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同样选择了需要的东西。
    牧子润拉了拉禹天泽,跟同门师兄弟站在一起。
    那边魔门的人也到齐了,他悄然看了看,锦鸡小白脸儿虽然眼神还是很可恶,不过倒也没有再试图过来了。
    让他稍微放下点心。
    之后,所有得宝之人都向那位琅琊尊者表示了感谢,而琅琊尊者则发表了一番这只是为了回报社会不值一提之类的致辞,再得到了许多人或者尊敬或者感激的眼神后,这一次的寿宴,就算是圆满完成了。
    只是因为寿宴说好的时间是七天,第一天赴宴,第二天开始争锋,过了三四天后选宝,其实还没把时间完全用完。
    既然这样,剩下的两三天时间,如果是有意的修士,也可以继续在这里做客――当然,如果想住久一点,只要有本事,也还是可以的。至于没本事想吃白食的,这里的福地弟子也有无数种方法把人弄走,或者小命都要留下也未可知。
    于是众多的客人们,很快就自己做出了选择。
    正罡仙宗作为大宗门,这次派来的人里,并没有什么技术流的人才,所以准备立刻就回去了。
    牧子润观察了一下,那个锦鸡小白脸儿所在的魔门走得更早……为免那家伙再弄出什么幺蛾子,他决定还是跟着大部队一起走。
    不然要是先留下来交流下炼器什么的,出去时被人堵在门口可怎么办呢?
    ――大不了回去他利用系统多熬几夜做做苦工补回来,不懂的东西以后记下来慢慢查慢慢问么,最不济他还可以多合成几种上等的炼材拿来跟之前在这里结识的几位炼器师交换经验,反正总是可以想办法的。
    有道是……“炼器诚可贵,师尊价更高”啊!
    这么想着,牧子润就很干脆地放弃了。
    禹天泽倒是有点奇怪:“你若要在此地多留几日,为师自会陪同,无需担忧。”
    牧子润看着自家师尊这张怎么看怎么好看的脸,微笑说道:“师尊请放心,这里弟子已结交几位友人,日后自有时间交流。如今弟子还是先陪同师尊回宗得好,弟子也有许多修炼上的疑难,要向师尊请教。”
    禹天泽看着自家徒弟诚挚的表情,突然耳根有点发热。
    然后他冷哼一声,拂袖而走:“随你。”
    牧子润赶紧跟上。
    好吧,他就知道,师尊大概又因为什么原因不好意思了……
    真是挺可爱的。
    师徒俩跟着宗门的人一起出去之后,照旧是要乘坐那巨大的飞行楼船的。
    牧子润没忘了往两边瞧一瞧,而这么一瞧,他果然就见到有几个魔门弟子鬼鬼祟祟的……而且看他们的服饰,可不就是顶天魔门吗?
    争锋会都过去了,除了那个锦鸡小白脸儿的人以外,谁会在看到师尊上楼船以后露出那么失望的表情啊――别说他忘了那些被师尊拉了仇恨的家伙,好歹那些被师尊打得很惨的家伙们也都是一个个大门大派的核心人物,就算输不起也不会蠢到在人来人往的地方表现出来吧。
    所以,一定是那个不坏好心的家伙无疑了!
    真是不死心!
