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你……乖,换件别的衣服,中午还有个饭局呢,吃完饭回来再试。”
    今天的安排满满当当,中午朋友们和他一起庆祝生日,晚上他带媳妇儿回家去见爸妈。
    柏图和梁玺的朋友们见过几次了,每次被叫嫂子都尴尬无比,后来梁玺私底下告诉他们当着他的面儿就别叫了,众人才改了口叫柏图名字,只有王超还是贱兮兮的非得那么叫。
    梁玺昨天打电话跟他约时间地点的时候,toas正好在他旁边,梁玺还挺待见这个年轻人,就说让他带着toas一起来。
    席间其乐融融,梁玺今天没敢喝太多酒,怕耽误晚上的正事儿。柏图每次到了这种场合都不怎么爱说话,梁玺就偏着头和他小声聊天,声音和眼神都柔的要滴出水来,俩人坐的这地方生生的和桌上其他人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大家都看惯了见怪不怪,只有toas是头一次亲眼瞧见这俩人秀恩爱,十分不好意思。
    正巧王超站起来要去洗手间,他就也跟着出去了。
    刚出门到走廊拐角,迎面一男一女姿态亲密的走过来。
    王超还没反应,toas却变了脸色,女的就是他的前女友闫佳佳,被她挽着手臂的是个四十多岁已经开始谢顶的大肚子男人。
    梁玺他们在包房里听到外面一阵吵闹,有人出去看了看,回来说:“跟小超一起来的那小子和个女的吵起来了,小超劝开了,应该是没事儿。”
    又有个人说:“这小男孩儿是不是小超的那个啊?你们刚才看见没,小超对人家那热乎劲儿。”
    先头出去看的那人道:“不是吧,我听他们吵架好像是说那女的是这小子的女票啊。”
    柏图眨眨眼,小声问梁玺:“他不是和你那个姓赵的助理是一对儿吗?”
    梁玺早忘了自己给人家扣过这个屎盆子,还一脸惊诧道:“啊?真的?”
    柏图:“……”
    toas没想到闫佳佳居然开始干这种事儿,和她大吵了一架,被王超硬拉走进了卫生间,他被气的头脑发晕,用凉水洗着脸,一边还凶狠的骂着脏话。
    他们进来的时候,卫生间里有一个年轻男人正在小解,看见他俩这样,迅速拉好拉链走了,连手都没洗。
    王超挠挠后脑勺,道:“为个早就分了手的女的,生这种气真不值当,我们早就说她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你一早别搭理不就得了,你看现在干脆真当了婊|子了。”
    “她以前不是这种人,”toas抹了把脸,说道,“刚来北京的时候,我们俩都没钱,住地下室吃咸菜,一个月俩人加起来才花四百块……人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他是真心爱过闫佳佳,现在说起这话来自然是句句锥心泣血。
    王超也不懂那种生活要怎么过,他也没爱过谁,听toas说这话,只觉得荒唐无比。可他一抬头看见镜子里toas发红的眼睛,又觉得这种事儿虽然荒唐,可想想还是挺凄美的……主要是toas挺美的。
    问题是人家既直又不随便,这可怎么搞?
