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提剑杀过来,眼见剑就要刺入他胸口,我连忙喊道:“小心。”
    江策微微一侧躲过了剑锋,随后反手一剑向后刺去,剑锋直没入了那个男子的肚子。
    那男子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就倒在了地上。
    我失忆后还是头一回见死人,不免觉得残忍,飞快地移开眼。
    江策忽然一把抓住我,神色紧张道:“你中毒了?”
    我纳闷地抹了一把脸,发现自己的耳朵鼻子都开始流血,我老脸一红,道:“无碍。”淡定地从怀里掏出一瓶解毒丸吞下,转移话题道,“你就这么杀了他们不要紧么?”
    江策道:“我不杀了他们,明日你武功尽失的消息就会传遍全江湖,就算你今日不死,也活不过明日!”
    我叹道:“对不住,给你添麻烦了。”
    他默了一会,道:“你的功力真的全失了?”
    我道:“准确来说是无法运用自如。”
    他道:“你武功全失也敢在江湖上乱晃,你是不知道江湖上有多少人想要你的性命么?”
    我笑眯眯地道:“你别担心,我没事的,不是你有保护我么?”
    江策冷哼一声,嘲讽道:“我会保护你?”话音未落,他忽然扑过来一把抱住了我,我正纳闷,耳边响起他的一声闷哼。
    那名早该死了的男子忽然一跃而起,在江策背后拍了一掌。
    这个男人之前中了江策一剑,早已是穷途末路,拍了这一掌后当即倒在地上,死了个透,可正是因为如此,他这一掌打得极重,几乎费了他毕生的功力,江策当场吐出一口血来。
    “阿策!”
    22
    22、第二十二章 舍命相救
    我心急如焚地抱住江策道:“你没事罢?”
    他抹了抹嘴角的血迹,一把推开我道:“无碍。”
    我道:“你都吐血了,怎么还说无碍呢?”我见他脸煞白煞白的,连忙从怀里掏出一颗血菩提,“你快点把它吞下去。”
    江策道:“我就算死,也不会要你的东西。”
    我道:“这都甚么时候了,还跟我闹别扭?”
    他道:“我方才救你一命,你还我一块玉佩。”
    我道:“你把这颗血菩提吞下去,我把玉佩都给你,成不成?”
    他抵死不从,道:“我就要一块,不能多也不能少!”
    我无法,只得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塞到他手里,道:“给你给你!你不是说你一旦受了伤,仇家都会找上门来么?你现在还不快点疗伤,让你仇家晓得了,那还得了?算是我求你了,你把这颗血菩提吞下去好么?”
    江策道:“谁说我受了内伤?”
    我道:“你都吐血了,还想瞒着我?”
    他道:“我不过是受了点皮外伤,你急甚么。”说完,挥剑在自己左臂上落下一剑,登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我当时就惊呆了!
    “你这是做甚么!”
    他道:“今日,我与青城派掌门在闹市偶然撞见魔教教主萧定,一路追杀至郊外,青城派掌门与其师弟不敌,惨遭魔教教主毒手,我亦受了外伤,你听明白了么!”
    我连忙道:“听明白了!你还是赶快治伤罢!”
    江策恍若未闻,交代完了就往城里走,我想追上去,谁知他顿住了脚步,往地上搓了一把烂泥,在我脸上一通乱抹。我不知道他用意为何,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道:“如今你武功全无,顶着这张脸招摇过市,你不知道江湖中有多少人要你的命么?我救了你这一回,绝不会再救你第二回,你自己好自为之。”
    我心说江盟主你刀子嘴豆腐心,这话说得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你信不信,倘若我再身陷险境,你还是会拼了命地过来救我?
    我道:“你受了重伤,我送你回去罢。”
    他推开我道:“我不想看到你。”说罢,一个人拄着剑往城里去了。
    江策受了内伤,虽然他故意在自己左臂上划了一剑,让人误以为他只受了一些皮外伤,但真若是动起手来,他完全不是别人的对手。我心道这江策虽然整日对我冷着一张脸,但情真意切容不得半点假,我心里是感动得涕泪横流,恨不得以身相许!
    我不放心他,又不敢追上去,只能远远跟在他身后。
    江策似乎也发现我尾随于他,可他并未作声,一个人继续往前走,待到了城里,又佯装出一副只受了些许外伤的模样,回到了清荷山庄。
    我见他平安回去,另找了一家客栈投宿,想起他临走时的叮嘱,又将面孔作了一番调整。八字眉,酒糟鼻,怎能掩藏得了本座的天生丽质?不得已再添上一块面疙瘩,点上一颗媒婆痣,真是好一颗猪拱过的白菜!