    牧子润心里阴暗了一下。
    ……总有一天要干掉他。
    于是,在一边跟自家师尊找话题聊天,一边暗搓搓诅咒锦鸡小白脸儿的一心二用下,牧子润就随着楼船,顺利地抵达了正罡仙宗。
    禹天泽在这一次寿宴上的表现不俗,也给宗门涨了不少脸面,在核心弟子里的地位立刻成了为首的不说,还隐隐约约有了威胁炼虚期核心弟子的样子,让敬畏他的人有,恨他的人更多,而想要巴结他的人,那就更多更多更多了。
    牧子润对此表示习惯,并且安分地在师尊的指点下,好好地再修炼了一段时间。
    一个月后,禹天泽决定要出门,而且并没有准备带上徒弟。
    作为善解人意的好弟子,尽管牧子润非常想要跟着去,但与此同时,也知道自己目前修炼是最重要的,也就克制住自己,不去跟自家师尊黏糊,只是表达了一番“如果弟子长久一人在宗里必然会思念师尊,还望师尊早日归来,莫让弟子担心”之类的话等等。
    禹天泽冷酷着表情听他碎碎念了半个小时,才又一拂袖,离开了。
    然后,牧子润叹了口气,从胸口摸出了一面镜子。
    这一面铜镜,是上次他离开时师尊所赐,但师尊去陪他了又跟他一起回来之后,却没有收回去。
    而这面镜子是做什么的……牧子润拍了拍脸,把高兴的心情按捺下去。
    当然了,牧子润对师尊是很信任的,被师尊赐了这面铜镜后,只以为防护类的法宝,没想着去鉴定什么的,就当成一个护身符给揣在了胸口,再也没有取下来过。
    后来独自历练几年,这镜子虽然没起到什么作用,却被他拿来当做思念师尊时把玩的物件,久而久之,也成了自己的一部分似的。
    可后来,他发现师尊居然跟来了,而且……似乎是发现了明鸢与陈一恒在他身边所以不放心而过来的。
    ――老实说,要是其他人也许他还得多猜一猜,可师尊在他的面前实在不怎么设防,他不知不觉间,也把师尊的情绪掌握得太清楚了。
    所以,牧子润那时就想着,师尊到底是用什么办法知道那两人跟来的呢?
    这么想啊想啊的,很容易就推测到这面镜子上。
    再后来,他用系统给镜子拍了个鉴定,一下子就水落石出。
    原来师尊这么不放心他啊……
    如果换个人这样做,牧子润只会觉得不爽,可换了他这个师尊,他就知道以师尊的性格,这么做一定是把他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上了。
    既然如此,高兴都来不及,还生气什么啊?
    不过,现在他反过来用这镜子看一看师尊,如果后来被师尊发现了,师尊应该也不会生气……吧?
    就是还得提防师尊恼羞成怒而已。
    但牧子润一转念,只要师尊打人不打脸,被揍一顿也就当试炼好了。
    想明白后,牧子润闭关了。
    他得趁机把修为提一提,好像因为融合了一件上好的法宝,再有师尊的不断淬炼,距离突破到金丹中期只差一线之隔。
    如果能在师尊回来前突破,师尊一定很高兴……
    再然后,牧子润又花费了半个月时间,就真的突破到了金丹中期。
    这修炼的速度,不管是什么人来看,那都是难以置信地快了。
    于是,他为了犒劳自己,把那镜子取了出来。
    牧子润用系统所载方法,把镜子祭了出去。
    下一刻,就在里面看到了穿着他炼制的重紫华袍,正收起他炼制的飞行法舟的自家师尊……的手。
    他那师尊应该正站在一洼潭水前,两边有颇高的山峰相对,在那山谷之间,有清冷的月光洒下,正落在潭水之中。
    79送礼的人
    牧子润有点诧异。
    师尊这是要做什么?
    不过这地方景色倒是挺美的,难道潭水是什么很出色的灵泉,所以师尊要在这里沐浴吗……他突然觉得有点口干,“啪”一声把镜子扣在了桌面上。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现在他已经是个古人了。
    三秒钟后,牧子润又重新把镜子祭出来。
    都是男人他到底在避讳个什么?倒是师尊如果真要在这里沐浴,他也得帮师尊看看周围是否有什么不妙的情况才对。
    嗯,胡思乱想不是他的风格,他从来都是该做什么做什么的。
    但这一次,他看到的不再是美丽的月下潭水,而是清凉的水流。
    满眼都是水流。
    果然师尊是下了水了,师尊的那面镜子,也浸泡在水里面。
    牧子润老老实实地观察水里是否会有危险,并不去倾听师尊沐浴时那淅淅沥沥的水声……但又过了一会儿后,他发现不太对。
    因为水位在不断下沉,镜子好像进入到潭水更深处了。
    ――师尊并不是在沐浴,而是潜入了潭水之中!
