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分钟手机都没有响起短信提示音,柏图的表情有点失望。
    她忍不住道:“短信声音那么短,可能没听到啊,你直接打过去嘛。”
    柏图却似乎很犹豫,范小雨误会他的意思,道:“不然我找个能停车的地方,先下去待一会儿,等你打完再上来?”
    柏图沉声道:“不用,我又不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他的拇指按在拨号键上,顿了几秒才按下去。
    范小雨一边开车一边窃笑不已。
    她隐约听到了听筒里的声音,但柏图居然一句话都没说就切断了通话。
    范小雨有些疑惑,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可又不好意思问,毕竟柏图没有对她说过这些私人的事。
    很快,她感觉到柏图的情绪似乎不太对劲。
    他直视着前方,眼神却有点愣愣的,握着手机的右手很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范小雨做他的助理一年多,知道他时常会发呆自己想心事,但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她隐约有些担心,试探道:“柏图,梁老师说什么了?”
    柏图明显绷紧了身体,说道:“谁说我是打给他的。”
    范小雨也不好再说什么,心里却更糊涂,梁玺到底说了什么?
    第三十章、要抱抱
    柏图根本就没拨通那个号码,机械女声告诉他此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他匆匆挂断,整个人都陷入茫然里,他并不能确定为什么无法接通,是网络出了问题还是手机出了问题,又或者,是人出了问题?
    他知道自己脾气差,对梁玺尤其不温和;孤僻死宅,没有朋友没有交际圈也没有兴趣爱好;明明很自卑,却总要装作自己很强大。
    像周念森所说,梁玺要什么样的没有,为什么非得跟他好下去?
    梁玺说过看上的是他的脸,男人对美丑的喜好选择,最终还不是为了床上那点事儿能更愉快一些?梁玺早晚会发现他是个不健全的人,皮相再好又有什么用?
    柏图想,他也就只配自己一个人,从过去到现在,从现在一直到死,根本就没有别的可能。
    现实总是很讽刺,从头到尾都在扇他的耳光,他却还得这么硬着头皮过下去,回不了头,却也没办法向前走。
    一无所知的梁玺在家里走来走去,烧毛的不行,越想越生气,柏图不搭理他,身边还跟着个周念森,这和明目张胆给他头顶上刷绿漆有什么区别。
    他不是不信任柏图,可他十分不信任姓周的王八蛋。
    和周念森仅有一次的接触,也足够清楚这人对柏图根本就不死心,梁玺以前觉得自己就够不要脸的了,可和这家伙比起来,他生生得被逼得退出不要脸届。
    剧组的人都是刚见面,八成要聚餐让大家熟络起来,柏图酒量那么差,喝两杯就倒,万一姓周的王八蛋半夜摸进他房里去,柏图又是个嘴硬心软要面子的人,半推半就于是两人就滚到了一起……
    梁玺快被自己的想象气炸了。
    他刚听说柏图和经纪人谈过恋爱的时候就想象过这些事,自然也是气的要吐血,可那时候的气愤和现在还不太一样。
    那时候他是纯暗恋柏图,虽然心里挺无耻的意淫柏图是他的所有物,可毕竟事实上他连话都没跟人家说过。
    但现在完全不同,他们亲也亲过抱也抱过,他还替柏图养着球球这狗儿子,已经完完全全板上钉钉的确定了关系,就差临门一脚,柏图就彻底是他老梁家的媳妇儿。
    这时候要是还被戴绿帽子,他可是真对不起这十年射在空气里的那些子子孙孙。
    王超买了手机风风火火的回来,就见梁玺正一只手艰难的在收拾行李。
    “你干哈啊?”他莫名其妙道,“被甩了就又要搬家啊?”
    梁玺没好气的骂他:“你个破嘴又瞎逼逼,谁被甩了?”
    王超把手机放在一边,过来帮他装东西,道:“那你这是啥意思?”
    梁玺一屁股坐在旁边,指挥他:“别装那件,丑死了,把那个、那个、还有那个都装进去,护照和港澳通行证都在那个夹层,看看有没有?”
