整个人宛若五雷轰顶,呆呆的看着素娘。
    眼泪流的肆无忌惮,素娘用手抹了一把,似乎将脸上的乔装擦去了一些,露出这张原本丑陋不堪的面容下白皙的皮肤。
    “你们好狠的心肠,非要我死才会甘心么!”素娘几乎是喊着说出了这一句话,声音很凄厉,惊醒了已经回屋睡觉的沫儿和屋外守着的龙象营两将。
    沫儿揉了揉眼睛走了出来,见自己的娘亲无声抽泣,吃了一惊,扑了过来,抱着素娘,哭道:“娘,娘,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说完恶狠狠的瞪着李落和木归塞,孩子气不脱的嚷嚷道,“你们是不是欺负我娘了?你们这些坏蛋。”
    木归塞心神失守,愣愣的看着眼前低头哭泣的素娘和一脸坚毅的沫儿,原来她就在自己身边,一直都在,八年了,自己可曾有好好的正眼瞧过她一眼么。
    “大将军。”黄韬低唤一声,厉芒时隐时现,杀意宛若实质般罩在李落身上。
    沫儿紧紧抓着素娘,戒备愤恨的看着屋诸人,不论平时再怎么要好,但欺负自己娘亲就是不行。
    “木叔叔,先生,你们为什么欺负我娘?”
    木归塞张口结舌,此刻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李落黯然一叹,温颜柔声说道:“沫儿,我们没有欺负你娘,你不用叫我先生,叫我哥哥吧。”
    “哥哥?”沫儿有些疑惑不解的看了素娘一眼,道,“娘不许我叫你大哥哥的。”
    “没事,叫一声也无妨。”
    沫儿奇怪的看着李落,实在想不出今夜这些人怎么这么古里古怪的,试探着唤道:“哥哥?”
    素娘一把拉沫儿,低吼道:“谁让你叫他哥哥的,他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说完扬手在沫儿屁股上狠狠的打了两下。
    沫儿吃痛,哇一声哭了来,撇着嘴哭道:“娘,你干嘛打我呀!”
    “素娘,沫儿是无辜的……”
    “沫儿无辜,那我就是罪有应得么!”素娘猛然抬头,目含泪,伤心欲绝的望着木归塞。
    “我,你……”木归塞想说什么,话到口边只化作一句无声的叹息。
    “黄将军,你们带沫儿去外边,有些话我要和木将军说。”
    李落轻声说道,话语虽轻,只是其的意味却不容置疑,自然有一股久居上位的权臣威势。
    黄韬一滞,没有动身,看着木归塞。
    木归塞心乱如麻,挥了挥手,沉声说道:“带沫儿出去,非我将令,不许入内。”
    “大将军?”
    “出去。”木归塞低喝一声,声音微微有些颤意。
    黄韬心一寒,木归塞今夜这样进退失措的模样自打自己从军以来就从来没有遇见过,虽然心有疑虑,只是将令之下却不敢不从,和邢姓将领两人好说歹说将沫儿从素娘身边拉了过来。
    沫儿哭的很伤心,不住的回头瞧着素娘,记忆娘亲从来没有这样哭过,也没有这样重重的打过自己。
    屋门前钱义和应峰心一凉,李落让沫儿唤自己哥哥,这个称呼可绝非是什么人都敢领受的,随即低头退出屋外,守着这间落魄的木屋,而屋三人说的话势必不能传入第四个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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