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连绵数日,易小川在宫里宫外到处寻找纯种的汗血宝马,而周寂那边也陷入了一些家庭琐事的麻烦。
    吕雉为了求得子嗣,经常会弄一些莫名其妙的汤药、偏方,尤其是最近一年,哪怕周寂劝说再三也是无用。
    久而久之,周寂也就懒得再劝了,身处这个时代,他也理解自家媳妇的焦虑。
    所以,只要这些汤药和偏方对人体无害,他一般问下来源出处,也就吃了,反正有法力炼化,也能让两女安心。
    但在这几天,周寂总感觉自家的两个媳妇有些奇怪,时常躲着自己,像是在密谋什么。
    周寂起初还有些不以为意,直到雨后的那天。
    帘帐轻摆,寒风入屋。
    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周寂,抬眸间就看到素素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手里还端着一碗汤药,朝他露出一个特别假特别假的微笑。
    “相公~该喝药了~~”
    不对呀?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也许是被寒风灌入被窝,高卧床榻的周寂瞬间清醒,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浑身汗毛刷~的一下,立起一片。
    “我拿错剧本了?还是我又穿越了?”周寂左右看了眼,把目光扫过眼神躲闪的素素,落在了门外的长廊,扶额道,“你们在搞什么名堂?”
    素素心里暗自发苦,她本来就不擅长说谎,姐姐却偏要她来送药,说什么相公对她没有防备,只要她端来的,相公肯定傻呵呵的一口气全喝完,这会儿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道:“姐......素素看相公这些天比较辛苦,特意煮了一碗滋补疗养的汤药,想给相公补补身子。”
    素素搅了搅碗里的汤药,坐在周寂床头,盛起一勺朝他嘴边喂去。
    周寂看着越来越近的汤药,忍不住向后扬了扬身子,视线余光正好和扒着门框朝屋里探头的吕雉看了个正着。
    “姐...?姐什么?雉儿,外面天冷,寒气重,要不然你进来解释吧?”
    视线交触,吕雉像是受惊的鹌鹑一样,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但又想到被相公叫破身份,只得收敛情绪,起身整理一下衫裙,仿若无事的从门外走来,接过素素手中的汤碗汤匙,嬉笑道:“有什么好解释的呀?这是我们从别处找来的方子,你就喝点呗?”
    素素如释重负的躲在吕雉身后,一脸期待的看向周寂,连连点头。
    “又是催孕的?”周寂露出无奈之色,张了张口,苦笑道:“不是告诉过你们吗?迟迟未有子嗣是我体质特殊,这些汤药无济于事的。”
    这两年吕雉和素素弄来的汤药不少,哪怕知道没效,周寂硬着头皮喝下。
    “这又是从哪弄的方子呀?”周寂随口问了一句,然后拿开勺子,举起手里的汤碗就朝嘴里灌。
    “崔神医...”
    “噗~~~”
    吕雉话音刚落就被身旁的素素用力的扯了下衣角,还没等她意识过来,又被一口汤药喷了一脸。
    “咳咳咳~”周寂侧身猛咳几声。
    素素那边也赶忙抽出绢帕给吕雉擦拭脸颊和头发,压低声音道:“姐姐,我们不是答应保密了吗?”
    吕雉哭丧着脸,有些怨念的瞪了周寂一眼,颓然道:“说....说漏了。”
    “刚下雨那天,你们去酒楼就是为了找崔文子?”周寂看着一脸凄惨的吕雉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在两人的白眼中收敛表情,在床榻盘膝正座。“还串通了老高,一起瞒着我?”
    素素看了吕雉一眼,吕雉看了周寂一眼,两女又一对视,吕雉解释道:“这是崔神医说的....他告诉我们不能把这事告诉你,还说只要你吃了这药就能变得和常人一样,拥有子嗣。”
    “和常人一样?”周寂眼中的笑意转为凝重,语气也从刚开始半开玩笑半认真变得严肃起来,“他具体怎么说的?”
