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本教主》作者:沦陷
    文案
    本座失忆前,
    在外边欠了一屁股的风流债,
    如今东窗事发,
    这一“屁股”的债都得还了!o(n)o
    教主总受!结局1v1
    猜猜哪位小攻才是教主的真命天子……⊙n⊙b
    本文又名《霸占绝色薄情君》233333
    内容标签: 春风一度 欢喜冤家 近水楼台
    搜索关键字:主角:萧定 ┃ 配角:哇卡卡卡……你们猜有几个? ┃ 其它:
    1
    1、第一章 东窗事发
    我躺在一张床上,床上还躺着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跟我卷着一条铺盖,手搂着我,腿搭着我,一副跟我熟稔至死的模样。
    我盯着眼前的男人半响,确认了一个事实。
    我不认识这个男人!
    我伸手推了推他,道:“喂,醒醒。”
    男人困倦地睁开双目,瞅了我一眼,随即又闭上了,就在我忍不住就要再推他一把的时候,他忽然从床上坐起,惊喜交加地望着我,道:“你醒了?”
    这个男人生得实在好看,他睡着的时候,已是相貌不凡,他这一睁眼,整个人都亮了起来,如同明珠出胎、光彩照人。
    我道:“嗯,我醒了。”
    他问:“你的头还疼么?”
    我狐疑地摸了摸自己的头,上边层层叠叠的裹着纱布,一碰之下还有些刺痛,我不禁皱了皱眉。他见状,连忙抓住我的手道:“你别碰,小心又碰伤了,你已经昏睡了三天,害得我寝食难安。”
    我道:“我怎么会受伤了?”
    他道:“我怎么知道,这你要问你自己了。”
    我绞尽脑汁地回忆,却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是如何受伤的,男人又道:“你现在觉得还好么?”
    我道:“其他都挺好的,就是敢问兄台贵姓?”
    男人道:“你可真行啊,一醒来就拿我寻开心。”说罢,重新在床上躺下,一手搂着我的腰,脑袋凑在我的颈子边,呼出来的气拂得我直痒痒。
    如此自然的动作,显然不是头一回这么做,可这个人分明就是个男人呐!
    我心中惊涛骇浪,手鬼使神差地往他身下摸去,刚探到一半,就让他用力拍开了:“你做甚么呢!”
    我安心了!
    如此无礼的举动,男人发怒也是应该的。我与这个男人的关系,必然不是我想的那样,怎料我一颗心未安下来,他下一句话就把我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一醒来就惦记那种事,你还要不要脸?”
    “……_”
    我……果然好男色。
    老天爷这个玩笑开大发了,我不过是睡了一觉,一醒来非但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居然还发现自己好男色!这究竟是怎样一个愧对列祖列宗的人生呐!
    可仔细瞧瞧这男人的模样,面如傅粉,仪容如玉,纵然是柳下惠也得心动呐!于是我试图用婉转一些的口气,让男人明白我此刻的感受。
    “我们这是在哪?你爹娘知道你跟我在一起么?我们在一起可是要断子绝孙的事,你可考虑清楚了?”
    男人忽然浑身震了一下,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我瞧,满脸的不可置信。我努力用目光证实他的猜测,没错!我失忆了,我失忆了,我真的失忆了!
    我的眼神表达能力是极佳的,因为男人下一刻就猛然跳下床去,连鞋子都顾不得穿,跑到门外大声喊道:“马上去把百草堂堂主给我找来!”
    须臾,我的房内闯进三人。
    一个自称正义教护教左使季清之,一个自称正义教护教右使裴逍,还有一个自称正义教百草堂堂主林郁文。
    而我……则是他们口中的教主。
    男人朝着百草堂堂主道:“你快瞧瞧萧定到底怎么了!”
    萧定?
    喔,原来我叫萧定!
    人如其名,果然是个器宇轩昂、英姿飒爽的好名字!
    那百草堂堂主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面色发白,身姿清癯,似乎身患有疾,眉目间倒是透着一股清气。他行至床前,把我的手从男人的手里掰出来,坐在床边把了把脉,道:“教主是否记得自己叫甚么?”
    我道:“萧定!”
    百草堂堂主再问:“教主是否记得属下叫甚么?”
    我言之凿凿:“林郁文!”
    林郁文一愣,双目愕然:“教主还记得?”