    下午柏图搭配了半天衣服,又觉得带的东西实在太少怕跌份,梁玺睡午觉的功夫,他专门出去又买了一大堆礼物。
    梁玺一觉醒来,看见茶几上堆的像小山一样的东西,哭笑不得道:“你又不是去慰问孤寡老人,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柏图:“……”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从前打过交道的长辈也就只有江书兰和楼上李阿姨,像梁玺爸妈那样肯定是什么都不缺,问题是空手去也不像话。
    梁玺翻了翻,道:“反正买都买了,都带上去吧,这冬虫夏草野山参啥的咱俩也吃不着啊。”
    结果俩人出门的时候,后座和后备箱里都被礼品盒塞得满满的。
    梁玺提前几天就说了生日当天要带柏图回去,他妈特意等在家里。
    这是柏图在工作以外第一次见到梁斯苑,腿肚子紧张的都要打转。
    梁妈妈和梁玺长得很像,分开看时并不觉得,坐在一起,一看就是母子。而且她出乎柏图意料的十分和善,与工作时的样子截然不同,待他也很温和,说话时总是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不会让柏图觉得生疏,可也没有过分亲热,让人觉得很舒服。
    梁玺他爸席石林有些事情没办完,梁斯苑也不等他吃晚饭,招呼柏图一起入座,吩咐梁玺:“你去楼上把你爸的酒拿一瓶下来,我今天也喝一点。”
    从进了家门,梁玺就寸步不离的守着柏图,直到现在,他看柏图也没有刚才紧张,才放下心来蹬蹬蹬的跑上楼去了。
    儿子一走开,梁斯苑的表情淡了几分,柏图被她看得头皮发麻,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柏图,”梁斯苑开口道,“梁玺是个死心眼,从小喜欢上什么,就再也看不见别的了,我也管不了他。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打算和我这死心眼的儿子过一辈子呢?还是一阵子呢?”
    柏图的心跳极快,语气却十分笃定,说道:“阿姨,我也是个死心眼。”
    梁玺拿了两瓶酒下来,在楼梯上就见他妈冲着柏图微微笑,他再了解她不过了,当下心花怒放,知道他妈肯定是对他媳妇儿满意了。
    吃饭的时候,梁斯苑问起一件事:“梁玺,我听王锦他妈妈说,你上个月求他办了件事儿,怎么好好的想起来掺和医疗系统的事儿了?”
    梁玺正给柏图夹菜的筷子一顿,胡扯道:“是别人求我的,我连到底什么事儿都不知道呢。”
    柏图模糊记得梁玺说过王超的二哥叫王锦,他也不知道这对母子在说什么,只被梁玺当着梁斯苑的面儿给他不住的夹菜弄得脸通红,也不好意思抬头,低着头小口吃饭。
    梁玺冲他妈挤挤眼,暗示她别说了。
    他背后捣鬼去整那个杨烽,这事儿他完全不想让柏图知道,他就想让这辈子柏图再也别听见这个名字,再也别看见那个三角眼的丑恶嘴脸。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梁玺的爸爸席石林还是在切生日蛋糕的时候回来了,柏图还没叫人,席石林便主动示好道:“我是你的影迷,《密战》很好看,我觉得你比许家辉演得要好。”
    柏图拘谨道:“您过奖了。”
    席石林又礼节性一般的问了他几句工作上的事儿和他父母的近况,尽职尽责的把未来公公第一次见准儿媳的台词讲完,就像完成了任务,和柏图完全没了话。
    梁玺冲他爸笑,好像还挺满意他的表现。
    席石林拍拍梁玺的肩,说了句:“儿子,有阵子不见,咱俩喝两杯吧?”
    梁玺盛了一块蛋糕放在柏图面前,对他爸道:“好啊。”
    父子两个毫无预兆的开始玩小蜜蜂。
    柏图:“……”
    他整张脸成了一个遄郑完全不能接受财经杂志上精明睿智的席石林居然会和梁玺在那兴奋的“左飞飞右飞飞”,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最后父子两人双双醉倒,柏图也在梁斯苑的盛情下喝了一点。
    来之前,梁玺说晚上在家睡一晚,柏图自然不同意,第一次上门就留宿很不礼貌,可现在两人这样肯定是回不去了。
    梁斯苑叫佣人带柏图去客房,一上楼梁玺就把佣人赶跑,拉着柏图说要让他参观参观自己的房间。
    柏图晕晕乎乎的,说话都开始大舌头,腿脚直发软,稀里糊涂就被梁玺拉进了房里去。他隐约觉得梁玺根本没醉,反正这人醉不醉从脸上和行为上根本也看不出来。
    房里床头墙壁上是柏图的等墙大幅写真,猛一进来,还以为进的是柏图的房间。
