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宫之主,也可以制造出各类“通行证”,来作为放行不同禁制法阵乃至它们的不同组合的凭证――可以说,仙宫之主在这仙宫里就是可以对其中之人生死予夺的人物,没人能违逆半分的。
    看过两层仙宫后,牧子润暗暗点头。
    当年也不知道是哪位谪仙,果然是大手笔了。不过转念一想,如今他看着极度雄厚丰富的资源,在那谪仙眼里,说不定就是随手为之,也许根本不怎么重要也说不定。想要得到更多的好东西,就得再度提升修为,到那时,打开第三层和更多的仙禁,才可能知道更多关于仙宫的隐秘。
    他想着想着,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家师尊已经把他带到了一间跟他们俩在雷火殿时一模一样的房间里,还已经坐在了他的对面放开了他的手,用一种严肃的表情跟他面对面坐下了。
    牧子润:“……”
    师尊怎么突然这么……态度端正?
    让他略有点不习惯啊。
    然后牧子润心里又是一动,
    师尊这是想跟他谈点什么?居然破天荒地完全没有害羞的可爱表现,让他真觉得有那么一点遗憾。
    禹天泽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现在面对徒弟后,就十分干脆利落地,把上辈子的事情,都说给了徒弟听。
    ……包括是怎么蠢死的,以及跟仙宫的关系,还有跟那时候徒弟的关系等等。
    牧子润的表情,也从温柔微笑到惊讶非常再到――好吧,他有点小激动。
    真是意想不到。
    师尊竟然已经肯把重生的事情都告诉他了,简直是……
    受宠若惊。
    心里的某种预兆促使牧子润对上他师尊那双坦率而清明的眼睛,鬼使神差地也立刻说道:“说起来,弟子也有一件事要告诉给师尊知道。”
    93徒弟也坦白
    禹天泽:“说罢。”
    如果是徒弟手里那件神器的事情,本来以前徒弟就没刻意隐瞒,现在也就是说得更具体点,他没多大兴趣……当然,徒弟这一份心思,还是让他很欣慰的。
    但牧子润却不仅仅只是说系统的存在。
    正如禹天泽所想,他以前就比较随意了,现在哪里能当成跟他师尊交换的“秘密”呢?他只是突发奇想地,觉得可以在自家师尊的面前,把自己的存在感再变一变。
    于是,牧子润开口了:“不瞒师尊,弟子其实是天外之人。”
    禹天泽一怔:“什么?”
    牧子润轻咳一声:“弟子还拥有上辈子的记忆而且自打死后就在这具身体里醒来其实弟子原来是在另一个世界里生存的人,嗯,死因是绝症。”他很无辜地看过去,“希望师尊不要嫌弃弟子……”
    禹天泽明白了:“夺舍吗。”
    牧子润:“……算是被动的那种吧。”
    禹天泽皱起眉头,一手摁在了牧子润的脑门上。
    牧子润乖乖地没反对。
    良久,禹天泽收回手:“神魂与躯壳果然有些许不匹配,你得了这具身子,在飞升以前,必然要还他一份因果,否则不斩断这联系,两者匹配不了,渡劫的时候,雷劫劈下来有可能让你魂飞魄散。”
    牧子润自然是赶紧应声:“那弟子就去找个时机还了这份因果。”
    不过师尊的反应是不是不太对,虽然夺舍这种事比较常见但是正道的修士很少会这么干吧,而且重点明明是“我来自于火星”――啊不对,是“我来自于另一个世界”啊!师尊怎么完全不问这个!
    真是让他有点失望。
    明明想刷一下神秘感的。
    禹天泽解决了这件事,眉头又皱了皱:“你前世陨落时年岁几何?”
    牧子润:“……四十五。”
    师尊的关注点是不是又不对了!
    禹天泽眉头松开,点点头。
    牧子润这回没猜到禹天泽的想法,试探着问:“师尊问弟子年岁,是……”
    禹天泽冷酷道:“既然也不过只有这个年岁,对为师应当如旧,你可知否?”
    很好,认识的时候徒弟也还是个“小崽子”没错。
    牧子润略濉
    他本来是不想让师尊把他还当小崽子看的啊……
    因为禹天泽的反应太让牧子润纠结了,在之后他坦白系统出现而且炼虚期可能就会消失的事情时,也就很随意地说过就算。
    这么珍贵的东西,在师徒俩这番交谈里,居然变得普普通通,完全没有那种应有的震惊惊喜惊天动地之类。
    实在是……没什么气氛。
    好在牧子润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反正现在除了暗恋师尊以外和他师尊俩就再没什么秘密了,这种感觉严格说起来,也还蛮舒坦的。
    接下来,就该讨论一下另一个问题了。
    那就是,仙宫到手后,该怎么利用为妙呢?