    我呵呵一笑:“你方才进门的时候说了。”
    适才,他们三个人一进屋就朝我齐齐跪拜,自报家门,我要还不晓得他们叫甚么,那不是脑子有问题,而是耳朵有问题了。
    林郁文松了一口气,指了指焦急地守在一边的男人,道:“教主可还记得他叫甚么?”
    我问男人:“你叫甚么?”
    男人气得脸红脖子粗,似乎想凑上来揍我,又不忍下手。我心忖咱俩怎么说也睡过一卷铺盖,不能真气坏了他,于是扯了扯他,问道:“英雄,敢问怎么称呼?”
    男人道:“你才英雄,你全家都英雄。”
    我淡淡一笑,道:“我全家是不是英雄我不知道,但我想我自己应该是不差的。”
    男人直接让我气乐了,道:“我叫李玉林。”
    我赞道:“人如其名,万中无一!”
    李玉林不甘心地问道:“你当真不记得我是谁了?”
    我道:“不骗你。”
    李玉林扭头问林郁文:“萧定这病你能不能治好?”
    林郁文叹息一声,道:“教主脑部受创,失血过多,患了失忆症。这病并无医治之法,唯有顺其自然,指不定教主哪日就能记起来了。”
    李玉林怒向我道:“我就跟你说了不要下山,不要下山!你偏要下山,山下究竟有甚么了不得的事情,一定要你这个做教主的亲自前往?这下了好了,失忆了,你高兴了罢?”
    李玉林的语气虽差,但是眼中的关切忧心却是不容忽视,我心中一动,道:“咱两从前是甚么关系?”
    李玉林反问:“你说咱俩是甚么关系?”
    我心存侥幸道:“朋友?”
    李玉林皮笑肉不笑:“你确定?”
    我连忙改口:“好兄弟!”
    李玉林再笑,一口白牙阴深深的:“你再说一遍。”
    我果断的:“老相好!”
    李玉林这才面色稍霁,算是认可这个答案,我小心翼翼地再问:“那我俩进展到甚么程度了?”
    李玉林明知故问:“甚么叫进展到甚么程度了?”
    “就是……就是……”我抓耳挠腮,“就是我俩的关系,那个……进展哪一步了?”
    李玉林作恍然状,道:“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你说我俩进展到哪一步了?”
    我心中一沉,道:“你主动的还是我主动的?”
    李玉林挑了挑眉,睨着我道:“我像是那种色急之人?”
    我明白了!我与李玉林是老相好,我俩把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并且是我主动的!也就是说,我已经把李玉林xxoo,又ooxx了不知个多少来回。虽然我不记得之前的事,但始乱终弃的事是不能做的。哪怕是个断袖,我也得是个有担当的断袖!我当即一把握住李玉林的手,道:“你放心,不论我有没有失忆,咱俩的关系都跟以前一样,我会对你负责的!”
    李玉林道:“这话当真?”
    我道:“不假!”
    李玉林得了准信,用一种近乎含情脉脉的眼神望着我,我努力回以深情至死的目光,我俩正天雷勾动地火,准备来一发虐恋情深,忽然从外头跑来一个侍者道:“教主,武林盟主在山下求见。”
    武林盟主?
    他来做甚么?
    正义教虽名正义教,但我不知为何就是知道它并非名门正派。如今我有伤在身,武林盟主忽然前来,定非善意!我将目光投向一旁被忽视的左右二使,道:“武林盟主今日前来,莫不是得了知本座受伤的消息,赶来捅一刀?”
    季清之轻咳一声,道:“据属下所知,教主与武林盟主江策……关系匪浅。江盟主此番前来,想必是来探望教主,教主无需多虑。”
    如此说来……倒是本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金口一开:“那还不速速请上山来。”
    我以为武林盟主会是个虎背熊腰,满脸虬髯的大汉,谁知来人竟是个长身鹤立,身姿不凡的年轻男子。他疾步行至我床前,半句客套没有,道:“你信中说受了点伤,伤得重么?”
    他眼中满是血丝,似乎好几日没有闭眼了,一副风尘仆仆模样。我心道季清之所言果然不假,这位武林盟主对本座情真意切作不得半点假,于是果断报喜不报忧:“还好。”
    江策道:“你的功夫在江湖罕逢敌手,究竟是何人能够伤你?”
