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卫东并不是随口敷衍,前阵子刘长义在鸽市上淘到一张八大山人的字画,算是捡漏了。
    卖那画的是个年轻人,他以前家里是开当铺的,在解放前兵荒马乱的岁月中,当铺被乱兵冲了,当铺也在乱兵中被焚毁了。
    好在年轻人的父亲有先见之明,把当铺里收购的珍贵财物,藏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
    等到解放后,年轻人因为出身问题,没有找到正式的工作,在街头上成了青皮,家里的那点存款完之后,把脑筋打到了那些藏货身上。
    只是那些藏货都太烧手了,要是卖到一般的信托商店里,很容易会引来麻烦,所以那年轻人才会在鸽市上偷偷的出售。
    刘长义身为兰汽车厂的保卫科长,最大的弊端就是因为不是京城人,不了解京城的情况。
    所以为了弥补这个弊端,他经常趁着下班时间,骑着自行车在京城中闲逛,尤其喜欢去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鸽市自然是他必须经常逛的地方,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撞到了这个年轻人,只了五十块钱就买到了手。
    到手之后,刘长义找来古董鉴定师,确定这幅画是真品之后,就当做礼物送给了王卫东。
    王卫东前世是摄影工作者,第二世是开卡车的,这辈子就是个厨子,对这种书画之类的玩意,压根就不感兴趣,所以拿到画卷之后,放在箱子里就没有再拿出来。
    与其让如此宝贵的画卷在箱子里蒙尘,还不如拿出来送给真正喜欢字画的同志。
    王卫东将陈宣明这个名字记在心中之后,骑上自行车往四合院走去。
    刚走到四合院的门口,阎埠贵就从屋檐下蹿出来,拦住了道路。
    “一大爷,你等等,我要给你汇报一下咱们四合院里最近的情况。”
    王卫东双脚蹬在地上,轻轻捏了捏车子闸,刹停了自行车。
    他感觉阎埠贵今天有点怪。
    以前在四合院里,阎埠贵虽然不说不配合王卫东的工作了,也总以文化人自居,从来没有想着跟王卫东汇报。
    只是人家表现得如此积极,王卫东也不能视而不见。
    自行车停下后,骑在车座上,笑着看向阎埠贵:“三大爷,汇报说不上,咱们都是管事大爷,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
    阎埠贵深吸一口气道:“事情是这样的,这阵子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了流言,说我的出身有问题,你也知道于秋华就是那种长舌妇,因为我以前在工作中教训过她,她得知了这个消息后,竟然跑到了街道办王主任那里举报我,幸好在后来,于秋华在我跟刘海中的教育下,及时醒悟过来,从街道办将那封举报信撤了回来,才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
    王卫东听完后,顿时明白了过来,这个盘算精明果然心眼太多了,为了避免自己产生怀疑,追查这些事情,竟然提前跟自己汇报一遍。
    其实王卫东早就清楚阎埠贵的出身有问题,但是并没有揭穿他的意思。
    阎埠贵这人虽然经常犯一些小错误,三观在四合院几个管事大爷中,却还算得上比较正常的那种。
    要是真因为那些事情,被从四合院管事大爷的位置上拿下去,也是可惜了。
    王卫东点点头道:“这事儿我知道了,希望你以后在管理四合院时候,一定要加强对住户们的思想教育,避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见王卫东没有深究的意思,阎埠贵总算是松了口气。
    不知为何,虽然王卫东很少出现在四合院里,也从来没有刻意针对过他,阎埠贵在心中总是对王卫东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
    就像是每次王卫东随意的扫他一眼,就能够将他看透一样。
    阎埠贵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王卫东当然不清楚阎埠贵心中所想,跟阎埠贵扯了两句后,就转身来到了位于后院的许大茂家里。
    许大茂正等在屋子里,看到王卫东走过来,连忙迎了上来。
    “一大爷,您可来了,我已经把饭菜全都做好了,就等你了。”
    “路上耽误了点时间,对了京茹呢?”
