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饿了没？”
问出这句话，他才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像个保姆，一会儿要给丧尸喂食，一会儿又要给一个又脏又臭的女人喂食。
这种发现实在是让人不愉快。
姜寻深邃的目光落在了刘辉身上，轻轻点了头。
刘教授看了眼手表，时间还早。顺着窗户看去，外面还是黄昏，夕阳并未完全落下，残阳似血，染红了半边天。
他又走进了几步，道：“我带你去南边的危险区抓几只丧尸吃。”
“家里还有那个丑女人，”姜寻道，“你放心吗？”
刘辉微一挑眉，他还没想过这只丧尸能为他着想这么多，“放心，她现在被抓走了我才更高兴，省得我还要给她做饭。”
姜寻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有些情绪变动。刘辉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却清楚。他昨天辛辛苦苦帮他防卫，甚至还杀了那些想要闯入屋子的人，可刘辉呢？人家压根不在乎！
这种感觉就是纯粹的费力不讨好！
但姜寻的情商显然还没有恢复到人类的正常水平，很快就忘了这种不快。刘辉一伸手，他就搭着这手站起来随他走了。
听说过丧尸袭车，也听说过丧尸吃人，但绝对没有人见过：一个人开车带一只丧尸出门。
刘辉自己也觉得挺玄幻，但末世这种没人相信的东西都存在，还有什么不存在？
夕阳渐褪，车子开到了一处荒野，四周都是干枯的树，倒也形成了一片树林。姜寻下车，看着这里，头突然痛了一下。
“抓住他！”
“妈的！这玩意跑的真他妈快！”
“谁说丧尸跑的慢的？老子保证不打死他！”
……
姜寻眯起眼睛看着夕阳的余晖，火红的云彩在燃烧，又有零零碎碎的记忆袭向他的脑海。
刘辉下车走到他身边，“怎么了？”
姜寻摇摇头，双脚不受控制地走出了歪扭的步子，他看了看走的端正的刘辉，抿了抿嘴，硬是压着自己像正常人一样行走。
刘辉佯装好奇地又问：“对了，你还记得自己怎么变成正常人的吗？还有，你又是怎么变成丧尸的？”
姜寻看向和他说话的男人，眉目弯弯，一脸和善。
“不记得。”他说完，双手伸出指甲，锃亮的獠牙露出，手脚并用地迅速蹿进了树林，很快，那边传来了丧尸的吼叫，也有熊熊火焰呼啸着直入云霄。
刘辉靠着车门，看着树林那边不时冒出的火光。现在的他越来越觉得奇怪了，那些火球发射的很乱，但没有任何一个燃着枯木。
一只丧尸，可以凶残可以暴力，但他还没见过一个为了避免火灾而险些落了下风的丧尸。
上次张欣欣的事件就能看出来，姜寻的性格很奇特。作为丧尸，他不仅不期望见到杀戮，还杀了那些怪物，没有让它们出来为祸人间。更奇怪的是他自己，那次他竟然也没有离开，而是傻到爆的等姜寻杀完出来，又让他顺便杀了感染了病毒的张华。
想到这，刘辉忽然意识到，他似乎有什么地方变了，变得和姜寻一样了。
第20章、害羞
刘教授站在车门旁思考了一会儿，没有思考出什么所以然。那边姜寻已经吃饱，手里拖着两只丧尸往刘辉这里走。
两只丧尸的脑袋被打爆，满脸鲜血。刘辉抿了抿嘴，从后备箱里翻出来两个大口袋，把丧尸装了进去。
“抱着这两个袋子在车顶趴着，不准进车里。”刘辉扫了眼身上又是鲜血又是土的姜寻，“我懒得打扫车子。”
姜寻沉默着抱起丧尸袋子，老老实实趴在了车顶。
“爪子收起来，别把车顶划坏了。”刘教授又看了眼姜寻脸上和胡子上的血和脑浆，面无表情地进了车子。
于是，趴在车顶的姜寻吹着凉爽的风，一路回家。
天彻底黑了下来，一进屋，姜寻就摇摇晃晃地拖着袋子回了自己屋。等刘辉洗完澡出来时，发现他站在门口，恢复成黑色的眼睛看着自己。
刘辉的腰间只围了浴巾，看着一只浑身上下都很脏的丧尸，尤其是一只还在散发腥臭味的丧尸，他只想赶紧远离。但姜寻却伸出了手，抓住了刘教授白皙的小臂，“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刘教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臂变黑了一块。
深呼吸了一下后，他甩开了姜寻的手，“什么忙？”
姜寻局促地看了看自己被甩开的手，“我想让你帮我刮下胡子。”
刘辉严肃的脸有一瞬间没有绷住。原谅他，他听完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好笑。
他将另一只干净的手臂抬起来，修长的手指摸了摸下巴，“你先洗澡，等你出来，我再给你刮。”
姜寻点点头，脏兮兮的手在水流下冲干净后，拿起一块毛巾，沾水后递给刘辉，“擦擦。”
刘辉接过毛巾擦了两下，又把毛巾扔给了他，然后转身离开了浴室。穿好衣服后，拿出来一个新的剃须刀，刘教授觉得自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了半天，最后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客厅沙发上，看书。
看书的刘教授一点儿也不专心，平均每分钟都要看一次手表。在他看了第十二次手表后，姜寻终于走出了浴室。
但是进浴室的姜寻没有拿干净的衣物，他学着刘辉的样子把浴巾围下下面。刘辉看着书的眼睛偷瞄过去，发青的大腿肌肉结实，小麦色的上身，都和洁白的浴巾形成了鲜明对比。
如果不看他青色的腿，刘辉现在会把他完全当成一个人类。
伪人类姜寻走到沙发处，刘辉放下书站了起来，先给他拿了一条新裤子，看他穿好后才坐下来，打开了剃须刀的开关。
剃须刀“嗡嗡”的声音响了半天，刘辉举着剃须刀的手却没有动过。他实在低估了姜寻这胡子的长度，只能随便去实验室找了一把手术时用的剪刀。
姜寻安静地坐在那里，原本乱糟糟的胡须被刘辉手里的剪刀咔嚓咔嚓剪了干净。
剪完以后的下巴还是有很多长短不一的胡茬，刘教授这次才拿剃须刀给他剃了一遍。
虽然不知道这丧尸在想什么，突然要剪胡子，但不得不说，剪了胡子的他真是有一种成熟潇洒的味道，很迷人。
刘辉看着这张被剃的干净的脸，忽然就有些特别的感觉。如果这个男人是在人类的时期遇上自己，那会是什么光景？
两个人这么直直地对视实在是一件尴尬的事情，举着剃须刀的刘教授扭过头，起身离开。脸上被剃秃的姜寻还坐在沙发上，不明所以地看着离开的刘辉。
难道他剃了胡子不好看？
姜寻走到浴室，看着镜子里的男人，立刻否定了上面的疑惑。作为一只丧尸，他觉得自己一定是丧尸中的翘楚。
回到卧室的刘教授深深体会了一把疑问太多的苦恼。两个男人，虽然其中一个是丧尸，但也是个伪丧尸，有什么可害羞的？
对！刘教授感受到了诡异的害羞情绪！