    他这么一问,我再度想起这个问题,我究竟为何会受伤?人多力量大,我把目光投向众人。
    李玉林默默扭头,正义教左右二使双膝跪地道:“属下有愧,请教主降罪!”
    呃……难道无人知晓本座为何会受伤?
    江策从我们的对话中悟到了一个事实:“你……失忆了?”
    我一脸沉痛地握住他的手,言辞恳切道:“是的!江盟主,你一定要查出真凶,为本座报仇雪恨!”
    江策道:“你以前都是叫我啊策的……”随即又道,“你放心,伤害你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
    我正想握住他说一句:“好兄弟,一辈子!”忽然,一直杵在边上的林郁文开了口,道:“属下知道教主为何会失忆。”
    我神情一振,道:“快快说来!”
    林郁文淡淡一笑,风轻云淡的开了口:“教主强|暴云净山庄少庄主未遂,让他用花瓶砸伤了头。”
    周遭一片抽气声,李玉林瞪向我的眼神简直要将我挫骨扬灰,就连江策望向我的眼神都略凶残。
    我急忙道:“林堂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本座侠肝义胆,一身正气,怎会作出那等无耻之事!”
    林郁文道:“属下所言,句句属实,此乃教主亲口向属下诉说。教主还说云净山庄那小蹄子比您想得还辣,下回一定要干得他哭爹喊娘。属下今日所言如有半句虚言,死后愿下拔舌地狱,永世不得超脱。”
    林郁文话音刚落,李玉林一个巴掌就向我扇来:“无耻~!”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他的手,为自己洗刷冤屈。“光凭林郁文一人之言岂能作数?教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让左右二使来说说,本座平日里是否是个荒淫无道之人!”
    季清之一脸惶恐道:“教主圣誉,属下不敢妄议!”
    我道:“本座恕你无罪!”
    季清之似乎松了一口气,道:“教主好男风,神教中无人不知。教中姿色尚可的……上至八十岁老叟,下至五岁孩童,几乎……几乎无人能逃脱教主之手。”
    喝!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季清之你这个孽畜,本座往日究竟是有多亏待你,你才能在这种时候陷本座于不义!
    李玉林让我抓着右手,抬起左手就要向我扇来,我连忙抓住他的左手,道:“季清之!你说教中姿色尚可的几乎无人能逃脱本座之手,那你呢?你的相貌在正义教中应该是顶好的,难道本座有碰过你?还有林堂主,林堂主的相貌也是极好的,难道本座也碰过他?还有裴右使,对,对,裴右使的相貌也不差,难道本座也碰过他?”
    季清之默了一会,道:“教主不曾碰过属下。”
    我冷哼一声,认为自己沉冤昭雪时候到了,正准备扬眉吐气,谁知林郁文忽然淡淡一笑,从口中吐出一句:“属下从十八岁起,就已经是教主的人了。”
    真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倒抽一口冷气,险些晕了过去,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把目光投向一直在边上默不作声的裴逍,道:“裴右使,你说句公道话,本座有没有碰过你!”
    裴逍埋首半响,吐出一句:“属下……惶恐。”
    真是天亡本座也!!
    我双手一松,李玉林一巴掌扎扎实实地落了下来:“萧定,你去死!”说罢,拂袖而去。
    我让他这一巴掌扇得火冒金星,好不容易缓过来些,欲哭无泪地望向江策,正想说:“让你见笑了。”谁知他怒不可遏的一巴掌就向我煽了过来,“萧定,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说罢,甩袖而去……
    武林盟主不愧是武林盟主,这力道就是不一样,一巴掌险些把我煽得晕过去。
    我喉咙一腥,险些吐出一口血来。盟主你大老远的赶来,感情就是为了赏我一巴掌?
    我凭借着过人的坚韧意志在这场暴风雨中挺了过来,一脸麻木地望向裴逍:“你要打赶紧,本座只给你这一次以下犯上的机会。”
    裴逍跪在地上,道:“属下不敢。”
    我望向林郁文,用眼神示意他要报仇赶紧。如今本座失忆了,正是你们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的最佳时机。谁知他淡淡一笑,温柔地扶着我躺下,道:“教主有伤在身,还是休息要紧。”
    恩……这个才像话嘛!
    且慢,本座让人扇了两个巴掌不就是你害的?