    “都有点旧了,也没你本人好看。”梁玺看看写真,又看看柏图,说道,“以前我还在家里住的时候,每过一段时间就要换新的,我不在家,他们也不心疼你的脸发黄。”
    梁玺拉着他到书架前,和视线齐平的一格里,满满的全都是旧杂志,厚厚薄薄足有上百本。梁玺抽了几本出来献宝似的给他看,刊号都是好几年前的,封面上是那时的柏图,有几本被翻的次数多了,封面上有些破损的地方,可又都被小心的贴上了一层透明胶带。
    梁玺摸着一本杂志的封皮,感慨道:“我那时候用得太多,怕把你弄坏了,就粘了一层胶带,还挺管用的,结实耐用,弄脏了还好擦。”
    过了好大一会儿,柏图才反应过来这个“用得太多”是怎么个用法。
    梁玺推着他坐在床上,自己跑去打开家庭影院,放进去张碟片,然后回来紧挨着他坐下。
    片头一出来,是柏图出道的第一部校园电影,他在里面扮演男主人公的少年时期,这对柏图来说完全是本色出演,爱笑不爱说话,干干净净,镜头随便扫过去就是一帧又一帧的青春。
    “他们找演员真是没眼光,”梁玺一边看一边点评道,“后面演你长大那家伙,他小时候怎么可能是你这样,你就算长残也肯定比他好看,再说就你这张脸,想长残也太难了。”
    镜头里柏图从教室里出来,穿白色校服背黑色书包,耳朵里塞着一只耳机,低着头穿过走廊里的阳光。
    梁玺转过头来看柏图,小声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是这个样子,把我迷的死去活来的,睁眼闭眼都是你。”
    柏图也慢慢的扭过脸来,眼神里有些迷蒙醉意,不是太清醒的样子,好像也没听懂他的话。
    梁玺眨眨眼,道:“亲一下?”
    柏图就凑过来亲了他一下。
    梁玺十分惊讶,又道:“那我亲亲你行吗?”
    柏图就闭上眼睛。
    梁玺一边亲他,一边心花怒放。柏图酒量不好,平时基本上也不沾酒精饮料,俩人在一起以后,梁玺也没让他喝过酒,今天被梁斯苑劝了两杯,醉了居然这么可爱,安安静静的也不说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早知道以前没事儿就该让他喝一点。
    等亲够了他就推着柏图躺在床上,三两下剥光了俩人身上的衣物,柏图也不动,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他,特别的乖。
    他俩平时在家里亲热,柏图不喜欢太亮的光,每次都要把灯关掉或者调暗,这还是梁玺头一次在亮堂堂的光线里看他的裸|体。
    他浑身上下的皮肤都很白,像个被剥了壳的花生仁,白嫩白嫩的,偏偏又有恰到好处的肌肉,身体漂亮的无法形容。
    梁玺舔舔嘴唇,感觉口水都要滴出来,也用不着柏图再用手或者嘴帮他,他就已经硬起来了。
    他分开柏图的双腿趴在下面又舔又亲的玩儿了一会,听着柏图细碎又好听的叫声,起了点不管不顾的坏心眼儿。
    他其实倒真没多醉,可也喝了不少,酒劲儿多少有点上来,比平时胆子大了好多,鬼使神差的用手拨了拨,舌尖就舔进了更深处,指尖也配合着向里面戳刺。
    柏图渐渐挣扎起来,双手推着梁玺不让他继续,梁玺被他的指甲抓到了肩,有点刺痛顿时清醒过来,立刻爬起来哄道:“别怕别怕,我不弄了……”
    他睁大了眼睛,柏图的前面已经完全站了起来,还滴出了几滴清凌凌的液体,整个人仿佛都软了下来,浑身都泛着淡淡的红色,脸上的颜色尤其艳丽,两颊像被抹了胭脂一样,显然是已经情动了。
    梁玺咕咚一声吞了一大口口水,不由自主的给自己撸了两下。
    小梁玺的春天终于要来了。
    他俩都是头一回吃正餐,梁玺又很怕弄疼柏图,试了好几次才进去。第一次直到搞完,柏图也没射出来,又疼的要命,把梁玺的肩上咬的全是牙印。梁玺感觉自己做的很不够,再接再厉又补了一场,才总算皆大欢喜。
    等结束已经快凌晨三点,柏图倒是酒醒了可又累睡了,梁玺搂着媳妇儿开心的不得了,三十岁的生日真是太美好,柏图真是太好吃,就是憋了这么多年,只吃这么一口真是吃不够,不过来日方长,得慢慢吃,各种吃,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梁玺低头蹭蹭柏图的脸,心满意足的也睡了。
    两人的洞房之夜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天刚蒙蒙亮,柏图的手机就嗡嗡嗡响个不停。
    柏图累的人事不知什么也听不到,梁玺拿过手机一看,屏幕上闪烁着“周念森”的名字,十分不爽直接按掉了,可对方马上又打过来,梁玺想了想接起来,压低声音道:“我是梁玺,有事儿吗?”
