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菜园、树下的棋盘、秋千椅,都是他弄的。我跟印漓都周末或者放假过来住,平常请了家政打扫。”

    “咱家宝贝就是细心。”薛母欣慰地笑,又扭头瞪景荣:“比你贴心多了。”

    “是是是。”景荣连忙赔笑。

    这时候,印漓在门前叫,吃饭了。

    晚饭是景荣早就准备好的,不算丰盛,但够温馨。

    景荣跟印漓这晚当然是分开睡的,第二天一早两人出发,都是要上班的人。景荣给薛母安排了这几天的车,一会有人来接,就没跟他们一起走。

    上了山道,印漓才拧着眉看景荣,严肃道:“你到底在打什么坏主意?感觉你这两天不对劲。”

    “哪有。”景荣眉飞色舞,勾着嘴角。

    印漓眉头皱得更紧了,盯着景荣道:“看看看,这时候跟刚才在家里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你看错了。”景荣死不承认。

    印漓依旧纳闷,哼了一声,不理景荣了。

    景荣一瞧,乐了。如今印漓被他养得好,心结消散,那些压抑了多年的娇憨脾气就冒了出来。印漓是没自觉的,这是一种孩子气的本能,是依赖和信任的证明。

    景荣放慢车速,伸手捏了捏印漓的脸,笑道:“记得前几天跟你说过什么吗?这些日子忍一忍,等妈走了我告诉你。”

    印漓眼珠一转,抓住了线索:“你……是不是跟干妈那儿使坏呢?”

    景荣只挑眉,不说话。

    印漓瞪眼:“你悠着点啊。”

    “我知道。”景荣笑着点头。

    印漓知道了个方向,也不问了。景荣有分寸,他知道的。

    到了公司,景荣目送印漓离开,然后一到办公室就拿起了电话,给薛母打了过去。

    薛母这时候车刚到家门口,接着电话让司机等一下再开车。

    “景荣啊,什么事儿?”

    景荣声音挺急的:“妈,你还没出门吧?我昨天带了份文件回去看,早上忘拿了,你帮我带来公司吧。就在我卧室床头柜上,牛皮纸袋装着的,我早上要用。”

    “瞧你,多大个人了,还丢三落四的。”薛母边数落景荣边下了车,招手让司机再等一下,然后回了屋:“行了,我一会给你送过去,别急。”

    “嗯,谢谢妈。”

    薛母又笑骂了景荣两句,挂了电话。

    景荣放下电话,抬头看着跟前的于小鱼:“有事儿?”

    于小鱼:“……我就是过来参观一下,什么才叫真的精分。”

    景荣一挑眉。于小鱼立马望天,小碎步快快地扭头出去了。

    而在别墅里,薛母打开景荣卧室的房门,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牛皮纸袋。再一看景荣床跟旁边的窗户边,都乱七八糟的。

    薛母叹了口气,又开始念叨景荣,顺手就给景荣收拾起来。

    薄被抖平整了,再去窗户跟前,地毯上乱七八糟地堆着几本书。薛母一扫书名,然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有好几本,都印着大大的同性恋三个字。

    薛母腿有些软,连忙坐在地毯上,拿过那几本书挨个瞧过去。看出版日期都挺新的,但书里折痕很多,还有的用便签纸特地贴上了一段话,显然是都看过的。

    薛母心口砰砰直跳,有些不大敢相信眼前看着的东西。

    她把书一本本摞起来,手是机械性的,脑袋一片空白——全都是关于同性恋的,还都有书签呐!

    薛母呆呆地摞好书,这时候,书底下冒出了个皮套本子,封面的黑皮都满是褶子,摸上去很软,是用很久了的。

    薛母鬼使神差翻开看了看,抬头xx年xx月……

    是日记。

    日记本挺厚,前头的纸都泛黄了、起毛边儿。还有些书页边角都烧过,但显然烧的人后悔了,连忙扑灭了,纸页上一些水滴痕迹。哎哟,可别是眼泪吧。

    薛母情绪挺复杂的,脑袋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开始从头开始看起来了。

    日记断断续续,是从四年前开始的,那时候林场日子拮据,景荣还蹬着二八杠卖水果呢。

    薛母在头一页就看到了印漓的名字。是这么写的——今天遇到了一个男生,他跟我笑,说他叫印漓。他笑起来的时候,我也跟着笑,莫名就觉得开心。

    薛母的眼睛瞪大了,猛地扭头看了旁边的一摞书,再看看日记本。捂着心口,哎哟,还好我没心脏病。

    薛母抖着手看下去。

    越到后面,薛母的手越平稳,心里也越难受——景荣暗恋印漓呢。

    日记有些隔了几天,有些隔了几个月,最后边的是隔了几年。最新一篇是昨天的——

    【印漓毕业了,我很开心,但也很害怕。他长大了,离巢了,要展翅高飞了。他要去找属于他的那个人了,很快就会忘记景荣是谁。我很冲动,我想告诉他我爱他,但是我没有。妈来了,看着她我难过,我不想让她知道她儿子是同性恋。因为别人都会指着她说‘看,她儿子是同性恋’。

    今天我很乱,我不知道要怎么过下去。一想到印漓要属于别人,好像这个世界都变成黑白色的了。

    我没法喜欢上别的人,男人不行,女人更不行。天底下就这么一个印漓,可他不属于我。】这页纸被捏皱了,好几滴眼泪的痕迹,把字都晕开了。

    啪嗒。

    一滴眼泪砸在手背上,薛母连忙抹了抹脸。心里乱七八糟的:妆都花了……我儿子是同性恋……我儿子暗恋他干哥哥……哎哟,我儿子怎么这么苦啊!

    薛母越想越难过,这么厚的一本日记本。全都是对他们的愧疚,还有景荣的挣扎,嗯,还有不少同性恋的知识呢。景荣有开心的,都是因为印漓;难过,也是因为印漓。还说了不少印漓家的事情。

    薛母这时候才把印家人跟王家人理透彻,都是什么东西!

    还有那个戚少峰,景荣只一笔带过,说饶不了他,到底什么事儿啊?

    薛母更难受了,我两个儿子怎么都这么苦啊。

    “薛夫人!薛夫人!”司机在楼下喊:“您收拾妥了吗?”

    薛母一惊,对呢,景荣等着要文件。

    薛母连忙应了一声:“马上来啦!”

    薛母整理好自己,起身走了两步又回头来,把日记本丢最底下,然后把一摞书又乱七八糟堆好;再走到床边,拎起薄被一掀,随便扔在床上。这才安心出门去了。

    到了集团楼下,薛母补好妆,确认没什么不妥了,才拿着文件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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