    本座顶着这么一张有碍观瞻的脸,再整日往清荷山庄跑,不受待见也是自然的。
    我道:“劳烦通报盟主一声,就说他的好友萧鼎鼎有要事找他,请他务必见我一面。”
    守卫推了我一把道:“走走走,盟主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我气道:“盟主怎么就不能是我相见就能见的呢?”
    守卫见我耍贫嘴,出手就要揍我,我连忙抱头跑路,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呐!
    此后两日,我每日一早眼睛睁开就往清荷山庄跑,直到夜幕低垂、夜深人静这才回客栈。其实我也不想做甚么,只是想见江策一面,知道他现在安好也就满足了。
    所谓守得云开见月明,我一连在清荷山庄外守了两日,到了第三日,守卫忽然用一种不忍直视的眼神望着我,道:“你……就是你……我们掌门要见你!”
    我狂喜:“真的么!”
    守卫懒得搭理我,放我我进了清荷山庄,里边早有一名小厮在侯着,见我进门,领着我朝里头走。我来了这么多日,还是头一回跨入清荷山庄的大门,不由感动得热泪盈眶。
    小厮领着我到一间大堂外,道:“盟主就在里边,公子请。”
    “多谢!”我压抑住激情澎湃的心情步入厅内,江策正坐在里边喝茶,我心中一个感动,冲过去拉住他的手道:“阿策,你终于肯见我了。”
    他瞧了瞧我的脸,抽了抽嘴角,道:“萧教主请自重。”
    “_……”哎,本座知错!
    我平复激动的心情,仔细瞧了瞧他的脸色,面上已经瞧不出任何异状,只是他伤在内里,轻易是不会好的。
    我道:“你的内伤还好么?这两天有好好歇歇么?”
    他道:“甚么伤势,江某不知萧教主在说些甚么。”
    我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又何必在我面前装?”
    他默了一会,道:“我今日找你来是有件事要说,明日我会启程去福州一趟,可能要个把月。算算你的寒毒,过几日就要发作了,你收拾好行李跟我一道上路。”
    我急道:“你如今伤势未愈,怎可到处乱跑?”
    江策道:“跟不跟随你!”
    我急道:“你如今身受内伤,怎可舟车劳顿?我给你血菩提你也不吃,我让你好好修养你也不修养,你是存心让我着急么!”
    江策淡漠道:“倘若我不幸身亡,也是我命中该绝,与人无尤。”
    我气道:“我不管,既然你不听我的,那我今天就把你捆住!让你哪里也去不了!”说罢,上前抓住他的手就要用裤腰带把他捆起来。
    “胡闹!”江策一把甩开我的手,怒道:“你以为这是儿戏?福州杜家的掌门人一夜暴毙,我身为武林盟主,难道就能不闻不问?你以为我呆在清荷山庄就能安全了,你知不知道那些人见我毫无动作,一定会怀疑我身受重伤前来查探,届时我还是难逃一死。”
    我心说你的仇家怎么这么多!“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吃下我给你的血菩提?你吃了伤也能好得快点啊!”
    他道:“我不会再欠你一分人情,这一趟福州我是势在必行,你要跟就跟,不爱跟就罢了,反正我就是死了,也还有一个裴右使助你度过寒毒!”
    我心说江策这是钻进牛角尖出不来了,道:“我去,我去!我跟你一道去还不成么!”
    江策终于冷静了下来,他道:“明日巳时,我会从郊外出发,你跟在我百丈之外,路上若是发现不对……你及早逃命去,不用管我的死活。”
    一句话说得我又是火冒三丈,“你这个人真是……真是……”固执到无可救药了!