    这时候,牧子润开始担心了。
    是不是潭水里师尊有什么想要得到的东西?
    师尊做好了防备措施没有?
    这潭水里是不是真的没什么危险呢?
    就这样想着的时候,前方的水流开始剧烈地波动起来,无数水浪席卷,分明是有个什么庞然大物猛然冲了过来。
    有巨大的水兽!
    能造成这样的声势,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级别的妖兽……
    还有,师尊是雷火属性,在潭水里威力可能不如在陆地上那么大啊,要他怎么能不为师尊着急呢?
    一时间,牧子润就紧张起来。
    但牧子润这边担心归担心,禹天泽那边是早已做好了充分准备的。
    前方一个血盆大口直接咬来,他是手指一动,将一把黑乎乎的东西都扔了进去。之后,就是身形一动,抓住了那因剧痛而横扫过来的、钢铁一样的尾巴。
    牧子润看到,水流在急速地流动,是他师尊在不断地后退。
    再然后,前方的水流爆炸似的绽开了一个大洞,爆破的声音十分响亮,他的师尊直冲而去,伸手那么一捞――
    就抓住了一团明亮的火焰。
    透明的,晶莹的,却在边缘带一点淡淡的银色,安静地燃烧着。
    非常美丽,非常地灵动。
    这团火焰本来想要逃走,可是它再怎样挣扎,也躲不开那“辍鄙了傅睦坠獾慕锢。随即它被强行塞进了一个匣子里,就再也没办法逃离了。
    再随后,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潭水再度远去,他的师尊就离开了水面,回到了岸上。
    而镜子里,则传来禹天泽的一声嗤笑:“我费这番力气,那小崽子也该给我露出个快活点的脸色了。”
    牧子润听到这句话,呼吸有点急促。
    他突然明白了师尊这一次出行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他。
    那团火焰牧子润并不认识,他急忙取出系统,开始查询。
    透明的火焰,在潭水里的,边缘带着银色而又安静的,究竟是――
    系统明明白白地显示出:
    琉璃净火,微温纯净,与清静之水共生,汲取月华而成灵。其长于提纯炼材,与太阳精火齐名……
    牧子润的手指一动,将系统收起。
    他已经知道了,也想起来了。
    在琅琊尊者寿宴上的时候,他的师尊曾经问过他,是不是喜欢太阳精火。他当时,是怎么回答来着?
    他说:“虽然很想要,但太阳精火不适合,因为他是纯水之体。”
    所以,他的师尊就去为他取一团适合他的火焰了吗?
    与水共生的,与太阳精火齐名的火焰,正是适合他纯水之体的火焰,如果能炼化这样一团火焰,不仅他的实力可以大增,也对他日后炼器有着非同一般的功效。
    师尊果真对他很好,好到每次他觉得师尊已经对他非常看重的时候,都会让他更为感动――他这早就打磨得不知道什么是感动的心脏,也只有师尊能够继续塞进去这种满足感了。
    让他非常享受,也希望能够一直享受下去。
    深呼吸几口气后,牧子润压抑住心里的狂喜。
    他一面忍不住再看向那镜子,一面想着,等师尊回来把这净火送给他时,一定要露出非常高兴的表情,千万不能呆滞,也绝对不能惹师尊生……
    气。
    牧子润目瞪口呆。
    镜子里,出现了一处山崖,一道瀑布倾泻而下,直接落在一块巨石上,又卷进了那水潭的边缘,汇入潭水之中。
    而那巨石上,这时正站立着一个颀长的身影。
    他长发披垂,紫色法袍如流水般收入体内,露出赤裸而极白的皮肤,在月光之下,在迸溅的水珠之中,竟带着一种玉质般的美感。
    瀑布的水流冲击到那青年身上,那青年却仰起头,让水珠顺之而滑下。
    仍旧是高高在上的,凛然不可侵犯的,华美至极的……
    牧子润完全反应不过来,脱口而出:“师尊!”
