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这样吗?信哥?”我赤裸着躺在我们平时睡觉的床上。
    崔信也赤裸着趴在我身上。
    我们之间像是有什么相斥的力。
    他隔着很大的空隙,不贴近我。
    我也没去靠近他。
    有点寒冷的冬天,明明抱住对方就能获得温暖。
    可我们就是一直僵硬在那,谁也没倾身。
    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出院之后以为崔信提出的离婚就会这样结束的,隐没在七年之痒的小风波里面。
    可那只是安静了两天而已。
    在第三天的早上,崔信问我,“你想不想要个孩子?”
    我考虑了一下,不想和别人生,和信哥不想生。
    “不想。”我说。
    崔信低下头继续吃着早饭。
    可晚上他躺在床上,我撑在他身上吻他白皙的胸膛的时候。
    他又突然开口,“...于轻,我们换个方式怎么样?”
    我看向崔信的眼睛,他迅速移开目光。
    这句话是他琢磨了好久才组织出来的。我明白了。
    他移开目光,盯着房间角落的杂物架。
    我明白了。所谓换个方式以及事情的前因后果。
    不就是我妈说的吗?
    “你想上我。”我趴到崔信身上,胸前的乳肉贴在崔信的小腹位置。
    我感受到他的勃起。
    ——是和往常一样的,刺激勃起。
    不是兽欲大发要把女人按在床上操的勃起。
    “信哥确实很大啊。”我一只手伸下去握住他的鸡巴。
    除了信哥之外,我只见过网图的其他男人的鸡巴,——他们的像是装了永动机的电动按摩棒一样一直挺立着,坚硬又结实的样子。
    但看着信哥的,手里握着信哥的,我只能感受到它的脆弱。
    就算是真的把它插在我身体里,好像也无法像别的男人一样抿着嘴唇一副发狠的表情,而是温柔又纯欲地尖叫着自己射出精来。
    我对性好像没什么感觉...
    不是。是因为有崔信才体会到性,好像长期封锁的笼子一瞬间打开,又有一股强风把我吹到了崔信身边一样。
    我和他紧密地贴在一起,也是因为他才愿意紧密地贴在一起。
    他当时说要我上他的时候,我只是惊讶了一瞬,然后就很乐意地接受了这件事情。
    我上崔信。
    九年前第一次做爱到现在,我每一次都越发觉得理所当然。
    就是应该这样啊。
    把信哥压在我身下,看着他像求欢的雌兽一样敞开腿,胯下白皙娇嫩的隐秘风光暴露出来,有时候尖叫着求饶,有时候又断断续续地腻出黏糊的呻吟。
    就该这样啊。我一直这样想的。
    现在他提出来要上我。
    我答应了。
    平淡又随意的,或许和那次一样呢?
    他上我,然后以后的每一次我也会越发的习以为常呢?
    我躺到床上,和崔信并着肩,“来吧。”
    他缓缓地爬起身,像是零件老旧失修的机器人。
    我突然感受到了压抑的气氛。
    怎么能一样呢?完全不一样啊。
    我别开脸。
    崔信是愿意的吗?
    他比我更加难受吧?
    我转过眼睛看崔信。
    他的眼睛有点失神。
    “真的要这样吗?”我咬着下唇,身体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我、我没关系的啊。”崔信的声音已经在颤抖了,“于轻。”
    “于轻...”
    “嗯。”我的手向上握住他放在我肩侧的手,试图这样给他一些安全感。
    如果信哥能够愿意的话,就做吧。
    我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轻...于轻...”
    他一次次地呼出我的名字,不带任何语气词的,直白又含蓄的称呼。
    不是于轻啊,于轻呀...
    而是一本正经的,于轻。
    按说这样的称呼都会让人觉得严肃。
    可是我怎么感觉到了呢?
    我的名字作为载体在崔信的口中被碾磨和包裹的感觉。
    于轻这两个字都要被他带着沉重情绪的气息烤化了。
    他传递着。像是在向我的名字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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