给舒朗发了短信，刘教授倒在床上睡觉，却有些失眠了。终于迷迷糊糊睡着时，他却在半梦半醒间想到了剃完胡子的姜寻，嘴角弯了弯，才彻底睡了过去。
第二天睡醒的刘教授显然已经不记得这茬，想到姜寻昨天已经有了食物，便直接给自己做了一份牛排。
优雅地用完早餐，刘教授头也未回地直接去了学校。看着他关上大门，栏杆处蹲着的姜寻有些纳闷，为什么他觉得刘辉对他冷淡了？
想不明白的姜寻走回了屋子，屋子里有长时间堆积的肉渣和头发，还有他前天晚上杀的四个人。
他扛着四具尸体到了房子背面，掌心蹿出火苗，火焰越来越大，将四具尸体化为了灰烬。随后，他又用同样的方法处理了屋子里的头发和残骸，甚至还打了一盆水，把屋子擦了一遍。
做完这一切后，他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慢慢挪到了窗边，蜷缩着坐了下来。
他从地板夹缝里掏出来一枚晶核，把它放在阳光下细细看着。他能感觉得到，这枚晶核是最特别的晶核，它蕴含的能量可以让所有人为之疯狂。
别人看了或许只会以为这是高品质的黑暗系晶核，但只有姜寻明白，这枚晶核里有一种牵扯着他生命的力量。
这枚晶核从哪来，又是做什么的，姜寻不知道。他只记得，从他有记忆的时候开始，这枚晶核就一直陪伴他，救着他的命。
他黑色的眼珠转动，看向了窗外。
空旷的世界，灰色的世界。
姜寻把晶核塞了回去，脑海里出现了一幅高楼耸立的画面。人来人往，人们的脸上是对生活的希望，也有对生活的无奈。他站在一栋大楼门口，突然就看见一个前一秒还英俊的小伙子张大嘴巴，咬上了旁边的女人……
末世爆发。
他闭着眼睛，享受着拥有记忆的美妙感觉。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身上，很温暖。他喜欢阳光的温暖，至少这能证明他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丧尸、可以恢复成正常的丧尸。
没有人愿意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包括他。
姜寻靠着窗户逐渐睡了过去，却忽然听到一声巨响。他迅速睁开眼睛，推开门，向着发出响声的地方跑了去。
雪白的实验室里，一个女人的身体站了起来，她的手里举着手术台，疯狂地砸向摆满试剂瓶的架子。而这个女人，只有半个头。
第21章、让步
姜寻赶到时，整个实验室已经被王艳摧毁成一片废墟，遍地玻璃碎片。各种溶液试剂打碎一地，不同颜色的液体混合在一起，形成了深邃神秘的颜色。
他的指甲迅速蹿出，眼底变成了血红色。
王艳只剩了半个头，她没有眼睛，但她转向了姜寻，好像就这么看着他。姜寻的獠牙呲出，王艳却没有动。
一时间，实验室里有一种诡异的静谧。
柜子上被打翻的试剂瓶里还盛着少许液体，在这种静谧中，透明的液体滴滴答答滴在了地面上，和其他溶液混在一起。
王艳剩了嘴巴的头突然左右摇摆了下，阴森森的声音从她的口中发出：“杀了所有人――”
说着，她只披了一件白布的身子袭向姜寻，双手的掌心漆黑，而这一双黑掌就这么结结实实拍在了姜寻胳膊上。
姜寻没想到她的速度这么快，一时间无法躲闪，只能抬臂硬抗，不想她的双手像是磁铁一样，紧紧吸附在了他的左臂上。
恐怖的半颗头颅又发出了干巴巴的声音：“杀了你们――”
姜寻挣脱不开，右腿用力一蹬，借着胳膊上的力，狠狠踹向了王艳的肚子。两人同时跌倒在地上，王艳的双手仍然死死抓着他，姜寻的眼前模糊了一下，他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随着那双手消散。
王艳空洞洞的脑壳在这一震下还甩出了些许黑色的血，姜寻的膝盖压住她的身子，右手顺势抓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拧，清脆的响声从关节处传了出来。
然而，死死抓着他的王艳没有任何反应，惨白的嘴抿着，发出“咯咯”的磨牙声。姜寻眸底一暗，先前他把她当人类，但眼下显然不允许他再留有一丝同情，右手再次用力，她的胳膊眨眼间直接脱离了身体。
黑色的断裂处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可他左臂上的手掌没有脱落，仍然紧紧吸附着。
姜寻不再管那么多，张开嘴，獠牙狠狠刺向王艳的断臂上，头一甩，手臂上的肉被他全部扯了下来，森森白骨仍执着地抓着他的手臂！
姜寻的眼前出现一片白雾，他的头又开始阵阵发晕。他一节节掰碎了王艳的指骨，可无论如何都拔不下刺入皮肤中的指甲。
又是一阵眩晕，姜寻的身子斜着倒了下去。下一秒，却有乳白色的光芒从他的眉心射出，王艳被白光射中，瞬间倒在了地上，彻底成为一具尸体，而姜寻也在这阵白光下昏睡过去。
不知情的刘教授此时还在学校给郝微单独指导，衣兜里的仪器却突然“嗡嗡”响了起来。
他掏出仪器，看见显示屏上的场景后，立刻站了起来，郝微看他脸色瞬变，连忙问他：“教授怎么了？”
刘辉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将仪器揣回衣兜后又坐了下来，“没什么，我们继续说。”
郝微一边记着教授说的那几种特殊病毒，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他讲的越发心不在焉，她终于忍不住了，道：“您有什么事就先去忙吧，我先自己观察一下病毒形态。”
刘辉摇摇头，“不用，和我没什么关系。”
郝微的神色复杂，教授，您这叫没关系？刚才看显示屏时，她真怀疑他下一刻就飞奔回家了。
不过，究竟是什么能让教授表情变成那样？郝微起了八卦之心，贼兮兮地又问：“您刚才看的是谁？”
刘辉笑了笑，“郝微，我的学生只需要钻研知识，不需要钻研八卦。”
郝微第一次被教授这么说，从前她再笨手笨脚，教授都能温柔地告诉她没关系，现在说话间却带了威胁的意思。她扁了扁嘴不吭声，手中的笔在本子上老老实实地记上了他刚才说的一种病的感染特征。
刘辉单手插在衣服的口袋里，拇指轻轻摩挲着光滑的显示屏。他又讲了几种，然后把许梦何叫来，让她带郝微去病毒库取刚才的几种病毒。
郝微随着许梦何走了，刘教授回了休息室。绕着沙发转了两圈后，他脱下了白大褂，佯装无事地向舒朗吩咐了一些事后，匆匆走回了家。
路上，他拿出仪器看了两眼，上面显示的场景让他脚下的步子又加快了许多。
推开大门，客厅里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响动。刘辉跑进了王艳所在的实验室里，看见了地上缺了胳膊的王艳，还有她身上趴着的姜寻。