    说起来,师尊为什么要把镜子放到一边?
    不对,沐浴的时候,把这件只是通讯用的镜子放在一边好像也不用多么奇怪。
    但下一刻,他就没什么心思去思考这些乱糟糟的疑惑了。
    因为他看得很清楚,镜子里一抹雷光闪过,眼前就出现了属于他师尊的,即使暴怒也好看到极点的脸。
    “孽徒!”
    牧子润:“……”
    然后又是“啪”一声,这次是真把镜子扣得严严实实了。
    至于被他气得有点厉害的师尊……暂时别去撩拨。
    等师尊回来后,他会送上门去找揍的。
    只是还是真心希望,师尊不要打脸。
    一连好几天,牧子润都沉浸在尴尬之中。
    反正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也没法子入定修行,而且以师尊的速度,应该也没几天就要回来了。到那时,他应该会比较惨。
    在仅剩的“安全事件”里,他是不是应该出门散个心什么的……
    想到就做,心情很烦乱的牧子润,就离开了雷火殿,甚至离开了这座小岛。
    说起来他都来这里好久了,还没仔细观赏过正罡仙宗内门美景,趁着这个机会,他其实可以慢慢游玩一番。
    对,游玩。
    争取换个心情。
    然而,事情显然不能随他所想。
    在牧子润还没能逛出个多少里的时候,他就被人拦住了。
    眼前站着的,是一个笑容可掬的年轻修士,看修为,也就是个金丹期,比起牧子润境界差不离。
    但他对着牧子润的态度,那真叫一个殷勤,开口就是:“这位想必就是禹上人的高徒吧?久仰久仰,牧师兄小小年纪就已结丹,真是年少有为啊!”
    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大家同样境界的人,从前压根没见过,你突然跑过来笑得一脸褶子还口口声声叫“师兄”的,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吧?
    牧子润目光一扫,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有所求的。
    遥想他上辈子,每次在商场上应酬的时候,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而且就在他发家以前,为了跑单什么的,也没少给人塞红包求人。
    所以,伸手不打笑脸人嘛,他也就意思意思,问了句:“这位师兄很面生啊,不知是……”
    那修士笑得更热情了:“别叫师兄别叫师兄,在下鲍司,是鲍家的管事,如今有一位大公子,与令师禹上人同在通天阁里修行。”他一顿,又是让了让,“如蒙不弃,牧师兄请借一步说话?”
    牧子润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可不管卖什么药,也的确是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卖出来就是。所以他想了想,也决定跟着去打探打探。
    有所求必然有算计,找上他是容易点,可他却不如他的师尊容易被哄骗……但愿这些人可别打错主意就好。
    很快,两个人绕了几个弯,走到个僻静点的地方,但这地方有禁制,想出手伤人是不行的。
    也给双方一个保障。
    然后牧子润就看到,在这里等着的,有三女两男,五个容色不俗的年轻修士。
    看起来吧,有二女一男是金丹期,还有一男一女都是筑基期。
    每一个人的气息都很干净,还带着点引诱人的味道,神情间还有点讨好的感觉,给人的压力却很弱……应该属于家族特别培养出来的,拿来有不可说作用的……
    果然那个鲍司嘴快,立刻说道:“不瞒牧师兄,因大公子时常回去给族人讲法时,都会提起禹上人这般厉害人物,非常钦佩。族人们听得多了,就难免有些记挂……情窦初开的小辈们,也难免对禹上人生出倾慕之情。这一次,就求我把他们带来。”他又放缓了语气,“当然了,牧师兄的大名,族人也都早有耳闻,咱们想着牧师兄修炼辛苦,身边也没人伺候,所以送了两个奴婢过来,牧师兄想挑一挑成,觉得不错都留下,也是他们的造化。”
    一段话里,清晰地点明了,他就是过来巴结送礼的。
    同殿修行又不是核心的,那必然是核心备选,这样的人傲气也有,愿意接近禹天泽却也没必要回去天天念叨不是?至于倾慕之情,那更是扯淡。
    所以,金丹炉鼎是送给禹天泽的,筑基炉鼎是送给牧子润的。
    师徒俩人人有份,想要谁要谁,而如果都留下,那就更好了。
    牧子润听着听着,脸色一下子就发黑了。
    80悟了
    居然是送炉鼎?
