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堂,你要带我去哪里?”
    “……这里好黑……啊──!你们是谁……星堂,他们是……你们要做什麽……不要啊──”
    “……小婊子,下头长了一个逼就是要给男人操的,嘴巴说不要,插进去还不是夹得那麽紧……爽死了,水真多……星堂,你平时没少操他吧……乖一点,双性就是要张腿让男人干的……”
    “……不要……你出去、出去啊──!”
    俞玖从睡梦中惊醒,在黑夜中睁开眼睛。他喘着气,双手隐隐在颤抖。好久没梦到这个了,怎麽又……
    他倒回床上,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大约在两年前,他浑身是伤地走到双性学校来,身上还留有被强暴的痕迹。他十六岁那一年被父母赶出家里,只因为他是双性,没有任何可利用价值。他不想卖身,便到处去打零工赚生活费,最後一家小面摊的老板看他孤身在外,觉得可怜,便聘他洗碗,煮面,招呼客人。
    俞玖长得可爱,双眼圆圆大大的,脸型精致小巧。店里的客人来吃面有一半是为了看他,但俞玖性格胆小害羞,再加上害怕被发现双性的身体,对人冷冷淡淡的,不会做多余的回应。
    小面摊附近有一所高中,下了课许多学生们肚子饿都会来这里吃面,古星堂就是其中之一。
    古星堂为了追他,每天都会准时来小面摊报到,吃了整整一年的面,俞玖都没有点头答应。一次因缘际会下,俞玖出门忘了带钥匙了,但他回到家都已经过了晚上九点,锁匠们早就休息了,他也不知道该怎麽办。刚好参加完学校社团活动的古星堂路过看见俞玖,半哄半骗地把俞玖带回自己家。
    古星堂的家里离学校太远了,便在学校外头租了一间房,方便上下学。俞玖知道古星堂对自己有意思,两人独处一室,让他非常紧张。但古星堂没有对他做什麽,把房间让给他睡,自己跑去睡客厅沙发。俞玖这才对这个男孩子有了那麽一点点好感,此後古星堂再来小面摊,俞玖也会跟他说上一、两句话了。
    过了一年古星堂再告白时,俞玖就答应了。这个男孩子追了自己两年,他想他应该是真心的吧。
    古星堂十八岁生日那一天,俞玖跟他上了床。他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才敢跟古星堂坦承自己是双性的事。他忐忑地看着他,古星堂什麽都没说,只是温柔地吻他。他认为古星堂这是接受他了,甘愿脱了衣服,被他压在身下。
    古星堂特别喜欢他小小的双乳,火热的东西埋进他身体里的时候,也把乳头含在口中逗弄。俞玖动情地叫着,为他敞开自己的身体。後来古星堂索要得越来越频繁,甚至还喜欢在他们上床的时候拍小电影。俞玖说不要,古星堂只是一直哄他,一边哄一边抚摸他敏感的身体,说这是他们两人的纪念,不会有人看见的。
    俞玖家庭失爱,初次嚐到恋爱的感觉,便陷得更深,觉得古星堂那麽爱他不会害他,便乖乖张开了腿,摆出古星堂想要的姿势,脸偏向一边不愿对着镜头,承受男人凶猛地冲刺。
    古星堂考上了好大学,俞玖也替他高兴。古星堂说大学学费很贵,家里可能有点负担不起,俞玖便把存下来的钱给他,让他好好念书。
    在俞玖的想像中,古星堂大学毕业就会跟他在一起了,虽然不能结婚,但还是能组织一个家庭。
    他的美梦就在古星堂上大学前夕彻底破灭了。他不知道古星堂家里欠了债,古星堂急着凑钱,便把俞玖给卖了。双性在一些地下管道还是很受欢迎的,因为他们多半是有钱人的玩物,普通人很少有机会碰到,有些人想嚐嚐鲜,便愿意花这个钱。古星堂收了六个人的钱,便让俞玖给他们轮了六次。
    古星堂大概明白俞玖再也不会原谅自己,把他利用完就走了。
    俞玖的衣服都被撕烂了,身上全是情慾痕迹,腿间流出浓浊的白液。他趴在地上痛哭失声,哭到声音都哑了,自己披着外衣慢慢走回家。
    後来,他辞了工作,把手中的钱全部花完买了车票,要去双性学校。
    他对颜校长说:“我想在这里念书,但是缴不出学费。我可以用身体偿还吗……”
    颜校长看见了他身上的痕迹,问他说:“你应该知道这是个什麽样的地方,为什麽还要来?”
