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复又提笔。

    “公主殿下敬上:

    不才楚徇溪,本一平民之身,孑然于世,殿下贵为公主,又拥倾国之颜,上匡扶社稷,□□恤黎民,徇溪拜服,钦佩之至!然徇溪愚钝,徇溪无大志,徇溪有愧为殿下之驸马,徇溪惭愧,惭愧之至,思忖再三,特此休书,以便公主南门潇另寻良人,另择良配。

    驸马楚徇溪,自愿立此文约为照。”

    停笔,一个字一个字的读完自己写出来的文字,墨是好墨,砚是好砚,笔是好笔,纸是好纸,字不是好字。越读越觉心痛难当,越读越觉委屈至极!

    左手紧紧将撰写好的休书抓在手里,放在眼前又一个字一个字念了一遍,一边念一边慢慢后退,“驸马楚徇溪,自愿立此文约为照……哈哈哈……哈哈哈”

    如同一个失了魂的傀儡,楚徇溪退至墙壁,失神的盯着手中的宣纸,只觉周围的一切是那般空洞,连同整颗心都因着纸上的字字句句变得空洞不堪!她曾经心里空无一物,后来有人填满了她,她的心里被一个人装得满满当当,现在有人要从她的心里拿走她!

    “自愿立此文约为照……”楚徇溪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癫狂,右手用力一握,被浓浓的墨汁染了一手,墨汁顺着指尖染黑了她胸前的衣服,她也未察觉。

    “自愿立此文约为照!”楚徇溪又重复了一遍,接着眉头深皱,眼睛大睁,抬起手用尽全力将手中休书撕了个粉碎!细小的碎片落了一地,楚徇溪视线扫过地上的碎片,靠着墙傻笑,“呵呵,呵呵呵,自愿的?谁是自愿的?谁是?”

    “咕咚咕咚”

    没有形象的喝完了一杯水,南门衍拿着杯子有些心虚,皇姐已经很久没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皇姐……”

    南门衍伸出小手紧紧拽住皇姐的衣角,弱弱的叫了一声。

    南门潇低头看着南门衍拽着她衣角的小手,听着他弱弱的声音,慢慢收起脸上寒气,化为平平淡淡,“不可有下次。”身为一国之君,居然喝水还要人喂,南门潇着实对小皇上此举有些生气。琰国已经成长了起来,琰国的皇帝却没有,如此,怎不叫她心忧。终究是自己最疼爱的亲弟弟,又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可怜兮兮的拽着她衣角,她又怎么忍心此刻训斥于他。

    南门衍闻言,恭恭敬敬的从床上爬起来,坐好,“衍儿谨遵皇姐教诲。”

    南门潇笑,伸手抚了抚他的额头。罢了,日后慢慢再教吧。

    这时几个宫女陆续端着膳食进来。

    南门潇拉着南门衍走到桌边,端过一碟小粥放到南门衍面前,温柔开口,“睡了这么久,衍儿定也饿了。”

    桌上皆是清谈小菜,真是饿的惨,南门衍也不挑食了,接过碗筷大口大口吃起来,清汤小菜的居然比平时吃的山珍海味还美味,一碗吃完,又命宫女添了一碗。

    吃到一半,见南门潇坐着未动,便开口询问,“皇姐怎么不用膳?”

    南门潇取过潇月手中的手帕,轻轻擦去南门衍嘴角的一粒饭粒,“皇姐之前已经用过晚膳,这是特意命人与衍儿做的。”

    “哦”

    南门衍点点头,低头看着碗里的粥想了想,又抬起头。

    “衍儿怎么不见驸马姐夫?驸马姐夫呢?”

    第38章 你听好

    秋高气爽,秋风萧瑟,倒也是个游玩的好季节。

    位于京城南面的京南山上此刻早已枫林如火。

    因着片片红枫,故而秋天的京南山被京城百姓誉为最美的山。若是搁在现代,这满山枫叶红遍恐还得再等上一两月,许是温湿度皆宜,便在中秋之际全红了来。

    楚徇溪执着白玉酒杯,抬起手一饮而尽。她所在的位置是京南山顶上的亭子里,从亭子往下看,可以看到整座山的风景。

    “溪声,你说咱俩若是在此处呆到晚间,就着这大好景致,一边赏月,一边喝酒,岂不快意。”

    风很大,也很凉,在楚徇溪说话的间隙从亭外吹了进来,楚徇溪抖了抖身子,不自觉的缩起了脖子。

    溪声手里披风细心的盖在楚徇溪身上,见她神态间似已醉意朦胧。便顺手取出楚徇溪手心里的空酒杯。

    “驸马爷怎如此说,且不说到了晚间这山上温度骤降,况今日可是中秋佳节,公主与皇上定在宫中设好了酒宴,待你去团圆呢。”

    “团圆?”

    楚徇溪抬起头盯着溪声,“今早你出去之时,公主便已派人知会我今晚进宫去,只说庆祝皇上醒来,却也未说团圆二字。”

    楚徇溪又苦笑一声,“之前几次都盼着公主找我去皇宫,如今我反倒希望她把我看做冷宫里的妃子,永不搭理才好。”

    “驸马爷,你这是醉了。”溪声皱着眉头看着楚徇溪,这些天的驸马爷真的很不对劲。

    “好风,好景,还有美酒一壶,甚好!甚好!”

    两人对话间,一阵突兀的男声自亭外传来,声音里带着一股特有的磁性,令楚徇溪觉得有些熟悉。便转头愣愣的看着来人。

    来人是个玉面公子,一身白衣很是洒脱。真是越看越熟悉。

    玉面公子自楚徇溪对面坐下,自来熟的提起酒壶倒了一杯酒,饮了一口。嘴里称了一声好酒,转头看向楚徇溪。

    “怎么,落笔斋一别,驸马爷竟不认识楼某了吗?”

    “哦”楚徇溪脑中画面一闪,哦,她想起来了,他就是那日的楼玦。

    楚徇溪疑惑的看着她,“不是听闻你近日……”

    “近日游山玩水去了?”楼玦接过话,兀自笑了一声,“此番的京南山可是琰国最好的盛景了,我便延了时日,待将这美景赏过,与那些文人附庸风雅一番,再去它处。”

    楚徇溪笑,站起身,“不瞒你说,这京城的一干诗人里,我就顺眼你,可惜这大好的景致,我不能陪楼公子共赏了,告辞。”

    “徇溪!”

    楼玦叫住他。

    楼玦低下头,“你能再叫我一次吗?”

    楚徇溪是真的笑了,总觉得这样的楼玦可爱得很,“能啊,叫你十次都行,楼玦,楼玦,楼玦……”

    “不是。”楼玦对着他摇头。

    见他失落的样子,楚徇溪拍了一下头,噢,她忘了古人多爱称字,便又改口,连叫了十次楼子央。

    楼玦握起拳头,想摇头,想了想,点点头,“徇溪且自去吧。”

    沿着湿湿滑滑的软泥小路一路下山,一路呼吸着山间清新的空气,下山的感觉到底不同于上山的感觉。

    因着晚上宫宴,两人到底还是要匆匆赶回驸马府捯饬一番。

    “驸马爷,你真的不穿驸马宫服吗?”

    溪声看着进屋换了一身灰扑扑布衣的驸马,见她往外走,连忙拽住她,又问了一遍。她虽没念过书,但也知道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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