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便哭了出来,那还在昏睡的少女听着熟悉的声音渐渐地清醒了过来,看见哭成一团的爹娘,也跟着哭了……
    一个宅子传出此起彼伏的哭声,这夜里听来还真有些恐怖。哭得够了,吴家老爷才命管家将两位恩人请进去,这一转头才发现两位恩人早就不见了!
    临弦知走得很慢,前面的净义时不时的停下脚步等他片刻。他这是在闹脾气,见师父没有生气,那脾气也就闹得更凶,到最后干脆蹲下来不走了,他不走净义也不等他,虽然脚下速度慢了很多,但还是在走,半点回头的打算都没有,临弦知锤了下底面,站起来跑过去抓住净义的手:“师父你为什么不等着拿悬赏金。”
    “为师不缺银两。”
    “可我缺小鱼干。”
    这孩子估摸着心头做了打算,不要对方的悬赏金,让对方给他准备几袋小鱼干,净义哭笑不得,道:“你回去数数你那些包袱,还有多少小鱼干。”
    “可好东西不嫌多。”
    那腥腥的东西实在不知道哪里好,净义站定脚步微低着头严肃地看着临弦知。临弦知方才还坚定的目光忙躲闪开师父的视线,撇了下嘴,吸了吸鼻子不闹了。
    ☆、十三章 关系
    十三章
    昨日里天气不错,这日却是个雨天,雨势还不小。
    丰茂城虽然只是个不大的镇子,但也还能说得上是热闹,昨日里救下的那小二是客栈掌柜的小儿子,名叫赵福礼,也是因为昨日是市集人多帮忙着招呼来往住店的商客。
    那赵福礼昨日抚着慕云悠回了客栈,慕云悠便说要跟赵福礼去他住的地方看看,赵福礼还很是惊讶,却见慕云悠长相出众即便看起来憔悴那也是一副谪仙般的气质,当下红着张脸请了慕云悠进了屋子,看见自己还在床上的身体,脸立刻就吓白了。
    慕云悠帮那赵福礼还了魂,赵福礼也不像将这个事情告诉寡妇娘,怕吓到她,不过为了报答昨天的恩情,便决定不收三人住宿的钱。不过,这些净义跟临弦知到也不怎么在意。
    早上净义敲了临弦知的门:“弦知,起了?”
    屋内临弦知应了一声:“师父,请进。”
    推开了门,净义就见临弦知正写着些什么,桌上摆着几个包袱,摊开的两个包袱各摆了一堆小鱼干,临弦知左手拿着笔,右手拿了个小鱼干,数了个数放到另外一堆之后,就写上一个字。
    净义走近一看,临弦知却是在写信,看样子也写了不少了,书信是要给清迟的,不过从最一开始就是嘘寒问暖的问候到罗里吧嗦的日程。
    临弦知倒是换了一身衣服,头发也束好了,那翠绿色的小蛇将细长的身体缠在他发束上,尖尖的三角脑袋弯到临弦知耳朵上,看起来倒像是个别致的饰物,很是好看。
    “你在作甚?”
    “给太师父写信,但是我又不敢太过于直接地询问太师父,我是什么神兽这件事情,所以我打算先写一点好的,最后再问。”临弦知抬头看向净义道。
    他最怕的人绝对不是师父,而是太师父,他昨晚上也想了很大一堆,太师父不告诉自己神兽的事情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净义从包袱里拿了药出来,让临弦知把衣服脱了,换药,边又问他道:“那这些小鱼干又是为了作甚?”
    “师父你昨天回来的时候不是让我好好数数吗。”
    “于是,你这是在数自己有多少小鱼干?”
