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非古板之人,有了钱财,冠冕堂皇地说如此乃人间常情,自是应该,便让柳式入了庙中,甚至还几人一起帮她开棺。

    玉石棺内哪里还有成香王的尸体?

    甚至随他一起入棺的宝剑“天明”也不知所踪。

    举朝震惊。

    却说华太妃吴翠安这几日内心颇不宁静,她似乎感应到了自己儿子就在附近,可派了许多人去打探也没有见到,她心里着急,便想着自己外出去寻,想来如今蒙古和朝廷打得火热,她去哪里也不会有太多阻拦。

    她实在放心不下,便唤来几名宫女留了封书信,轻装出了临时皇宫。

    这一日她经过怀谷镇,望着这里已是破败不堪,人们哭哭喊喊好不凄切她让宫女上前去将身上银两都分了。

    却忽然看到一人,硬生生愣住了。

    他穿着简朴的大衣,手中握着一柄长剑,他的眉宇有几分孤傲,但他的眼神又有无限的愤怒。

    他的手好像在抖,不住地发抖。

    这个人是谁?为何会引起她的注意?

    要知道华太妃是后宫的二把手,平日里看人可刁钻了,若非特殊之人,她根本瞧不上一眼。

    宫女还在分钱,倒是先引起了那少年人的注意。

    他望着华太妃衣着简朴但一股雍容华贵之气顿生,不由得走了过来,施了一礼:“在下萧玉山,见过夫人。”

    吴翠安见他正脸忽然一愣,心中似有暖流缓缓流过。

    他望着萧玉山的脸竟是痴了。

    萧玉山见此妇人竟状若木鸡,又道:“夫人可有不适?”

    华太妃猛然一惊,摇着头:“无大碍,少侠在此处做甚?”

    萧玉山道:“昨日蒙古人进攻怀谷镇,我在此处厮杀,如今蒙古人退了去,我便想看看这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华太妃觉着此人侠义心肠,不由得好感顿生,一把牵着他的手,温柔地笑道:“这位少侠风华正茂,侠义为怀,妾身十分仰仗,不知可否到府上一叙?妾身略备薄酒,还请少侠勿要推脱。”

    萧玉山见她雍容华贵,知她并非常人,他昨日来到怀谷镇并未见到金少言,本就失落惆怅万分,如今有人相约,他自也不会拒绝。

    但他却没想到,此妇人竟是大宋贵妃。

    他吓得一把跪下:“草民萧玉山不知娘娘身份,罪该万死!”

    吴翠安笑道:“何罪之有?恕你无罪便是。”

    她越看萧玉山心中越是欢喜,心中竟是幻想自己三十年前的孩儿也是如此这般模样,那定是她最希望看到的。

    她不由得问道:“萧大侠今年多大了?”

    萧玉山略显拘谨:“二十一。”

    吴翠安一阵失落,她的儿若还活在世上,绝不会才二十一岁。

    他们又聊了一阵,萧玉山心里奇怪,自己怎的会在一个陌生妇人面前如此舒服,他竟有些不想离去,好在吴翠安对他也是十分好感,叫人准备了饭餐,虽是粗茶淡饭,但也极为丰盛,萧玉山望着桌上草根树皮及一些海里的食物,心中酸楚。

    萧玉山已离开皇妃的府邸,已走向浪子都该去的地方。

    江湖本就是每一个浪子都该去的地方,他是不可能成为平凡的人,一日是江湖人,终生是江湖人。

    他还在走,可是有人却不让他走了。

    “你就是萧玉山?”来人口气轻蔑。

    其实在“一剑穿喉”夏侯武面前,不论是谁都有如三岁小孩,只因他不仅练得一首冠绝天下的剑法,甚至他的身材也有两米高。

    如此巨大的人说他使剑旁人定然不信,三尺青峰在他手中就像匕首。

    但见过他的人定然会被他的剑所骇到,他的剑竟比他的人还高,这似乎已不能叫做剑,叫做刀更贴切,可夏侯武却仍旧说自己是剑客。

    此刻夏侯武站在萧玉山眼前,他的剑已从身后拔出。

    他还开口说:“听闻萧玉山的剑是看不见的,莫非你使的是软剑?”一般人使软剑都会将其藏在腰际,可萧玉山却摇着头:“软剑不适合杀人。”

    若连剑都是软的,人又怎会铁着心去杀人?

    杀人并非是吃饭,再冷酷的杀手杀人之后都要想办法去忘记敌人鲜血喷出的那瞬间,因为杀人实在是一件违背天理的事情,也是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情。

    萧玉山究竟杀过多少人,没有人数过,但他自己却清清楚楚。

    可他只杀该杀的人,他杀死黑白无常,也是因为她们作恶多端残害百姓。

    夏侯武自然不会懂得萧玉山的心情,他似乎也不惧怕杀人,他时常杀人,每一次杀人他都有一种诡异的感觉,就仿佛自己终结生命的同时自己的生命会得到延续。

    他今天来杀萧玉山是因为他受了一女子的嘱托,只要杀了他,她便会为他医治顽疾。

    他只有杀了他,才能继续活下去,才能继续杀人。

    夏侯武一剑刺出,竟是蒙古长刀架势。

    “我猜你一定很想看看我的剑。”

    他不过是受了委托来要萧玉山的命,可对于一个江湖人而言,萧玉山的剑也同样重要。

    夏侯武阴森地笑道:“杀了你我再慢慢地看。”

    若萧玉山已死,他的剑也将成为他的。

    只可惜萧玉山还不会死,至少他不会在这里死,因为他的剑已刺出,已刺入夏侯武的心脏。

    夏侯武中了一剑,眼神忽然变得有些迷离,他这一生杀过很多人,可今天是他第一次被人杀死。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除了死亡,没有任何一样事物是如此地唯一,死亡只有一次,也能是一次,因为死亡代表着天地之间所存在的永恒,每个人都会死,死了之后就会成为天地。

    所以夏侯武死了,他到死都没有看见萧玉山的剑。

    夏侯武一死,萧玉山就叹气道:“如果他知道死亡的恐惧,也许他就不会杀那么多的人了。”

    似乎也有人在叹气:“杀人的人岂非也会被其他人杀?”

    绿衣女子从身侧树林款款而来,今日她没有戴着那轻纱,而是换了一副惨白的面具,这面具只露一双眼睛,萧玉山却知道女子的眼睛是看不见的,既然如此,她是如何找到这里的呢?

    他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在药王谷,那日他和金少言被孤鹰下了套,他被绿衣女子所救。

    他本无意与她纠缠,昔日在药王谷他便是说走就走,他害怕自己一旦有了留恋,便不想再去江湖流浪。

    “原是姑娘。”他未知女子姓名,只好以姑娘称呼。

    女子面具后的脸看不清表情,但听她声音定是有些激动:“我已寻你多日,终是遇到了你。”她或许并不知道离她不远处的地上正躺着一具刚刚死去的尸体。

    “我只想着公子伤势未愈便离开小居,心中放心不下,便一路追来。”

    萧玉山吃了一惊,眼前女子双目失明,日常起居都有困难,竟为了自己一个不相干的人,千里迢迢赶来只为一句“放心不下”?

    女子的手中握有一根藤杖,许是她走路的依靠,萧玉山忽然露出了微笑,他一把扶住女子右手,声音爽朗:“今后我便是你的拐杖,你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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