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就去,别砸了我阎王大夫的招牌!生的时候也别来叫我,你没得救了!话音一落,阎大夫怒气冲冲地从司徒炎房中闯出,回到自己药庐去了。

    林飞声听得阎大夫的话,以为司徒炎有什么不好了,忙进门一看,司徒炎竟是若无其事地坐在房中,把阎大夫送来的安胎药慢慢服下。

    炎林飞声拿起一颗青梅送入司徒炎口中,刚才阎大夫为什么那么生气?你的身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好?告诉我!

    哪有那许多不好,做大夫的多半喜欢危言耸听。司徒炎慢慢嚼着青梅,吃完又拿了一个。

    可是他明明提到你分娩时会有危险。

    分娩不过是瓜熟蒂落,孩子到时就出来了,能有什么危险。到时候我才不用去找他,自己也能生下来。司徒炎一手扶住肚子,一手撑着腰站了起来,好了,飞声,阎大夫脾气就是喜欢大吼大叫,你别理他。陪我去床上躺躺。

    林飞声还是放心不下,待司徒炎迷迷糊糊睡着了以后,悄悄走出房门,想了想,来到阎大夫的药庐。

    作者有话要说:

    ☆、8

    阎大夫黑着脸在药庐里配药,见到林飞声进来,暂时停下了手上的事,唤来僮儿给他倒了杯茶:坐吧。

    林飞声无心喝茶,阎大夫,我来,是想问问炎他的身子到底怎么样?会很危险吗?

    哼,他自己异想天开,非要生个孩子,我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炎说是因为服了一种奇药才有了身孕

    狗屁奇药!阎大夫把茶杯重重一放,茶水溅出许多:那是一种蛊毒,中了之后能改变体质。这种蛊毒最早出现在苗疆,是用来作为刑罚的,男人中了这种蛊毒后与人交合就会怀孕,但男子天生骨盆狭小,一半的人胎儿会流产,另一半分娩时挺着肚子活活痛死。

    那!炎林飞声心中一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阎大夫上下打量他一番:你倒是越来越关心他了。司徒炎内功深厚,加上他体型高大,本来分娩时也有五成把握能顺产。但这人喜欢自己找死,之前能救命的龙血被他拿去当聘礼,这就算了,老子为报答他当年救命之恩,好容易才寻来的千年紫参也被他不知弄到哪儿去了,问他还不说,哼!也不知到分娩时生不下来拿什么给他吊命!阎大夫越说越气,林飞声却是越听越心痛。

    紫参,炎你把给自己救命的药送给二叔,就为了讨好我,为了让我不要计较你一时的火气。炎。

    炎这个傻瓜,难道他一意孤行,不相信分娩如此危险么?林飞声涩声道

    他虽骄狂,但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阎大夫摇摇头,方才我与他诊脉时发现他的胎儿到了日子还没往下走,觉得有些担心,忍不住又问他紫参的事,谁知这家伙叫老子不要再问此事,还说什么到时他若生不下来就要老子给他切腹取婴,救得了孩子就好。这是什么屁话?老子欠了他司徒炎一条命,又没欠他儿子孙子的。

    林飞声失魂落魄地从阎大夫处出来,来到司徒炎的卧室,看他双手捧着肚子,迷迷糊糊地打盹,呼吸间巨大滚圆的肚子一起一伏,显得异常吃力。林飞声慢慢坐在床边,双手扶在司徒炎腹部两侧。

    感受到林飞声的呼吸有些沉重,本来半梦半醒的司徒炎吃力地撑起身来,飞声,你怎么了?

    炎林飞声双目间隐隐有水波浮动,你分娩之时,会很痛吗?

    傻瓜司徒炎温柔地将林飞声拉入他怀中:这是我心甘情愿之事。

    两人静静拥抱了一会儿,司徒炎又道:飞声,其实在我向你提亲之前,我们已见过数面了。

    见林飞声惊讶的神情,司徒炎缓缓道: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是跟几个江湖朋友去万花楼喝酒,当时你正在为万花楼的花魁做那首叫醉红颜的诗,当时万花楼的男女众人都钦慕于你,但你的眼中只有一片茫然,我当时似乎能感受到你于红尘众生之中却找不到知心之人的孤寂,别人看着你欢笑之时,我只是觉得心痛。后来,我着了魔似的打听你的消息,知道了你的身世,当时我想,如果,如果我能安慰到你,让我付出什么我也愿意。司徒炎轻吻了一下林飞声:所以,飞声,不要再自责,是我先爱上了你,现在所受的一切也是我心甘情愿的,尤其是这个孩子,他不是我的痛苦,而是你带给我的礼物。

    林飞声心中又是甜蜜又是苦涩,呢喃道:炎,你现在就在我身边啊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过得是蜜里调油,吴元昊惊讶地发现平时为人淡淡的林公子也有这么体贴的时候。每日不仅贴身照顾司徒炎,就连司徒炎处理门中事务的时候他也是温温静静地在一旁看书或者作画相陪。

    这日,司徒炎处理一阵门中事务,偷偷看一眼林飞声,他正站在旁边的几案边作画,神情十分专注,长而整齐的睫毛被窗外照射的日光淡淡染上了一层金色,看得人的心也跟着柔软卷曲起来,司徒炎见佳人在侧,正想悄悄过去偷吻一下,正在这时,吴元昊不识时务地进来给司徒炎送安胎药。

    兴致被打扰的司徒炎没好气道:你现在越来越放肆了,不通传一声便随意出入本座书房?

    吴元昊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本来作为司徒炎的贴身管家,早就被免了诸多繁琐的礼仪,今日被司徒炎斥责,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哪里得罪门主了。

    林飞声见状,从吴元昊手中接过药碗:炎,你又发什么火,吴管家也是担心你的身体才急急送药进来。说完,细心地将药慢慢吹凉,喂了一勺到司徒炎口中。苦涩的药汁由林飞声手中送来,便如同琼浆玉液似的,司徒炎立刻吞下,表情也柔和了许多。

    吴元昊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这林公子性子虽然冷淡,心地却是很好呢。见他在作画,走过去一看,竟是一幅夏日荷塘图,红色的锦鲤游弋在碧色荷叶之间,令人赏心悦目。

    林公子才名远播,听闻少年时一首三都赋引得众人争相传抄,洛阳纸贵,郊外踏青时一幅春游图更得文坛泰斗争相传阅,今日一见公子的画作,才知名不虚传啊。

    吴管家过奖了,那池塘就在我以前在林府住的院落中,久不去有些怀念,才画得稍好些罢了。

    司徒炎在旁听了却很不是滋味,林飞声的才名他是知道,可自己江湖出身,不过粗通文墨,想起林飞声之前告诉自己在林府时,他只喜欢腻在林越身边吟诗作画,抚琴下棋如今林飞声在自己身边,他看到林飞声的画作诗词有心夸赞几句也说不上来。林飞声在林府之时和林越住在一个院子里的,这个荷塘一定就是他常常和林越两人流连的地方,他连一个荷塘都如此怀念,怎么会不怀念林越呢?不过是顾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没有说出来罢了。

    想到此处,司徒炎心中苦涩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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