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害怕不用力,他水一样流远。

    “卫子臻?”

    谢澧兰微愕地要偏过头,卫子臻眼眶泛红,声音也低低哑哑的:“殿下。”

    仿佛被谁遗弃了一样。可怜楚楚,受伤又无助。

    可是镇北王,你的戏怎么不演全套啊,孤被你抱得喘不过气了啊……

    他松了口气,身后的卫子臻扶着他的脸偏过来,唇捕捉到那片水润的柔软,静静地与他舌尖缠绵。花落如雪,将他们交织的墨发簪上无数纷繁。少年微阖着眼,流出浅熠的星光。

    何时衣衫落地,何时半跪了下来,倒入一片温软的花瓣里,少年没有觉察。

    等意识到时,谢澧兰无奈地任由他剥了白衣,只是捞起卫子臻的一绺黑发,与自己的缠在一起。

    “兰兰。”

    谢澧兰粉唇一动,“呵,不装了?”

    对方有些歉然,撞入他深邃的目光,少年眼如深潭,还没有染上半分欲念。卫子臻突然有点明白,为何谢沧州不惜一切代价要染指他,因为,当这个心中绝望地深爱的少年以这么目下无尘的姿态对自己,以这么超脱世俗的悲悯眼光望着自己,原来是这么一种痛。

    他真的得到他的心了么?

    卫子臻解开他们身上最后一道防守,他俯下身轻轻咬在了谢澧兰的喉结上。少年“嗯”了一声,声音既痛楚又欢愉,他抱着卫子臻的头,克制地微笑:“子臻,你在试探我的心?”

    卫子臻松开唇,他望着谢澧兰,眼中掠过一丝张皇。

    谢澧兰把青丝缠成的结拿给他看,卫子臻眼光一阵松动,少年慵懒地半支起身,胸前落了无数粉红隐白的花朵,将那薄衫里隐约的红粒衬得更加引人垂涎欲滴。只这么一瞬,怔忡的镇北王被反推倒在一旁,谢澧兰翻身压住他,清俊的眉眼,释放开一抹魅惑的妖色。

    “子臻,这种事,一向都是我主动的。”

    身下的镇北王脸色一红。

    虽然每次都被卫子臻反客为主,但是最初的确是谢澧兰先撩火。少年翩翩地扬着唇,一点点贴上来,舌尖探出,含吻住卫子臻的两瓣唇。

    谢澧兰是天生薄唇,但卫子臻的也偏薄了一些。偏偏卫子臻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而自己,确实凉薄,反掌无情。

    “兰兰……”

    谢澧兰松开唇,凤眼迷离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他轻笑一声:“子臻,我选的地方,你看,你可喜欢?”

    “很喜欢。”

    他翻身覆上,顷刻之间攻势逆转。

    无数的花瓣簌簌而落,绵延着落入水静流深的湖泊,谢澧兰的指尖,抓住了身下柔绿的青草。他皱了皱眉,感受到对方小心翼翼地进入,卫子臻对他一直很温柔,很克制,他享受他带给的一切,即便是痛楚,也心甘情愿一起承担。未来他终究不是一个人。

    “嗯……”少年吟了一声,情不自禁地掐断了身下的草茎,粉红的花雪揉碎入其间,青翠之间几点春意,却是娇媚无比。

    谢澧兰在床笫间从来不会吝惜尊面这等事,到了舒服的顶点,他一定会吟叫出声,这些会让卫子臻的心得到分外的满足。除了自己实在受不住这个原因之外,他希望卫子臻满足,这是他的体贴。

    可惜镇北王永远藏不住他的狐狸尾巴。每次开头都极尽温柔,然而到了后来,却又狼狈地收不住。

    一个时辰以后,天色已近薄暮。

    淡淡的紫雾在四周缭绕开,暗了满树花朵。

    谢澧兰把玩着手里的一缕墨发,他微笑着不眨眼地看着眼前的卫子臻,“上次我曾说过,今日给你答案。”

    卫子臻心思一沉。

    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不希望他猜出来吧。

    谢澧兰叹息了一声,手指一松,那满头如瀑的青丝散了开来,将那圆裸的如玉的肩头遮掩去,“我的人马蛰伏在玉山,但是了无踪迹,被吃得那么死,可真不像玉山人士的手笔。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子臻,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让山主那么信任你,把他手里过半数的人马交给你?”

    这算是秋后算账?提上裤子就开始讲条件了?

    卫子臻敛着薄唇不答话。

    谢澧兰仿佛猜到了他心中所想,缱绻地笑出来,他薄汗微润,在艳光缤纷的树下,宛如一只会蛊惑人心的花妖。

    “谢澧兰,你要什么?”

    这是他不止一次问过、也是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兰兰会怎么回答?o(∩_∩)o哈哈哈~

    ☆、他的打算

    谢澧兰眼眸如星地看着眼前的人。

    卫子臻抿着唇,盯着谢澧兰,仿佛要洞悉什么,看穿少年眼底的一切,可又是如此隐忍的,谨慎的,细微的,掩藏着他所有的心绪。

    谢澧兰任他打量。

    慢慢地,他噙出一朵如云的微笑。

    慢慢地,他爬过去,抱住了卫子臻的脖颈。

    呼吸一寸一寸地沿着他的下颌,喷入他的鼻腔,与他交缠在一起。

    谢澧兰安抚式地在他脊背上摩挲过五指,声音有点轻:“怕什么,卫子臻?”

    “我这么让你不放心?”

    卫子臻不答话,他沉默地闭了闭眼。

    谢澧兰往下去解自己方拢上的衣衫,薄薄的一缕雪绡被捏在修长光洁、肤白如玉的手中,却被卫子臻伸掌拦下,谢澧兰抱住他,喉腔微哽,“我、我没办法。”

    “子臻,时间不多了。”谢澧兰低哑地说道,“卫子臻,我要的是你,一直都是你。我以为,我们之间可以不再分彼此了,我以为我们早在命盘里牵扯不清了,我以为……”

    卫子臻手心微凉,被塞入一件物事。

    触手是冰凉光滑的细腻感,他低下眉睫,微微一愣。

    这是他曾经从不离身的信物。

    这一枚军令,是他曾用点兵布阵的唯一信物,曾经,伴随着他出入沙场,征战横槊,而在与谢澧兰成婚的前一晚,被谢澧兰的温柔掳走。

    他今日,原本该与此物无缘。

    而现在,却重归于他手中,安静地躺在他粗粝的手心。

    “子臻,那场婚典,我也遗憾。”谢澧兰探身上去,眼眸满溢出柔肠百转的心绪,温柔地亲吻他的眉宇,替他用温热熨平眉心那分波澜,“我要的是你,完全的你,你感觉到了么?”

    眉骨处全是他留下的,缱绻的濡湿。

    卫子臻深浓如夜的眼眸,望入谢澧兰的瞳孔,四目相对。

    心尖破出深埋已久的尘障,像一朵临春的花抖落风雪的惊喜。

    “感觉到了,兰兰。”

    你一点一点阴谋算计,操控人心,诱我入局,是我曾经心甘情愿。所以我不会有怨。我从来没有反悔过。

    卫子臻起身,伸出一只手给谢澧兰。

    这只手曾无数次抱过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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