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门大牢。
    空旷的房间内,陆诚蒙着眼睛,安静的站在那里。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他知道这是江明和江秀两人在穿衣服,哪怕知道身边有江秀这么清丽可人的小美女,陆诚也没有任何心动的感觉。
    守心。
    一个真正的高手,和普通人的区别。
    普通人的心念很杂,念头飘忽不定,有的为善,有的为恶,只依靠道德和理性的控制,人才不会被那些飘忽起来的念头控制心神,做出许多在常人看来可笑和无稽的事情。
    想要成为高手,第一步便是要守心。
    让自己的心念归一。
    做到不为外物所动,不为外界诱惑所迷,做到坚守善念。
    陆诚能做到这一点,还是要感谢江明和江秀二人。在帮助二人修炼【玉女心经】的时候,陆诚也获得了不少的好处。
    一个是内力的增进,嫁衣神功突破到第八层。
    另外一个就是心性。
    玉女心经第九段的完成,为陆诚带来了一种心境上的提升。
    现在的他,心态坦然,就像是进入了‘事后’的贤者时间,无欲无求,心性通明。只是和普通人的贤者时间不同,现在的陆诚可以长时间控制自己的心性,让自己时刻保持在贤者状态。
    这样的他,悟性提高,对于掌法、小李飞刀和轻功都有了一种快速的领悟。
    收束念头,陆诚把大半的脑力放在了掌法上,留下小半的精力面对江明和江秀二人。
    伴随着穿衣声结束,陆诚也摘下了蒙在眼上的黑布。
    “大人!”
    江明和江秀同时对着陆诚问好。
    陆诚微微颔首,眼神在江明和江秀身上转了一圈,沉声道:“你二人可做好决定了吗?”
    江明和江秀对视一眼,抱拳道:“愿为大人效劳!”
    一个是出去,另外一个是继续在大牢里待着,傻瓜也知道该怎么选。
    他们二人努力提高实力,为的可不是在牢房里混饭吃。外边的世界这么广阔, 他们就算是死, 也要死在外边。
    “既然如此, 那你们二人便收拾一下,和我出去吧!”
    作为江南神捕,陆诚的权利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一些, 说是六扇门的封疆大吏也不为过。一些小事,他可以在江南一言而决, 大事也有相应的处决权。
    只要在朝廷规定的圈圈内, 陆诚能做的事情有很多。
    比如说江明和江秀这个问题, 适用于‘特殊人才启用条理’的规定。
    六扇门作为朝廷机构,在需要扩充人手的时候, 可以从被关押的江湖人士中选拔一二。其中根据罪责的大小,分为三等需要相应的官员审批。
    如第三等,是小偷小摸, 不涉及人命, 认罪态度良好的, 经由神捕批准可加入六扇门。
    第二等, 所谓的劫富济贫的侠义人士,涉案金额巨大, 不滥杀无辜的,经由六扇门捕神批准可加入六扇门。
    第一等,江洋大盗, 谋财害命,罪责重大的, 经由皇帝亲自赦免,可加入六扇门。
    不过这个条例, 至今只有第三等用的最多,第二等用的较少, 第一等暂时还没有皇帝启用过。
    江明和江秀属于第三等,只需要陆诚批准就可以出来。也因为两个人的身份,注定他们不能加入正派,而一旦他们选择脱离六扇门,那就会招到六扇门的通缉,到时候便是邪魔两道,也不见得会收留他们。
    这样的人,六扇门用着放心。
    江明和江秀没有收拾什么,陆诚前脚刚走,他们立刻跟上。
    出了牢门,看着久违的阳光,江明和江秀激动的拥抱在一起。
    “哥,我们终于出来了!”
    “是啊,小妹!能出来,真的是太好了!”
    看到这兄妹二人激动的样子,陆诚默默的停在那里,等二人发泄。
    这一刻,陆诚想到了自己。
    他在铁血谷待了十几年,如果不是追命和展红绫的到来,他现在还会以‘丹奴’的身份朝不保夕、小心翼翼的活着。
    “陆大哥!”
    莫小贝带着令狐冲走到这边,好奇的看了一眼陆诚身后的江明和江秀,随后道:“田伯光劫掠的十万两白银,我从桃花楼带回了九万五千两。”
    “好!”
    陆诚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等等,师叔!”令狐冲有些傻眼,“田伯光来金陵,师叔你早就知道了啊?”
