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屈南箫的神格离开冰原洞,安然心情一直很沉重。
    手上的冰球,更是犹如千斤般重,放在掌心都觉得沉甸甸的,不知是心情的缘故,还是真的这么沉。
    因为新身体的缘故,佛莲之心又回到了大魔的体内,妖孽和安然先如今已经没了契约的约束,和安然有着本命契约的依旧是大魔,但是妖孽却还是默契的感觉到了安然的心情。
    他也不敢闹腾了,一边用树枝上的叶子拍拍安然的头,一边安慰安然道:“好啦好啦小然然,你也别想太多了,爷以前虽然不相信什么命运,但是爷相信,吉人自有天相,我媳妇这么好的人,定然能够有结果的。”
    安然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
    大魔走在他们身边,抿着唇没有说话。
    大魔和妖孽难得并肩走在一起没有吵闹,仔细看起来,妖孽其实长得和大魔还是有些相似的。
    妖孽在大魔旁边,就像一个被哥哥宠溺着的弟弟一般。
    回到暗族,黑小天早已经在轮回镜边等候。
    现在的黑小天和以前没什么不同,清澈的双眼已经带着些许的天真,但是却多了几分稳重。
    不过当初的半月是个天才少女,每天只懂得修炼,对其他事情也是懵懵懂懂,因此和黑小天之间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见到安然等人的到来,她先看了看妖孽,眼亮了一下,乖乖的喊道:“妖孽大哥,你终于回来啦。”
    妖孽摆手:“别,别喊我哥,你现在的年纪可比我还大,别把爷喊老了,爷可是刚娶媳妇的人。”
    黑小天摸摸鼻子:“哪有比你大……”
    妖孽瞪眼:“你加上你前世的年龄算算,谁比较大?”
    半月可死了四五万年了,他可没活这么长的时间。
    黑小天无法反驳,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嫌弃太老的一天。
    她明明这一世的年龄才十七岁好吗?
    安然看了一眼巨大的轮回镜,问黑小天:“怎么样,小天?你真的能够操控轮回镜?”
    黑小天点了点头,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镜子,轻声道:“它还记得我。”
    “那轮回镜真的能够渡人轮回?”大魔问道,声音中难得带上了一丝急切。
    黑小天摇头:“说实话,我不能确定。”
    安然道:“不能确定?”
    “嗯。”黑小天手轻轻的在轮回镜身上抚摸了下,轻声道:“它存在这世界上的时间太长了,很多地方都已经损坏,小轮还告诉我,它现在已经无法变小了,在一亿年前,它还可以千变万化,变成各种各样的形态的,但是现在,已经不行了。”
    世界不断的在变化,轮回镜见证了大陆一次又一次的改变,见证了世界毁灭,又慢慢诞生。
    它存在这个世界太久太久了,久到每一个新生的世界,都已经有了自主的天道轮回,已经不再需要借助轮回镜去渡人轮回了。
    早在几十亿年前,世界还未完善,每一个新诞生的世界,都会出现一个神殿,而轮回镜由神殿圣子掌控在手中,圣子需要借助轮回镜的力量去超度那些不肯去轮回的生灵。
    而现在,在诸神大陆之前的几个世界,就渐渐已经不需要借助轮回镜的力量了,因为世界在自己完善,天道有了自己的轮回,自然就不需要轮回镜了。
    轮回镜不再是最珍贵的东西,没有人去刻意的保护它,随着世界一次又一次的变化,它破损得越来越严重,它的力量已经恢复不到从前。
    似乎感受到黑小天难过的情绪,轮回镜身上发出一道微弱的光芒,落在黑小天身上。
    犹如春风拂面,黑小天只觉得像回到了母亲怀中的孩子,让她觉得舒服得不可思议。
    “也就是说,轮回镜现在能够渡人轮回的成功率,很小?”安然迟疑的问道。
    “嗯。”黑小天点了点头:“一旦失败,或许连神格都保不住。”
    妖孽有些恼火:“果然,爷就说当初他们暗族人就是夸大其词!说什么一定能救小白都是假的,为的就是让我们保护他们暗族人。”
    妖孽越想越火大。
    小白留在这大陆上的最后东西,便只有这神格。
    这神格已经是他们唯一的念想了,若是失败了,他们会连这唯一的念想都失去。
    安然叹道:“也不尽然,当初,是我们自己先有了这样的想法。”
    妖孽急忙的道:“可是小然然,爷真的有种感觉,那暗族族长一定隐瞒了我们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还肯定跟小白有关!如果不是这件事情的话,又会是什么事情?”
    妖孽对自己的直觉非常相信。
    “那怎么办?我们要试试吗?”黑小天小心的问他们。
    试还是不试?
    试了,说不定能成功呢?
    如果成功,也许百年,也许千年,亦或许是万年,屈南箫总有一天还会再出现他们面前。
    以在座的实力,再活个几万年,是完全不会有问题的。
    但如果失败……神格中仅存的一丝力量,将随着失败而烟消云散,甚至,魂飞魄散。
    这个主意谁也拿不定。
    因为,谁都不能承受那样的后果。
    安然转向妖孽。
    妖孽怔怔的望着冰封成球的神格,目光也犹豫了。
    他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闷闷的变成一根树枝,趴在了安然的头上:“爷也不知道……”
    在这一刻,他害怕了。
    大厅中,有种窒息的沉默。
    终于,就在安然有些接受不了这种沉默的时候,一道漠然的声音响起。
    “试吧。”
    安然一愣,往后看去。
    说话的人,竟然是大魔。
    别说是妖孽和小天他们了,就连安然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段时间来,谁都能够看出,大魔简直是将这神格当成自己的命根子一样,平日里想要多看一眼,多碰一下,大魔都会有意见。
    而现在,他却主动同意这种几乎没有胜算的赌博。
    安然犹豫了一会儿,道:“你就不怕……失败吗?”
    大魔目光停留在神格上,绿眸森森:“如果这是唯一办法的话。”
    妖孽从安然的头顶上爬了下来,和安然对视了一眼。
    是啊,大魔说的没错,这已经是唯一的办法了,他们……只能赌。
    “不过,在这之前,本皇要去一个地方。”
    “去什么地方?”安然和妖孽都不解。
    “去他想去的地方。”
    大魔直接将安然手中的神格接过,转身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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