    王卫东进到屋里,左右看看没有看到秦京茹的影子。
    话刚出口,秦京茹就抱着孩子从屋里出来了。
    “刘厂长,您来了。”她看到王卫东的时候眼角瞬间红润起来,眼泪豆子差点掉下来,要不是许大茂这会就在旁边,她真想一头扑进王卫东的怀里。
    王卫东装作没看到样子,从兜里摸出那个盒子,将里面的长命锁拿出来,亲自给孩子戴上。
    秦京茹虽然不清楚长命锁的价值,但是王卫东拿出来的东西,肯定不会是便宜货。
    她娇嗔道:“人来都来了,怎么还带礼物了。”
    “嗨,这是给孩子的。”王卫东看着那个瓷娃娃般的孩子,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们抓周了没有?”
    “抓了,前阵子我爹他们过来,举办了抓周仪式,这孩子上去就抓了一杆钢笔,将来肯定是要当领导的。”许大茂喜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秦京茹厌烦看到他那样子,冲着他翻了个白眼:“一大爷来了,你赶紧将饭菜端出来。”
    许大茂被训了两句,也顾不得生气,屁颠屁颠的进到屋里,端了几个菜盘子出来。
    白切鸡,红烧肉,东坡肘子,生米,炖豆腐不得不说,最近在家里都是许大茂炒菜,这货的厨艺进步不少,即使比不过傻柱,也差不多了。
    王卫东品尝了几口菜,许大茂就迫不及待的倒了一杯酒递过来,将四合院里的事情又汇报了一遍。
    这阵子许大茂一直在忙孩子的事情,并没有太多管四合院的事情,大部分事情,王卫东已经从阎埠贵那里听说了。
    他一边吃菜,一边听许大茂闲扯。
    这时候,一直在招呼孩子的秦京茹突然抬起头说道:“一大爷,昨天我在地窖里听到一件事,觉得应该告诉您。”
    见王卫东抬起头,秦京茹接着说道:“昨天我去地窖里取菜,听到秦京茹跟何秋华两人密谋要夺走易中海的小黄鱼!”
    此话一出,王卫东停下了筷子,皱起了眉头。
    对于易中海有小黄鱼的事情,他是清楚的,当初处理完马副主任后,他本来想着对付易中海。
    后来赶上手机发布,那阵子实在是太忙了,这才让易中海逍遥了一阵子。
    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动手,秦淮茹跟于秋华就打起了易中海的主意。
    许大茂听到这个消息,先是感觉到难以置信,等了一会似乎想到了什么。
    “砰!”
    一拳头捶在桌子上,许大茂冷声说道:“易中海手里的小黄鱼肯定是从聋老太太那里搞来的,当年聋老太太快不行的时候,被送到医院。傻柱身为聋老太太的干孙子,本来想着去医院陪床的,结果却被易中海和一大妈赶了回来。当时大院里的人都称赞易中海和一大妈孝顺,现在想来,他是盯上了聋老太太的那些金条。”
    “聋老太太可是大户人家出身的,肯定私藏了不少小黄鱼,全都给了易中海,现在要是真被秦淮茹和于秋华得手,那就太可惜了。”
    许大茂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浮现出贪婪之色。
    当年娄晓娥在离开京城前,许大茂也趁机从娄家搞了好几箱子小黄鱼,只不过那些小黄鱼在时后的时间里,大部分因为许大茂想当领导被人骗走了。
    许大茂现在听说易中海手里有小黄鱼,自然也动了邪念。
    王卫东看着许大茂的样子,就知道他心中所想。
    不过如此一来,也正好合了自己的心愿。
    正好这阵子兰实验室要研究小型机,自己忙不过来,有许大茂在四合院里盯着秦淮茹跟于秋华,那就再合适不过。
    王卫东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淡淡的看向许大茂:“大茂,易中海私藏那么多小黄鱼,已经违规了,而秦淮茹跟于秋华竟然想着抢人家的小黄鱼,更是犯了法,所以这件事我就交给你办,你觉得怎么样!”