    “不是,我只是准备将它们放到一起,顺便数一下。”
    “抬手。”
    让临弦知抬起手,给伤口换药,临弦知停下笔老老实实地将手给抬了起来。净义拉开了他的衣服往下扯了开来,把整个受伤的肩膀都露了出来。
    蛇妖在咬他时的确没有注入毒液,但却咬的相当狠,那獠牙定是穿破了整个肩膀,伤口扯开了两道口子,肉都翻了起来,昨日更是血肉模糊。现下这么一清洗,血也跟着流了下来,临弦知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平日里有点小伤小痛时喜欢嚷疼,但真疼的时候倒也不哼了。
    那小蛇原本静止地乖乖当着临弦知发饰,这会儿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在临弦知脑袋跟脖子上转了两圈,凑到了伤口面前,蛇信子时不时的吐出去碰伤口。
    临弦知记下刚数好的小鱼干数量,抬眼看向净义,道:“师父,这小蛇一直缠着我怎么办呀?”
    “随它去罢。”净义道,这小蛇又赶不走,也并不伤人,多数时间也就是缠在临弦知身上静止着,倒真像是弦知身上的一件普通饰物。
    “可你看它,我敢确定,它是在舔舐我的血,它对我的血很感兴趣,等他长大会不会变成那个蛇妖吃我。”
    “为师不会让它吃你。”
    有师父这句话,临弦知瞬间觉得安心了很多。将小鱼缸都放到了一起,又拿了装咸鱼的包袱,边由着净义给他包扎伤口边说:“我要去厨房,把这些咸鱼切成小片小片的,那样就跟小鱼干儿差不多了。”
    “随你便是。”
    中午,雨也不见停,天亦是黑压压的。外面雨势太大,客栈就只留了一道门,现在是中饭的时间,好些来往留宿的商客们都到了楼下。临弦知也跟着净义下了楼,这边还没开始上菜,那边赵福礼便将慕云悠请了下来。
    慕云悠依旧是一身雪白的装束,只是那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让那人看起来多了些脆弱,赵福礼本来给慕云悠安排了另外一桌,不过慕云悠却是朝着净义这边走了过来,也没怎么客气,便坐到了净义面前。
    慕云悠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时不时地看着净义。本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净义根本没将他当回事,慕云悠眉头微微皱着,只好看向临弦知,道:
    “弦知,你伤如何?”
    临弦知道:“好了很多,多谢师叔挂怀。”
    临弦知看了看茶水,杯中茶水清淡,上面还漂浮着几根茶叶梗,不喜喝茶的他顿时皱了眉头,将被子给推到了一边。
    “子言大哥,昨日这事,你可有头绪?”慕云悠放下杯子,还是问道。
    净义道:“毫无头绪。”引魂灯的出现的确让人很吃惊,若是鬼使锁魂带会鬼界也便算了,可那手持引魂灯的女鬼却绝非是鬼使,赵福礼被勾了走了魂魄还被打扮成新娘的模样,实在让人摸不着头绪来。
    又是一阵无言,净义那淡漠且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让慕云悠也不知晓该在说些什么,昨日这人为自己吸毒血,背自己下山的事情反而好像是自己想象而来的幻觉罢了,这个人别说是原谅自己,根本就不想将自己当回事。
    三人各自心思地坐着,菜也开始上来了,原本赵福礼给慕云悠准备了别的,这会儿也不得不将饭菜送到这边来,赵福礼笑嘻嘻地坐到旁边,颇有些主人家的模样,招呼着三人用菜。
    临弦知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坐在他面前的赵福礼,却听得身后的那桌的几个人谈话飘来几个熟悉的词语。
    “我看,我们最近晚上还是不要赶路的好,最近事情太过诡异。”
    “你是说一叶阁的事情吗?”那桌的人有人询问道。
    “嘘,小心被一叶阁的人听了去,这客栈说不定就有一叶阁的人,昨日在这镇上的官府门口的事情你该也看见了罢?”
    那人的声音压低了很多,点点头表示知道昨天官府门口的事情:“一叶阁不但在收弟子,最近死了不少年轻男人,其实不是死,而是被勾了魂做了鬼嫁……”
    鬼嫁……
    慕云悠跟净义对视了一眼,慕云悠愣了一下,再看时,净义已经移开了视线,那瞬间,让他想起以前的事情,那种默契感,竟是那样的久违。
    赵福礼之前还在给慕云悠介绍着菜色,听了那边的话,想到昨晚的情形,这会儿亦是不敢说话了,脸色更是红一阵白一阵。
    那边桌子上有人又问道:“鬼嫁……是什么?”