    莫非在他眼中,我就是个贪身怕死之辈?我也不晓得他是故意气我,还是真的如此将生死置之度外,干脆拂袖而去。
    两日后
    天公不作美,从卯时起天空就开始稀稀疏疏地下起小雨,我穿着蓑衣,头戴斗笠,藏身于郊外的小树林中,静待江策出现。
    近巳时,城门口出现一个青色的身影,那人骑着马儿在城门口停了一会儿,似乎在等人,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策马向南而去,待其奔出百丈左右,我扬鞭跟了上去。
    其实早在几日前,我就已经发了烟火令让裴逍赶来,纵然江策肯助我修炼《莲花宝典》,我也是不愿他受这个风险的。如今跟着他,不过是担心他身受重伤,半路上出个好歹,也好有个照应。
    路上约莫行了两个时辰,雨势越下越大,江策的身影在前方模模糊糊,我正准备上前跟他商量商量,我们先找个地方躲雨,吃点干粮再上路,前方忽然出了状况。江策的马儿不知绊到了甚么,向地上摔了下去,所幸江策反应及时,飞身跃了出去。
    我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忽从边上冒出七个蒙面人,将江策团团围在了中间。我连忙弃马,闪身躲在了一颗大树后。
    这七名黑衣人武功路数诡异,并且下手狠毒,招招要置他于死地。而江策身受内伤,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眨眼间已经受了不少剑伤,处境十分凶险。
    我心急如焚,暗道自己如今神功不能使用,无法助江策一臂之力,只能靠着怀里的这些宝贝了。我从怀里掏出暴雨梨花针,思忖着如何才能在不伤江策的份上将这几个黑衣人给杀了。
    我绞尽脑汁地想着办法,局势陡生变化,那六名黑衣人忽然围成一圈,摆出一副六星诛月的阵势向江策攻去。
    这六人武功各异,这招却是像特意练过的,相互配合默契,毫无漏洞可言,六人如同离了弦的箭一样向江策攻去。
    双拳难敌四手,这一招攻上,江策已难对付,孰料还有一名黑衣人凌空朝江策劈去,这是要堵住他唯一的生门!江策无法逃脱,必定命丧六剑之下。
    情势危急,容不得我再迟疑,我一下冲出去甩出马鞭抽向那名凌空的黑衣人。
    黑衣人察觉有人攻击,立即侧身闪避,江策的生门登时大开。与此同时,六把剑攻至,江策将剑刺入地面借势而起,飞身跃出了六剑的攻击范围。
    我见江策逃离,连忙握着暴雨梨花针喊道:“不准动!谁要是动一动,我手里的暴雨梨花针可不留情!”
    那七人一听暴雨梨花针的威名,立马不敢动了,江策乘机跃上马儿,一把将我拉上马背就朝前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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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第二十三章 生死相随
    江策策马而行,我坐在马后,一路向南疾驰。
    黑衣人见我们逃脱,急忙骑马追来。江策的双臂都受了剑伤,可他不停地抽动马鞭,双臂的伤口皮开肉绽,瞧上去血肉模糊。
    我忍不住抓住他的手,道:“我来!”
    江策似乎是真的撑不住了,扭头望了我一眼,就将马缰交到我手中。我用力地抽了一下马鞭,继续向前逃命。
    天上滂沱大雨,黑衣人追得十分紧,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分岔路,江策道:“向左。”
    我:“……_”
    你喊得太晚,本座已经向右了……
    江策喊道:“前方是悬崖!”
    我脸皮一抽,连忙扭头往后瞧,后边的黑衣人早已追了上来,没有机会掉转马头,我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跑。
    我俩一路冲上悬崖顶,已经无路可逃。
    我把手伸进怀里想掏出暴雨梨花针,来个绝地反击,可惜掏了半天也没掏出个所以然来,江策皱眉道:“怎么了?”
    我讪笑一声,不敢开口。
    紧追不放黑衣人已经追了上来,一名黑衣人骑着马儿气定神闲地上前道:“你们是不是在找这个东西?“
    我一瞧,他手里拿的那个木制机簧匣子不就是我的暴雨梨花针!
    江策难以置信地瞪向我道:“你!!”
    我讪笑道:“兴许是逃命太急,不小心掉了。”
    江策怒道:“你方才为何不用!”
    我道:“我这不是怕你仇家太多,能省则省嘛!”谁知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这下可好,我们连唯一保命的东西都没了!
    黑衣人道:“江盟主,你的好运到头了,在下今日就送你去你就见阎王!”说罢,一把打开了机匣。
    这暴雨梨花乃是暗器之王,机匣一开,万针齐发,针上抹了剧毒,只消一根你能让人命丧黄泉。我第一反应就是朝着江策扑去,他日这事要是传出去,本座必定成为感动江湖的头一号人物!