    谁要这样的炉鼎!
    是,修真界其实很流行炉鼎这样的“礼品”,虽然显得没人权了点,而且一般情况下炉鼎本身也不会是资质特别好的那类,最多也就三灵根而已,可经过培养之后,炉鼎会被各种灵药催灌到各种等级,等待一定的时机后送给不同境界的强大的或者有背景的修士。
    炉鼎是专供采补用的,真元往往十分纯净,不会跟任何属性的真元造成冲突,而起炉鼎的体质或者先天或者后天培养也很特殊敏感,在供人采补的时候,不仅可以给对方增加实力突破瓶颈,还能带给人至高无上的享受――凡是有点家底的家族,一般都会培养一批品质不同的炉鼎来,为家族拉拢外援。
    这样看来,炉鼎似乎命运不怎么样,可要是运气好遇上不错的主子,说不定还能得到修炼上的点拨,要是足够讨好了主子,升级成情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就算被采补后有损本源,讨好了主子后也并不是不能补回来不是?再加上他们被培训出来的技巧,哪怕不能给人增进修为了,其实也还有别的生存手段的。
    因为做炉鼎直接被采补到死的……一般的主子吃相都没这么难看。
    以上说这么多,其实关键性的问题只有一个。
    那鲍家的人,是真心实意地,要跟禹天泽和牧子润打好关系的。
    送的礼物,也是很流行很珍贵而且很有用的。
    只可惜,这一回送的东西,实在不怎么贴合收礼人的心思。
    牧子润只觉得前所未有地不爽,然后他一转身,大步离开:“日后这类物事,不必送来了!我这里不必,师尊处更不必!”
    他是有病啊才弄这些炉鼎回来膈应自己,这不是挖他的墙角吗?
    师尊明明是他一个人的,他只想想师尊要这些炉鼎和他们在床上翻滚,就觉得七窍生烟,简直要疯了。
    这些炉鼎怎么配上他师尊的床?怎么配看他师尊的身体,怎么配抚摸他的师尊?一寸肌肤都不能给其他人看,能做这些的,明明只有他而已!
    牧子润的脑子里,充斥着乱哄哄的尖叫声,纷乱的想法,也一下子把他平常满腔子的弯弯绕绕压了下去,唯独剩下的,只有一个念头而已:
    我的我的我的!师尊是我的!
    这样怒意冲天地胡乱走动,牧子润终于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雷火殿门口了。
    原来即使是无意识的,他也只会回到这个地方。
    到这个时候,刚才脑中闪过的所有想法,也都清晰地回放。
    牧子润呆愣了一会儿后,突然明白过来。
    我喜欢……师尊?
    不是师徒间的喜爱,不是孺慕之情,不是把对方仅仅当做亲人和家人,而是……大多只会出现在男女之间的情爱。
    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牧子润,感觉自己被雷劈中了。
    他的第一个反应并不是师徒有别伦理问题什么的――事实上修真者中这算不上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而是如果被师尊知道他这孽徒居然“惦记”上师尊了,会不会把他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更让他觉得悲哀的是,在他有这个反应的刹那就回忆起了以往几乎所有的挨揍记忆,然后他发现,他依然很喜欢师尊。
    暴脾气喜欢,喜怒无常喜欢,看他揍人喜欢,但自己被揍也喜欢,看他拉来满世界的嘲讽喜欢,自己被骂还是喜欢,被宠爱还宠爱得那么不明显又暴躁,他也依旧喜欢……反而那张好看到极致的脸,成了所有喜欢因素中最不明显的一个。
    这算什么?
    “我爱上你年轻的容颜,但也爱你揍人的模样”吗?