    素素弱弱的说道:“崔神医和相公说的一样,他说你体质特殊,很难像普通人一样拥有子嗣,但他有一个方子,可以让我和姐姐得偿所愿。”
    “呵~!得偿所愿?”周寂看着眼前的两个傻姑娘,无奈道,“那你们知不知道这个得偿所愿是什么意思?”
    没等吕雉和素素回答,周寂就主动解释道:“他是想用此药坏了我的修为!”
    “啊?”两女面面相觑,纷纷露出震惊的表情。
    素素心思细腻,早在那天就隐隐感觉到哪里不妥,听到周寂的解释,不禁颦眉道:“相公的意思是,这药有问题?”
    周寂低头看着地上的药渣,以及碗中的残剂,幽幽的说道:“这对常人来说可能是药,但对我来说,也许是‘毒’.......”
    “可崔神医为什么要这样做呀?”吕雉一听,不由露出气恼的表情,磨牙道:“相公和他向来没有仇怨,大家又都是老高的朋友,他为什么要坑害相公?”
    “因为你们找到他,求他开方抓药了。”
    周寂苦笑道:“倘若你们没有因想要子嗣的缘故找他开方抓药,他也许不会对我下手,可你们求到了他那里,他便能顺势坏了我的修为,借此试探我。”
    整部剧里,这个崔文子太神秘了,神秘到周寂几度怀疑北岩山人就是崔文子自己。
    即便他不是这个世界的天道化身,也必然是推动时间闭环的代行者。
    “看他整日仙风道骨的模样,没想到这么坏!”吕雉咬牙切齿道,“管他什么神医不神医的!等我下次遇见,定然饶不了他。”
    “我还是没搞懂崔神医为何要坑害相公。”素素倒是露出担忧的神色,拉住周寂的手掌道,“相公以前得罪过他吗?还是说,他对相公哪里不满?”
    周寂一把揽住素素的腰肢,另一只手揽住仍在生闷气的吕雉,幽幽的说道:“因为我破坏了很多事情,让一个原本可以按照车轨行径的马车,脱离的原本的轨道,超出了某些人的控制。”
    说到这里,周寂轻轻的吻了下两人的额间,轻声道:“崔文子那边,你们不必太过担心,他对我多有忌惮,只要不主动寻他,他也不会贸然挑事。”
    “可这事就这么算了吗?”
    吕雉是个和素素完全不同的人,她护短、偏执、有仇必报。
    此番被崔文子算计,自家相公又是一副不想追究的模样,她心底自是窝着一口怒火,打算寻机报复。
    周寂摇了摇头,笑道:“就算杀了一个崔文子,还会有张文子、马文子,我知道雉儿心中怒火难平,但有些事确实不宜把你们牵扯进来。”
    素素颦眉道:“那此事要不要告诉高老板?他和崔神医相识多年,却又是相公的同乡好友,难不成他也知道此事?”
    “那只白眼狼!我就说他怎么这么好心,又是帮我们去找崔文子,又是帮我们保密,原来他是想和这个老骗子坑害相公,夺取天下第一楼的所有权!”转眼间,吕雉脑海中就填补出一部二十四集的狗血商战剧,直到被周寂敲了一下额头,才收起愤愤不平的表情。
    “你想什么呢?这些是老高肯定是不知情的。”周寂了解高要性格,知道没经过原剧黑化的他虽然在性格上仍有一些小缺陷,但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更何况,作为补全时间闭环的棋子,周寂也相信崔文子不会向他透露任何东西。
    “最好是这样。”吕雉揉了揉额头,表情上仍有几分不忿。
    ........
    另一边,雨过天晴,转眼又过去了半个多月。
    偌大一个咸阳想要找到纯种的汗血宝马远比易小川想象中的还要艰难,就算各地官员打听到新上任的中车府令喜欢汗血宝马,可要从各地征收汗血宝马再送往咸阳,尤其是十天半月所能做到的?