    本座失忆了,你就不会寻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为本座塑造一个德高望重,高风亮节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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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第二章 一团乱麻
    这一闹闹得我是身心疲惫,躺下不久便睡着了。待我再醒来时,床前已经空空如也,常言道久病床前无孝子,我这才病了几日,人就通通不见了?
    “来人呐!”
    从门外跑进来一个小厮,道:“教主有何吩咐。”
    我本想道:“本座饿了,去弄些吃食来。”乍一见这小厮的模样,登时把这句话给咽了回去。尖嘴、猴腮、小眼、塌鼻,三分像人,七分似鬼,丑得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我默默扭头,道:“其他人呢?”
    小厮道:“季左使跟裴右使在书房处理教务,林堂主守了教主一夜,不久前才离去的。”
    我忍不住道:“往日就是你伺候本座的?”本座这个教主究竟是怎么当的!难道就没有别个漂亮的小厮伺候本座了!!
    小厮道:“往日伺候教主的是怜梦,今早林堂主说教主有伤在身,要静心疗养,就调到别处去了。小人叫宋玉,是新派过来伺候教主的。”
    宋玉……
    我无力道:“谁给你起的这个名字!”
    宋玉道:“回禀教主,是林堂主给小人起的。”
    我心中咬牙切齿,林郁文呐,林郁文呐,你可是插得一手好刀!本座挨巴掌有你一份功劳,如今连养伤都有你一份,你是不把本座逼得吐血就不安心是罢!
    我道:“本座饿了,你去弄些东西来。”
    宋玉道:“小人遵命。”
    不多时,下面就送上了许多吃食,大概是因为我有伤在身,送来的都是些清粥小菜,不见荤腥。我拣了几样喜欢的吃饱喝足后,终于有精神为今后打算。
    如今我是失忆了,虽然贵为一教之尊,但着实没几个人把我放在眼底,更悲剧的是我失忆前在外边欠了一屁股的风流债,如今东窗事发,老情人个个要把我千刀万剐!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须得了解前因后果之后,才能逐个击破!季清之作为正义教左使,又是难得一个未让我糟蹋过的好男儿,怎么着也不能放过了!
    我道:“去,把季左使给本座找来!”
    宋玉道:“是。”
    季清之来得很快,他神情正直地道:“教主匆匆唤属下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我叹息一声,试图动之以情:“季左使,你也知道本座失忆了,如今是龙困沙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呐,能指望的也只有你了。”
    季清之道:“承蒙教主器重,属下一定竭尽所能为教主效劳。”
    我道:“客套话就不说了,你就跟本座说说,本座跟那个李玉林到底是甚么关系,还有那个林堂主,本座跟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
    季清之道:“那属下就从林堂主开始说起?”
    “好。”
    季清之道:“林堂主是白虎堂林长老之子,今年二十有六,虚长教主两岁,从小是跟教主一起长大的。自幼体弱多病,大夫说他绝对活不过弱冠之年,因此教主对他格外照拂,但凡教中有甚么好的药材补品,都会差人给他送去。六年前,教主见他医术有成,就安排他做了百草堂堂主,至于他跟教主那些不得不说的故事……”
    季清之当场跪下了:“请恕属下眼拙,不曾瞧出过端倪!”
    我心中暗暗思忖,这林郁文既然与我一起长大,那关系自然是匪浅,他又说十八岁那年就是本座的人了,那极有可能是引领本座走上断袖这条大道的第一人!如今我在外边欠了一屁股的风流债,他对我又爱又恨,死命把我往死里折腾也在情理之中。这样一想,我心中对他的怨恨就释然了。
    我道:“那李玉林又是何身份?本座见他不像是正义教中人,他与本座又是从何时开始在一起的?”
    季清之道:“关于李玉林的身份,属下也是知之甚少,只知道教主半年前将他带上山后,就一直住在后院。教主平日里无事就喜欢跟他在一起,夜则同寝,关系十分亲密,教众们私下认为他是教主豢养的男宠。不过教主对他十分看重,自从李玉林上山后,教主就不再宠信他人,独宠他一个了。”
    噢,原来李玉林是本座收的新欢!这旧爱遇新欢,难怪本座夹在中间让秒的渣都不剩了!
    我道:“那武林盟主江策又是怎么一回事?”
