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五十元。程远想来想去,做了自己人生的第一笔投资,给自己买了一辆一千三的电动车。

    就这样,夏天到了。

    蝉在窗外不间断的鸣叫着,室内的一台小风扇摇头晃脑的吹着热风,程远穿着白色两股筋背心在擦地板,汗水从鼻尖滴在地板上。

    太热了。

    从昨天起程远就用了他的年假,他第一次知道还有这种制度,带薪休假。章敬凌上班去了,他便也没开空调,将房间大扫除了一番已到了下午。

    两点正是最热的时候,他戴了一顶帽子骑着电动车回家。程方今年初三,毕业班正是紧张的时候。

    他匆匆忙忙的开始煮饭做菜,土豆烧肉收汁后装进饭盒,又炒了些苋菜,最后用小锅做了份青菜豆腐汤,一切装好后便赶着下课的点去给程方送饭。

    程方正在生长期,不声不响的校服裤就短了一截,一顿能吃半小锅米饭。一打下课铃,教室外的家长就纷纷寻找自家孩子,将温热的饭盒放到孩子的桌上。

    “程方,那探头探脑的人是在找你?”

    程方赶紧扭头去看,“那是我哥。”

    程远在一群四十岁大妈叔叔中显得格外脸嫩,但也绝对不会和路过的十七八岁的高中生混为一谈。程远早已没了学生气,两眼黑沉,并无朝气,是被生活压弯过腰的神态。

    “哥!”程方咧着嘴笑,“好香,有什么好吃的?”他已十一,是全班最小的,两个眼睛像灵动的小狐狸一般亮晶晶的。

    他是程远生活的理由。无数个程远撑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想起他。小方还要吃饭,小方还要念书,所以自己不能偷懒,不能休息。

    “你爱吃的土豆烧肉,这几天放假,我来看看你。”

    午休时间紧张,兄弟二人亲亲热热说了会话,程方将饭菜吃完,打着饱嗝回教室做作业。

    七点回到章敬凌那,屋子里一片漆黑。

    章敬凌当然不会这么早回来。

    他一个人在没开灯的客厅坐了会,才起身准备晚饭。

    送了几天饭,假期马上就要结束了,程远忙惯了,闲下来反而觉得空洞洞的,这天他洗了会衣服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忙打算去超市买些昨晚章敬凌说想吃的鱼,到了超市拐角居然看到了他的车。

    居然就停在小区里。程远感觉有些奇怪,好奇的走进一看,发现是小区里的高档健身房。

    他一手提着一袋芹菜,水灵灵的菜叶从塑料袋中伸出来,一手提着两条桂鱼,穿着凉拖想进去看看,被门口的人伸手拦下。

    “请问先生您有会员卡吗?”

    程远缩了缩脑袋,“没有。”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是会员制。”

    “我是……来,找个人的。”

    “请问您找谁呢?”

    “章老板,”程远摇摇脑袋,“我在这里等他好了。”

    “张老板?这里姓张的挺多的。”

    “不是,是立早章,章鱼的章。”程远不知为何感觉脸有些热,忙扭过脸。

    这个姓挺特别,不像随口乱编。在加上今晚的确有一个章姓客户,迎宾弯了弯腰,“要我去通知他您来了吗?”

    程远赶紧摇头。他在门口等着,健身房外侧打着黄色的暖光,玻璃是透明的,他便绕着健身房外头走来走去的消磨时间,结果在最角落找到了章敬凌。

    他穿着一件运动背心,额发被汗打的透湿,凶狠的打着眼前的沙袋。章敬凌似乎中途没有任何停歇,出拳猛而迅速,像不知疲倦一样用力发泄着。

    程远看着都替沙袋觉得疼,他持续打了许久,直到精疲力尽,直到健身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汗水将他的背心打湿,显露出极其性`感的腹肌线条。

    程远傻愣愣看着,直到有一双眼睛对上他的。刚打完拳的章敬凌懒洋洋的,像只无害的老虎一般。

    章敬凌朝着玻璃走过来,程远忍不住后退一步。章敬凌便隔着玻璃说话,“站着别动。”

    程远听不清楚,茫然的看着他。

    “我让你别动。”

    章敬凌做出逗小狗来的手势,果然看见程远傻乎乎的贴进玻璃。

    毫无预兆的,他隔着玻璃亲了一下那人。

    一个毫无温度,感觉不到的吻。

    那个瞬间章敬凌在心里跟程远说了再见。程远当然很好,但是他永远是玻璃那边的人。自己永远无法克制的攻击性,累积的攻击欲`望,随着压抑的时间越来越长,想要攻击的阀值越来越低。如今只有每晚打三到四小时的拳,累到抬不起手才敢回家。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对程远做出什么。

    更何况,程远一定不会反抗。

    他太累了。

    程远还站在原地,从脖颈处红到耳朵,他对着玻璃说了几个字,嘴唇的变化不大,几乎不能明白他在说什么。

    不是我爱你。

    不是没关系。

    不是为什么。

    不是回家吧。

    章敬凌却听懂了。过了会他把程远带进vip训练室,那里有专门的洗澡间。买的菜被扔在了门口,章敬凌粗鲁的将他推进去。“章,章……”程远结结巴巴还来不及说话,鞋子被踩掉了,白色背心也被撩了起来。

    “你刚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章敬凌大手揉上他的乳.头,另一只手放在腰上,捏了几下狠的,程远眼睛顿时涌上生理性的泪水。

    “我、我在这。”

    章敬凌用力捏着他的乳.头,掐着他的腰腹,身体前倾将他逼在角落,“再说一遍。”

    “我在……”程远贴着他,浑身颤抖,潦草的情`欲让他腿软的几乎站不住。

    他无意强迫任何人,可程远是第一个见过他的攻击性却没有逃跑的人。

    章敬凌听到自己内心有一个声音,冰冷而清晰的告诉自己:你完了。

    (十七)

    程远是在雨声中醒来的。背后的人死死的搂着他的腰,眉头紧皱。“我要去送报纸了。”

    “这么大雨也要去?”章敬凌没好气,不肯松手。

    夏日的暴雨打在窗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不能请假的,”程远好声好气的解释,“我有雨衣。”

    床头的闹钟堪堪指向五点,因为下雨外面阴沉沉的,一丝光亮也没有。“你雨衣每次都给报纸盖,哪次不是淋成落汤鸡回来的。”说着把人又拉进被窝,亲了亲脖子后侧,“膝盖痛不痛?”

    程远像砧板上的鱼一样徒劳的扑腾了两下,“一点点痛。”章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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