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温存之后。

    “这样也好。”母亲想了想,笑了,“其实我和你父亲也有这个意思,就是舍不得你早早离家。”

    我按奈下心中感触,往她杯中加了些牛奶,摆出她最喜欢的乖巧笑容:“终有一天要独立啊。”

    母亲有些欣慰的样子,伸手理了理我的额发:“昀昀长大了,妈妈很高兴。”

    我羞愧的低下头去。我的血脉亲人,为我付出这么多,却从不要求回报,只是这样的微不足道的点滴,就能让他们欢喜。

    “多喝点。”母亲又为我盛满。

    “嗯。”我心中酸甜苦辣,百味杂陈,不禁抬头看着她,轻声道:“妈妈,我爱你。”

    “这是怎么了?”母亲失笑,“又不是明天就走了。”

    我笑笑不说话,重新埋头下去,努力大口大口吃东西。

    16.

    我很快就把自己打包到纽约。父亲太忙走不开,母亲便执意陪我过来,安顿好一切后才肯回返。

    小公寓果然迷你,只有一间小小的卧房,起居室也仅百来尺,厨房浴室勉强够一人出入。不过,前任屋主离开时将它打扫的非常干净,保养的也挺好,被使用了至少二三十年的黄铜龙头静静立在白瓷面盆上,有一种时光穿梭的美。

    我一下子就喜欢上这里。

    母亲花了整整一天时间教会我洗衣机、烘干机、挂烫机、微波炉等等一应电器的使用。我掌握的很好。至于餐饮,我们在附近搜寻到了品质不错的平价餐馆,超市里也有新鲜的有机蔬果和牛奶芝士供应。总之,母亲的态度很明确,她是不敢让我下厨的。不过,我在她背后耸耸肩,打算等她回去后就上网搜索厨艺教程,至少,得达到能喂饱自己的程度。

    忙忙碌碌令人无暇感怀,待到母亲千般不舍万般惦念的回返、终于只剩自己的时候,静静躺在黑暗中,我这才意识到,周围的这一切是多么陌生。

    我是真的,离家万里,要开始独自生活了。

    “加油,年轻人。”我轻声对自己说,拉起被子盖住头,强迫自己进入睡眠。

    我很快适应下来。学校的生活很愉快,快节奏和平静被奇异而融洽的结合。同学们大多友善热情,也认识了几个同是华人的校友,周末偶尔一起聚会那种。

    功课并不轻松,有太多的大部头要啃,并且是限定时间内,往往一个群组作业就能把我们逼疯。赶deadline的时候,我终于尝到黑咖啡熬通宵的滋味,第二天上学,发现整组人状态都差不多,大家面面相觑,彼此苦笑安慰。

    但是,我喜欢这样的生活,非常喜欢。

    也许,这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霍景行借着开会间隙来看过我几次,每次都是来去匆匆,待不满两个小时,至多一起吃个晚餐那种。

    虽然明知他的忙碌,心底深处依然不免失落,不过,脸上一点都不肯带出来,反而会尽力做出积极的态度,好好享受这宝贵的两小时。

    只有一次,私人会所的露台上,对着曼哈顿夜景浅酌慢饮,情绪渐浓时,他的电话又一次煞风景的响起。我终于控制不住表情,露出失望的神色。

    他有些抱歉的拍拍我的手,然后起身去到一旁接电话,不停吩咐着什么。

    也许是一点点酒精的刺激,我的情绪突然有些失控,失望汩汩升腾起来,放下杯子,直直看着他道:“你忙吧,我先回去了。”

    “昀昀?”他移开电话,冲我微微扬起眉。

    我无精打采的收拾起书包,勉强笑道:“还有三本书要读,下礼拜交作业的。”

    他快速吩咐了两句,然后挂掉电话,三步并两步的上前,摸摸我的头:“不高兴了?抱歉,我又让你扫兴了。”

    我深呼吸,笑着亲一下他面颊:“没有,我是真的要回去赶功课。”然而终于还是没能忍住,装作不经意的小小声抱怨了一句:“忙什么呢,一点私人时间都没有了。”

    他亲了亲我的额头,然后抬手示意服务生去取外套,顺口道:“没什么,调教一下小朋友罢了。”

    我楞了:“什么小朋友?”

    他却笑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握住我的手在唇边亲了一下:“走吧,送你回去。”

    到了楼下,我忽然鼓起勇气,别过头凝视着他,装作态度自然的邀请道:“上来喝杯咖啡?”

    他犹豫一下,还是婉言拒绝:“下次吧,飞机在等。”

    我终于忍不住失望的神色,黯然道别。

    “昀昀!”他仿佛有些不忍心的样子,拉住我抱了一下,安抚道,“等忙完这一段,一定好好陪你。”

    我勉强笑了笑,推了他一把:“再见!”

    回到公寓,心绪烦闷,完全看不进书,干脆打开电脑上网。

    霍景行曾不无歉意的说,他其实是个特别无趣的人。如果当初不是兄长出了意外,他现在应该在继续研究天体物理。

    但是,不管从事哪个行业,他应该都是那种工作狂。

    我忽然想起他说的“调教小朋友”,心中莫名一动,开始搜索起霍氏的新闻。

    反常的,这么大的集团,近期新闻十分单一,且都是官方通稿,仿佛被刻意压制过一样。我犹豫了一下,干脆去到经济版,查看港股走势。

    果不其然,近期霍氏旗下几间上市公司,股价波动极大,尤其主营零售和酒店业、业务只覆盖亚洲区的两支股票,简直像坐了过山车,明显正被基金狙击。

    我呆了半分钟,眼前浮现出霍嘉铭当初意气风发的脸。

    为什么?难道真是霍景行的推手?但霍氏总是自家产业,他这样就算打击了侄子出口气,又有什么好处呢?

    我忍不住电话他。

    “昀昀?”他的声音里带着疑惑。

    “我……刚刚看到港股走势。”我忽然犹疑了,别人家务事,我有什么资格过问。

    “啊,这个。”他笑了,“你也看到了?”

    “为什么?霍氏股份你还占着大头,这样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糊涂了。

    那头顿了顿,犹豫了一下才回答:“不至于,有设置对冲。”

    我不太懂,我连基础的宏观经济学都还没念完,只得继续傻问题:“对你没影响?”

    “没有。”他的声音仿佛很愉悦,“昀昀,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关心我吗?”

    隔着电话,我还是忍不住脸一红。又问:“可是,那些买了霍氏股票的投资人怎么办?”

    “霍氏财报向来健康,前景亦好,我们一向鼓励长期持有,等这波行情过去自会恢复正常。至于那些炒作短线的,昀昀,我并非神仙,不可能面面俱到。”

    我想了想,犹豫又犹豫,还是问出了口:“当时……你很生气吧?”

    那头沉默了,过了很久,他的声音才沉沉响起:“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有些寒心。”

    我低低嗯了一声。

    “嘉铭这孩子,可以说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视他如亲子,教导不可谓不悉心,原本就打算日后以他为继承人。”

    我脱口而出:“你不是有自己的孩子?”

    他苦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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