    “传言说一叶阁的主人便是前些日子从丰山中挣脱了锁妖链而逃出的‘鬼王’,他的手下当然就是鬼界的人,鬼王喜好男色,他一些手下也多是如此,被他们相中的男人都给勾了魂魄嫁了他。”
    昨晚这事,看来真与一叶阁有着关系,这鬼王刚重见天日便这般迫不及待积蓄势力,难不成是打算报仇?那些被招了去的‘弟子’果然是有去无回,若是鬼王的话,怕都成了阴兵了。
    那边的男人继续道:“那我们这几日怕是不能晚上赶路了,小心一些才行,这鬼王……”
    “凭着你们的长相,大可放心,鬼王还不至于要娶你们。”一个声音从二楼传来,他说完之后,跟在他身边的娇俏女子掩嘴嘻嘻地笑了起来。
    被打断谈话的那桌男人看向搂上,他几人说话声音压的很低,但很明显那从二楼走下来的男人的确是接了他们的话。桌上的几个男人不但谈话被人听了去,还被人说了长相,一时间脸色很是难看。
    有人怒道:“你这般说法,难不成跟一叶阁有关系。”
    那白衣女子道:“有关系又怎么样?”
    “一叶阁的妖孽,人人得而诛之。”男人拍桌大声喊道。
    那白衣女子又是一阵轻笑,她声音虽是好听,那笑声却听得人胆寒:“你说的话得罪到我了。”
    那商客还想说什么,张口却忽然变成了一声吃痛的惨叫,顿时震惊了整个客栈,搂上的周围的人都纷纷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慕云悠已经起了身,却被净义伸手拉住了手腕,慕云悠低头看着净义的手,缓缓地坐了下来。
    白衣女子放开手,赫然是一根银色的钗穿透了男人的手背插在桌面上,男人手疼的直抽搐,鲜血顺着桌面流到地上。
    慕云悠小声道:“那二人身上都没有妖气,也没有鬼气,你为什么不让我过去。”
    净义瞄了他一眼,淡然地道:“非妖非鬼却一身邪气,方才那动作太快来不及,而且你身上有伤。”
    慕云悠垂了眼……
    临弦知却非常惊讶地看着走下来的男人,凑到净义耳边小声地道:“师父,你有没有觉得那个男人的长相有点熟悉。”
    “是有点熟悉,跟你的长相倒是有三分相似。”净义淡然地说道,却是没打算将话说完,那男人眉眼间的确跟弦知有着几分的相似,也能算是好看,却比之弦知又差了许多。净义轻摇了下头,为自己将别人与土地相比而感到莫名。
    临弦知想了想又说:“你说,他会不会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想跟他有什么关系?”
