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喧哗,他皱眉对着季扬道:你可知,皇甫的六万军士都候在谷外,随时都可能冲进来,你以为凭着这两三百人能做什么?

    六万?季扬轻蔑一笑,你以为我不清楚他的计划么?五万八千多人留营,加上你们一百五十多人的诱饵,还有一千多人假装城前叫阵,最后六万主力军集中在凤凰谷密道攻阳城,咱们两边其实势力相当,你倒是说说,在我如此详尽的知道了他的计划的前提下,还会做些什么?

    周怀风的脸终于黑了下来,这奸细的身份可不低,季飞扬竟连人数都知道的如此详尽。

    像是炫耀自己比皇甫有智慧似的,季飞扬的得意忘形的侃侃而谈:反正你们都要死了,告诉你们也无妨!他派六万攻凤凰谷,我就调七万围剿他!现在,他和他的主力军可是在外面迎敌,打的不可开交呢!谁还顾得上你们的死活?

    季飞扬话锋又一转:至于你们的大营么没有皇甫坐镇,我想五万大军也能轻松获胜!

    你!!周怀风只觉得气血一阵阵上涌,若是将军按计划去攻了阳城,那大营岂不是完全暴露在了敌军的眼下!?

    伶站在一堆骂骂咧咧的士兵后头,看着大熊默默的把一脸担忧而又故作镇定的沈洵护在身后,心里微微一刺,身边与自己日夜相处的小兵们那些不安、不甘、痛恨的情绪,循着每一个动作和每一句怒骂传达过来,从来在阵前冷情如他,都无法漠视这些正受到威胁的生命。

    凭着他一个人,带上明涵突围出去并不是难事,但这些兄弟们又该如何!?伶眼色一暗,皇甫,你的计划该不会那么简单吧?这些士兵信任着你,将性命交予你手,你也不会如此就轻易背叛这些人的信任吧?

    现在所能做的,便是在重重包围中坚持下去,等到援军的到达。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黄雀

    季扬颇为得意的看着北凤的军队陷入混乱,只要一想起素有神将之称的赤火修罗将败于他的手下,心里便兴奋地阵阵沸腾。

    若今日换了其它南乾将军,也许还不若季扬这般兴奋,但正是因为他有些才能,又常年屈居于更高位人之下,才会更加热衷于欣赏到上位者的败笔。

    伶静静的盯着季扬的动作,身子却稍稍往后一隐,季扬自然是认得出他的,无论发生什么,忌讳轻举妄动。

    季扬欣赏够了猎物慌乱的表情,满足的叹息一声,这才做了个手势,得意道:放箭!

    山谷四周围满的弓箭手早已蓄势待发,令声才落,嗖嗖声迅起,漫天的箭雨密密麻麻直指谷底一百多人,这里的新兵蛋子们先前跟着皇甫连连取胜,在不觉中失了戒心,何时又见过这样可怕的阵仗,一时间心浮气躁,个个如锅上的蚂蚁般慌乱起来。

    混账!平日教习你们的东西都丢了吗?还不快挡箭!?周怀风眼睁睁的看着几个前面的士兵躲避不及,箭矢刺透盔甲的间隙,金属穿过皮肉的声音盖过恐惧的呐喊,被扎得像刺猬一般倒在了血泊之中,不禁怒火攻心,身先士卒的策马而上,挥舞起双刀开始削下空中飞来的箭支。

    几个反应快的士兵也赶紧抽刀抽盾,以周前和周怀风为中心开始挡箭。

    伶皱着眉头把明涵挡在了身后,看着大熊护着沈洵往后方缓慢移动,武功不好的小卒已有多数中箭,死的死伤的伤,饶是伶在看惯了沙场的冷面无情,那一个个朝夕相处的身影扭曲着,痛苦着摔倒在地,惨叫声不绝于耳,黄土和枯草都染上了血色

    伶狠狠咬了咬下唇,皇甫!你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要让这一百多的兄弟们来此送命么!?

    心里一点点往下沉着他从十五岁踏入战场,还是第一次,心里如此翻腾着,阵阵作呕。如此危急的情况下,他怎能再淡然的蜷缩在队伍后方做戏!?

    全体步兵听令!排盾!当伶回过神的时候,他听到了自己夹杂着浑厚内力的声音已经下意识的发出号令。

    冰冷的语调带着不容违逆的命令在所有人耳边趟过,北凤军本就慌了心神,一个个只听到了命令,下意识的就开始照做起来。

    被保护在中央的周怀风也是一愣,这才从气急败坏中慢慢缓下了心神,作为这里的最高指挥者,竟自乱了阵脚,当真不该。

    已经顾不得看是谁发出的号令,那个气势如虹的声音让被围困在中的将士们都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伶的命令还在继续:骑兵双翼摆阵!步兵掩护!

    士兵们听到了往日熟悉的命令,迅速就形成了盾在外,翼在侧内的阵仗。

    排矛手走车轮阵!盾牌迅速挺近,形成了一面厚实的墙壁,后有排矛手轮番向季飞扬的军队射击,一时间,情况竟有所转机。

    停止射箭!季扬察觉到不对劲,赶紧一挥手停止了己方的攻势,带着人往后撤了几步,刚才的命令,并不是周怀风发出的而那声音,却早已听过了千遍百遍,烂熟于心。

    可是那人不是已经死了么!?

    两方都停了攻击,四周的南乾军虎视眈眈的将北凤军围堵在谷底风声瑟瑟,季扬狠狠皱着眉,走到了军队的最前方,他找不到声音的来处,唯有对着北凤军大吼:你究竟是人是鬼!?

    看着阵势,伶也自知躲不过,把明涵推进了站的最近的光头身后,他稳着步子,一步步的走向队伍的最前方。

    他周围的士兵都傻了眼,但在那种强烈威慑的气势下,不由得向被凝结在空气中的压力给推开了似的,给伶让出一条路来。

    是人是鬼,你不会自己看么?他冷道。

    北凤士兵纷纷惊异的盯着伶,表情呆滞

    季扬神色凝重起来。

    他眯着眼看了伶好一半天,伶的脸上还抹了易容的药剂,但轮廓却没有改变。

    原来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对于眼前这个人丝毫不敢轻视,就算北凤军只剩了一百来人,有他在,就变数未定。

    伶也早就做好了被认出来的觉悟,即使他知道他身后护着的这些北凤的子民会对他这昔日的敌军大将有多痛恨,但几日的相处,那些血泪和汗水,都成了他最无法割舍掉的东西。..

    季扬静默的看着伶的反应,联想到近日里传的沸沸扬扬的柳楼第一头牌的传闻,暗自猜到了些许真相,只讽刺的一笑: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伶皱起眉头冷眼看着他。

    季扬睨着伶,轻蔑道:你这服侍男人,怎都服侍到北凤去了?你打的什么算盘我不知晓,但我倒是很有兴趣,若是我在这里把你的事全抖露出来你的那小情郎还会怎么看你?

    伶一语不发,只握了握手中的暗器,他要说出来也无妨至少拉上他一条性命来垫背

    怎么不说话了?看到他那种戒备的样子,季扬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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