    季清之道:“武林盟主江策乃是前任武林盟主江彦之子,自从前盟主跟前教主私奔后,教主一直对他颇多照拂,三番两次救他于危难,更是在武林大会时助他一臂之力,登上武林盟主的宝座。教主每次出手相救,江盟主都会赠教主一枚玉佩以表谢意,倘若属下未记错,这些玉佩教主就收在床头的柜中。”
    呃!前教主跟前盟主私奔是怎么一回事!
    我无心顾及这前教主跟前盟主之间到底有甚么不得不说的故事,一把打开了床边的柜子,里边整齐地摆放着一排玉佩。皆是上好的美玉,刻着麒麟、貔貅、祥云等,花样各异,加起来足足有十八枚玉佩。
    我握着一枚正面刻了一个萧字,反正刻了一个江字的玉佩,心中泪流满面。
    季清之还在边上提点道:“这些玉佩教主每回见江盟主时都会佩在身上,一佩上就啷啷作响。不过自从有了这块双面刻字的后,教主其他就不动了,单单只配这一块。”
    我心说这块正面刻了萧字,背面又刻了江字的玉佩分明就是定情之物!连定情之物都有了,我自然不把其他玉佩当一回事了!
    我原先还心存侥幸,江策指不定一直拿我当兄弟,深以为我是个正直不阿,始终如一之人,忽然发现我见异思迁,风流成性后十分失望,这才情绪失控甩了我一巴掌。可瞧着这枚定情玉佩,我再不能自欺欺人,这江策分明跟我也有一腿!
    我默默扶额道:“那裴右使又是怎么一回事?”
    季清之当场痛哭流涕:“这个属下真的不知啊!属下一直以为裴右使跟属下是正义教的最后两朵白莲了!”
    我羞愧难言,“还有谁跟本座暧昧不清过的,你今日也一道说来,日后遇上了,也好让本座有个心理准备。”
    季清之开始掰着指头数:“白虎堂已近花甲的刘长老,青龙堂年逾半百的孙堂主,枯木堂堂主的五岁之子汪然,疾电堂的副堂主沈睿,风雷堂的弟子赵栩栩,业火堂的侍卫王萧,教主的贴身小厮怜梦……还有……”
    我掀桌道:“够了!”
    季清之面上一骇,乖乖闭嘴。
    我道:“你先下去,本座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季清之瞧着我铁青的脸,道:“属下先行告退。”说罢,脚底生风地跑了。
    我望着空空如也的屋子,只觉人生一片黑暗。天道不公,我一觉醒来非但失忆了,还成了一个断袖!断袖也就罢了,我居然还是个见异思迁、始乱终弃的死断袖。想我堂堂七尺男儿,就算要断袖也得断得坦坦荡荡,情比金坚!如今忽然冒出来这么多风流债,这叫我情何以堪呐!
    我正满头乌云,宋玉忽然急急地从外头跑来说:“教主,不好了,李公子绝食啦!”
    我烦躁道:“哪位李公子呐!”你难道不知道本座的老情人遍布天下?
    宋玉道:“就是李玉林李公子呐!”
    我道:“他从何时开始绝食的?”
    宋玉道:“从今早开始。”
    我咬牙切齿道:“从今早开始,这也叫绝食?”
    如今刚至巳时,也就是用完早膳练练花拳绣腿的时辰,他不过是少用了一顿早膳,这叫哪门子的绝食!那本座昏迷了三日,岂非已经辟谷?!
    话虽如此,我仍是认命的跑去看他。
    这李玉林与我住得十分近,也就跨个屋门转个弯而已,我敲了敲房门,里边寂静无声,我想了一想,伸手推开了房门。
    屋里一人背对我躺在床上,我行至床前道:“听宋玉说你绝食了?”
    李玉林躺在床上默不作声。
    我疑道:“难不成是饿晕了?那我来了也没用,我给你找林堂主去。”说罢,就要走人。
    李玉林忽然从床上一坐而起,道:“你给我站住!”
    我止住步伐,叹息一声,道:“为何绝食?”
    李玉林咬牙切齿道:“你居然还问我为何绝食?萧定你能耐呐,相好满天下,我让你蒙在谷里毫不知情,你心里是不是觉得特得意呐。”
    我道:“我跟你说句实话,如今我失忆了,有些事我也迷糊得很,你要真怪我,我也没有法子。可说实在的,我自打知道你是我相好起,就是打定主意是要对你负责的!忽然冒出了这么多个,我也是焦头烂额。”
    李玉林道:“你既然有了我,就再不能有别人,从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你立马去跟他们断得干干净净,再一丝牵扯,我就阉了你!”