    “……”临弦知忙摇头,那男人给人一股子邪肆的感觉,看着便有些不舒服,正想着,净义已经起身走了过去。
    ☆、十四章 做梦
    十四章
    净义走过去,抽出那发钗,给男人止了血。那男人忙站了起来,连连说了几遍‘多谢大师’。
    净义道:“你们还是先离开的好。”
    那男人虽是不甘,却还算有自知之明,点了点头就准备离开。
    与临弦知三分相似的男子优雅地坐着,这旁边发生的一切与他没有半点关系。白衣的女子却是指着净义怒道:“你这臭和尚少管闲事,刚才在这里的人,谁都别想走。”
    临弦知颠颠地跑到净义身后,眉头紧皱怒视着白衣女子:“不准骂我师父。”
    白衣女子看向临弦知,一时之间也是愣住了,好像很是惊讶,接着便有些僵硬地装头转向那男人身上。
    不见男子有什么反应,白衣女子说道:“想装大侠救人,没门,本姑娘讨厌和尚,更讨厌多管闲事的臭和尚。”
    也不知这女子用了什么妖术,客栈中绳子样的事物都跟着动了起来,活像是蛇一样,朝着之前谈话那几个商客窜了过去,缠到几人脖子上,那几个客人措手不及,被绳子倒着提了起来,倒挂在空中惨叫。
    净义皱起眉头,当下便朝着女人攻击了过去,这女人是人非妖,但却很邪。白衣女子被逼得吃力,无法再控制妖术,那些灵动的绳子失去了控制松了开来,临弦知忙上前去接着掉下来的人,慕云悠也飞身而上,将人稳稳接住放到地上。
    那几人连连说着感谢的话,匆匆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处,有人更是打算去报官。
    女子根本不是对手,腹部被佛珠重重地击了一下,女子身上忽然窜起一丝黑气,白衣女子连连闪躲,口中不停地咒骂着净义,狼狈地在客栈里逃窜起来,很快寻了机会逃走了。慕云悠闪身追了出去。
    “弦知!”净义皱眉看向临弦知。却见方才一派悠闲地将一切屏蔽与外的男子从临弦知身边一闪而过,瞬即便消失了踪影。
    净义眉头一皱,立刻便回到临弦知身边。
    临弦知眨了眨眼,好像对刚才的事情有些莫名,回头看向男子消失的方向,皱眉道:“他刚才好像碰了我一下。”
    “碰了何处?”
    “脖子。”临弦知偏头,刚才也就是一瞬间的感觉而已,一个冰凉的东西贴着脖子滑了过去,临弦知将脖子露给师父看,那条老老实实地当着发饰的小蛇在脖子上绕了一圈之后又回去了。
    净义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他将手放了上去,临弦知颈上细致的皮肤还有些微热的温度,令人有些舍不得移开手,拇指在细化敏感的皮肤上摩擦了片刻,净义愣了一下,猛然收回手,轻声道:“没事……”
    临弦知怕痒,被净义拇指摸了两下,感觉浑身都痒了似得,打了个激灵,伸手抚了下脖子。
    “跟我来,弦知……”净义道。
    男子出去许是去帮那白衣女子,那女子倒不足为惧,只是那男子却不知底细,慕云悠又有伤在身,的确令人担忧。
    外面雨势很大,两人刚追过去没多久,便见慕云悠走了回来,浑身都湿了个透,捂着左肩脸色惨白,净义上前扶住慕云悠,慕云悠顺势将整个身体的力道都放到净义身上,道:“那男子并没有要杀人的打算,只是阻止我杀那女子。”
    临弦知问道:“师叔,你受伤了?”
    慕云悠摇头:“毒未净,有些使不出力,方才被那男子拍了一掌。”
    经过了一番打闹,客栈现下也没之前那么热闹了,不少人都看见了之前那白衣女子的妖术,这会儿都回了房,紧闭着门,让小二将饭菜送进了屋里去了。客栈的伙计忙收拾起来,不过赶后来的客人却不知晓,没多久客栈又恢复了热闹。
    净义将慕云悠扶回房,嘱咐了两句,便转身打算去叫赵福礼过来帮忙。慕云悠伸手拉住净义僧袍袖子,细声道:“子言……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利用了你,但我是真的后悔了,不然我现在也不会还在这里,我……”