    那边安静了片刻,才道:“我妈可能不行了,想见柏图最后一面。”
    梁玺开车,柏图在副驾上歪坐着,他身体特别不舒服,心里也着急惦记江书兰,身上穿了梁玺一件深色的衣服,更是衬得脸色发白。
    梁玺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他刚见江书兰的时候还觉得这老太太人不错,后来知道了那些事以后,对周家的人就再也待见不起来。
    到了医院,他们本以为病房里可能会有很多人,谁知只有周念森和护工在陪着。
    “我妈说想先见见你,”周念森的脸色灰白,眼睛里也都是血丝,低声道,“还没通知别人,她怕你过来会不方便。”
    那个护工有眼力的先出去了。
    柏图走到床边,江书兰费力的睁了睁眼睛,道:“是小柏来了吗?”
    柏图在病床边坐下,却也坐不稳,梁玺忙伸手扶了他一下。
    周念森皱了下眉,眼神里随即有些惊愕与愤怒。
    柏图心里很不是滋味,江书兰被病痛和放化疗折磨的形容枯槁,呼吸声听着都不太正常,大概是真的不行了。
    江书兰抬了抬手,他忙握住,道:“阿姨,我在这儿呢。”
    江书兰定定看着他,眼泪不住的往下流,抓着柏图的手也抖的如同筛子一般,半晌才道:“小柏……阿姨对不起你……”
    柏图以为她还在说周念森的事,还安慰她道:“您别这么说,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过不去……”江书兰气若游丝的说道,“都是作孽啊……我们一家……都对不住你……”
    柏图的脸色微微一变,握着江书兰的那只手不由自主的松开了。
    江书兰却抓着他不放,用了她能用的最大力气,几乎是祈求道:“你别怪阿姨……我也是后来……后来才知道……”
    周念森听得奇怪,低声道:“柏图,我妈说她知道了什么?”
    没有人理他。
    江书兰断断续续却又反反复复的说着“对不起”。
    梁玺站在柏图身后,脸色铁青,几次恨不得拉起柏图带他离开这里,可他又不能代替柏图做决定。
    柏图怔了很久,突然站起来,甩开了江书兰的手。
    江书兰硬撑着想再拉住他,柏图却往旁边躲开,像避开洪水猛兽一般。
    “小柏……”江书兰悲戚的叫他的名字,“柏图……”
    柏图却不肯再回应她,只是死死盯着她,脸色比来时更加苍白。
    梁玺看不下去,低声道:“走吧。”
    柏图垂下了视线,片刻后说道:“江阿姨,再见。”
    这也许是柏图这一生中,唯一一次硬起心肠,却并不是因为仇恨和伤害,而是因为无法原谅。
    他也不想知道江书兰所谓的“后来”是什么时候,不想知道在他最绝望的时刻为什么没有救他,不想知道这么多年对他一直这么好,是不是因为愧疚。
    她在弥留之际,想要获得死亡前的平静和内心的安宁,终于说出了口。
    这一点尤其令柏图无法接受,换在过去的任何一个时间里,她能够对柏图说一句抱歉,给他一句安慰,也不至于让在他孤立无援的深渊里苦苦挣扎了数年之久。
    所幸他已经被梁玺拯救,那些年岁已久的伤痕也被抚平到再看不出。
    但这披着温情外衣,冷眼旁观他的苦难,比施害者更加冷酷的人,他永远没办法原谅。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大结局
    当天上午九时许,江书兰死了。
    柏图没有参加她身后的所有仪式,他直接把周念森和周家的号码都拉进了黑名单。
    一周后的凌晨,梁玺忽然把他从床上叫醒,他半梦半醒的不知道什么情况,梁玺把衣服给他穿好,然后拖着行李箱就出了门。
    “去哪儿?”柏图十分茫然。
    梁玺冲他莞尔一笑:“去拜见岳父岳母大人啊。”
    柏图:“!!!”
