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生假作维护刘锐,喝斥白娜道:“娜娜,少说两句,要说等过会儿寿宴结束再说。”
    “刘锐带的盆景是寒碜了些,但也是一份心意。”
    白世繁也道:“就是,那个盆景再不值钱,也是刘锐辛辛苦苦从乡下拉过来的。”
    众亲朋好友听到这儿,无不将目光凝注到刘锐脸上。
    拿盆景当寿礼,而且是从乡下拉过来的,一听就低贱得厉害。
    众亲朋好友里不乏市侩势利之辈,此刻都将刘锐当成了是低贱的外地乡下人。
    白梦听得气往上撞,恨恨地瞪视向白世繁。
    刘锐却是一点都不生气,脸上带着淡定自如的笑意。
    白敬亭好奇地问刘锐道:“从乡下拉过来的?你不是临都市里的么?”
    刘锐笑道:“我是市里的,但那盆盆景,我确实是从乡下买的。”
    “前两天我去双河山区出差,看到路边有摆盆景的。”
    “我觉得既是风景也有寓意,就给您老带了一盆过来。”
    “您可以放在办公桌上,也能养在家里。”
    白敬亭又惊又喜,道:“是吗?双河?我祖籍就是双河县呐!”
    “你可真是有心了,快拿过来我瞧瞧!”
    刘锐也没想到,白家祖宗居然是双河人。
    自己从双河偶得的一盆盆景,误打误撞,正应对上老爷子的祖籍。
    老爷子大寿之日,能得到一份来自故乡的寿礼,肯定是十分快慰的。
    刘锐非常高兴,转身去取盆景。
    白文生、白世繁等人,眼看白敬亭丝毫不嫌弃刘锐的寿礼,而且还扯上了祖籍,都是既诧异又失望。
    白文生不甘心刘锐在老爷子跟前露脸,劝阻道:“爸,还是别看了吧,盆景水水拉拉、脏了吧唧的,眼前也没地儿放。”
    白世繁也道:“爷爷,盆景有什么好看的呀,我这珊瑚瓶不好看吗?”
    白敬亭理都不理二人,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不一会儿,刘锐就把盆景搬了过来。
    盆景底座是个红泥盆,不敢说十分干净,但也没有泥污水渍。
    刘锐就直接把盆景放在了白敬亭身前桌上。
    这盆假山盆景,长有六十公分、高有四十公分。
    盆中怪石嶙峋,奇峰五六座,有的险峻,有的敦厚,有的秀美。
    山体覆满了绿苔,山腰上移植了七八棵弯曲虬结的青松与山柏,绿油油的很是喜人。
    浅绿色的假山与青色的松柏相互映衬,正是青山翠屏!
    整体看上去,就像是将一道雄奇秀美的山景凝缩到了盆里。
    “好,真好,不错,刘锐你真是有心了,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白敬亭看罢以后,一连给出了三个赞词。
    白文生、白世繁父子听到耳中后,满满的不可思议。
    靠,那五十万拍下来的红珊瑚瓶,老爷子可是连句喜欢都没有。
    反倒是刘锐从乡下山沟里随手买来的一盆石头,老爷子却差点拍案叫绝了。
    这要不是自己在做梦,就是老爷子脑袋有问题了。
    “呃……爷爷,这盆景哪儿好了?这破玩意去山区,不是一大堆吗?”
    白世繁不甘心自己的寿礼被刘锐的比下去,第一时间向白敬亭发出了诘问。
    “你懂什么!”
    白敬亭语气淡淡的呵斥了白世繁一句,吩咐白文生道:“回头把这盆景放到我办公桌上去!”
    白文生好不惊愕,却也不敢不听,点头道:“好的,爸!”
    说完,白文生吩咐二儿子白世荣,把盆景搬下去。
    白世荣眼看刘锐的寿礼讨得了老爷子的欢心,也是满心的不爽。
    他目光阴冷的看了刘锐一眼,走上前来,搬起盆景,要放回原位。
    正在此时,白文生偷偷给白世荣使了个眼色。
    白世荣虽然样貌粗犷,张嘴闭嘴就要打人,但其实他也很有心机。
    他看到老爸的眼色,意识到老爸是要让自己在刘锐这盆盆景上做手脚,不让刘锐继续享受老爷子的宠爱。
    于是,白世荣在转身离桌的时候,故意用左肘碰了刘锐一下。
    刘锐被他碰撞,正要后退一步,给他挪开地方。
    白世荣却顺势将手中盆景丢了出去,而且正好砸向刘锐的腿脚。
    “啊……刘锐你站这儿干吗?没瞧见我正搬盆景呢吗?你眼瞎呀……”
    白世荣丢出盆景砸向刘锐的同时,恶人先告状,对着刘锐发作一番。
    刘锐根本顾不上辩解,眼瞅着重达一二十斤的盆景砸向自己腿脚,急忙后退闪避。
    可他后面还站着人,那人猝不及防,被刘锐往后一撞,立时后仰着向后倒去。
    好在那人身后还有人,无形中用身体拦住了他,这才没让他摔倒。
    不过这也引起一阵混乱,登时破坏了之前的温馨祥和气氛。
    “咚!”
    盆景没砸到刘锐,最后落到地上,尽管隔着一层厚厚的地毯,也是砸得地板发出一声巨响。
    “咔啦!”
    这声音是红泥盆破碎发出的声音,是在落地后被厚重的假山石硬生生砸碎的。
    那本来连在一起的几块假山石,也裂开了去,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
    包括白敬亭在内的众人,看到这破碎狼藉的一幕,都是面色大变。
    “刘锐你缺心眼吧?明知道我在搬盆景,你还挡我前边?”
    “眼瞅着盆景往下落,你也不知道救一把?”
    “靠,好好的一盆盆景,就让给你摔碎了!”
    白世荣看到地上的破碎盆景,心里暗笑不已,脸上却是一脸气愤的继续发作刘锐,要把全部责任安到他头上。
    追究完刘锐之后,不等刘锐说什么,白世荣又转身对白敬亭道:“爷爷,这可不怪我,要怪就怪刘锐!”
    “要不是刚才他挡着我,还故意把胳膊支出来,这盆景绝对摔不坏!”
    孙莹见未来女婿被白世荣告状,又气又急,绕过去要帮刘锐说话。
    白文涛却一把拉住她,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色。
    虽然和刘锐接触还不多,白文涛却也知道,这是一个沉稳干练的小伙子。
    而眼下只是一桩不值一提的小麻烦,刘锐也肯定应付得了。
    既然如此,自己和孙莹作为长辈,就没必要往里掺和了。
    硬要往里掺和,给刘锐抱不平的话,反而可能加大冲突,破坏寿宴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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