    慕云悠的话忽然停了下来,净义低头看着他,淡然的脸上找不到半点表情,好像对方说着的事情跟他毫无关系。而慕云悠此刻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当初是他背叛了子言,放弃了子言选择了另外一个人,选择利用那个人达到某些目的,只是到了最后却还是放弃,纵使最后的确是因为子言,但好像说什么都晚了……
    他后悔当初的决定,在接受了师父禁闭之后便立刻出来,但现在子言――应该说是净义,已经将他看做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他道了歉乞求着忏悔着,却还是得不到原谅,那种再也无法回到从前的想法,令他难受得想哭。
    不甘心,怎么能够甘心,虽然背叛了,但他最后还是为了他而放弃了飞升,这难道还不够?在知道净义剃度的时间竟然就是自己决定飞升后的时间时,慕云悠认为只要自己道歉,净义会为了他而还俗,知道净义的剃度根本算不上是剃度,只是削了头发而已时,那种高兴是难以言说的。
    然而净义这种与以前截然不同的淡漠态度,跟针一样扎在心上。他以为经过之前的道歉与受伤的事情,净义会像以前那样,但他发现,并没有……
    现在的净义对他跟对别人一样。
    净义看了一眼自己被抓着的僧袍,等了些许时间却不见慕云悠说话,便道:“我让小二替你端热水过来,伤是内伤,你自己运气调息,我便不打扰你了。”
    慕云悠抿了抿唇,放开了手。
    ――
    转眼已是天黑,夜已深,白日里下了暴雨现下夜晚却是明朗了起来,月挂中天,之前的乌云正快速地飘过。
    净义吹灭油灯躺了下来,却意外地无法睡着,眼前那些过往快速地在眼前闪过,如何也挥之不去,心中便念起了宁心咒。
    不知何时总算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脑海中那些无法控制的画面便一涌而上,净义知晓自己在梦中,一时间却没法令自己醒过来,只能朝着前方走了上去。
    或许是梦里,他没法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只是眼前的画面却令人惊讶。华丽的房间里几个人正在忙碌着,而站在不远处背对着他的人张开了双手,由着人为他穿衣。
    那人转过身来,周遭的一切仿佛显得更为明亮,那一套红色长袍直接曳地,长袍颇为华贵,袍身绣着金凤,领口与袖口都有着极为细致的暗金刺绣,其上更是嵌着珠宝。那人头上戴着九凤朝阳冠,这一身凤冠霞帔分明是女子结婚时才有的装扮,华贵和繁琐的衣服佩饰是皇家近亲才会有的打扮,只是那人分明是个男子。
    即便此刻的净义觉得那张脸用倾国倾城也无法形容,但那人的确是男子,只因那人分明便是他的徒弟临弦知……
    那身华贵的喜袍原本端庄而大气,却难掩那人满脸的稚气跟天真。那人缓步走了过来,恍惚中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样,方才还站着这会儿却躺在了床上,他的徒弟临弦知正穿着一身奇怪的装束压在他身上,头上的九凤朝阳冠垂下些金色的挂饰,扫在脸上微微发痒,临弦知低着头看着他……
    净义抬起手却又做不出推开的动作,并没有什么言语的交流,弦知就那么看着他,那眼神带着些期望,小手撩开了他的僧袍,钻进了衣服里去。净义翻身将人反压在身下,这恍惚的梦中,他似乎握住了弦知的脚,少年皮肤细致,脚底柔软,只是轻微的碰触便让人难以控制脑海中的幻想……
    手上的动作却跟着脑海中的想法而动了起来,手掌顺着赤足而上,撩开繁琐的袍子,从细致的小腿抚上紧致的大腿……
    净义难以自控,俯身而下,吻住眼前微张着喘息的唇……
    这时净义忽然醒来,惊坐而起,他浑身被汗浸湿,下腹处火热一片。净义掀开被子盘腿而坐,再一次念起了宁心咒。
    ――
    临弦知睡得很不舒服,恍恍惚惚整个人亦是半梦半醒,那条小蛇好像疯了一样地在他身上缠来绕去,令他睡不安稳,在这迷糊中,他好像伸手扒拉了几下,可怎么也无法抓住那条疯狂的小蛇……
    没多久,临弦知感觉到了冷,房间的温度越来越低,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冷得浑身发抖了,可颈项处却又有股奇异的灼烧感,临弦知想要睁眼,眼皮的沉重却好似超出了想象,睁眼这样简单的动作变得费力,他很冷,他想要伸手拉被子,赫然发现根本动弹不了了。