    李玉林的前句话,我是十分赞同的。如今我虽然断了袖,但也要找个合我心意,两情相悦的才行,左拥右抱的确实不是个法子。但后头那句话……你要是敢阉了本座,本座就跟你玉石俱焚!
    我道:“断肯定是要断的,恐怕不容易。”
    李玉林气道:“你舍不得断是不是?好啊,那我走,让你落个清净!“说罢,套上鞋就要走人。
    我见他动了真格,赶忙拉住他道:“我断,我断!我又没说不断,可你总得给我一点时间不是?”
    李玉林道:“你既然愿意断,那就先把那个林郁文给我解决了,我最见不得他,说甚么从十八岁起就是你的人了,他算你哪门子的人呐,不过是个百草堂堂主,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我往日怎么就没察觉他心思藏得那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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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第三章 旧情难了
    提起我那一屁股的风流债,我认为最对不住的就是那个林郁文了。
    照着季清之的说法,他怎么着也是我的断袖第一人,如今我四处拈花惹草不说,居然还始乱终弃,这叫我这一张老脸往哪搁呐!
    我道:“说到底,也是我有负于他们,这事不能做得太绝,好聚好散的也就罢了,不愿放弃我们也应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引着他们走上正途,你说是不?”
    李玉林笑道:“成呐,你去把他找来,我们引着他走上正途。”
    我瞧着李玉林的笑容,浑身冷飕飕的,却仍是依言让宋玉去请了林郁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李玉林见我让人去叫林郁文,从衣柜取出一件绛紫色的华服换上,又在发上配了个玉冠,衬得整个人是芝兰玉树,贵气难言。
    我二人一起走到前厅,林郁文已经到了。
    林郁文瞧了瞧我,再瞧了瞧李玉林,嘴角冒出一丝笑意。李玉林冷哼一声,上前落座,我面色讪讪地在他边上坐下。
    林郁文道:“不知教主命属下前来,所谓何事?”
    我轻咳一声,深觉难以启齿。
    李玉林手捧着茶杯,斜睨了我一眼,目光不善,我只能着头皮顶上:“听闻林堂主身子自幼体弱多病,不知近日身子如何了?”
    林郁文淡淡一笑,道:“劳教主关心,死不了。”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有你这么跟教主说话的么!
    李玉林还在边上凉凉地补刀:“确实死不了,我见林堂主精气十足,必定贻害千年。”
    你这死孩子,怎么说话呢!(t_s)
    我瞪了李玉林一眼,忙出来打圆场:“林堂主身为百草堂堂主,医术想必十分高明,平日别光顾着神教,也多注意注意自己的身子。”
    林郁文瞅了一眼李玉林,道:“属下这病没治了,等死罢!”
    李玉林手中把玩着茶碗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林堂主节哀。”说罢,朝着我道,“萧定,林堂主怎么说也为正义教出过不少力,你一定得好好安排林堂主的后事,免得让正义教教众心寒了!”
    “……_”你们这是要闹哪样啊!
    这两人虽然在跟我说话,但连正眼都不瞄我一下,两人相互飞着刀子,剐得我是遍体鳞伤。
    我忍不住扯过李玉林窃窃私语道:“你是怎么回事!你来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们要带领他走上正途嘛,你现在这是做甚么?”
    李玉林哼了一声。
    我道:“你先下去,余下的事我会处理。”
    李玉林道:“你能处理?”
    我道:“我不能处理,难道你能么?”
    李玉林嘲笑道:“你要是能处理就不会惹来这一屁股的风流债了,我这要是一走,恐怕你不是跟他了断,而是再续前缘了!”
    我道:“我要是真要跟他再续前缘,你挡在这也没用,你先走,我好好说,一定让他迷途知返。”
    李玉林恶狠狠剐了我一眼,道:“萧定,这可是你说的!不解决他,你今晚就别回来。”说罢,负气离去。
    我见他离开,道:“玉林心直口快,你别放在心上。”
    林郁文神情凉薄:“属下不敢。”
    我指了指桌边的椅子,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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