    “通行证……在呢,诶?”王超明白过来,贱笑道,“两天都离不了,嫂子活儿是有多好啊?”
    梁玺抬脚踹他,他边躲边笑:“不说了还不行吗?其实你也没搞过别人,估计也不知道他算不算好。”
    梁玺脸色古怪,片刻后道:“小超,你搞过男人吗?”
    王超眨眨眼,竟然尴尬起来,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装什么啊你,看你这德行也知道是搞过了,”梁玺不好意思道,“那个什么,我得做点什么准备?”
    王超没懂,道:“准备什么?”
    梁玺以为他故意寒碜自己,又骂了他一句,才说道:“我那个挺大的,硬进去怕他不舒服,我听人家说还有可能出血,我看了片儿,演的净瞎胡扯,还没怎么弄呢那小零就哼哼唧唧的叫,叫的还不好听,一点都不像个男的,我媳妇儿根本就不是那样……哎,你听着没有?”
    王超一脸呆:“啊?听着呢,你媳妇儿一点都不像个男的。”
    梁玺:“……”
    王超又挨了一顿掐,耷拉着脑袋帮梁玺把行李箱拉住,道:“哥,你手这样儿,出门可不方便,小心着点儿啊。”
    他难得这么懂事,梁玺也正色道:“知道了,上回忘了跟你说,回头你要是见着我妈,别跟她说我手上这事儿,她一听准得哭哭啼啼,我就受不了那个。”
    王超点头表示知道,他这会儿也不嘴贱了,仿佛有点心事重重。
    梁玺没工夫理会他,等助理和toas一回来,就交代给助理每天都要按时来喂狗和遛狗。
    助理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道:“你还是让我陪你去香港吧,我真做不来伺候狗的事儿。”
    梁玺微怒道:“我就去个三两天,又没让你伺候一辈子,你想我还不愿意呢。”
    助理哀求道:“梁哥,三两天我也不行,万一我遛的时候跑丢一只怎么办?你回来不得剁了我?”
    梁玺又看王超,王超忙摆手道:“你还不知道我?早上十点之前我就没起过床。”
    三个人再次看着toas。
    toas:“……”到底关他什么事?他只是个路人啊!
    柏图和范小雨刚回到酒店,导演林业就请他过去,许家辉和他的经纪人,以及周念森都已经到了。那两位女演员是专程过来参加开机发布会的,开机后的前多半个月都拍不到她俩的戏份,上午发布会一结束,两人就结伴去血拼购物,正好是雨天,商场人也少。
    他们几个人坐在一起,先讨论了会儿剧本相关,之后林业拿出整理好的拍摄进度表给大家看。柏图扮演的角色动作戏并不太多,只有两场,余下的都是文戏,而许家辉正好相反,文戏只有四场。本来这些戏份都是穿插着拍摄,只要布景搭起来,就把这景的所有场次都拍了最好。
    可现在的问题是,气象台预告马上会有台风的尾巴扫着香港过去,他们最近这一周多都不能拍户外戏,动作戏要用到威亚和机器,也只能暂时搁置。
    林业只得临时调整了拍摄方案,先拍室内文戏。可这样一来,许家辉的拍摄时间就会被延长许多。
    两位经纪人当然都会提出一些问题,尤其是许家辉的经纪人,签了片约合同,自然是要为电影服务,可他的艺人已经安排好的其他通告很有可能会受到影响。
    林业在说剧本和拍摄问题的时候,照顾到柏图,一直都是说普通话,虽然生硬蹩脚了些,也还能听得懂。
    他和许家辉的经纪人对话时,就换回了粤语,两人似乎都有些急了,许家辉倒是很淡定,坐在旁边偶尔插两句,也是粤语。
    柏图听粤语很吃力,大概明白还是在拍摄问题上,许的经纪人想尽可能的为艺人争取利益。就目前他们的交谈来说,应该和柏图还没什么关系。
    林业让柏图先回去休息,等最终确定了会和他讲。
    柏图点头起身,周念森也跟着他一起出来。
    走的离林业的房间远了些,周念森说道:“谁都知道已经在走下坡路,香港这些电影人偏偏还掩耳盗铃,以为自己比内地电影人要高大上的多。”
    柏图低着头走路,没接他的话。
    “我还得多留几天,”周念森又道,“不然等真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再来亡羊补牢就晚了。”
    他看柏图似乎有些疑惑,恨铁不成钢似的说道:“就知道你不懂,以前不是没人吃过这种亏,海报、宣传还有字幕都是双男主,可等成片一出来,内地演员的戏份就被剪得七零八落,活儿不少干力气不少出,还得帮着宣传拉票房,最后莫名其妙就变成了配角,倒是给他们做了嫁衣裳。”
    柏图皱了下眉,还是沉默着没说话。
    周念森侧目看他,眼神里有些错杂,低声道:“别生气了,我不该口不择言,那些都是胡说八道的……对不起。”
    柏图倏然停下了脚步,目光狠戾的扫过来,道:“你说什么?”
