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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跟我提那死丫头,也不知着了沈若琦什么魔。堂堂一国公主竟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来,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提起凌瑶,马雯就头疼,那丫头骄纵惯了,没人能震得住她,“我就纳闷了,都是一块长大的,怎么她跟若兮的区别就这么大。”

    晓儿心笑还不是跟您小时候一个德,不过这话,这会她可不能说,想了想,才道,“您不是也中意沈家大公子的么。”

    说起沈若琦,马雯是满意的,这一辈里人才辈出,可纵使这样,沈若琦也算是拔尖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生母身份卑微。想至此,不免脸上露出些遗憾之色。

    晓儿见她神色微变,已然猜中她的心思,暗付片刻,不着声色的说道,“如今若兮小姐也圆了淑小姐生前的遗憾,沈少爷已算是她膝下的孩儿了,也是您嫡亲的外甥了,这可是亲上加亲的好事。”

    这话说到马雯心坎里去了,眼眉里有了些笑意,“若琦这孩子,我也是中意的,子沉稳,不像那些个富家子弟那么的浮夸,可就是不知为何,大哥好似不是很喜欢这个孩子。”想至此,马雯蹙了眉头,之前凌瑶提过几次,说若琦会在京畿猫了大半年,是因为大哥在朝里的阻挠,说他非嫡子,不得世袭。

    沈若琦一直是几位世家子弟里最为出色的,而马皓,马冽虽早早就将他安排进军中,可他无心权术,一直平平,在外人眼中没有若琦来的优秀。于马皓,马冽是个好父亲,年轻时"有秦远,你永远只能是第二"那样的噩梦还如犹在耳,他怎么他的儿子重复他的噩梦。尤其,那个人还是沈若琦,他的父亲已经抢了他的女人,他怎么能再让他抢了他儿子的风光-

    晓儿是心思通透的人,她在马家长大,目睹所有的事情,明了马冽那种噬入骨髓的不甘,不动声色的敛去眼里的鄙夷,笑了笑道,“您就别听公主咋呼了,她是见不得沈大少受一丁点委屈,他是文臣,老爷是武将,将来皓少爷也是武将,老爷怎会去为难了他。况且这以后都是一家人,休戚相关的,光耀的是林马两家的门楣。”

    "这话说得可是极是,哥哥可是糊涂了,改日,我可得与他说说。"马雯听了笑开了颜,"快,快给我弄捣弄捣,别误了去给老婆子请安的时辰。"说着催促着晓儿为她梳妆。

    "您还去呀。"

    "那是自然",马雯冲着镜子点点头,望见她不解的样子,噗嗤一声,笑着道,"今儿是重阳,皇帝也会去给老婆子请安,我得趁着这人都在的时候,提醒提醒皇帝该让凌瑄回了。"说罢停顿了会,叹息道,"你说得对,他是阿远唯一的血脉,他是他,他爹娘是他爹娘。"说着又看了眼床沿上那张被捏得有些褶皱的宣纸,"就是冲着若兮这份心思,我这无论是舅母还是姨娘都不能在让他流落在外受苦受累了。"

    晓儿听了这才放了心,暗自松了口气,忍着心下的欢喜,快速的替马雯绾着发髻。

    长乐。

    皇帝和后妃都在,太子和太子妃也在,还有几位小帝姬,后的人都到齐了,独缺马雯。她向来不羁,众人也早已习惯。

    太子妃坐在太后边上,不知说些什么,逗得太后呵呵大笑。秦宁有些无聊的轻捏着指尖,她本不想来的,若非顾念着凌烨的颜面,她可以比马雯做得更绝。高位上的皇帝冲着坐在她身边的安青使了个眼色。

    安青了然,凑近了她,轻声问,"昨儿可睡的好。"

    秦宁回眸,见是她,笑了笑说好。

    "若兮快回了吧。"

    "没见她说,她难得回去,我也不去催她。"

    两人一言一答的聊着,也不觉着那么难熬了。

    屋子里的气氛还算和谐,看着也该结束了,却听见殿外一阵爽朗的笑声。众人侧目,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在长乐大声喧哗,却又听见那盈盈的笑声,"我可没来晚吧。"

    马雯在众人的注视下,迈入殿中,环顾了一眼,又朗声道,"哟,我可是来巧了,皇上和太子也在阿,今儿可是到齐了。"边说着,边微微冲着太后欠了欠身子,算是请过安了,态度甚是傲慢。