    我这一扑过去,登时发现江策身躯还高出我一些,连忙大喊一声:“趴下!我保护你!”说话间,暴雨梨花针已经发|射,我已做好了扎成马蜂窝的打算,谁知江策忽然一个旋身挡住那些暴雨梨花针,一把抱着我朝悬崖下跳去……
    山峰在耳边呼啸而过,四周景物迅速掠过,我盯着江策那张近在咫尺的脸风中凌乱、言语不能。
    江策一脸深情地对着我道:“既然不能同生,我们就同死!”
    我心里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他:“黄泉路上能有个伴儿真真是极好的,但能不死还是不死的好,你说是不?”
    江策叹息一声,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
    悬崖深不可测,我俩在悬崖间急速下坠,照着这个架势,到达崖底时我俩必定粉身碎骨。
    我正叫叫苦不迭,忽然从山崖处的石壁上伸出一颗松树,江策在千军一发之际用手抓住它,止住了下坠之势。
    江策道:“你先爬上这棵树。”
    他的双臂受了剑伤,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松树已是不易,我连忙伸手抓住树干爬了上去,随后将他拉了上去。
    这松树十分粗壮,我俩在这坐上个把月亦不成问题,可问题是我俩不能在这坐一辈子呐!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此时该是身处悬崖中央,要登上山崖难如登天,唯有一条黑走到底往下走了。
    江策道:“你的轻功能用么?”
    我道:“不能……”
    江策默了一会,道:“待会我先跳下去,你紧跟着跳,快到地面时我用内力推你一把,你应该死不了。”
    我闻言一怔,他在快达地面的时候用内力推我一把,那我摔落的高度顶多也就是他内力推至的高度,只要拿捏准确,我甚至可以只是轻微摔伤。可是如此高的悬崖,他用内力推我一把,自身所受的坠力必定是成倍的,他一定会粉身碎骨!
    我道:“谁要你救命?你管好你自己就足够了!”
    江策完全无视我的话,道:“若是我这次死了,你就将余下的十七块玉佩放在我身边,也算我还了你的十七次救命之恩。”
    我怒道:“莫名其妙!”
    我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一个飞爪,道“这峭壁上有不少树枝,只要我们用飞爪勾住,一点点下去,应该出不了甚么大事。”
    江策取过飞爪瞧了瞧,轻轻一甩,勾上了数十丈外的一颗小树,随后搂着我一同飞了过去,二人安然的荡到了下一颗树上。
    我们借着飞爪的助力,往下跃了不少距离,眼见能看到崖底茂密的树林了。我瞧了瞧江策的手臂,伤口早就撕裂的不成样子了,虽然他不开口,但我知道他一直在强撑,在这样下去,这两只手怕是要废了。
    我道:“这次我来罢?”
    他一脸怀疑:“你成么?”
    本座好歹也是一个堂堂男子汉,你那是甚么眼神!我一怒,解开裤腰带把他拴在背后,飞爪一甩勾上下一颗树,随后豪气万丈的跃了下去。
    本座失策了!!
    本座一时失手,未抓牢飞爪的绳索,更失策的是,本座将武林盟主拴在了身后,教他想抓绳索都无法抓住,本座思忖了一会,觉得如今唯有一句话能挽回本座的一点颜面了。
    “既然不能同生,我们就同死!”
    虽然不能瞧见江策的脸,但本座觉得他能够跟我死在一块一定是十分幸福的,这不,他在我耳边轻声道:“萧定,相信你的我简直像个傻子。”
    本座“……_”
    我们迅速地往下坠落,江策搂住我用力一扳,我俩就朝着树枝比较茂密的一块地方坠去。江策将我搂在怀里,自己垫在身下,从树上一路摔落在地的时候,我几乎感受不到甚么疼痛,只觉得“怦”地一下,震得发麻,脑袋晕头转向。
    我好不容易缓过来,连忙解开腰带转身看江策,他早就晕死了过去。
    暴雨渐歇,我浑身淋得湿透,再经山风一吹,浑身打哆嗦,连忙背着江策找了一个山洞,安顿了下来。
    这个山洞十分阴冷,又无干柴,江策失血过多,已经晕厥过去。他方才从树上摔落的时候,让树枝刮出了不少伤口,不过这些都是外伤。我扒开他的衣裳仔细看了一下,身上共有十三处剑伤,肩胛处的一剑伤口深可见骨,而手臂在摔落时也弄得脱臼了。
    我身上正好有金疮药等灵丹妙药,江策昏迷了,我乘机将血菩提、回天丹等灵丹妙药嚼烂后全部渡到了他嘴里。
    我再将他的外衫撕成一条条的小布条,在伤口撒了一些金疮药,包扎了起来。至于手臂脱臼……倘若我不帮他接上,时间拖得长了,这只手怕是废了。我思忖了一下,决定自学成才!