    周念森抿了抿嘴唇,重复道:“柏图,对不起。”
    柏图深吸了口气,冷冷道:“没想到,我居然还能听到你对我说这三个字。”
    周念森一滞,有些难堪的苦笑道:“早该对你说的,现在是不是也晚了?”
    柏图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出话来。
    他们已经来到了柏图的房门前,柏图开了门,不打算再和周念森说什么,径自要进门去。
    周念森却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柏图瞪着他,冷声道:“放手。”
    “我只有几句话要说,”周念森急道,“我中午本来不是想说那些话的……你上次说过的话还算数吗?只要我答应你的条件,你就愿意和我重新开始?”
    柏图不耐的甩开他的手,周念森咬牙道:“柏图,我同意你的条件,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柏图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道:“你现在说同意,就和说那句对不起一样,都晚了。”
    周念森:“……”
    柏图进了房里,转过身道:“把房卡给我,我的房间不欢迎你进来。”
    夜间,雨下得更大,大风卷着雨水拍的窗户咣咣响。
    柏图直到凌晨才勉强睡着,刚刚入睡没多久,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这一层都被片方包了下来,除了剧组自己人其他人也不会来,柏图以为周念森没完没了,因为睡不着而隐隐发作的脾气被点了起来。
    他急火火的走到外面一把拉开门,正要开口骂人,却突然像被点了穴一样定在那里,整个人都傻掉了。
    梁玺像个落汤鸡一样站在门口,旁边放着个行李箱,看见柏图就想笑,笑到一半又卡住,怯怯的问:“你电话怎么打不通?你,你怎么也不回我短信啊?”
    柏图怔了半天才道:“我手机坏了。”
    这时隔壁的隔壁的房间走出来两个人,大概是要结伴去吃夜宵,看见柏图门口的梁玺,有些奇怪,但也没多看,匆匆走去乘电梯了。
    梁玺摸了摸他的头发,可怜兮兮道:“方便进去吗?”
    柏图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机械的侧过身让了进出的空间。
    梁玺却又紧张的小声问:“哎,我要是进去,不会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吧?”
    柏图慢半拍道:“啊?”
    梁玺吞了口唾液,道:“比如说,光着身子的奸夫什么的。”
    柏图抓着门的手用了用力,说道:“你进来。”
    梁玺不明所以,可也知道按这情形房里是只有柏图一个人,他用右手拖着箱子进去,柏图在他身后把门锁好。
    “这雨可真大,”他没话找话的说,“我从机场过来,差点都打不着车,我广东话说的也烂……”
    他猛地停住了嘴,柏图暖暖的身体紧贴在他后背上,两只手轻轻搭在他的外肩上,他听到柏图在他耳畔叫他的名字:“梁玺……”
    那声音极低,却又好听到了极致。
    “柏图,”他没敢动,生怕惊动了这一刻的美好,轻声道,“我很想你,柏图……我很喜欢你。”
    说完他便不知道该再说点什么,他很想说些动听的情话,可他是个话唠贫嘴神经病,搜肠刮肚也说不出配得上柏图的情话。
    柏图也一直没有了反应。
    良久,他觉得不太对,颈边的呼吸声听起来有着不太寻常的颤抖。
    他忍不住偏过头去看,正对上柏图泛红的眼睛,柏图匆忙撇开视线。
    “你怎么了?”梁玺很意外,愤怒的猜测道,“那帮香港人欺负你?”