    许大茂正想着该如何在其中插一手,听到这话,连忙站起身保证道:“一大爷,您放心,只要有我许大茂在四合院里,这些人闹不成大事情。”
    他正愁没有机会插手,现在王卫东的安排,等于是瞌睡遇到送枕头的。
    许大茂激动得站起身倒了一杯酒,端起来一饮而尽:“一大爷,这杯酒我先干为敬,您随意。”
    秦京茹见许大茂这样子,眼睛一转说道:“大茂,一大妈委派给你了这么重要的任务,你仅仅喝一杯酒怎么行呢?”
    “对对对,我糊涂了。”许大茂说着话,又倒了一杯酒,端起来,再次干掉。
    随后在秦京茹的鼓励下,许大茂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不到片刻功夫,就喝得迷迷糊糊的,眼前一黑,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秦京茹伸出手指头戳了戳许大茂的肩膀,见许大茂彻底睡熟之后,这才撇撇嘴说道:“刘厂长,我真想跟这家伙离婚。”
    “不着急,等这次事情后,说不定你就不用发愁离婚的事情了。”王卫东夹起一筷子,小口的品尝起来。
    秦京茹虽然不明白王卫东意思,但是却对王卫东充满了信任,重不重的点了点头。
    另外一边。
    于秋华此时也展开了行动。
    在跟秦淮茹商量过之后,她就有些迫不及待了,只不过秦淮茹叮嘱她一定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要被万人知道了,所以才没有敢在大白天蹬易中海的家门。
    趁着夜色,于秋华悄悄的带着何文远和何文达敲开了易中海的家门。
    看到门外站着的于秋华,开门的易大妈隐晦的皱了皱眉头,脸色顿时阴冷下来。
    最近于秋华诬陷阎埠贵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四合院,谁也不想跟这种喜欢举报的人来往,况且易中海的手尾还不太干净。
    “于秋华,你来干什么呢?”易大妈冷声说道。
    于秋华感受到了易大妈的冷淡,心中顿时怒火直冒,只不过为了那些小黄鱼只能忍了。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老易家的,我今天上门是有件大好事想跟你们商量。”
    “好事?你于秋华能有什么好事?”易大妈听到这话,顿时警惕了起来。
    “哎呀,你也得先让我进屋啊。站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于秋华冷声道。
    易大妈觉得她不怀好意,还想拦着,可是这时候身后传来了易中海的声音。
    “老伴,上门是客人,你把她们请进来吧。”
    易中海此时就在堂屋里喝茶,早就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只是一直没搞清楚于秋华的来意,才没吭声。
    现在听到有好事,他也动心了。
    当然了,易中海并不害怕于秋华搞鬼。
    在四合院里,只有他玩别人,还没有人能玩得过他。
    易大妈只能讪讪的让开身。
    于秋华进到屋里,大步走到易中海跟前,笑着说道:“易大爷,大喜事啊。”
    易中海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于秋华,这大晚上的,喜从何来?”
    于秋华将身后何文达拉出来,指着何文达说道:“易中海,我看你跟我家何文达挺有缘分的,要不就让何文达拜你当父亲怎么样?”
    此话一出,易中海更加懵逼了。
    他跟何文达总共也没有说过讲几句话,那有限的话语,还都是训斥何文达的,哪里来的缘分?
    而且,何文达可是于秋华的亲生儿子。
    难道是要拜他当干老子?然后趁机占易家的便宜。
    易中海自认为已经洞悉了于秋华的阴谋,摆摆手说道:“于秋华,你少给我扯这些,我现在对收干儿子没兴趣。”
    经历了傻柱的事情,易中海也算是看清楚了,儿子不是自己从小养大的压根就指靠不住。
    这时候,于秋华不慌不忙的说道:“易大爷,你误会了,我不是想让文达拜你当干爹,而是要把他过继给你。”
    此话一出,易中海顿时愣住了。
    “过继?”
    他当然清楚过继的意思。
    只不过那都是亲属之间。
    这年月有些人没有声誉能力,而亲戚家的孩子比较多,就会选一个过继过去。
    过继过去的儿子就跟人家的亲儿子一样。
    这边要负责将他养大,而他也要给人家养老送终。
    将来还要继承这边的香火,并且将香火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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