    半晌他才道:“签证……”
    梁玺笑道:“早就帮你办好了,就是没订到头等舱,商务舱行吗?”
    柏图傻了几秒,又道:“球球和爱丽丝……”
    梁玺道:“我托给了小赵和toas,你放心,他俩有经验。”
    “可是……”柏图还是有些接受不能,说道,“我妈根本就不想见我,我们这样贸然过去……”
    梁玺用空着的那只手牵住他,认真道:“她不是不想见你,是气你不爱自己,她一定也很想你的,信我啦。”
    柏图被他带着下了楼,直到坐进车里才猛地反应过来,惊讶道:“你是不是和我妈联系过了?!”
    “不是我啊,”梁玺难掩得意道,“是你婆婆。”
    柏图:“……”
    梁玺本来并没想要这么突然去见岳父岳母,就是为了哄柏图高兴才临时做的决定,还特地回家求了梁斯苑先和柏图的父母联系,摆明了他和柏图是要认认真真携手到老的态度。
    他想哄柏图高兴,想让柏图把那些不高兴的事儿忘掉,想让他以后只向前看,前面的路还有很长,而他会一直和柏图一起走下去。
    两人抵达欧洲,柏图的爸妈在机场接机,柏母远远看到儿子便已经泪流满面,柏图也很快湿了眼眶,母子四目相对,几年的僵持,只用了一个瞬间,便烟消云散。
    在他们到之前,柏母还有些担心,怕柏图又像从前那样一根筋,特别是梁玺的出身又是那样,两人的关系里柏图只怕还是要吃亏。
    等真见到了梁玺,她很快彻底放下心来,毕竟梁玺那副离了柏图就活不下去的劲头,瞎子也能看得出来。
    在欧洲待了半个多月,柏图和家人在一起尽享天伦,还能每天都吃到母亲精心烹调的美味菜肴,爸妈去上班,他就和梁玺到处逛一逛,享受着在国内十分难得的轻松悠闲。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柏图的坏心情已经一扫而空,笼罩在心头的阴霾被驱散的无影无踪,体重都比来时重了两公斤。
    他已经确定不会再和公司续约,而现在住的这套公寓是公司的配给,所以一回国,他就开始看楼盘,打算买套房子。
    梁玺本来还想说从他爸公司开发的几个位置好的小区里选一套,可看柏图每天翻着楼盘广告认认真真挑户型朝向周边环境,感觉媳妇儿这样还挺萌的,就闭嘴什么都没说。
    梁玺休息了一个多月,《奔跑吧星星》第二季开始录制,还是每周两天。柏图却因为合约的问题,一直到年底都不会再有新工作,他也不着急,在家里喂喂狗,看看书,发发微博――他终于注册了一个认证账号。
    他属意朝阳那边的一个现房楼盘,梁玺没意见,反正什么都听他的,两人去看了几次,就签了购房合同。
    梁玺的2202室刚好付了一年租金,柏图便把现在1902室退还给了公司,搬到楼上去暂住,等明年夏天新房也能装修的差不多,甲醛也刚好散过味道,到时候就能搬进新家去了。
    《星星》录制起来比《爸爸》那节目要累的多,整整两天一直都在东奔西跑,各种做任务,观众口味越来越重,节目组为了拼收视,想出来的内容也越来越难做。
    每次录完节目回来,梁玺要么是被太阳暴晒的脱了层皮,要么就是在泥潭里打过滚头发里都是烂泥巴的味道,上个星期做蜂房任务,被蜜蜂蛰了腿,小腿肿的像馒头似的,好几天才下去。
    做第一季的时候,梁玺还说要邀请柏图来做嘉宾,这次他连提都没提,他才舍不得让媳妇儿去受这个苦。
    梁玺去录节目,今晚回来,柏图下午没事儿就出去逛了一圈,给球球和爱丽丝买了点零食,又去买了只甲鱼回来,打算炖个汤给梁玺补一补。
    买完东西回去的路上,他忽然觉得自己像养了两只中型犬和一只大型犬一样,想想都忍不住笑。
    回到金壁小区,刚拐了弯到楼下,他脸上的笑容就变淡了。
    周念森坐在单元门外的台阶上,看样子是在等他。
    周念森听到车声,抬起头看了看,起初并没看出是他,等他把车停好,从车上下来,周念森才怔怔的站起来,犹疑道:“你买新车了?”