女人的身体已经完全僵硬，但这不代表姜寻一个伪丧尸可以毫无顾忌地趴在她的胸前。
刘辉伸手把姜寻提了起来，一只僵硬的胳膊也随之抬起。他看向那只胳膊，青黑的手正抓着姜寻的胳膊，被抓的那一处也发了黑。
发黑的胳膊上还有五枚青紫的指甲，隐隐还能看见上面缭绕着黑气。
刘教授把姜寻又扔回了地上，转身避过地上的玻璃片，从底下一个幸存的柜子里拿出来一个巨大的钳子。他拿着钳子，对准王艳的手腕处，直接剪开。
噗――黑水一股股地从手腕间冒了出来。刘辉扔下钳子，拎着姜寻和他胳膊上滴着黑水的手走到了囚禁张欣欣的地方。
屋子里的味道越来越令人作呕，刘辉进门后径直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的病毒究竟是什么用途？”
虚弱的女人抬起头看他，“我凭什么告诉你。”
“你告诉我，我让你安全到达b基地。”刘辉几乎是做了最大让步，但张欣欣并不领情，“你真逗，我回b基地能做什么，还不如在这看着你活活养死自己的宠物。”
刘辉淡淡瞥了她一眼，“你知道，我并不是控制不住你的病毒，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
“如果你能快速救回手里的男人，现在还和我废话什么？”张欣欣嘶哑的声音很是刺耳，“刘教授，你不是最无所不能了吗？那你现在猜猜，王艳、商凛，还有你手里的人，他们中的同一种病毒，究竟能让他们产生什么样的反应？”
第22章、挠伤
刘教授大概是第一次被一个人这样说，拎着姜寻的手攥了攥拳，转身出了门。关门时并没有多使劲，张欣欣却能感觉到他关门时的怒火。
她笑了笑，闭上了眼睛，身上被捆绑太久，柔软的肉已经变得僵硬。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脚已经残废了，坏死的肌肉在寸寸腐烂。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她似乎已经能够闻到不久之后，自己身上传来的腐臭味道，就像她曾经杀死的那些人。
张欣欣永远不会怀疑她的做法有什么错误，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刘辉。
这个被她奉为天神的男人，能不能完全击败她的病毒？她以这种病毒为傲，她相信刘辉会因为它而棘手。如果他能够做到，那也是击败了她。但现在，她最相信的是，刘辉之前治疗的商凛，已经开始了改变……
医院里，病床上始终昏迷的商凛忽然睁开了眼睛。白胖的脸上隐隐发出青紫色的光，映的他一双眼睛也像是在散发紫光。
他被子下面的指甲开始变得发黑，原本整齐平滑的指甲突然伸长了一些，黑的似乎能滴出墨汁。
许梦何带着郝微做了一系列的实验后，郝微提出去看望商凛。许梦何看时间还早，开车带她过去，路上路过的几个危险区竟然都没有遇上丧尸，郝微还撅着嘴抱怨了两声，好久没有杀丧尸了。
许梦何笑着道：“那等商凛恢复了，我们七个组团杀丧尸去。”
七个学生一向是分散行动，刘辉很少让他们同时去一个地方。郝微也知道师姐在开玩笑，“那到时候咱俩可要多挖几个晶核孝敬刘boss。”
一路轻松，郝微下车时还习惯性地看了看不远处的危险区，那里空旷的像是最孤独的沙漠，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
她奇怪地和许梦何道：“平时这里也能有几个单独行动的丧尸，今天怎么回事？”
“教授的驱逐剂昨天晚上更换了，可能是加强了一下，效果更好了。”许梦何关上车门，推了把郝微，“快走，一会儿天黑了，我们回去就不安全了。”
郝微应允着往里面走，简易的医院没有什么大厅，两个人路过一间间病房后，来到了商凛所在的病房。
然而，刚到门口，就有一个梨花带雨的小护士跑了出来。郝微拉住她问：“你怎么了？”
“里面的病人刚才醒了，还挠了我一下！真是的，我好心给他擦擦脸，他要不是刘教授的学生，谁稀罕……”小护士抱怨着，却忽然想到眼前的两位也是刘教授的学生，后面的话便咽了下去，“算了算了，我去找人包扎一下。”
许梦何抿着嘴没说话，眼睛却看着护士手上的血痕。郝微知道她不爱听别人说自己同门的坏话，连忙和那个护士说：“恩，现在的伤口一定要好好处理，感染了不好处理。”
小护士点点头跑了，许梦何和郝微推门进去，看见商凛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但眼睛却没有焦距。
许梦何向后退了两步，郝微却跑过去一巴掌拍在商凛的肚子上，笑眯眯地道：“你个死胖子，醒了也不知道怜香惜玉，你看看你，刚才的小姑娘被你挠的多惨。”
商凛的脑袋转了一下，看见郝微，轻轻笑了下，“恩，下次不会了。”
许梦何舒了口气，也向前走了两步，“你醒了就好，我们大家都担心坏了。”
商凛感觉自己的手不太舒服，从被子里拿出来，左右地看。郝微笑话他：“白白胖胖的猪蹄有什么好看的？你放心，我们这几天绝对没饿瘦你，教授特意叮嘱选好的食材给你做营养液。”
听了她的话，商凛也放下了顾虑，手又伸回了被窝，“我说我怎么不饿呢，那也不行，等我好了以后再去找教授多要点好吃的。”说完，他的眼睛冲着许梦何眨了眨。
郝微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就知道吃！”
许梦何拉了拉她的胳膊，“胖子才醒，别和他说太多话了，你先去外面坐一会儿吧，我给他做个检查。”
对于师姐的话，郝微向来是完全听从，又对着商凛吐了吐舌头，转身走了出去。许梦何看她出去，才蹲在了商凛的病床边上轻声问：“黄亮去你那做什么了？”
想到这个，商凛终于恢复了正经的表情，“黄亮和我说教授要一只冰系异能的丧尸，还告诉我哪里有。再然后，我就出去抓丧尸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头特别晕。那群往我身上扑的时候，我什么都做不了，最后迷迷糊糊间就被救了。”
“这不可能，你头晕的时候一定忘了什么。”许梦何站起身，“你想想，你胸前的抓伤怎么形成的。”
“我胸前受伤了？！”商凛低头看了看，“我的胸肌没事吧？！”
许梦何憋着一口气，差点揍上商凛那张欠揍的脸，“你胸前的两坨肥肉被教授恢复的完好如初。”
商凛扒开自己身上的病号服看了看，咂咂嘴，“你要是不告诉我，我都不知道这里受伤了。咱们教授末世之前是做整形的吧？”
“你再贫我就把你扔出去喂丧尸！”许梦何忍不住了，但还是压低声音说：“我怀疑教授有治愈这方面的异能。”
“我对教授的崇拜真是滔滔不绝！”商凛乐了一下，“好了，不说这个了。我觉得黄亮突然来找我就不太对劲，哦对了，我好像喝了桌子上的水……让我想想，恩，我没记错的话，那是我给黄亮倒的，他也喝了一口，剩下的都被我干了。”