    说来禹天泽和牧子润都是实用派,这些堆积起来的资源禹天泽用不上,牧子润也用不了多少,要是放着不管,还真挺浪费的。
    禹天泽伸手一抓,去了一壶灵酿来,放在桌上。
    牧子润马上拿来两个酒盏,分别斟上,先给了师尊一盏,然后才给了自己。
    禹天泽被服侍得理所当然,直接喝了一口:“你有什么想法,直说就是。”
    对于他而言,还是喜欢真刀真枪坦荡来去,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既然有人为他分担甚至更好地安排,他也没什么兴趣自己想。
    更何况,禹天泽现在对牧子润的信任几乎不下于他自己,他自认为是个宠爱徒弟的好师尊,那么徒弟想用这仙宫做什么,只管做就是了――纵使出什么问题,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他还活着,总不会让徒弟没了小命就是!
    牧子润也喝了一口灵酿,脑子里已经转动了很多想法了,就说道:“师尊,弟子的意思是,既然有了这仙宫,不妨寻一处洞天福地,开宗立派罢!”
    禹天泽端起的酒盏停住,抬眼看去:“弄这劳什子作甚?”
    牧子润沉吟片刻,开口:“以师尊的经历,对九阳门已是全无好感,而如果一直在正罡仙宗里,师尊是九阳门送来潜修的弟子,即使目前地位再高,也不会受到主宗的全部信任。假使日后他们需要做什么危险之事,很可能将师尊当作炮灰,而他们想要重用师尊,则可能在师尊身上做出些什么让师尊不太舒服的束缚。”
    作为大宗派,要明面上让弟子受到太大约束是不可能的,可要是让师尊发誓永远不对正罡仙宗做出任何损害,那该怎么办?倒不是说师尊一定要损害正罡仙宗,关键是如果仙宗里势力很复杂,要是有人主动跟师尊过不去,师尊难不成还不能还手吗?这对师尊太不利了。
    而如果这种方式被拒绝,大宗派还可能做的一件事,就是让师尊跟门派里很受看重来历清白的女弟子联姻――开玩笑,这个一定不行!
    因此,要是以前那样没有资本也就算了,大不了先忍着慢慢积累资本,可现在有了仙宫这个根基,就应该狡兔三窟,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再者,以师尊的性格并不受很多人喜欢,现在是实力强大却没影响到太多人利益而被顶尖上的人视而不见,可要再往后师尊力量更强大了,很多时候就必须收敛。
    偏偏牧子润一点也不希望师尊压抑自己――他从来就最喜欢师尊张扬霸道的模样,也希望师尊一直能肆无忌惮下去!
    师尊从来不会想得太久远,那么他来想就好。
    如果利用仙宫发展出一个门派,哪怕是并不那么庞大的门派,也可以让很多人投鼠忌器了。
    牧子润听了师尊上辈子的经历,虽然是早已猜到的,但还是对九阳门更为记恨。
    如果那时候在师尊的座下有足够的好手,还担心被对方围杀吗?也不至于到最后,只因为上辈子的他一时恻隐才能挣命了……尽管这也是他们师徒俩两世的缘分,可想起师尊那时的痛苦不甘,他刚才生出的一点花花心思,就全部变成了要为师尊继续讨公道的决心了。
    所以,男人嘛,还是有点野心得好,而且只有当野心跟实力匹配的时候,才可以真正得到最大限度的自由。尤其是得到了好东西的人,为了避免“怀璧其罪”的结果,就得自己好好算计一下。
    禹天泽把酒盏一放:“你说得不错。”
    牧子润微微一笑:“师尊就算能忍,弟子也不愿让师尊去忍。有仙宫在手,师尊手里的资源那般雄厚,分明不逊于一个大宗派,为何不能发展起来呢?也并不是要与九大仙门作对,如今也不是脱离门派的机会,只是有这么个门派在,就再也没人敢害死师尊!”
    禹天泽心下微暖,却也有些不自在。
    没人这样为他着想过,可这徒弟口口声声,都是这般的、这般的言语,让他都有点不知该怎样应对了。
    是了,他跟徒弟这样的,才是真正的师徒之情,而且纵观整个修真界,有这样的徒弟,他也足以骄傲了。
    不过,心里骄傲归骄傲,面上禹天泽还是做不出什么很感动的表情来,他只轻哼一声,说道:“为师知你孝顺。”
    牧子润默然。
    其实这不是孝顺是爱慕啊师尊……
    但显然他又一次打动师尊了,于是并不是剖白的时候,他就继续话题:“那师尊是答应弟子了?”
    禹天泽微点头:“你自管去做。”他又补充一句,“仙宫之内各种资源任你分配。”
    牧子润笑得温柔:“弟子经验不足,还请师尊与弟子一起来做这事,如何?”