    柏图没有买过车也没有买过房,物质给不了他安全感,更何况在此之前,他一直都随时准备着离开娱乐圈,到父母身边去生活,国内的车和房他也带不走……现在却不一样,他不但不走了,还打算好好的生活,有些必需品自然是一件一件的都要准备齐全。
    柏图没理会他的问题,道:“你找我?有事儿吗?”
    “我打不通你的电话,”周念森想露出微笑,却笑不太出来,低声道,“知道你退了房子,还怕你不住这里了,想等等看……还好你没搬走。”
    从江书兰去世到现在,柏图已经两个多月没见过他,和柏图的春风满面相比,他却憔悴的有些可怕,整个人透着一股难言的灰败。
    范小雨被公司指派去做别的工作,给柏图打过几次电话,提起过周念森现在在公司的地位岌岌可危。
    因为柏图的代理人已经明确申明他不会续约,周念森手下的其他艺人还撑不起太大的台面,公司其他经纪人们又都在随时准备着推自己的艺人上位,偏偏在这时候,董事会收到匿名举报信,信中说周念森在过去几年利用职务潜规则公司的艺人,并且在商演活动中违反公司规定高额抽成。
    潜规则那一点还勉强算是私生活,但经纪人违规抽成,是公司三令五申明令禁止的。周念森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
    范小雨十分八卦的透露给柏图,写匿名信的人很有可能是周念森之前那个力捧的叫韩林的偶像剧男星,有人见过他和周念森在公司里起了争执,好像是周念森另结新欢要甩了他,他心生嫉恨才干了这出事儿。
    这些事情柏图不太关心,范小雨一说他也就一听,现在看到周念森这种前所未有的狼狈模样,心头反而升起一阵难言的悲哀。
    这毕竟是他倾尽全副身心爱过的人。
    他转开了视线不看对方,说道:“我很忙没有时间,如果你还是要谈续约的事……”
    “不,我不是要说那个,”周念森看他的眼神也有些复杂,道,“柏图,我妈临终前,都告诉我了……”
    柏图的瞳孔缩了缩。
    周念森朝他走近了些,接着道:“她还是希望你能原谅她……我,也对不起你……”
    柏图深吸了口气,冷声道:“我已经听烦这三个字了,我不会原谅她,你是对不起我,但那也是过去的事儿,我不想再提。”
    周念森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低声道:“我明白你不会原谅她,可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如果我知道的话,绝不会让你一直生活在痛苦里,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说得对,你不知道,”柏图面无表情,“所以我也从没把那件事怪到你的头上去,否则当初也不会和你在一起。那时我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也受到伤害,不过后来我想,就算我告诉过你,恐怕也没有什么用,你会帮我报警,还是揭露你父亲的罪行?你会吗?”
    周念森张了张嘴:“我……”
    柏图笃定道:“你不会,我已经知道了。”
    周念森沉默下去,片刻后才艰难的问道:“那,你的病,是因为这个吗?”
