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过去了,诺丁山,你没有打电话。”
    她当然不会打那个电话了。
    “你没有打电话就代表我猜得没错,你喜欢我。”
    诺丁山想不喜欢程迭戈应该比喜欢程迭戈更难,不是吗?可她很怕她喜欢他。
    “诺丁山,我们试试,真诚的,毫无遗憾的,未来会变成怎么样我不知道,我现在所能和你保证的是,假如有一天我们在一起了,当我拉着你的手走向红毯时我的心必定是向着你的。”
    那一刻,诺丁山掉眼泪了,她的眼泪傻傻的,就像是一个从小就不相信童话故事的孩子长成了大人,某一天她来到了电影院看了一场都是孩子在观看的童话故事,王子在森林里邂逅了被女巫下咒一直沉睡着等待真爱之吻的公主,王子亲吻了公主,真挚的爱让公主醒来。
    在王子去亲吻公主的时候孩子们都笑了,就只有她留下了眼泪,终于,等到了,遇见了。
    这一天是周一,是一个晴好天气。
    诺丁山和程迭戈说下个礼拜六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如果去了之后你觉得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在一起,就像你说的那样,努力的,毫无遗憾的。
    她在下意识间把真诚改成了努力,从那个四月末她主动和跳蚤市场的摊主要求到程迭戈家去送货时她已经没有办法真诚了,可以后的日子里,她会很努力的,很努力的对他好。
    那一刻,诺丁山是这样坚信着的,可诺言需要碰到特定的人时才能无坚不摧,她和他更像是河流上的一场萍聚,仅仅的一次波澜就各奔东西。
    诺丁山周二出院,程迭戈周一晚上一通公司急电被召回伦敦,离开之前他和她等我,诺丁山点头。
    接诺丁山出院的是张妙丽。
    在诺丁山住处的地下室门口她不得其入,门关得紧紧的,门板上还贴着招租告示,房东太太慢悠悠走来,那张皱巴巴的脸呈现的是难得一见的欢愉。
    把一把钥匙丢到她身上,房东太太声音嘲讽:“诺丁山,你终于实现了你的第一步了。”
    老 太太丢给诺丁山的钥匙是橙金色的,橙金色的钥匙在这片公寓代表的是最高级别的住处,有阳台的,可以晾衣服的,还配有花架的,这个时节买两盆花挂在花架上, 再配上一杯红茶或者是咖啡安静的在阳台上看书听音乐或者什么都不干,那就是Notting Hill最惬意的好时光。
    “现在那个房间就是你的了,昨天有一个自称是你男朋友的男人租下上面的房间。”
    昨天来到这里的男人是程迭戈,怕她不乐意他还让人把她的东西都搬到他给她租的房间去。
    程迭戈给她租的地方是她偶尔会偷偷溜上来的晒太阳的那个房间,这是这片区域阳光最好的所在。
    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之后,一直很不待见她的老太太忽然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诺丁山。
    “我知道你有时候会偷偷到这里来。”老太太和她说。
    诺丁山没有理会老太太的话。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把这个房间租出去吗?”她自问自答:“这房间我是留给你的,我心里一直希望你能用你的能力搬到这里,可遗憾的是为你交房租的是一个男人。”
    说完之后老太太柱着拐杖走向房间门。
    老太太离开了好长一会诺丁山这才回过神来,她走到了阳台上,肆无忌惮的深深呼吸。
    休息了一天之后诺丁山重新回去上班,张妙丽问她关于搬家的事情。
    “他没有问我的意见就把我的东西都推到那个房间里了,目前我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诺丁山做出轻描淡写的回答。
    “他?程迭戈?”张妙丽把手驾在诺丁山脖子上。
    “嗯。”
    张妙丽围着她转,一圈之后站停,她们面对着面。
    “我就知道你和程迭戈之间肯定会发生一些什么。”张妙丽试探性的问:“你们在一起了?”