    柏图摇摇头。
    梁玺咬牙道:“那是……周念森怎么你了?”
    柏图的一滴眼泪恰在这时掉了下来,梁玺以为自己猜对了,顿时万念俱灰,结巴道:“你们是,是和好了?还是,还是打炮了?”
    柏图皱起了眉瞪他,可泛红的眼睛太水润,反而一点不像平时那么冷硬。
    梁玺被他这一眼瞪的心尖都酥麻酥麻的,觉得肯定不是自己刚才猜的那回事儿。
    柏图向后退了退,梁玺转过身来,两人面对面站着,中间隔了半米多的距离。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跟我说啊,”梁玺看他还是不说话,有点急了,“你说你红着个眼圈突然主动来抱我,完了还什么都不说,你什么意思?”
    柏图抿着嘴唇,微低着头,好像在后悔刚才的举动。
    梁玺拿不准他的意思,眼睛却扫到了别的地方。
    柏图穿了一套薄棉布睡衣,刚才贴在梁玺湿透的背上,睡衣胸口的一大片也全都氤湿了,湿透的布料有些贴着身子,能看到胸肌的轮廓……和两粒小小的突起。
    他吞了一大口口水,道:“你抱过我了,让我也抱抱你,行不行?”
    第三十一章、你就是傻
    柏图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明明已经在后悔刚才的失控,却还是在梁玺期待的眼神里轻易的冲动起来。
    梁玺的身体因为淋雨既湿又冷,但他们此刻谁也无暇顾及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
    他们抵死热吻,梁玺的右手胡乱抚摸柏图的胸口,左手用力压着他的后腰,让他们的身体没有缝隙的紧贴在一起。
    梁玺不多时便激动了起来,某个地方也有了反应。
    柏图自然感觉得到,他维持着与梁玺拥吻的姿势,推着梁玺到了沙发旁。
    梁玺的膝弯碰到了沙发外沿,顺势向后坐下,柏图一个没站稳,整个扑在他身上。
    对于这样的投怀送抱,梁玺自然心花怒放,热烫的亲吻从柏图的嘴唇移到了他的下巴和颈项上。
    柏图撑着沙发背想起来,梁玺却依依不舍的抱住他的腰不让他离开,仰视着柏图,眼神里满是渴求,微喘道:“别走,我们那个吧?”说着他便无师自通在柏图的喉结上舔了一下,充满了火辣的暗示与邀请。
    柏图绷紧脊背,无情的退了开来。
    梁玺的表情是显而易见的失望。
    “你身上太湿了,”柏图道,“去洗澡,把衣服换了。”
    梁玺眼睛一亮,道:“然后再继续?”
    柏图没回答,到旁边小冰箱里拿了一卷保鲜膜出来,在梁玺旁边坐下,道:“手。”
    梁玺配合的抬起左手,柏图用保鲜膜在他的手上缠了几层,说:“应该可以了,不过你还是要注意别湿到手。”
    梁玺闷闷的嗯了一声:“那,洗完到底能不能继续啊?”
    柏图抬眼看他,他被大雨浇的透透的,浑身上下几乎没一处干的地方,此时已经把外套脱掉了,衬衣湿透着贴在身体上,并不夸张的肌肉形状明显,脸上和颈上也都隐约有蜿蜒水迹,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衬着小麦色的肌肤,性感非常。
    梁玺感觉到他的视线,心里越发难耐,那双乌溜溜的桃花眼充满了期望,小声建议道:“反正你也已经被我沾湿了,要不要一起洗?”