    俞玖说:“因为无所谓了,我再也不会遇到比他们更肮脏的人了。”
    颜校长答应了俞玖的要求,不过不要他用身体偿还。他要俞玖帮他开导其他的双性同学,或许更现实一点的说法是,洗脑。
    这里的双性大部分都是非自愿进来的,因为谁也不想成为玩物,但偏偏要进来这种地方接受身体调教。只有俞玖与其他人不一样,因为他的心已经死了,死在被古星堂背叛的那一夜。
    俞玖在同学之中发挥了很好的作用。刚入学的双性会对颜校长及何校医感到不信任,但俞玖不同,俞玖跟他们一样是同类,是学生。
    在何校医教导他们性知识的时候,俞玖便充当那个幕後助手,帮助他们抚摸自己,了解自己的身体。如果没有经验的,他便会协助引导让颜校长替他们开苞;如果是有经验的,便让何校医做更进一步的床上指导。
    他记得自己刚来那时候,还没有走出被强暴的心理阴影,谁碰他都不行,他会哭会颤抖。但他不想认输,他不想因为一个人渣而毁掉自己。他请求颜校长抱他,他想忘掉过去那些事。
    颜校长答应了,让他进了自己的房间,又问了最後一次:“你确定吗?进了这个门,你就算後悔了我也不会让你出去。”
    俞玖听了这话又颤抖起来,但他还是走进去了。
    颜校长关上门上了锁,松了领带,让他先去洗澡。俞玖进了浴室,在里面待了一个小时才出来。他浑身赤裸着,一边哭一边颤抖,好像踏出浴室门口已经花费了他所有的力气。
    颜校长没有催他,只是放柔了声音说:“过来。”
    俞玖似乎想过去,但双腿却连一步都迈不出去。
    “俞玖,你得先克服自己心理那一关。你来双性学校就已经是踏出改变的第一步了,你不想报仇吗?”
    俞玖愣了一下,他能报仇吗?他没有在事发後第一时间找古星堂理论,就是因为他早就知道行不通了,不会有人同情自己。
    颜校长继续耐心说服:“更重要的是,你要变成一个更好的人。”
    我要变成一个更好的人?
    俞玖想了一会後,咬着下唇,勉强自己朝颜校长走过去。他害怕,他怕极了,但他更不甘心,他脸上的泪不是为了那个人渣,是为了他自己。他告诉自己要争气点,他不能因为这样的事就弄垮自己了……
    他摇摇晃晃地扑进颜校长的怀里,即便已经颤抖到牙齿打颤了。
    颜校长稳稳接住了他,温柔地说话:“小玖,你做得很好。”
    “我怕……我怕……”
    “我知道。但你必须跨出这一步,你愿意吗?”
    俞玖点了点头,他就是为了这个来找颜校长的:“你能帮我吗?真的吗?”
    “你要相信我跟何老师,我们不会害你。”
    “嗯……”俞玖闭上眼睛,任由男人捏着下巴吻了上来。他有些应激反应,下意识地就想要反抗,却全被男人给压了下来。
    “别怕……我们慢慢来……”颜校长让俞玖躺在床上,将身体压了上去。
    “呜……”俞玖闭上眼偏过头去,又被转了回来。
    “睁开眼睛看着我,我不是他们……”
    俞玖微微睁开眼,看见颜校长英俊的脸,好像真的不那麽怕了。大概是想要转移注意力,他开口问:“校长,你有喜欢的人吗?”
    颜校长停了一下,还是诚实说道:“我有。”
    “那……”
    “我们没在一起了。他也是个双性……”颜校长看俞玖睁着眼睛看他,趁他身体放松的时候去揉他的胸,指尖挑逗着他的乳头。
    就算心里受到伤害,身体对快感依然招架不住,俞玖不去想身体的感觉,继续问:“可以问……怎麽分开的吗?”
    “我们理念不同,他毅然决然抛下我离开了。”颜校长感觉到引导话题十分有用,也不介意说得更多,“但我很爱他,至今依旧是……”
    俞玖不太明白,但想必颜校长也是有自己的苦衷。不过就算这样他依然感到很震撼,身为双性,居然真的能被人爱着。
    颜校长彷佛看出他心里的想法,说道:“你也会找到一个爱你的人,在你更有自信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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