    “你以为呢!”莫小贝鄙夷的看着令狐冲, “这田伯光带着十万两白银大摇大摆的进城, 以为用个假身份, 就能瞒过六扇门?想什么呢!”
    令狐冲:‘……!’
    田兄, 你死的不亏!
    在知道六扇门提前知道了田伯光的消息, 令狐冲只能为田伯光默哀两秒, 然后便抛之脑后。他完全没有想到,六扇门这里能找到田伯光的踪迹,还是因为田伯光来金陵找他提前发消息的时候,那几天令狐冲表情不对,被慕容仙看出来,这才通过调查,找到了田伯光的踪迹。
    “田伯光是谁杀死的?”陆诚问出自己关心的问题。
    听到这个问题,令狐冲左顾右盼,不敢和他正面对视。
    见他这样,陆诚只得把目光落在莫小贝身上。
    “陆大哥,令狐师兄在桃花楼和田伯光决裂,两个人一番打斗,田伯光自知不敌,便破窗逃走。随后被仙儿姐姐在外边用暗器埋伏,让他的腿脚受伤,无法逃跑。之后我才一剑偷袭,杀了他。”
    对于杀了田伯光这样的人,莫小贝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在她眼里这和他在同福客栈杀鸡一样。
    陆诚表扬道:“做的不错!”
    田伯光作为淫贼,警觉性高是必然的,想要偷袭杀他,哪有这么容易。没有实力,偷袭他也只是上去送菜。
    莫小贝能偷袭成功,自身的实力也是值得认可的。
    “关于田伯光的死因,我会让人宣传,他是死在你们两个手上,有问题吗?”陆诚说话的时候,眼神主要落在令狐冲身上。
    令狐冲讪讪一笑,点头答应。
    他能明白陆诚为什么要这样做,不是让他得到不属于自己的荣誉,而是洗刷之前结交田伯光的耻辱。
    身为名门正派的弟子,令狐冲却与田伯光称兄道弟,这让他在华山老一辈的眼中,评价并不高。如果不是他的天资还可以,再加上风清扬传授他独孤九剑,令狐冲很有可能就要在思过崖住个三年五载的了。
    下山?
    这是在想屁吃。
    岳不群之所以在听说陆诚成为江南神捕之后,让他来金陵帮忙,还不是为了让他在六扇门做事,洗洗自己的名声。
    虽然六扇门被很多人誉为‘皇帝的鹰犬’,‘朝廷的狗腿子’等光荣称号。可明眼人都知道,江湖现如今不能缺少六扇门。
    至少在名门正派这边,六扇门的信誉还是不错的。
    现在令狐冲加入六扇门不到半年,便击杀田伯光。这消息传回华山,到时候岳不群完全可以说令狐冲之前是‘少不更事’,如今知错能改,将来定会是华山派的柱石。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陆诚也可以通过这件事,加深与华山派的情谊。
    “这两位是江明和江秀,小贝,他们两个先跟着你学习一下剑法,等到熟练之后,由令狐冲带着执行任务。”
    莫小贝举手,“大人,我有意见!”
    陆诚有些诧异,他本以为有意见的是令狐冲,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莫小贝。“你有什么意见?说出来我考虑一下。”
    莫小贝道:“我也想出外勤,天天在六扇门批改文件,我都快烦死了!”
    作为一个不好红妆,好武装的奇女子。莫小贝从小就不喜欢读书写字,她喜欢的是舞刀弄剑,而恰巧,她在这上面很有天赋,让她来到金陵还学着批改文件,她真的快受不了了。
    陆诚道:“那你带着他们两个修炼,顺便出外勤。令狐冲你除了正常的巡街之外,剩下的时间便在六扇门处理公务!”
    “哎?”令狐冲惊讶的叫出声,他没有想到这事情饶了一圈,最后又绕回自己身上来。“师叔,你不能坑我啊!我这外勤干的好好地,再说我也不会批改公文,你就放过我吧!”
    左边是莫小贝,右边是令狐冲,两个人都需要照顾,太偏向谁都不好。
    想了一下,陆诚有了一个好主意。
    “你们两个打一架吧!谁胜了,就可以出外勤,失败的那个就要在六扇门处理公务!”
    ……
    “所以,你就这样把他们两个打发了?”