    柏图收回视线,起身把保鲜膜放回冰箱里,道:“不用,我换别的睡衣。”
    梁玺大失所望,垂头丧气的去行李箱里拿换洗衣物,一只手勉强打开箱子,又把里面的东西翻得乱七八糟。
    柏图站在旁边看着,也没有要帮他的意思。
    他不明白柏图为什么拒绝他,刚才一进门就那么亲热的主动抱着他,接吻的时候明明也很热情,这会儿提到正经事儿就又冷冰冰的,看不起处男也不带这么明显。
    他从箱子里翻出一条内裤,拿出来的时候带起几个个小东西,有两个掉在了箱子外面,落在地毯上。
    头顶就是明晃晃的灯,四方的小袋子反射着令人尴尬的光芒。
    梁玺偷偷看看柏图,柏图面无表情,他又怕柏图多心,说道:“这不是我的。”
    柏图有些无语:“难道是我的?”
    “这是王超塞进来的,”梁玺解释道,“他说酒店提供的都不好用。”
    柏图没作声。
    梁玺见他这样,委屈道:“谁知道酒店的好用不好用?反正我是没用过。”
    柏图转过身走到套房里间的门口,道:“你先去洗澡,我在……里面等你。”
    这是普通套房,里间就是卧室,只有床和衣柜。
    梁玺顿时喜上眉梢,觉得柏图一定是想说在床上等他,可是太害羞才犹豫着改了口。
    他捡起地毯上的两个小袋子,嘴巴都要咧到耳朵边。
    浴室里传出水声哗哗,还伴着梁玺的奇怪歌声,无法想象这是一个发过唱片且还在音乐盛典当名誉评委的人,当代乐坛真是要完球了。
    柏图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他有些心神不宁的在床边坐下。
    他想,他大概是喜欢梁玺了。
    这不能算是一件好事,不喜欢还好,一旦喜欢,就更想好好珍惜,失去时会更加不舍。
    即便他知道梁玺对他是真心实意的,可他也完全都自信不起来。
    梁玺用最快的速度洗完全身,重点洗了洗他的鸟,洗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些旖旎画面,差点就洗硬了。
    然后他关掉花洒擦干身体,对着镜子看了看,感觉自己这么一个各项指标接近满分的赤裸美男从浴室出去,柏图说不定会受性大发把持不住,想象着那张脸上出现欲求不满急不可耐的小淫荡表情,梁玺鼻腔一热,决定不穿衣服就这么光着出去,反正等会儿也是要脱的,他一只手穿穿脱脱的也太麻烦了,简直浪费这春宵一刻的千金时光。
    拉开浴室,他刚迈出去一只脚,外面亮堂堂的,不同于浴室里雾蒙蒙的气氛,感觉一下变得不一样。
    他迅速把脚缩了回来,忽然又觉得有点害羞。
    虽然他是觉得他那里挺好看的,可是他也没看过别人的,万一柏图不喜欢它的形状,第一印象变差,会不会反悔又把他轰出去?
    他被柏图轰出门的次数太多,且几乎次次都和下半身有关,现在都有了轻微后遗症。
    柏图听到动静,回头一看,梁玺站在卧房门口,赤着上身,只穿了条黑色紧身三角裤,裆下那一大坨的轮廓都清晰可见。
    柏图立刻便有些尴尬。
    梁玺看他露出这样的表情,顿时失望且疑惑,难道是他会错意,柏图根本不是想那个?他踌躇不前,犹豫着装模作样道:“柏图,帮我把保鲜膜撕下来吧,我一只手不好穿衣服。”
    柏图却比他还犹豫,半晌才道:“你过来。”
    梁玺慢吞吞的走过去伸出左手,柏图把保鲜膜撕了下来。
    柏图还坐在床边没动,梁玺站在他面前,与视线齐平的是梁玺平坦的腹部,两侧有十分漂亮的人鱼线。
    梁玺发现他好像在盯着自己肚子看,匆忙憋了口气,还没等他把腹肌憋出来,就听到柏图轻声道:“梁玺,来。”
    听起来似乎没头没尾一个来字,放在这种情景下,却只能是一种意思。
    他大喜过望,分秒不停的扑倒了柏图。
    柏图仰躺在床垫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梁玺的心脏砰砰砰的跳,俯身在他嘴唇上用力亲了一口,紧张道:“你是这个意思吗?”
