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跟我说……他叫赵亭桉,是那个京城里赵相的独子,而那个他很讨厌的人……叫何世宁……”封言善邪邪勾起嘴角。

    尹陵走进了赵亭桉的府宅。

    干净整齐的布置,跟寻常人家并无不同,他望了望四周,像是在寻找。

    赵亭桉跟在他后面,见他站在那也不坐下,笑了笑,“怎么就傻站在这,坐呀。”

    尹陵充耳不闻,兀自站在原地,后面的人眼眸幽黑,他垂下眼帘拿起桌上的茶壶想去泡茶,男人抬手阻止他,“画呢?”

    “嗯?什么画?”赵亭桉问道。

    尹陵看向他,“别装了,那张我和你交媾的画,是出自你笔下吧?我和你认识那么久,即便是几年未见,也不会认不出你的画作。”

    赵亭桉放下茶壶,他不否认也不承认,只询问他:“怎么了?”

    “那样的画,不会只有一张。赵亭桉,你为什么要把那样的画放到我书房里?”

    他笑的有些僵硬,瞳孔里是男人俊朗的面容,他的语气依然不揾不热,“你的意思……是我不该让那何世宁看到了?”

    “是,”男人提高声量,“手长在你身上,你怎么画我也无所谓,但你不可以让世宁看到。”

    “啪!”瓷制的茶壶被摔在地上,赵亭桉盯着一地的碎片,“你是有多喜欢那个贱人?”

    “很喜欢,”清脆刺耳的声音,尹陵眨都没眨一眼,“我说了我……”

    “闭嘴,”赵亭桉说道。

    “我爱他,这辈子我只爱他。”尹陵快速说道,眼神有点冷。

    “我叫你给我闭嘴!你是聋了么!”赵亭桉目眦欲裂,那副温和无害假面从中一分为二的被劈开,他冲他大喊,“那个贱人有什么好的?!你看上他哪点了?他有哪里是配得上你的?你是不是瞎了,活生生的一个我站在你面前你他妈给我去选那个蛆虫?”

    “你不是想看我的那些画么,我给你看啊,你他妈看看我是有多爱你的啊……”他伸手去拽男人的手,拉开暗门把他猛地推了进去。

    尹陵瞪大眼。

    眼前怕是有上千幅画,色彩极为艳丽,内容皆是情色露骨,堆叠在地上、墙上,见不得一点空隙。而最为惊悚的不是这个,除了那些羞耻放荡的春宫图,在一些地方,还堆放着一些小小的木盒,定睛一看,竟是数十几只被养得肥胖黑色的小虫子在慢吞吞地挪动。

    男人顿时手脚冰冷,他不可思议地回过头,“你……”

    赵亭桉面带痴迷,呆滞地看着那些画,像是魔怔了般:“阿陵……你看……我们多亲密……没有那个贱人……我们也是可以这样的……”

    “你什么时候病得这么厉害了,”尹陵皱眉,心里阵阵恶寒。

    “病?”赵亭桉转过头,眼神空洞,他笑的诡异,“啊对了,那个贱人最近生病了你知道么?阿陵……是我弄的呢……我在帮你把他赶走……”

    “我容不得那个贱人在你身边。”

    破烂起皮的墙壁上,一只壁虎悠悠爬过。

    封言善坐在正中间,拖着腮帮子,“你有听说过那种烂俗但又很受欢迎的爱情故事么,大概就是人傻缺心眼的小姑娘,爱上了个风流浪子,不顾众人反对拼死拼活,义无反顾地下嫁给他,然后在新婚了几天后就发现那男人还有个情人的通俗情节。但我今天给你讲个新鲜的,前情也差不多,不过后面嘛……”他勾唇,“可就跟你有关了。”

    “那姑娘在撞破男人跟情妇的奸情后,因为性子极烈,当下她就冲了过去跟他们撕扯在一起,但那个面红赤白毫无脸面的男人,被她气得狠狠剐了她好几巴掌。姑娘不是那种知难而退的性格,她死都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日日夜夜去那不要脸的淫妇处大吵大闹,因为爱到深处对男人生不出丝毫恨意,她把满腔的怨恨都放在那女人身上。在长时间的精神折磨下,小姑娘渐渐也不再天真烂漫,变成了个只会在别人背后碎碎念、被男人抛弃了的疯婆子。”

    “憎恨那个女人已成为她的执念,数十年如一日,她每天都在想怎么报复她。或许是碰巧,她偶得一方子,里面是关于培养一种虫子的方法。”他阴阴的咧开嘴,居然停了下来。

    何世宁脸色发白。

    “那方子极妙,你知道在这世上有种虫子叫川卜么。它们分雄雌两种,跟人很相似,雄性虫子生来便很冷血,跟雌性交合只为了下代,一旦交配成功,雄性就会立刻离开雌性,相反雌性却非常死心眼,认定了后就不会放他离开,拼命的挽留追随离开的雄虫。人若碰到雄性的虫子,不痛不痒,什么事都没有;但如果是雌性……”他抬眸盯着青年,“善妒的它就会爬进你的脑里,吞噬理智,使人变得暴躁易怒,活活逼成失心疯。”

    “这么说吧,若是把雄雌两种虫子放在那对奸夫淫妇身上,男人倒是没事,但那只雌性的虫子会开始想念那只离开她的雄虫,会干扰你的思维,让你出现幻觉,分不清现实和虚假。”

    “同是女人,那个情妇跟小姑娘一样都很在乎伴侣对自己的忠实,男人肯抛弃自己的娇妻来跟她交合,那可能哪天她自己也会同样被男人丢弃。然而就是这心中的一点点不信任和怀疑,会被虫子完全勾出来,并不断的扩大,同时眼前会不断的出现很多幻象,刺激着神经日夜不得安眠,每当对男人心生怀疑时就会头痛不已,只想把头砍掉。”

    “而唯一能阻止这些的,只有把他锁在自己身边,砍掉他的手和脚,蒙上他的眼睛,让他不能走也不能看,如此也许才能令她放下心来,那些依靠怀疑爱人来肆意折磨身体的疼痛才会减少。”

    封言善说了一大段话,有些兴致阑珊,“后来那个小姑娘就真的在那二人身上下了蛊虫,终日被女人缠住逐渐对她极不耐烦的风流浪子,不堪忍受的最终与她撕破了脸面,但那个早就失去理智、疯疯癫癫的寡妇,在一天夜里趁着男人熟睡,亲手把他杀掉,结束了自己身上雌虫对她无休无止的折磨。”

    “你说,这样的报复,是不是很精彩?”他勾起嘴角。

    “……”何世宁面无表情,“我身上下的,是雌虫么。”

    封言善点头,“那赵亭桉好像家里养了挺多这种虫子的,他在每画完一幅画后都会在上面放下它们,当画轴被人打开,里面的雄性虫子会先雌性一步离开,钻进人的身体里。所以……”他开心的笑出声,“尽管很不幸,但何大人,恭喜你很快就会变成一个疯子。”

    尹陵和赵亭桉仍站在暗室前。

    光线稀疏惨淡,映得那人眉目凄厉狰狞。

    尹陵从未觉得好友如此令人心惊胆战,他后背一阵湿冷,本能的想要离开。

    赵亭桉一把抱住他,力气大得惊人,竟将他牢牢固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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