    一方面寻找合适的马匹,另一方面,易小川并没有冷落玉漱。
    经过这些天的修养,玉漱的身体已经恢复到瘟疫前的状态,而嬴政那边也看到玉美人接近一个月没有复发瘟疫,于是再次动了令其侍寝的色心。
    这件事说起来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从图安部落进献美人再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好长一段的时间,因为种种意外,这位玉美人阴差阳错的竟然还没有侍过寝。
    听到这个消息,易小川感觉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明月染尘埃,在心底还能保持纯洁吗?
    易小川不敢细想。
    借着中车府令的身份,驾车一路赶入皇宫,并未换上侍卫服饰,而是直接以中车府令的身份赶去了玉美人殿。
    偏殿中,玉漱已经遣退了所有的侍从和宫女,正一个人坐在梳妆台,茫然的看着眼前的铜镜。
    从答应和亲的那一刻,她就想到了会有这天。
    可真当她收到传旨太监的口谕时,才发现自己的心境已经和离开图安时,有了巨大的改变。
    现在的她仍然挂念图安的百姓,但在这博爱与无私之中,多出一个以前从未想过的身影。
    那个身影从铜镜边角逐渐走近,然后慢慢的弯下腰,从背后把她拥入怀中。
    玉漱抽了抽被握的有些生疼的柔夷,却又被易小川更加用力的握住。
    “川大人,请自重....”玉漱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身子慢慢的软了下来,“我们的相识本就像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也该结束了。”
    “不,可以不用结束。”看着镜中神色颓然的玉漱,易小川决然道,“我可以带你走,我们离开这里,去到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在那里,我们可以把这个梦永远的延续下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扫平六合,一统天下,就算逃又能逃到哪呢?”玉漱眼中闪过一丝感动的神色,但又瞬间被现实击垮,“更何况,我若是与你私奔,陛下必然暴怒,届时大军征讨图安,父王母后以及图安的百姓又该如何是好?”
    “这个世界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大,七国之地虽广,但也只是沧海一粟,我可以带你们去到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一个土地更加肥沃,更适合百姓生活的地方。”易小川把玉漱转到面前,看着她的双眼,认真道。“至于陛下,你就更不必担心了,陛下一死,秦国便会分崩离析,届时我大哥会重整山河,你们如果舍不得故土,到时候可以重新返回图安,去过安定的生活。”
    “真的可以吗?”玉漱听着易小川口中描述的未来,目光也变得迷离起来。
    不管是沧海一粟的世界,还是分崩离析的秦国。
    听起来太像是哄骗她的话,可看着易小川信誓旦旦的模样,玉漱心中也随之变得动摇起来。
    “相信我,我会保护你,保护你想保护的人,绝不会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
    像是被迷离的目光吸引,易小川下意识朝玉漱越靠越近,芬芳的香气萦绕鼻尖,朱唇轻启,呼出的热气轻轻喷洒,随后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仿佛触电一般,这是玉漱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情难自禁。
    在易小川熟练的撩拨下,玉漱从被动的感受变为主动索取。
    玉漱似乎都忘了心中的顾虑与烦闷,只想要贴的近一点,再近一点。
    殿中的侍从和宫女早已被她赶走,空旷的偏殿中,只有一对儿缠绵到一处的身影,从梳妆台到床榻,衣衫散落一地,气息也愈发杂乱。
    一切本应这样下去。
    直到被易小川突然推开,意乱情迷的玉漱才徒然惊醒。
    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解的神色,玉漱张了张手,又下意识的握了一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看见易小川脸色难看的从她手臂下面抽走内衬与长裤,宛如逃命般朝殿外跑去。
    已经下定了决心却又被突然推开,玉漱不明就里,刚想追出去,却又发现自己的亵衣和衫裙散落一地,连忙简单的套上两件,可当她穿完这些以后,易小川早已逃出了偏殿,不见了人影。
    失魂落魄的从廊间回到殿前,玉漱有些茫然的看着一片枯黄的庭院,直到看见德宝和其他小太监从长廊经过,这才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脸震惊的看向自己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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