    真是哭笑不得。
    ――有人说,这世上你要是看上一个人优点的同时还看上他的缺点,那你就是真看上了他,可这回他不但是看上了缺点,而且因为缺点他压根都不记得优点了,这才是没救了吧!
    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后,牧子润捂着脸,走进了雷火殿。
    好吧,难怪他总是想跟师尊更亲近点……
    难怪他会觉得师尊这样一个昂然青年可爱……
    难怪他师尊稍微生他的气他就恨不得围着团团转得去哄师尊开心……
    难怪他不愿意让任何人抢走师尊……
    难怪他经常想念师尊舍不得分离……
    难怪他服侍师尊的时候无微不至到自己都觉得自己嗦――最开始还以为是孝敬长辈呢,可谁家孝敬长辈是在长辈活蹦乱跳的时候就恨不得天天帮他洗澡的?
    这典型就是占便宜!
    牧子润前世今生自以为都是温和儒雅品德高尚,万万没想到,原来节操在不经意间已经碎掉了。
    最让他自己啼笑皆非的,是以前有人因为他和师尊的相处太过黏糊而用暧昧眼光看过来的时候,他还嫌弃人家不懂他们纯洁的师徒情,现在想起来,其实根本不是人家想太多,而是他的做法就是不够端正!
    他这到底是多迟钝……简直智商掉线。
    而目前最关键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做。
    然后下一刻,他就想起了之前偷看师尊洗澡结果被师尊抓到个正着的事情来……似乎感情路有点渺茫了啊。
    追还是不追……这不是个问题,既然喜欢上了,他肯定是要追的。
    只是像他师尊那样性格的人,究竟要怎么追,才能在被揍死以前追到手呢?
    ……这才是个严肃的问题。
    牧子润觉得自己的脑子糊掉了。
    上辈子做生意的时候他分分钟能想出三个坑死对手的点子,这辈子做了修士脑子转得更快了,分分钟可以想出一百个了。
    但现在,他居然,什么都,想不出来。
    牧子润面向墙壁,抱头慢慢蹲下。
    早知道今天,他上辈子就该多看点肥皂剧,那时候各种性格的男女主角配角已经遍地开花,他无论如何也能找到点相似的地方可以推论一下的吧。
    但偏偏他上辈子最初生活艰辛,后来一心一意发展生意,为了跟上时代是经常去网络上查查消息什么的,可对于怎么谈恋爱,那就是……连理论都不怎么齐全。
    他只是隐约记得,公司里的漂亮女员工经常有人送花来着――他其实也送过啊!洛香花什么的不是早就给师尊的紫雷焚天宝衣染色了吗?说送珠宝送礼物的,青雷火云舟就是嘛!还说送衣服化妆品什么的,师尊是男人无需化妆品,而衣服,还是那紫雷焚天宝衣啊!另外说让人有安全感得交出自己的身家……他的身家除了系统以外就没瞒过师尊,而系统的存在他基本也没怎么遮掩经常暗示来着。另外他得到的资源,永远是第一时间上缴,要有什么好东西,也总是先送到师尊面前……这些事情都做了到底还有什么可以进一步出手的?
    牧子润真是绞尽脑汁。
    他好像听说过什么爱一个人就要让对方习惯自己……不过他跟师尊在一起好多年,俩人早就互相习惯了,住在一个屋子里也都没什么问题。
    似乎还有要竭尽全力对对方好……这个他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本来师尊这样的人就该用最好的,不然他也不会耗费那么多心血来合成至宝了不是?也许这个以后可以再更进一步?
    另外说要能做好一切,让对方享受而无需操心,财力上也得能让对方毫无后顾之忧……这个倒是很有道理,而且他还有很大的进步余地。比如修为――总不能总让师尊保护,比如他炼器上可以多多磨练,等练出来以后,资源一定会滚滚而来。
    终于,牧子润灵光一闪。
    他想起一句话了!烈女怕缠郎!