    太冷了,身体好像都被冻住了一样。耳边传来细微的声响,房门好像被打开了,木门嘎吱的声音在这样的夜里听来极为诡异跟刺耳,临弦知努力的想要睁开双眼,能见的,只有眼前摇曳的灯火,他迷迷糊糊闭上了双眼,再没了意识。
    宁心咒念了一半,因为方才那些铺天盖地一般的春梦而来的燥热总算是消散了,净义不敢再睡,只得继续盘腿念咒,细碎的声音令他睁开了眼,一条细长的翠绿色身影从门缝下方钻了进来,嘶嘶地吐着蛇信子,快速的窜到了净义身上,三角的脑袋看着门的方向………
    ☆、十五章 带走
    十五章
    小蛇‘嗖’地一声从净义身上游了下去,很快窜出了房门,净义伸手拿过挂在床边那件白色的袈裟披上,紧随其后。
    临弦知的房门开着,屋里却并没有人,窗户也大开着,屋里散发着一阵鬼气,以及还未消散的香味,这种香味,是女儿家的胭脂味。
    那条翠绿色的小蛇在房间里快速的绕了一圈,便从净义身边游过,跃过二楼的护栏,净义立刻转身跟上。
    丰茂城因为最近接二连三的事情,一到晚上街上便没了什么人,何况现在已是深夜,街道上显得更为苍凉,夜风吹在身上还有些冷。那小蛇速度很快,净义也没落后,很快追了上去。
    街上弥漫着森森的鬼气,缭绕的鬼气如雾般将原本明朗的夜晚染得诡异,令人胆寒而恐惧。前方一队人正缓步的走着,鬼气弥漫中无法看得太清楚,不过很明显这些并不是人,跟前一晚看见的两个女鬼一样,这些女鬼身上穿着长袍,前方的两名手中持着引魂灯,随后的四个女鬼抬着个轿子,轿子前头两边挂着两个小小的风铃,随着细微的颠簸发出摄人魂魄的轻响。
    隐约间可以看见轿中坐着个人。
    弦知……
    前方的路忽然分叉,手持银魂的两名女鬼方向忽然转变,旁边的巷子漆黑幽长,仿佛一旦进入便会消失,净义心中不免也有些震惊,却更多的是担忧,轿中那人虽然看不清楚,但身形的确是弦知,只是却不知这帮人为什么要带走弦知,而且跟前晚不一样的是,赵福礼被摄走了魂魄,弦知是被直接带走。
    净义脑海飞快的想着,动作也未停下,那条小蛇已经窜进了轿中,也不知是女鬼们没能注意小蛇还是觉得并无威胁,未曾停留。
    净义紧随而上,正欲出手,却见这些像是送亲的鬼队停了下来,抬轿的女鬼将手松开,轿子轻巧地落到地上,轿帘掀起,轿中的人走了出来。
    临弦知身上穿着大红的袍子,却比起那晚赵福礼身上的婚服更为大气跟繁琐,却与净义梦中所见一模一样。九凤朝阳金冠之下,那张极为好看的脸上,嘴角微微扬起,带着点点的笑意,已经在梦中见识了弦知这个装束打扮,现下却更让人移不开眼,即便这个场景看起来诡异到了极点。
    那人的身上隐隐地透着从未见过的引诱气息,四周的一切好像变得更为朦胧,不知为何,净义不由自主地朝着前方一步一步地走去……
    这时手腕上的佛珠忽然射出一道金光,刺目的光芒令净义睁大双眼,猛然一惊顿时后退了数步,手中佛珠飞出散至空中,布下个阵型,净义手中结印,佛珠金光大盛,朝着女鬼们打去。
    那群女鬼从深喉里发出恐怖的声音,阴森森的极为诡异,一面躲闪着佛珠一面朝着净义那边飞冲而去,女鬼身上带着森森的黑雾,死气侵体必定重伤,净义脸色变得惨白,这群女鬼此刻已经如同疯了一般攻击他,数量不少,纵使有佛珠也无法完全抵御攻击。
    而那边,临弦知已经重新回到了轿中,引魂灯一前一后将轿子托起,消失在幽暗的巷子之中……
    “弦知!”净义大喊一声,上前的脚步却被逼退了回来,周身的黑雾越来越浓,厉鬼想要将他包围在中央,佛珠的金光也已暗淡了下去,其上笼罩着些许的黑雾。
    净义抬手咬破手腕,以鲜血结。一阵后,雾散云消,森森的鬼气也消散殆尽,明朗的月光通过浅浅的云层照了下来,起初的鬼气不见,此刻镇上一片安宁与祥和。
    慕云悠慌忙地走到净义身边,看了看周围,却未发现什么一样,方才所感觉到的强烈鬼气在一瞬间消失。之前在客栈里救感觉到了怪异,这才起了身准备叫上子言一道,却没想到子言跟临弦知都不在自己房中,客栈的门却开了一道,慕云悠忙朝着鬼气森重的地方跑了过来,见着的却只有净义一人。
    “子言大哥,发生了什么事?”