    柏图侧过头看着床头的感应开关,道:“关掉灯。”他的声音隐约有些不稳。
    梁玺舍不得动,伸出手臂摸索着只关掉了顶灯,昏暗下来的光线让气氛更加暧昧。他愈发蠢蠢欲动,试着把手摸到柏图的大腿上。
    柏图微微皱起眉,急促道:“等等,把灯都关掉。”
    梁玺不太想那样,他挺想看见柏图这时候的表情,那样会令他更有感觉。
    柏图看他不动,便想推开他自己去关。
    比起不想关灯,梁玺更不想让他从自己身下跑掉,不情不愿的伸手过去连按几下。
    室内完全黑了下来。
    过了数秒,梁玺的眼睛才适应了下来,道:“你喜欢这样?”
    柏图含糊道:“嗯。”
    梁玺其实不喜欢,可他很快也就不在意,来日方长,各种环境可以都试试嘛。他隔着睡裤摸柏图的腿,小声道:“我帮你把衣服脱了吧。”
    “我自己来。”柏图推推他。
    梁玺不肯动,耍无赖道:“让我脱。”
    柏图没说话,梁玺自动理解成默许,毛手毛脚的把柏图的睡衣和内裤都扒了下去,随手丢到一边地下,再摸上去,手感好的超乎想象,他一边摸一边轻声叹道:“柏图,你好滑。”
    柏图被他摸的轻颤,感觉他的一只手慢慢向腿根摸过去,匆忙道:“你别动!让我……先换个姿势。”
    梁玺想了想,暂时放开手,却还是贴在他身上不肯离开。
    柏图被他压着,动作有些费力,声调有些企求:“你先让我转过去,我不喜欢从正面来。”
    梁玺这阵子看过好多东西,知道从背后进去受方会轻松很多,便也不再坚持。
    柏图转过身趴在床上,闷声道:“好了。”
    梁玺又压上去,在他后颈上亲吻,右手从他的腰侧探过去,柏图知道他的意图,低声道:“不用碰前面。”
    梁玺顿了顿,心里的感觉有些复杂,他看网上说有些零号被调|教的好,只被搞后面就能高|潮。
    柏图四肢僵硬的等了会儿,梁玺却没了动静,他以为梁玺发现了什么,犹豫道:“怎么了?”
    梁玺突然低头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他顿时更加僵硬,也感觉不到疼。
    “柏图,”梁玺松开牙齿,又舔了舔被他咬过的那里,有点血腥的味道,他恨声道,“你十七那年,我就该强|奸了你。”
    柏图不知道他好好说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僵着没动,也不知该说什么。
    梁玺咬了那一口发泄过,心情稍微好了点,捏了捏柏图弹性十足的臀肉,慢慢爬起来,跪坐在柏图身后。
    柏图感觉到双腿被分开一些,立刻像鸵鸟一样把脸埋在床垫上,上下牙紧张的在打架,身体已经轻轻抖了起来。
    梁玺摸索了一会儿,试着把右手中指插了进去,和他想象中的湿软却不一样,很干涩,指尖进去便被卡住了。
    他也不敢太用力,磨蹭着试了好半天才送进去半截手指,心里有些打鼓,这里这么小,怎么能容纳下去他的那里?
    轻轻抽|送了几下,柏图的敏感点特别的浅,他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那个小点,摸着比其他地方要稍稍突起一些。
    就是这里了,网上说只要被碰到这里,多数小零都会腰软腿软浑身软,发起骚来求一号快点搞……
    虽然梁玺觉得柏图肯定不会像他们说的那样,可还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试着戳了一下,柏图果然颤动的幅度更大。
    他有点高兴,手里便没了轻重,指尖戳动的力度有些大,感觉到柏图的身体也跟着越来越不平静。
    梁玺心猿意马的用另一只手沿着柏图的臀部向上轻轻抚摸,却摸到柏图满背都是冷汗。
    他觉得不太对,就算没实战经验,他也知道这种时候不该是这样。
    “柏图?”他问,“是不是我弄得你不舒服?”