许梦何皱起眉头，“你喝完以后什么感觉？”
商凛面容严肃地想了想，反问她：“解渴算吗？”
许梦何扭头就出了病房。
郝微看她出来，上前问道：“检查结果怎么样？”
“死不了。”许梦何还在气头上，这胖子要不是刚受了伤，她绝对一拳打的他爆脂肪！
郝微看出来商凛又和这个暴力御姐贫嘴了，笑了笑也不说话，等许梦何气消了，还得进去继续给他做检查。
她陪着许梦何站在病房外，走廊里却忽然响起了鞋和地板碰撞的声音，而且很急促。郝微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发现是一个平时很沉稳的男医生。
男医生的表情惊恐，他的白大褂上还有一蓬血雾。许梦何立刻问他：“发生了什么？”
男医生的嘴巴大大张着，喘了几口气后，他颤抖着喊：“快来帮忙！护士室里进了变异的丧尸！”
郝微和许梦何对视一眼，两人迅速绕过男医生跑向了护士室。现在的医院人并不多，护士室里平时仅仅有两三人便足矣。门是大开的，映入眼帘的不是护士们纯洁的白色，却是遍地鲜血。
郝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胆子一向小，有了异能后虽然好了些，可此时看见一地血肉和肠子后，她还是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她颤抖着手进入了战斗状态，许梦何比她反应更快，手里的微型龙卷风已经开始旋转，人也走进了护士室。
郝微跟着她走了进去，脚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拖住，她向下看去，却看见鲜红的肠子像藤蔓一样盘旋缠绕在了她的脚上！
“啊！！！”郝微一声尖叫，使劲甩着脚，肠子被甩了下去，下一秒，却有另一声尖叫从她身后响起！
她回过头，一张惊恐的脸离她不到十厘米，上面还有点点血迹。
她顺着这张脸向下看去，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双手从脸的主人的肚子间穿过，那双手冒着黑气，指尖滴着鲜血。
那双手的主人，正是刚才被商凛挠哭的女护士！
第23章、异变
眼看着那双手要碰到自己，郝微身形向后一闪，瓦解之力从手指间释放，那张惊恐的脸便被瓦解成空气的一部分。
变异的女护士脸上是狰狞扭曲的表情，嗓子眼发出了“呼噜噜”的声音，像是一只在在酝酿气势的恶犬。
郝微承认她怂了，拔腿就跑进里面找许梦何。里面的场景却更加凄惨，地上都是人的碎肉，还有一条胳膊，似乎被人吸干了血，已经完全干枯。
许梦何手里也有一条枯枝一般的胳膊，她看见郝微跑进来，迅速扔了胳膊，双手靠拢，手掌间形成了小型的风暴。
“郝微！快把她引到空旷的地方！”
听到许梦何的命令，郝微立刻跑到了一处空旷的办公处。原来摆在那里的桌子被掀翻，地上是凌乱的纸张。郝微踩着这些纸，在纸上留下了一个个沾血的脚印。
风暴席卷，任是变异的女护士也逃不过风的吸力，郝微跑回许梦何身边，双手倾斜，同时使用了瓦解。
风将女护士撕成碎片，风暴的气势消散时，她的身体也彻底被粉碎，只剩下一地黑色的血雾，在白纸上如泼墨画。
郝微被那股黑血的气味呛的难受，许梦何拉着她走出去，地上的肠子还在扭曲着，被她随手释放的旋风卷成了一个死结。
临关门的郝微嘴角一抽，她还真没想到，自家师姐在如此情况下还能这样的恶趣味。
走廊的男医生早就被先前的两声尖叫吓得半死，想到商凛也是刘教授的学生，便去了他的病房，等着郝微和许梦何一起回来。
商凛刚开始还和他开着玩笑，让他心安一些，但说着说着，男医生却惊恐地发现，商凛的脸变得和那个变异的女护士一样……
刘辉家里。
姜寻上次在张欣欣家里那次，就感染了她的病毒，但是刘教授控制的很快。而这次，在感染了一次的基础上，姜寻身上又被感染了大量病毒，刘辉一时间也是束手无策。
他不得不承认，张欣欣这局赢得真是漂亮。
姜寻胳膊上的指甲已经被他硬是拔了下来，伤口流出来的是黑色的血。他暂时只能找到抑制病毒扩散的方法，还没有办法彻底解决这种病毒。
他给姜寻打了抑制的药物后，又给他清洗了伤口。坐上椅子的刘教授现在真是想杀人，他还没见过哪个没出息的丧尸能再次感染别的病毒，还要他费力去救！
话说回来，他这么费心费力地救他，是为了什么？！
刘辉阴沉地想，要不直接在这里把他杀了，脑袋里的晶核和光点直接拿出来研究，也省得他病发后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可刘教授坐在那看了半天，脑袋里设计了至少十种方案去杀死姜寻，到最后还是没动手，只是把姜寻的手脚固定在了床上，防止他醒后疯狂破坏。
他出了实验室，刚到卧室，就听见了手机铃声，是舒朗。
“教授！快来医院！医院出事了，商凛似乎被病毒感染变异了！”
刘辉的头有点疼，最近的事情太多，他现在就想倒在床上睡一觉。他应答了舒朗后，从实验室里拿了一管溶液，开车去了医院，一路上，车速狂飙。
说不担心是假的，虽然他累，但他的体力还足够他处理很多事情。
张欣欣说到病毒时，他就知道不对劲，但当时的他也只是对比了两份病毒，发现相似度极高后，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实验。王艳被病毒直接杀死，率先变异也很正常。姜寻和商凛有他控制，按理来说，商凛不应该病发这么快。
刘辉知道，自己不到现场，心里想什么都是推测。但真的到了现场，他还是被众多人控制住的商凛惊了一下。
原本白胖的胖子，现在变成了黑胖的胖子，他的体型改变不大，但刘辉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他的双臂比原来浮肿一圈。
因为他本来就胖，这圈浮肿也并不明显，可是，刘辉看见了他蠕动的皮肤，那绝对不是商凛原本的皮肤状态。
这种病毒改变的不止是神经系统，还有人的每个免疫器官。
刘辉走近商凛，他的双手双脚被许梦何的风锁紧紧锁住，手上也被郝微用玻璃罐套住，一眼看过去有点像黑色的小叮当。
玻璃罐里的手通体发黑，黑亮的指甲比姜寻的还要锋利。指甲的形状倒是和王艳的指甲一样。
郝微想说话，但看了眼许梦何，便收回了自己的话，等师姐开口。
而许梦何等的却是刘辉开口。
病房里有六个人，刘辉、许梦何、郝微、舒朗、商凛，还有地上已经断气的男医生。他的脸色灰白，身体僵硬地像个雕塑，似乎碰一下，就会有石灰脱落。
刘辉盯着那个人看了半晌，目光突然一变，“郝微，立刻把这个人瓦解！”
“教授，我现在已经没多少力气了，我怕自己不能发动异能了。”郝微苦着脸，左右看了看，“实在不行……”
“我来。”舒朗突然开口打断，手脚利落