    神捕厅内,慕容仙在知道了陆诚的做法后,不禁露出了微笑。
    “小贝最近武功进步很快,全真剑法和玉女剑法都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在知道我要走后,她自己专研,这两套剑法已彻底融会贯通,剑法造诣已超过我了。”
    “这话我可不能承认!”陆诚走到慕容仙身边,感受到从她身上传来的恬静。
    “你已经学会了双手互搏,左手全真、右手玉女,双剑合璧之下,即便是我也只能以招式硬抗,小贝的进展不错,可要说超过你,还不够吧!”
    说起这个,陆诚心里也是叹息不已。
    在慕容仙和莫小贝修炼成玉女心经、并且掌握好全真剑法和玉女剑法后,陆诚便把双手互搏的事情说出来,之后他就震惊了。
    对于这个技巧,慕容仙顺手拈来,左手画圆、右手画方第一次就成功,而后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双手写字,之后又自己研究出如何分心二用,左右手同时施展两种剑法,达到双剑合璧的效果。
    双剑合璧的威力,远远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之前的慕容仙实力在一流中只能属于不错,而现在她已经问问进入了一流顶尖的层次,随着她的剑法精进,即便是陆诚想要击败她,也没有那么容易。
    对于‘双手互搏’的事情,陆诚也咨询过慕容仙。即便是慕容仙毫无保留的把窍门教给他,陆诚也没有学会。
    陆诚默默的在心里写了一个‘惨’,一个大大的惨字。
    无奈之下,陆诚只得放弃双手互搏的念头,把全部的精力用来提升内力和修炼掌法。
    “马上就到二月了!”慕容仙看着窗外,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啊!”
    闻言,陆诚不由愣神。
    时间到了二月,也就是说慕容仙马上要回京述职了。
    不知不觉的,慕容仙来到金陵已经二十天了。
    ……
    ‘乒乒乓乓……’
    令狐冲和莫小贝两人不断的攻击,你来我往,忙的不亦乐乎。
    初始,令狐冲对战莫小贝的时候,还是有些傲气,心里想的是对战的时候手下留情,给莫小贝一些面子。
    可真打起来,他便把之前的想法全部抛之脑后了。
    莫小贝手中的剑法变幻莫测,上一招为堂堂正正的攻击,下一招却成为奇诡莫测的险招。令狐冲以独孤九剑来破解她的剑法,都有些跟不上莫小贝招式的变化速度。
    刚开始莫小贝的招式还能使全,令狐冲依靠独孤九剑的【破剑式】,还能对莫小贝造成压制的效果。
    可随着二人的剑法交锋,莫小贝的剑法变幻再上一层楼,往往是一招还没有使全,就已经变招。招式变化如羚羊挂角天马行空,不可思议。
    那些招式在她的手中,也有了新的变化。
    莫小贝就像是给这些剑招赋予了新的生命,同样的招式,与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原本还是破绽的位置,如今却成了陷阱。
    好在独孤九剑够厉害,令狐冲虽然有些狼狈,却依旧支撑着,并且在与莫小贝不断的对战中,更进一步,对独孤九剑的掌握更加纯属,招式变化更加出神入化。
    “不打了!”
    察觉到令狐冲的变化,莫小贝一剑拨开他的长剑,运起轻功躲开他的攻击范围。
    她在进步,令狐冲也在进步。
    问题是令狐冲的剑法是独孤九剑,先天层次上要压制她的剑法一筹,她的进步速度很快,那令狐冲的剑法也再进步。一旦她到了进无可进的地步,便会被令狐冲抓住破绽,进而击败。
    莫小贝不甘心成为令狐冲的磨剑石,她要把自身学习的剑法,彻底熔炼为一套,最后再和令狐冲打,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打败他。
    “今天是我输了,你们两个和我走,接下来我会教导你们剑法!”莫小贝对着令狐冲认输,随即招呼江明、江秀二人离开。
    只留下意犹未尽的令狐冲,看着她的背影,想要挽留,却不知说什么好。
    和莫小贝对战,让令狐冲感觉到了压力,有了追逐超越的动力。身为一个男人,他不能容许自己败给一个和师妹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
    而莫小贝剑法随心所欲的变化,也让令狐冲对独孤九剑有了更深的体悟。
    如今莫小贝果决的离开,让令狐冲满是恋恋不舍,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个人是竞争对手的关系,莫小贝没有理由留下来,帮助他成长。接下来他也要小心了,因为莫小贝这一次果断的放弃,只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击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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