    总是那样每一个圈子里都有着彼此的规律,很多话不需要挑明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张妙丽问的是“你们在一起了。”而不是“你们交往了。”
    “你们交往了”这样的话类似于男友女友之间的昵称是另外一个圈子适合说的。
    “还没有,得等到这个周六才能决定。”诺丁山如实说。
    张妙丽看了她一眼,低声说了一句:“诺诺,程迭戈那样的男人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多看一眼都是毒。”
    诺丁山低下头。
    “诺诺,祝福你,我会祈祷程迭戈会让你得到幸福,我也祈祷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我坚信他一定和别的男人不一样,因为是我们诺诺看上的男人。”张妙丽拿出东北姑娘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为诺丁山鼓劲。
    她倾身,用她的脸贴了张妙丽的脸,说了一句“谢谢。”
    这还是张妙丽第一次接受到来自诺丁山这样的热情,咧嘴,拍了拍她的背部。
    在张妙丽看来,诺丁山很像一种叫做变色龙的生物,那是一种活跃于沙漠的生物,恶劣的生存环境使得它练就了一种技能,为了更好的隐藏自己变色龙的表层肤色会跟随着环境改变。
    骑着自行车穿着大衬衫的诺丁山就像是一名对生活充满热情的工读生,穿上制服时的诺丁山在每一个客人眼里是那般的温柔且善解人意,夜色来临时诺丁山惹人怜爱即使她衣着艳俗,但那张涂着红艳艳口红的嘴唇说出来的话却是那般的楚楚可怜。
    周六。
    诺丁山把程迭戈带到克莱儿的面前。
    今天是克莱儿每周一次的劳动日,医护中心会分给住在这里的每一个孩子一小块土地,他们让孩子们在土地上种菜以此让孩子们达到和普通人一样体验到了劳动和收获的乐趣。
    远远的,诺丁山就看到克莱儿在菜地上忙得不亦乐乎的身影。
    和程迭戈站在绿色植物墙外诺丁山把克莱儿的照片递给了他。
    目光透过植物墙的缝隙诺丁山望着克莱儿,说:“程迭戈,在我们在一起之前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情。”
    “照 片上的孩子叫做克莱儿,她是我的妹妹,也是我的心肝宝贝,克莱儿出生不久之后就被诊断为综合性早衰症,医生说她最多只能活到十八岁,十八岁于一个普通人最 好的年龄,苏珊娜,也就是克莱儿的妈妈也是我的养母不接受医生这样的话,她相信她的克莱儿肯定是与众不同的,她相信克莱儿肯定会创造奇迹,她坚信克莱儿会 活到二十岁,作为把克莱儿带到这个世界来的人她所能做到的是帮助克莱儿,只是,遗憾的是她中途离开了。”
    “程迭戈,苏珊娜未能完成的事情我会为她完成,因为我也和她一样坚信着,我们的克莱儿是与众不同的。”
    悄悄的,手被握住,最初力量是小小的,但渐渐的,握住她的手的人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穿过她的指缝,两个人的手指紧紧扣在一起,没有留下一丝缝隙的紧紧的胶住。
    握住她手的力量在变得强大,就好像那个握住她手的人要把他的力量分给她。
    诺丁山说:“如果你决定和我在一起的话,你也要和我坚信着,克莱儿是与众不同的,然后,和我一起帮助她。”
    “好!”很干脆利索的回答。
    诺丁山垂下眼睛去看她和程迭戈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他手指白皙修长,她想,上帝该是如何的钟爱这个男人,好像,属于这个男人身上的都会是让人很容易的第一眼就爱上。
    “程迭戈,如果我和你说在帮助克莱儿的这件事情上比你任何想象中的还要困难呢?”怕程迭戈听不清楚诺丁山说得很慢。
    他手一扯,诺丁山身体往着他身上靠,松开手,他揽住她肩膀,并且让她的头搁在他肩膀上。
    “程迭戈……”头想从他肩膀上挣脱开,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嘘!不要打扰到我观察,我在猜谁是克莱儿。”他警告她。
    诺丁山乖乖的呆在他的肩膀上,一动也不敢动,她心里模糊的想起了张妙丽和她说的话,程迭戈是她看上的男人,她看上的男人自然需要准确无误找出她的克莱儿。
    小会时间过去。
    程迭戈开口:“包着桃红色头巾的,围着橙色围裙的一定是克莱儿。”
    诺丁山在程迭戈的肩膀微笑,包着桃红色头巾的,围着橙色围裙的就是克莱儿,克莱儿就像诺丁山给她取的名字寓意一样,喜欢这个世界一切灿烂的事物。
    “你怎么能把她认出来。”诺丁山好奇的问,绿色植物墙和菜地距离有点远,单凭照片是不可能认出来的。
    “你要听大实话还是漂亮话。”
    “都要听。”
    “那先说漂亮话,漂亮话就是克莱儿是多么与众不同的孩子啊,我自然一眼就可以认出她来,大实话是我根据你给我的相片克莱儿的喜好特征猜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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