问出这句话，他才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像个保姆，一会儿要给丧尸喂食，一会儿又要给一个又脏又臭的女人喂食。
这种发现实在是让人不愉快。
姜寻深邃的目光落在了刘辉身上，轻轻点了头。
刘教授看了眼手表，时间还早。顺着窗户看去，外面还是黄昏，夕阳并未完全落下，残阳似血，染红了半边天。
他又走进了几步，道：“我带你去南边的危险区抓几只丧尸吃。”
“家里还有那个丑女人，”姜寻道，“你放心吗？”
刘辉微一挑眉，他还没想过这只丧尸能为他着想这么多，“放心，她现在被抓走了我才更高兴，省得我还要给她做饭。”
姜寻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有些情绪变动。刘辉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却清楚。他昨天辛辛苦苦帮他防卫，甚至还杀了那些想要闯入屋子的人，可刘辉呢？人家压根不在乎！
这种感觉就是纯粹的费力不讨好！
但姜寻的情商显然还没有恢复到人类的正常水平，很快就忘了这种不快。刘辉一伸手，他就搭着这手站起来随他走了。
听说过丧尸袭车，也听说过丧尸吃人，但绝对没有人见过：一个人开车带一只丧尸出门。
刘辉自己也觉得挺玄幻，但末世这种没人相信的东西都存在，还有什么不存在？
夕阳渐褪，车子开到了一处荒野，四周都是干枯的树，倒也形成了一片树林。姜寻下车，看着这里，头突然痛了一下。
“抓住他！”
“妈的！这玩意跑的真他妈快！”
“谁说丧尸跑的慢的？老子保证不打死他！”
……
姜寻眯起眼睛看着夕阳的余晖，火红的云彩在燃烧，又有零零碎碎的记忆袭向他的脑海。
刘辉下车走到他身边，“怎么了？”
姜寻摇摇头，双脚不受控制地走出了歪扭的步子，他看了看走的端正的刘辉，抿了抿嘴，硬是压着自己像正常人一样行走。
刘辉佯装好奇地又问：“对了，你还记得自己怎么变成正常人的吗？还有，你又是怎么变成丧尸的？”
姜寻看向和他说话的男人，眉目弯弯，一脸和善。
“不记得。”他说完，双手伸出指甲，锃亮的獠牙露出，手脚并用地迅速蹿进了树林，很快，那边传来了丧尸的吼叫，也有熊熊火焰呼啸着直入云霄。
刘辉靠着车门，看着树林那边不时冒出的火光。现在的他越来越觉得奇怪了，那些火球发射的很乱，但没有任何一个燃着枯木。
一只丧尸，可以凶残可以暴力，但他还没见过一个为了避免火灾而险些落了下风的丧尸。
上次张欣欣的事件就能看出来，姜寻的性格很奇特。作为丧尸，他不仅不期望见到杀戮，还杀了那些怪物，没有让它们出来为祸人间。更奇怪的是他自己，那次他竟然也没有离开，而是傻到爆的等姜寻杀完出来，又让他顺便杀了感染了病毒的张华。
想到这，刘辉忽然意识到，他似乎有什么地方变了，变得和姜寻一样了。
第20章、害羞
刘教授站在车门旁思考了一会儿，没有思考出什么所以然。那边姜寻已经吃饱，手里拖着两只丧尸往刘辉这里走。
两只丧尸的脑袋被打爆，满脸鲜血。刘辉抿了抿嘴，从后备箱里翻出来两个大口袋，把丧尸装了进去。
“抱着这两个袋子在车顶趴着，不准进车里。”刘辉扫了眼身上又是鲜血又是土的姜寻，“我懒得打扫车子。”
姜寻沉默着抱起丧尸袋子，老老实实趴在了车顶。
“爪子收起来，别把车顶划坏了。”刘教授又看了眼姜寻脸上和胡子上的血和脑浆，面无表情地进了车子。
于是，趴在车顶的姜寻吹着凉爽的风，一路回家。
天彻底黑了下来，一进屋，姜寻就摇摇晃晃地拖着袋子回了自己屋。等刘辉洗完澡出来时，发现他站在门口，恢复成黑色的眼睛看着自己。
刘辉的腰间只围了浴巾，看着一只浑身上下都很脏的丧尸，尤其是一只还在散发腥臭味的丧尸，他只想赶紧远离。但姜寻却伸出了手，抓住了刘教授白皙的小臂，“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刘教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臂变黑了一块。
深呼吸了一下后，他甩开了姜寻的手，“什么忙？”
姜寻局促地看了看自己被甩开的手，“我想让你帮我刮下胡子。”
刘辉严肃的脸有一瞬间没有绷住。原谅他，他听完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好笑。
他将另一只干净的手臂抬起来，修长的手指摸了摸下巴，“你先洗澡，等你出来，我再给你刮。”
姜寻点点头，脏兮兮的手在水流下冲干净后，拿起一块毛巾，沾水后递给刘辉，“擦擦。”
刘辉接过毛巾擦了两下，又把毛巾扔给了他，然后转身离开了浴室。穿好衣服后，拿出来一个新的剃须刀，刘教授觉得自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了半天，最后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客厅沙发上，看书。
看书的刘教授一点儿也不专心，平均每分钟都要看一次手表。在他看了第十二次手表后，姜寻终于走出了浴室。
但是进浴室的姜寻没有拿干净的衣物，他学着刘辉的样子把浴巾围下下面。刘辉看着书的眼睛偷瞄过去，发青的大腿肌肉结实，小麦色的上身，都和洁白的浴巾形成了鲜明对比。
如果不看他青色的腿，刘辉现在会把他完全当成一个人类。
伪人类姜寻走到沙发处，刘辉放下书站了起来，先给他拿了一条新裤子，看他穿好后才坐下来，打开了剃须刀的开关。
剃须刀“嗡嗡”的声音响了半天，刘辉举着剃须刀的手却没有动过。他实在低估了姜寻这胡子的长度，只能随便去实验室找了一把手术时用的剪刀。
姜寻安静地坐在那里，原本乱糟糟的胡须被刘辉手里的剪刀咔嚓咔嚓剪了干净。
剪完以后的下巴还是有很多长短不一的胡茬，刘教授这次才拿剃须刀给他剃了一遍。
虽然不知道这丧尸在想什么，突然要剪胡子，但不得不说，剪了胡子的他真是有一种成熟潇洒的味道，很迷人。
刘辉看着这张被剃的干净的脸，忽然就有些特别的感觉。如果这个男人是在人类的时期遇上自己，那会是什么光景？
两个人这么直直地对视实在是一件尴尬的事情，举着剃须刀的刘教授扭过头，起身离开。脸上被剃秃的姜寻还坐在沙发上，不明所以地看着离开的刘辉。
难道他剃了胡子不好看？
姜寻走到浴室，看着镜子里的男人，立刻否定了上面的疑惑。作为一只丧尸，他觉得自己一定是丧尸中的翘楚。
回到卧室的刘教授深深体会了一把疑问太多的苦恼。两个男人，虽然其中一个是丧尸，但也是个伪丧尸，有什么可害羞的？
对！刘教授感受到了诡异的害羞情绪！
给舒朗发了短信，刘教授倒在床上睡觉，却有些失眠了。终于迷迷糊糊睡着时，他却在半梦半醒间想到了剃完胡子的姜寻，嘴角弯了弯，才彻底睡了过去。