    柏图淡淡道:“已经不重要了。”
    周念森对这个答案早已心知肚明,江书兰去世那一天,柏图和梁玺一起赶到医院,他清楚的记得两人之间的一些小动作,作为精于此道的成年人,周念森自然看得出他们刚刚做过什么。
    他的神情十分痛苦,几乎是哀求道:“柏图,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都会补偿你的……”
    柏图静静看了他几秒,忽然道:“你还记得吗?我们分手后不久,有一次晚上十二点我打电话给你。”
    周念森忙用力点头:“当然记得,后来我一直在后悔那天晚上没有立刻到你身边去。”
    “是吗?”柏图有些讥诮的笑了笑,道,“那天晚上,我吃了几十片安眠药躺在床上等死,呼吸困难,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却突然想要活下去,我手机里第一个号码就是你,我打给你却说不出话……你说你很后悔,你当时在干什么?”
    周念森像被狠狠抽了耳光,那晚他接到柏图的电话,听到对面很轻的呼吸和啜泣声,以为柏图酒醉后在对他示弱,他却只是听了片刻,什么都没说就挂断了,因为他当时忙于……
    柏图一字一顿道:“你在和别人上床。”
    周念森面如死灰,眼角滴下泪来,呢喃道:“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是我该说谢谢。”柏图出奇的平静,说道,“本来我对你的爱情只是半死不活,那天晚上才终于死透了。谢谢你让我认清自己有多天真。”
    周念森的眼泪止不住的向下流,不知是悔恨还是痛惜。
    柏图拉开车门拿了纸抽盒子出来递给他,语气平淡道:“你那么爱面子,应该知道你现在这样有多难看,何必呢?”
    周念森接过盒子却并没有擦泪,哽咽道:“你所有受过的伤害,我都会补偿给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柏图摇了下头,认真道:“周念森,你家里人给过我什么伤害,我从来没有算在你的头上,你只是辜负了我对你的爱情。但我不需要你以及你的任何补偿,因为我已经什么都有了。对现在的我来说,你是多余的。”
    你是多余的。
    这五个字,对于渴求得到饶恕,想要重新获得爱情的人来说,是最残酷的宣判。
    晚上梁玺回来,美|美的吃完柏图做好的清炖甲鱼,又拉着柏图玩儿了几只河蟹,等完了以后整个人神清气爽,一点没有刚录完节目回来时的疲惫样儿。
    柏图也不像最初那几次那么不习惯,洗过澡回来还歪靠在床头看了会儿梁玺的节目。
    梁玺看他上下眼皮直打架,哄他睡觉道:“别看了,明天没事儿在网上看呗。”
    “不行,得看首播,”柏图硬撑着又坐好,道,“不然微博上讲你的东西我都看不懂了,上周热门话题刷的那个‘霸道组长爱上我’我就差点没懂。”
    梁玺无可奈何,坐在旁边抹黑微博民众:“别看微博上那么多人在那儿又是哈哈哈又是狂点赞,都是假high。”
    柏图随口道:“我也会假high啊。”
    梁玺:“……”
    他立刻按倒柏图,翻来覆去又做了一次,在柏图马上就要到high点的时候,故意捏着小柏图追问:“真的还是假的?”
    柏图被逼出泪花来:“真的……真的……”
    柏图也没看成节目首播,第二天一大早也遛不了狗,梁玺兴高采烈的去遛狗,回来做好早饭,柏图还是爬不起来,看见梁玺就生气,扭着身子不理他。
    上午柏图在家里抱着笔记本看昨晚那一期的《星星》,手里还拿着手机刷微博,梁玺厚着脸皮凑上去要一起看,被柏图踹开好几次,悻悻的缩在一旁。
    柏图忽然问他:“王超那组合怎么了?最近一直没活动?他们的粉丝在刷话题呼唤偶像归来呢。”
    “他啊,在家里被关禁闭呢,”梁玺道,“要不咱俩去瞧瞧他?”
    柏图不想去,梁玺横竖没事儿,看看时间还有三个钟头才到午饭,就去看王超了。
    王超被他哥抓到嫖鸭子,狠狠抽了一顿,关在家里面壁思过,ice drea的全部活动被迫中止。
    梁玺进了王家大门,看见王超就忍不住狂笑,这小子鼻青脸肿惨兮兮的,居然在家里练钢琴。
    见着梁玺总算遇到了知音一般,王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了讲他到底有多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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