    “弦知被带走了。”净义脚下生风,走得飞快。弦知那样的装扮,跟白日里那些个商客所说的怕是有很大的联系,被一叶阁看中而摄了魂魄做了鬼嫁,只是弦知却并没被摄去魂魄,肉身也被带走了。
    当时弦知明显毫无意识,那脸上带着的是蛊惑的笑容,没有平日的稚气与天真,那不是平时的弦知。
    慕云悠道:“一叶阁?”
    净义未答,只是点了点头。
    “子言大哥,你打算怎么做?”
    “去鬼界。”
    一叶阁如果真跟那些商客说的一样,那就跟‘鬼王’脱不了干系,这鬼王的名号净义并不是第一次听说,但知道的却根本不多,鬼王是鬼帝之子,传言因篡位失败被镇压在丰山之中,想必是趁着这次丰山动荡而逃了出来,且不说他会不会养精蓄锐找鬼界麻烦,鬼王逃出,鬼帝不会不管,或许能够知晓一叶阁所在的地方。
    ――
    临弦知伸手捂着脖子,灼烧的疼痛感让他忍不住在床上翻滚了起来,那股灼热蔓延全身,热得他恨不得立刻扯掉身上的衣服,只是过于繁琐的衣服乱麻似得纠缠着他的身体,他疼得没了力气,身体却只能不甘地扭动,双脚蹬动个不停。
    “师父……我快死了……”临弦知将身体蜷缩成看一团,这感觉很难受,耳鸣目眩,微微睁开的眼睛根本无法看清楚周围的一切,整个世界天旋地转,有什么东西要将他给撕碎似得。恍惚间,似乎有人看了门,那人的走动的步子重鼓似地敲打着心脏跟耳膜,疼得临弦知再次翻滚了起来。
    一双大手将他扶了起来,于此同时,身上的感觉似乎好了很多,冰凉的触感从脸颊滑到脖颈上,灼烧的感觉终于渐渐消失,临弦知脱力地垂下手,仰头看着来人,茫然地道:“师父?”
    男人俯下身,指腹抚上临弦知的唇,轻轻地摁了几下,享受着温润饱满的触感,那人低声道:“你比千琴更像他。”
    临弦知疑惑地偏了头:“像谁?”
    身上尖锐的痛感还没完全消失,那男人的手很冰,触过的地方一片凉爽,很是舒服。临弦知有些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只手而去。
    没有听到回答,却是感觉他将手放到自己的脖子上,指尖缓慢贴着繁琐的衣服领口滑下,小指勾起边角扯了开去,临弦知感觉胸口一凉,他之前就热得发慌,这会儿感觉到了凉意,便深深地叹了口气,像是舒服的呻吟,甚至还扭了扭身体。
    那人忽然站了起来,定定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临弦知,片刻后,他伸手将临弦知翻了个身,扯开临弦知身上的衣服,露出光洁的后背,接着手中一团黑雾缭绕而上,仿似在临弦知后背描出了个奇异的图形,猛然收回手,黑雾消散。
    “来人!”
    话音才落,地面上刮起一阵阴风,穿着黑袍的人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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