第二天睡醒的刘教授显然已经不记得这茬，想到姜寻昨天已经有了食物，便直接给自己做了一份牛排。
优雅地用完早餐，刘教授头也未回地直接去了学校。看着他关上大门，栏杆处蹲着的姜寻有些纳闷，为什么他觉得刘辉对他冷淡了？
想不明白的姜寻走回了屋子，屋子里有长时间堆积的肉渣和头发，还有他前天晚上杀的四个人。
他扛着四具尸体到了房子背面，掌心蹿出火苗，火焰越来越大，将四具尸体化为了灰烬。随后，他又用同样的方法处理了屋子里的头发和残骸，甚至还打了一盆水，把屋子擦了一遍。
做完这一切后，他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慢慢挪到了窗边，蜷缩着坐了下来。
他从地板夹缝里掏出来一枚晶核，把它放在阳光下细细看着。他能感觉得到，这枚晶核是最特别的晶核，它蕴含的能量可以让所有人为之疯狂。
别人看了或许只会以为这是高品质的黑暗系晶核，但只有姜寻明白，这枚晶核里有一种牵扯着他生命的力量。
这枚晶核从哪来，又是做什么的，姜寻不知道。他只记得，从他有记忆的时候开始，这枚晶核就一直陪伴他，救着他的命。
他黑色的眼珠转动，看向了窗外。
空旷的世界，灰色的世界。
姜寻把晶核塞了回去，脑海里出现了一幅高楼耸立的画面。人来人往，人们的脸上是对生活的希望，也有对生活的无奈。他站在一栋大楼门口，突然就看见一个前一秒还英俊的小伙子张大嘴巴，咬上了旁边的女人……
末世爆发。
他闭着眼睛，享受着拥有记忆的美妙感觉。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身上，很温暖。他喜欢阳光的温暖，至少这能证明他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丧尸、可以恢复成正常的丧尸。
没有人愿意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包括他。
姜寻靠着窗户逐渐睡了过去，却忽然听到一声巨响。他迅速睁开眼睛，推开门，向着发出响声的地方跑了去。
雪白的实验室里，一个女人的身体站了起来，她的手里举着手术台，疯狂地砸向摆满试剂瓶的架子。而这个女人，只有半个头。
第21章、让步
姜寻赶到时，整个实验室已经被王艳摧毁成一片废墟，遍地玻璃碎片。各种溶液试剂打碎一地，不同颜色的液体混合在一起，形成了深邃神秘的颜色。
他的指甲迅速蹿出，眼底变成了血红色。
王艳只剩了半个头，她没有眼睛，但她转向了姜寻，好像就这么看着他。姜寻的獠牙呲出，王艳却没有动。
一时间，实验室里有一种诡异的静谧。
柜子上被打翻的试剂瓶里还盛着少许液体，在这种静谧中，透明的液体滴滴答答滴在了地面上，和其他溶液混在一起。
王艳剩了嘴巴的头突然左右摇摆了下，阴森森的声音从她的口中发出：“杀了所有人――”
说着，她只披了一件白布的身子袭向姜寻，双手的掌心漆黑，而这一双黑掌就这么结结实实拍在了姜寻胳膊上。
姜寻没想到她的速度这么快，一时间无法躲闪，只能抬臂硬抗，不想她的双手像是磁铁一样，紧紧吸附在了他的左臂上。
恐怖的半颗头颅又发出了干巴巴的声音：“杀了你们――”
姜寻挣脱不开，右腿用力一蹬，借着胳膊上的力，狠狠踹向了王艳的肚子。两人同时跌倒在地上，王艳的双手仍然死死抓着他，姜寻的眼前模糊了一下，他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随着那双手消散。
王艳空洞洞的脑壳在这一震下还甩出了些许黑色的血，姜寻的膝盖压住她的身子，右手顺势抓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拧，清脆的响声从关节处传了出来。
然而，死死抓着他的王艳没有任何反应，惨白的嘴抿着，发出“咯咯”的磨牙声。姜寻眸底一暗，先前他把她当人类，但眼下显然不允许他再留有一丝同情，右手再次用力，她的胳膊眨眼间直接脱离了身体。
黑色的断裂处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可他左臂上的手掌没有脱落，仍然紧紧吸附着。
姜寻不再管那么多，张开嘴，獠牙狠狠刺向王艳的断臂上，头一甩，手臂上的肉被他全部扯了下来，森森白骨仍执着地抓着他的手臂！
姜寻的眼前出现一片白雾，他的头又开始阵阵发晕。他一节节掰碎了王艳的指骨，可无论如何都拔不下刺入皮肤中的指甲。
又是一阵眩晕，姜寻的身子斜着倒了下去。下一秒，却有乳白色的光芒从他的眉心射出，王艳被白光射中，瞬间倒在了地上，彻底成为一具尸体，而姜寻也在这阵白光下昏睡过去。
不知情的刘教授此时还在学校给郝微单独指导，衣兜里的仪器却突然“嗡嗡”响了起来。
他掏出仪器，看见显示屏上的场景后，立刻站了起来，郝微看他脸色瞬变，连忙问他：“教授怎么了？”
刘辉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将仪器揣回衣兜后又坐了下来，“没什么，我们继续说。”
郝微一边记着教授说的那几种特殊病毒，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他讲的越发心不在焉，她终于忍不住了，道：“您有什么事就先去忙吧，我先自己观察一下病毒形态。”
刘辉摇摇头，“不用，和我没什么关系。”
郝微的神色复杂，教授，您这叫没关系？刚才看显示屏时，她真怀疑他下一刻就飞奔回家了。
不过，究竟是什么能让教授表情变成那样？郝微起了八卦之心，贼兮兮地又问：“您刚才看的是谁？”
刘辉笑了笑，“郝微，我的学生只需要钻研知识，不需要钻研八卦。”
郝微第一次被教授这么说，从前她再笨手笨脚，教授都能温柔地告诉她没关系，现在说话间却带了威胁的意思。她扁了扁嘴不吭声，手中的笔在本子上老老实实地记上了他刚才说的一种病的感染特征。
刘辉单手插在衣服的口袋里，拇指轻轻摩挲着光滑的显示屏。他又讲了几种，然后把许梦何叫来，让她带郝微去病毒库取刚才的几种病毒。
郝微随着许梦何走了，刘教授回了休息室。绕着沙发转了两圈后，他脱下了白大褂，佯装无事地向舒朗吩咐了一些事后，匆匆走回了家。
路上，他拿出仪器看了两眼，上面显示的场景让他脚下的步子又加快了许多。
推开大门，客厅里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响动。刘辉跑进了王艳所在的实验室里，看见了地上缺了胳膊的王艳，还有她身上趴着的姜寻。
女人的身体已经完全僵硬，但这不代表姜寻一个伪丧尸可以毫无顾忌地趴在她的胸前。
刘辉伸手把姜寻提了起来，一只僵硬的胳膊也随之抬起。他看向那只胳膊，青黑的手正抓着姜寻的胳膊，被抓的那一处也发了黑。