    "妹妹可是稀客阿。"皇后笑着出声,想着缓和着太后的尴尬。

    这话实属无心,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寒暄,可马雯却不这么认为,遂即收了脸上的笑,斜睨着她,冷笑着道,"姐姐这话是何意,莫非是在怪妾身不常来给母后请安。"

    皇后是怕极了马雯的,忙摇头,不住的道,"我哪会有这意思,妹妹误会了,误会了。"

    "哦",马雯挑眉冷哼,正欲再说,却被太后打断,"好了,好了,难得一家人都到齐了,都少说几句。"说着缓了脸色,给马雯赐了坐。说实话,马雯那脾气,是没人敢惹的。

    秦宁见状,微微垂头,抿了抿嘴,这人今儿是来惹事的吧。

    "孙儿见园里的菊花开的甚是好看,改明儿孙儿陪祖赏化去吧。"太子妃腻在太后身旁,乖巧着说着,缓和了屋子里有些尴尬的气氛。

    "好,好。"太后笑呵呵的应着。屋子里遂又响起了各自的私语声,仿佛刚才的曲似不曾发生过。

    按位份,马雯坐在秦宁的右上。秦宁看了她一眼,她可不认为她今儿是来给老婆子请安的。

    马雯入座便独自饮着茶,察觉到了秦宁的眼神,转头望去,对着她冲着上座的太子妃使了个眼色。

    秦宁不知她是何意,顺着她的眼神望去,微微苍白了脸庞。

    安青察觉了她的异样,忙亦跟着望去,却见太子妃的左手一直捂在小腹上,惊得抽了一口气,该不会是……

    "我见太子妃这手一直捂着腹部,太子妃不是有喜了吧。"马雯朗声打破了众人的私聊。

    秦宁连忙垂了眸子,缓了脸上的苍白。

    众人听了马雯这话,齐刷刷的都望向陈晓的腹部。太后眸子里闪着些亮光,身子竟微微有些颤抖,"可是真的。"

    陈晓被众人看着羞红了脸,又听太后这么问,忙摇头,"不是的。"遂又低着头,小声的说,"今儿早膳吃的多了些,肚子有些撑得难受。"

    皇帝紧绷着得一个心,终于归了原位,看了一眼一直垂着眸子的秦宁,暗自长长吐了一口气。

    独坐着的太子冷冷一笑,果然是不被祝福的。

    这边的太后,眸子里的光彩渐渐暗去,低喃着似自语般,"不急,不急,你们还年轻,不急。"

    皇后知晓她的失落,附和,"是啊,是啊,你们结婚也有些日子了,太子可要加紧些。"说着瞪了一眼坐下边上的儿子。

    凌玮权当没听见。倒是陈晓听着这赤luoluo的话,羞得低下了头,娇嗔着唤着母后。

    众人被太子妃那娇俏的样子惹得笑开了。马雯心下冷哼,缓了缓脸色,又开口,似自顾自的说道,"说到这孩子啊,凌瑶那死丫头不在身边,我才算是理解了儿行千里母担忧这句话了。"

    这话底下的嫔妃听来,只当她是闲聊的话,可坐在上位的可不这么觉着。饶是皇后都紧张的看着她,就怕她说出什么坏事的话来。

    太后沉了眸,她就知道她没这么好心来给自己请安。皇帝脸色似如常的等着她的下文,天知道心底是何等的澎湃。太子悠悠的靠在椅子,好整以暇的冷眼望着众人,权当是看大戏。

    秦宁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脑子一片乱,不知道该想着什么好。安青一把握住她的手,死死的扣在衣袖底下,吸了口气,出声附和着马雯,"是啊,都说儿女是娘身上掉下的,自古儿女在外,为娘的可都是提心吊胆的挂念着。"天知道安青是花了多大的劲,才说出这段还算是连贯的话来。

    太后狠狠的剜了她一眼,什么时候这里轮着她说话了。

    安青不卑不亢,神色依旧。

    马雯笑,她为了秦宁,可倒真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了。故作苦恼的长长叹息,"可不是,可见那死丫头有都多不孝,都不替我这做娘的着想。"

    "公主那是……"皇后极力想岔开话题。可马雯哪会给她这个机会,当作未听见她在说话一样,迳自转向秦宁,故作怪罪道,"说起来还得怪凌瑄,做哥哥的不做个好榜样,上行下效,底下的妹妹一个个都跟着学。"

    屋子里听见了谁的抽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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