    我摸,我接!
    “啊!”江策一下痛醒过来,抽着冷气道:“你……你在做甚么……”
    我理所当然道:“我在为你接骨呐!”
    江策满头冷汗,咬牙切齿道:“接骨不是这么接的!”
    我道:“那应该是怎么接的?”
    江策倒抽一口冷气,耐着性子将接骨的秘诀一一传授给我。我领悟之后,将他的手臂卸了重来。
    江策道:“啊!不是这样!”
    我抹了一把冷汗,道:“对不住,那我重来!”
    “啊!不对,不是这样!”
    “不对?那是这样?”
    “啊!不对!都跟你说不对了!”江策的眼神简直要将我扒皮抽骨喝血!
    “啊,对不住对不住,你再忍忍,我重来!”
    一炷香的时辰之后,我终于将他的骨头接上了,而江策也筋疲力尽地再度晕过去了。
    我帮他上了黑须断续膏,用一块木头固定后,实在是累及,过不了多时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是让一串的呓语声给吵醒的,睁眼一瞧,江策一人躺地上那不知嘀咕甚么。我凑过去一瞧,发现他满脸酡红,伸手触了触他的额,(snt)嗯……发烧了!
    “水……水……水……”
    我连忙跑到山洞外,摘了一片大树叶儿在树上攒了一些雨水送到他的唇边。江策就着树叶喝了一点,还是不安分,死命在地上动弹,口中说着呓语。
    我凑过去听了听,他说的是:“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t_s)本座心里十分不悦,原本想由着他闹,待到他自己累了,便会安生了。谁知他虽然渐渐不闹腾了,但身子越来越热,我一触上去就烫得抽手,照此下去,他不烧死也得烧傻了。我不放心,又往他嘴里塞了一颗回魂丹。
    江策的身子终于不再发热,谁知紧随而来的是寒冷,他不停地打着寒噤,嚷嚷着:“冷……冷……冷……”
    这石洞内空无一物,连点一把柴火都是奢望,我又能如何呢?
    我一咬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反正都是大男人,怕甚么!
    我身上的衣裳早已让自己的体热烘干,我将外衫脱下来盖在江策身上,随后将他搂入了怀里。
    迷迷糊糊中,我渐渐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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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第二十四章 怦然心动
    再睁开眼时,已是翌日天明,我饥肠辘辘地醒来,江策还未醒,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烧总算是退了。
    我出去找了一些野果回来,进洞就见江策睁着一双眼睛望着我,我道:“你醒了,感觉如何?”
    他声音嘶哑道:“还好。”
    我递了一个果子过去,想到他手不能动,干脆送到了他嘴边,江策望了望自己吊着的手,道:“你为何随身会带黑玉断续膏?”
    我一手啃着果子,随口道:“季清之说了,倘若我让你打断了手,可以自己……”说至一半,我察觉不对,朝他讪笑一声。
    江策嘲讽一笑,道:“萧教主真是有自知之明。”
    我连忙道:“他这是瞎操心,你对我这样好,怎么会伤我,不过多亏他多操了这份心,倒正好用上了,不是么?”
    他道:“我不是让你发现不对就跑么,为何还要追过来?”
    我道:“见死不救岂是英雄所为?再说了,你是为我受的伤,倘若我丢下你跑了,日后还有甚么颜面活在这世上?”
    他道:“你倒是义气,如今跟着我在这受难,你那些相好恐怕在正义教急死了。”说罢,一脸意味深长地望着我。
    我道:“哪有那么多老情人,全是季清之满口胡诌,我实在是冤枉透了。”
    他皱眉道:“那些全是季清之胡诌?”
    我见江策有兴趣听,连忙给自己洗刷冤屈:“我不过是找了一些人到自己房间练功,他说我跟他们有一腿,我问问你,你觉得我会对着一个五岁的毛头小子硬的起来么?”
    江策道:“那位李公子呢?难道他不是你的相好?你不都说要对他负责了么,怎么忽然又不负责了?还有那位林堂主,人家十八岁就已经是你的人了,你难道要始乱终弃不成?”