    师尊虽然不是女子但他也是个脾气很暴躁的男子嘛,所以一直缠过去的话应该会有用处的!如果把这当做一生一次的生意,那么师尊就是他唯一想要得到的目标,在这个基础上再怎么厚脸皮去说服卖家也不为过,见缝插针各种不要脸都能……对,精髓应该就是“不要脸”。
    想到这里,牧子润松了口气。
    等师尊回来了他就去乖乖挨揍,反正不管怎么被揍都照样凑过去找揍,以师尊的性格,生气也是一阵阵的绝不会太久。
    到后来师尊闭关跟着,经常求师尊指点,生活上可以更无微不至些,平常好话也可以多说一点――以前不是说多了师尊会脸红吗?师尊会害羞的话就好办了!
    牧子润渐渐有了信心。
    别的不说,他对师尊还是很了解的。
    师尊对别人是如寒风般冷酷,对他却是春风……大部分时间相对而言都是春风般温暖。可以说除了他牧子润外,师尊不在意任何人。
    这是他的优势。
    所以师尊在面向他的时候,也显得格外心软。
    牧子润决定先把自己能给的不能给的全都给师尊,竭尽全力让师尊感受到他的拳拳诚意,让师尊不管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都越来越看重越来越不舍。
    到那最后,就算他告白后师尊不愿意甚至会暴怒,却也不会就此对他不理不睬的。
    这样他就成功一半了。
    修士的寿命这么悠长,他天天磨日日磨,从修真界磨到仙界,从两个人的最初磨到几千年后,就不信拿不下师尊!
    反正,他的耐心最好了。
    只要能够……嗯,不要脸。
    而师尊的脸皮,却总是很薄的。
    81徒弟出了昏招
    禹天泽一路风驰电掣,化作一道雷光,自天幕上破空而来,直入那正罡仙宗之内。
    他日夜赶路不停,脑子里都被一种愤怒到极点的情绪充满了。
    那个孽徒!居然也用了那面法宝铜镜!
    这岂不是说,他以铜镜……的事情已被孽徒知道了么!
    知道竟不禀报!居然还敢祭出!
    简直、简直――
    禹天泽的心里乱七八糟的,觉得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他一想起他亲自去给孽徒取琉璃净火,结果孽徒却背着他做出这种事情来,而他冲洗身上血腥的时候,居然也全都被孽徒看在眼里,就是一股无名火直上心头!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再度恼羞成怒了。
    而且,是前所未有的羞怒。
    显然他被这样的暴躁左右着,却根本没有思考为什么会这样。
    他只是愤怒,极怒,狂怒,怒火冲天!
    于是,好大的一颗雷球裹着一个修长俊美的人影,就此砸在了雷火殿的前方。
    这岛屿的地面上,也突然出现了一个深坑。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融化出来的一样。
    禹天泽深吸一口气,身上的雷火之光“噼啪”作响。
    他的手臂上缠绕着电蛇,脚底下踩着火蟒,就像是魔神降世,让人不敢逼视,更不敢接近他的身边。
    然后,雷火殿里快速走出个英俊稳重的青年,他在看到禹天泽的刹那,就立刻垂头:“弟子恭迎师尊回――”归。
    最后一个字没说完,一股大力打过来,这本来俊逸逼人的年轻人,就给一个巨大的蓝紫色巴掌拍了出去,直接倒在了一旁的草地上。
    那青年“哇”地吐出一口血来,面如金纸,显然身受重伤。
    “魔神”禹天泽眼瞳一缩,还没有来得及产生什么想法,身体已经快速遁行过去,直接将那青年抱起来,偌大的蓝紫色巴掌,也瞬间散去了。
    禹天泽一声怒喝:“怎么不用真元护体!”
    他一面说着,一面迅速从储物镯里取出一个瓶子,把里面清香丹药倾倒出来,直接要塞进那青年口中。
    青年的牙关咬得很紧,似乎因为疼痛已经不能张嘴了。
    禹天泽心里一急,一手掐住青年下颌,再用手指挤开他的牙齿,把那丹药送了进去,一直给他顺到喉头。
    直到听见一声下咽声响,似乎药力有了作用,青年的脸色,也好了许多。
    禹天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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