发黑的胳膊上还有五枚青紫的指甲，隐隐还能看见上面缭绕着黑气。
刘教授把姜寻又扔回了地上，转身避过地上的玻璃片，从底下一个幸存的柜子里拿出来一个巨大的钳子。他拿着钳子，对准王艳的手腕处，直接剪开。
噗――黑水一股股地从手腕间冒了出来。刘辉扔下钳子，拎着姜寻和他胳膊上滴着黑水的手走到了囚禁张欣欣的地方。
屋子里的味道越来越令人作呕，刘辉进门后径直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的病毒究竟是什么用途？”
虚弱的女人抬起头看他，“我凭什么告诉你。”
“你告诉我，我让你安全到达b基地。”刘辉几乎是做了最大让步，但张欣欣并不领情，“你真逗，我回b基地能做什么，还不如在这看着你活活养死自己的宠物。”
刘辉淡淡瞥了她一眼，“你知道，我并不是控制不住你的病毒，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
“如果你能快速救回手里的男人，现在还和我废话什么？”张欣欣嘶哑的声音很是刺耳，“刘教授，你不是最无所不能了吗？那你现在猜猜，王艳、商凛，还有你手里的人，他们中的同一种病毒，究竟能让他们产生什么样的反应？”
第22章、挠伤
刘教授大概是第一次被一个人这样说，拎着姜寻的手攥了攥拳，转身出了门。关门时并没有多使劲，张欣欣却能感觉到他关门时的怒火。
她笑了笑，闭上了眼睛，身上被捆绑太久，柔软的肉已经变得僵硬。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脚已经残废了，坏死的肌肉在寸寸腐烂。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她似乎已经能够闻到不久之后，自己身上传来的腐臭味道，就像她曾经杀死的那些人。
张欣欣永远不会怀疑她的做法有什么错误，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刘辉。
这个被她奉为天神的男人，能不能完全击败她的病毒？她以这种病毒为傲，她相信刘辉会因为它而棘手。如果他能够做到，那也是击败了她。但现在，她最相信的是，刘辉之前治疗的商凛，已经开始了改变……
医院里，病床上始终昏迷的商凛忽然睁开了眼睛。白胖的脸上隐隐发出青紫色的光，映的他一双眼睛也像是在散发紫光。
他被子下面的指甲开始变得发黑，原本整齐平滑的指甲突然伸长了一些，黑的似乎能滴出墨汁。
许梦何带着郝微做了一系列的实验后，郝微提出去看望商凛。许梦何看时间还早，开车带她过去，路上路过的几个危险区竟然都没有遇上丧尸，郝微还撅着嘴抱怨了两声，好久没有杀丧尸了。
许梦何笑着道：“那等商凛恢复了，我们七个组团杀丧尸去。”
七个学生一向是分散行动，刘辉很少让他们同时去一个地方。郝微也知道师姐在开玩笑，“那到时候咱俩可要多挖几个晶核孝敬刘boss。”
一路轻松，郝微下车时还习惯性地看了看不远处的危险区，那里空旷的像是最孤独的沙漠，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
她奇怪地和许梦何道：“平时这里也能有几个单独行动的丧尸，今天怎么回事？”
“教授的驱逐剂昨天晚上更换了，可能是加强了一下，效果更好了。”许梦何关上车门，推了把郝微，“快走，一会儿天黑了，我们回去就不安全了。”
郝微应允着往里面走，简易的医院没有什么大厅，两个人路过一间间病房后，来到了商凛所在的病房。
然而，刚到门口，就有一个梨花带雨的小护士跑了出来。郝微拉住她问：“你怎么了？”
“里面的病人刚才醒了，还挠了我一下！真是的，我好心给他擦擦脸，他要不是刘教授的学生，谁稀罕……”小护士抱怨着，却忽然想到眼前的两位也是刘教授的学生，后面的话便咽了下去，“算了算了，我去找人包扎一下。”
许梦何抿着嘴没说话，眼睛却看着护士手上的血痕。郝微知道她不爱听别人说自己同门的坏话，连忙和那个护士说：“恩，现在的伤口一定要好好处理，感染了不好处理。”
小护士点点头跑了，许梦何和郝微推门进去，看见商凛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但眼睛却没有焦距。
许梦何向后退了两步，郝微却跑过去一巴掌拍在商凛的肚子上，笑眯眯地道：“你个死胖子，醒了也不知道怜香惜玉，你看看你，刚才的小姑娘被你挠的多惨。”
商凛的脑袋转了一下，看见郝微，轻轻笑了下，“恩，下次不会了。”
许梦何舒了口气，也向前走了两步，“你醒了就好，我们大家都担心坏了。”
商凛感觉自己的手不太舒服，从被子里拿出来，左右地看。郝微笑话他：“白白胖胖的猪蹄有什么好看的？你放心，我们这几天绝对没饿瘦你，教授特意叮嘱选好的食材给你做营养液。”
听了她的话，商凛也放下了顾虑，手又伸回了被窝，“我说我怎么不饿呢，那也不行，等我好了以后再去找教授多要点好吃的。”说完，他的眼睛冲着许梦何眨了眨。
郝微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就知道吃！”
许梦何拉了拉她的胳膊，“胖子才醒，别和他说太多话了，你先去外面坐一会儿吧，我给他做个检查。”
对于师姐的话，郝微向来是完全听从，又对着商凛吐了吐舌头，转身走了出去。许梦何看她出去，才蹲在了商凛的病床边上轻声问：“黄亮去你那做什么了？”
想到这个，商凛终于恢复了正经的表情，“黄亮和我说教授要一只冰系异能的丧尸，还告诉我哪里有。再然后，我就出去抓丧尸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头特别晕。那群往我身上扑的时候，我什么都做不了，最后迷迷糊糊间就被救了。”
“这不可能，你头晕的时候一定忘了什么。”许梦何站起身，“你想想，你胸前的抓伤怎么形成的。”
“我胸前受伤了？！”商凛低头看了看，“我的胸肌没事吧？！”
许梦何憋着一口气，差点揍上商凛那张欠揍的脸，“你胸前的两坨肥肉被教授恢复的完好如初。”
商凛扒开自己身上的病号服看了看，咂咂嘴，“你要是不告诉我，我都不知道这里受伤了。咱们教授末世之前是做整形的吧？”
“你再贫我就把你扔出去喂丧尸！”许梦何忍不住了，但还是压低声音说：“我怀疑教授有治愈这方面的异能。”
“我对教授的崇拜真是滔滔不绝！”商凛乐了一下，“好了，不说这个了。我觉得黄亮突然来找我就不太对劲，哦对了，我好像喝了桌子上的水……让我想想，恩，我没记错的话，那是我给黄亮倒的，他也喝了一口，剩下的都被我干了。”
许梦何皱起眉头，“你喝完以后什么感觉？”
商凛面容严肃地想了想，反问她：“解渴算吗？”