    我道:“林郁文说他十八岁就是我的人了,我也不知道是该信还是不信,我这一次醒来,身边的人看似忠诚,实则各个都骗我,如今我是谁的话都不敢信了。还有玉林,他确实是我从前的相好,我是想对他负责的,可谁知他是皇宫里的太子,如今他抛下我,回到皇宫去了!”
    江策默了一会,道:“那你如今身边不是一个人也没了?”
    我叹了一声,道:“谁说不是呢……”
    江策嘴角扯出一个弧度,道:“节哀。”
    我见他似乎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忽然想起一桩事,“对了,上次我受伤了你来正义教,你说是我传信给你,你才过来的,是这样么?”
    他颔首。
    我道:“不对了,我受了伤当然是赶紧回去治伤了,哪里有功夫给你写信,而我治好伤后就昏迷了三日,更不可能写信给你了,这封信到底是哪里来的?”
    江策听我这一说,道:“那日我正在宜州处理一些事宜,你飞鸽传书来说受了些伤,我心里担忧就日夜兼程赶了过去。我花了两日赶到正义教,那只信鸽应当花了一日才将你的书信送到我手中,一前一后就花了三日,这封信应当是你受伤后立刻写的。你说那封信不可能是你写的,我瞧着确实是你的笔迹,倘若不是,那书写这封信的人一定对你了解至深,连你的笔迹亦能模仿。”
    我与林郁文青梅竹马,要是说他能模仿我的字迹,似乎也说得过去。
    江策见我不语,道:“你心里是否已经有怀疑的人了?”
    我道:“有是有了,只是不能肯定。”
    江策道:“这个人处心积虑地引我前去正义教,恐怕就是为了上演一出好戏,叫你身边的人都离开你,我心中也有一个怀疑的人,恐怕跟你心里想的是同一个。”
    我道:“你是怀疑林郁文。”
    他但笑不语。
    我叹息一声,道:“玉林也是这么说的,他是太子的身份正义教无人知晓,可朝廷的人偏偏一口咬定太子就在正义教,想来是教里出了内鬼。”
    江策劝道:“若真是那个林郁文做的,那他的心思可不一般,你还是离他远些为好,省得让他算计了还蒙在鼓里。”
    我叹道:“我晓得了。”
    江策道:“你这次救了我一次,我怀里的那块玉佩你拿回去,算是我又欠了你一条命。”
    我道:“你就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做这些也是应该的,再说坠下崖的时候也是你护着我不受伤的,我们一来一去早就抵清了,哪有欠不欠这一说。”
    江策不悦道:“我让你拿回去你就拿回去,哪来这么多话。”
    本座这些老情人待本座真是不如狗呐。~~~┭┮n┭┮
    我在他怀里掏了掏,将那块前几日方还给他的玉佩又给收回来挂在了腰间。
    我适才出去摘果子时,发现这崖底乃是一片林海,树木旺盛,郁郁苍苍,一眼根本望不到头,要走出这一片林海,怕是要费上不少时日。如今江策身受重伤,一时半会动弹不得,我们肯定是要在这洞里住上不少时候的。
    吃过果子,我又出去拾了一些柴火,抓了几只癞蛤蟆,准备洗净后了烤来吃。可昨日下过暴雨,这些柴火沾了水,十分难点着。
    江策道:“你把衣服脱下来。”
    我立马捂紧衣裳,瞪大了眼望他:“你想做甚么!”
    江策一脸的鄙夷:“你脑子里在胡思乱想甚么?”
    我明白自己这是误会了,面上一臊,连忙将外衫脱下来丢给他。江策一把将我的外衫丢在火堆上,道:“点火。”
    我指着他道:“你也忒奢侈了!”为了几只癞蛤蟆就烧了我的衣裳,本座穿甚么去龋』八淙淮耍我嘴里实在是淡得慌,想要开点荤腥,于是心一横,将火折移了过去,这一把熊熊大火终于烧了起来!
    正烤着蛤蟆,忽然想起季清之当日给了我几个烟火令,如今我身在崖底,不找他来救命还要等到何时?
    我当即取出一个烟火令朝天空放了出去,回洞之后,江策问我:“你适才在洞外放了甚么?”
    我道:“烟火令,我想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江策默了一会,道:“你可知烟火令放出来是甚么模样么?”
    我道:“自然,跟烟花一样漂亮。”前几日我在江宁客栈时曾给裴逍发过一个烟火令,自然晓得这烟火令是甚么模样。
    江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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