    柏图趴在床上,并没有说话。
    梁玺犹疑起来,抽出手指,按开关打开壁灯。
    柏图果然浑身都是冷汗,不但背部,手臂和后颈也都是能看得到大颗的汗珠,头发都有些湿了。
    梁玺看他还在不住的轻颤,有点慌神,说道:“我不太会弄,是不是弄疼你了?”
    柏图的脸埋在床垫上,一动也不动。
    梁玺还跪在那里,完全没了主意,既失望又后悔,第一次就搞成这样,柏图得有多嫌弃他?
    过了很久,柏图慢慢爬起来,脸色很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
    梁玺很愧疚,低着头也不敢说话。
    柏图左右看了看,他忙从地下把刚才被他丢在地下的衣服捡回来,尴尬的递到柏图面前。
    柏图也没看他便接了过去,静静的穿回身上。
    梁玺看到他那里还是软趴趴的,更加郁闷,小声道:“你别生气,我就是笨手笨脚的,要不,我帮你吹箫?”
    柏图顿时像被打了一闷棍,道:“梁玺,你是不是傻?”
    梁玺扭捏道:“你又不是别人,我愿意帮你吹。”
    “你就是傻。”柏图定定看他,半晌才道,“我根本就不会硬,你看不出来?”
    第三十二章、我就想要你
    梁玺还没往其他地方想,他觉得柏图是在嫌弃他不会吹箫。
    “是不是我刚才做得不对,搞得你没兴致了?”他自我反省道,“我又没什么经验,第一次可不就是摸着来么,等熟练肯定就好了。”
    他说着有一点害羞,声音也低下去:“其实换你主动一点,手把手的教教我,不是也挺好的吗?”
    柏图的脸更白了,憋出一句:“我也没什么经验。”
    梁玺很惊讶,想了想,脸色古怪道:“你那俩前任不行啊?”
    柏图:“……”
    梁玺自以为是道:“也难怪,一个阴阳怪气的,一个直接就是变态。”
    柏图的眼神十分错杂,半晌才道:“不是他们,是我不行。”
    梁玺惊愕的眨眼,道:“你说你……有阳痿?”
    “差不多,”柏图面无表情的低声道,“我有性功能障碍。”
    梁玺一脸呆滞,像懂了,又像没懂。
    柏图低下头,声音有些飘,道:“前面硬不起来,后面又插不进去,他们忍不了我,就出去搞别人,我就被甩了。”
    梁玺:“……”
    柏图抬起一只手,虚虚的搭在眼前,他已经好几年没有试过,刚才还心存侥幸的想要碰碰运气,也许梁玺能顺利进去,即使他痛苦一点,只要忍一忍,至少能做下去。
    可他这二十七年的人生,几乎从来没什么好运气。
    过了片刻,梁玺才道:“所以你刚才抖的那么厉害,不是因为我弄疼你了?”
    柏图没想到他还纠结这种问题,疲惫道:“我的前列腺被碰到,就会神经性痉挛,严重的话还有可能休克。”
    梁玺睁大了眼睛,有点急道:“你既然知道会有那种后果,干嘛还顺着我?你要是提前跟我说,我就忍住不碰你了。”
    柏图难堪道:“我是挺犯贱的,明知道自己有问题,就不该招惹你。”
    梁玺大惊失色:“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都不知道还有这种毛病啊,万一你真休克过去,我都会以为你是被我干|晕过去的,说不定还挺得意。”
    柏图:“……”
    梁玺朝他身边蹭了蹭,讨好的说:“你也没招惹我,是我上赶着招惹你,你要是肯招惹我,我早就美到天上去了。哎,你别那种表情,不能做就先不做,又不是非得做。”
    柏图用力咬了咬牙,道:“我这毛病已经很多年,也接受过治疗,没有用,治不好的。”
    梁玺当然是失望的,小心翼翼的问:“你刚才说你也没什么经验,是根本没有过,还是不多?”
    柏图更加难堪:“……没有过。”
    梁玺低声道:“那你还总装作嫌弃处男的样子。”
    “我不装又能怎么样?”柏图语气冷硬的自嘲道,“让人人都知道我不光到了二十七是处,就算到了七十七也还是处?反正这辈子就是个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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