许梦何扭头就出了病房。
郝微看她出来，上前问道：“检查结果怎么样？”
“死不了。”许梦何还在气头上，这胖子要不是刚受了伤，她绝对一拳打的他爆脂肪！
郝微看出来商凛又和这个暴力御姐贫嘴了，笑了笑也不说话，等许梦何气消了，还得进去继续给他做检查。
她陪着许梦何站在病房外，走廊里却忽然响起了鞋和地板碰撞的声音，而且很急促。郝微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发现是一个平时很沉稳的男医生。
男医生的表情惊恐，他的白大褂上还有一蓬血雾。许梦何立刻问他：“发生了什么？”
男医生的嘴巴大大张着，喘了几口气后，他颤抖着喊：“快来帮忙！护士室里进了变异的丧尸！”
郝微和许梦何对视一眼，两人迅速绕过男医生跑向了护士室。现在的医院人并不多，护士室里平时仅仅有两三人便足矣。门是大开的，映入眼帘的不是护士们纯洁的白色，却是遍地鲜血。
郝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胆子一向小，有了异能后虽然好了些，可此时看见一地血肉和肠子后，她还是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她颤抖着手进入了战斗状态，许梦何比她反应更快，手里的微型龙卷风已经开始旋转，人也走进了护士室。
郝微跟着她走了进去，脚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拖住，她向下看去，却看见鲜红的肠子像藤蔓一样盘旋缠绕在了她的脚上！
“啊！！！”郝微一声尖叫，使劲甩着脚，肠子被甩了下去，下一秒，却有另一声尖叫从她身后响起！
她回过头，一张惊恐的脸离她不到十厘米，上面还有点点血迹。
她顺着这张脸向下看去，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双手从脸的主人的肚子间穿过，那双手冒着黑气，指尖滴着鲜血。
那双手的主人，正是刚才被商凛挠哭的女护士！
第23章、异变
眼看着那双手要碰到自己，郝微身形向后一闪，瓦解之力从手指间释放，那张惊恐的脸便被瓦解成空气的一部分。
变异的女护士脸上是狰狞扭曲的表情，嗓子眼发出了“呼噜噜”的声音，像是一只在在酝酿气势的恶犬。
郝微承认她怂了，拔腿就跑进里面找许梦何。里面的场景却更加凄惨，地上都是人的碎肉，还有一条胳膊，似乎被人吸干了血，已经完全干枯。
许梦何手里也有一条枯枝一般的胳膊，她看见郝微跑进来，迅速扔了胳膊，双手靠拢，手掌间形成了小型的风暴。
“郝微！快把她引到空旷的地方！”
听到许梦何的命令，郝微立刻跑到了一处空旷的办公处。原来摆在那里的桌子被掀翻，地上是凌乱的纸张。郝微踩着这些纸，在纸上留下了一个个沾血的脚印。
风暴席卷，任是变异的女护士也逃不过风的吸力，郝微跑回许梦何身边，双手倾斜，同时使用了瓦解。
风将女护士撕成碎片，风暴的气势消散时，她的身体也彻底被粉碎，只剩下一地黑色的血雾，在白纸上如泼墨画。
郝微被那股黑血的气味呛的难受，许梦何拉着她走出去，地上的肠子还在扭曲着，被她随手释放的旋风卷成了一个死结。
临关门的郝微嘴角一抽，她还真没想到，自家师姐在如此情况下还能这样的恶趣味。
走廊的男医生早就被先前的两声尖叫吓得半死，想到商凛也是刘教授的学生，便去了他的病房，等着郝微和许梦何一起回来。
商凛刚开始还和他开着玩笑，让他心安一些，但说着说着，男医生却惊恐地发现，商凛的脸变得和那个变异的女护士一样……
刘辉家里。
姜寻上次在张欣欣家里那次，就感染了她的病毒，但是刘教授控制的很快。而这次，在感染了一次的基础上，姜寻身上又被感染了大量病毒，刘辉一时间也是束手无策。
他不得不承认，张欣欣这局赢得真是漂亮。
姜寻胳膊上的指甲已经被他硬是拔了下来，伤口流出来的是黑色的血。他暂时只能找到抑制病毒扩散的方法，还没有办法彻底解决这种病毒。
他给姜寻打了抑制的药物后，又给他清洗了伤口。坐上椅子的刘教授现在真是想杀人，他还没见过哪个没出息的丧尸能再次感染别的病毒，还要他费力去救！
话说回来，他这么费心费力地救他，是为了什么？！
刘辉阴沉地想，要不直接在这里把他杀了，脑袋里的晶核和光点直接拿出来研究，也省得他病发后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可刘教授坐在那看了半天，脑袋里设计了至少十种方案去杀死姜寻，到最后还是没动手，只是把姜寻的手脚固定在了床上，防止他醒后疯狂破坏。
他出了实验室，刚到卧室，就听见了手机铃声，是舒朗。
“教授！快来医院！医院出事了，商凛似乎被病毒感染变异了！”
刘辉的头有点疼，最近的事情太多，他现在就想倒在床上睡一觉。他应答了舒朗后，从实验室里拿了一管溶液，开车去了医院，一路上，车速狂飙。
说不担心是假的，虽然他累，但他的体力还足够他处理很多事情。
张欣欣说到病毒时，他就知道不对劲，但当时的他也只是对比了两份病毒，发现相似度极高后，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实验。王艳被病毒直接杀死，率先变异也很正常。姜寻和商凛有他控制，按理来说，商凛不应该病发这么快。
刘辉知道，自己不到现场，心里想什么都是推测。但真的到了现场，他还是被众多人控制住的商凛惊了一下。
原本白胖的胖子，现在变成了黑胖的胖子，他的体型改变不大，但刘辉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他的双臂比原来浮肿一圈。
因为他本来就胖，这圈浮肿也并不明显，可是，刘辉看见了他蠕动的皮肤，那绝对不是商凛原本的皮肤状态。
这种病毒改变的不止是神经系统，还有人的每个免疫器官。
刘辉走近商凛，他的双手双脚被许梦何的风锁紧紧锁住，手上也被郝微用玻璃罐套住，一眼看过去有点像黑色的小叮当。
玻璃罐里的手通体发黑，黑亮的指甲比姜寻的还要锋利。指甲的形状倒是和王艳的指甲一样。
郝微想说话，但看了眼许梦何，便收回了自己的话，等师姐开口。
而许梦何等的却是刘辉开口。
病房里有六个人，刘辉、许梦何、郝微、舒朗、商凛，还有地上已经断气的男医生。他的脸色灰白，身体僵硬地像个雕塑，似乎碰一下，就会有石灰脱落。
刘辉盯着那个人看了半晌，目光突然一变，“郝微，立刻把这个人瓦解！”
“教授，我现在已经没多少力气了，我怕自己不能发动异能了。”郝微苦着脸，左右看了看，“实在不行……”
“我来。”舒朗突然开口打断，手脚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