    禹天泽顿了顿,有点嫌弃地说道:“……为师自会帮衬于你。”
    牧子润的笑意愈深:“是,劳烦师尊多加指点。”
    然后,其实还是牧子润定了计划。
    基本上,因为肯定是要由禹天泽来做宗主,所以这宗派的名字就要由禹天泽来取。然而既要掩饰这个宗门与禹天泽的关系,还要有内涵,禹天泽就做主取了个“圣元宗”的名字。这原因,自然是因为很久很久以前自戕了的那位谪仙,名字就叫“圣元仙人”,而这仙宫里的秘籍无数都是那位谪仙收集来的,仙宫也代表谪仙的传承,在多方考虑下,也就这个名字比较靠谱了――反正现在的九大仙门,几乎都不再知道这位谪仙的名号来历,也不担心被人找上门勒索。
    另外,有门派就要有弟子,在圣元宗还没打响名声的时候,是不能广发消息收徒的,只能自己去找有资质的孩童,最好还是无亲无故的,最妥当……这个是后话,一时半会也无法轻易做到的。
    再有就是,牧子润觉得自己和师尊都应该练一练那谪仙留下的传承功法《圣元无形经》。这功法比较逆天,不管什么灵根都能修炼就算了,甚至不用废除以前的功法――因为这功法重点就是“混沌无形”,修炼后直接把本来的真元转化为圣元就行,还可以在修成后随时转化为本来的真元,堪称掩饰身份的绝佳手段,让人可以自由精分的上品神功!
    谁要是错过这个功法,谁就是傻蛋!
    94暧昧
    禹天泽不是傻蛋,牧子润更加不是傻蛋,所以师徒俩毫无疑问,都要把这《圣元无形经》学到手的。
    至于学完以后该怎么精分,这就是学完以后才会仔细考虑的问题了――目前作为徒弟的牧子润,还没有想出非常妥当的办法来。
    半年后,牧子润率先将真元全部转化为圣元,身体里运转的功法,也立刻变成了这《圣元无形经》的游走路线。他的境界只在金丹期,于是即使学了这功法,也不可能立刻称王称霸,他仍旧还是个金丹期。
    而禹天泽,因为境界更高,所以要转化的真元量也很大,这就比徒弟足足多用了半年时间,才顺利转化完成。
    他的实力,也还是在化神后期。
    收功后,禹天泽很自如地接受了徒弟的一轮服侍,开始参悟《圣元无形经》剩下的部分。他们的运气实在不错,这功法虽然是很逆天没错,可也并不是没有限制的――对于之前修炼的是其他功法的修士,尽管不必废除掉而可以直接将真元转化,但转化之前的修为,最好不要超过化神期。
    因为修士的生命形态会在不同阶段都有质的变化,其中几个关键点,尤其以金丹期、元婴期、合体期三个阶段最重要,间隔的化神期和炼虚期,则是属于过渡阶段,并不会让生命形态发生飞跃式的质变。
    《圣元无形经》是谪仙遗泽,能连跳两个关键点――即金丹与元婴已经很厉害了,它还顺便把第一个过渡期给顺延了,可炼虚期到合体期太艰难,所以也仅仅只能顺延到化神期而已。
    如果修炼着《圣元无形经》的修士本来有炼虚以上的修为,那么狠遗憾,最后留下来的,最多也只能到化神后期巅峰。
    至于后面的境界,就只能让这位修士自己继续修炼下去了。
    由此可见,禹天泽的运气也实在很不错。
    ――他完全不必做无用功不是?
    牧子润既然跟他师尊修炼同一种功法,当然也知道这件事,他先是恭喜了自家师尊,然后开口询问道:“师尊,如今你我已出来一年光景,不如先去游历一番,也去寻一些资质好的孩童先养起来教导?”
    禹天泽似乎没什么兴趣,他一皱眉,说道:“去寻你血脉亲人。”
    牧子润一愣。
    然后他很快反应过来,师尊的意思,是目前只有他与师尊两个人的门派可以先不忙着寻摸弟子,他尽管斩断肉身与神魂的因果让两者匹配才更重要吗?
    都一年了,师尊居然还将这件事记在心上……牧子润心里一激动,居然连走几步来到禹天泽面前,然后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完全没料到的禹天泽:“……”
    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事情的牧子润:“……”
    禹天泽从来没跟人这样接近过,哪怕是他曾经把小崽子搂在身前护着,却也没有……以这样弱势的姿态,被另一个人搂住。
    而让他觉得奇异的,是这样做的人居然就是当年的小崽子,他的徒弟。
    来自于另一具成熟肉身的温度,将禹天泽有点怔然。
    他怔然着,自然也就忘记了推开。
    徒弟这一抱,给他的感觉似乎有点陌生。
    牧子润也愣住了,但他到底是心里有鬼,对自家师尊的情绪正是时时刻刻都谨记于心,于是他很快发现,师尊没有反应。
    下意识的,他就做出了在脑海里演练过无数遍的、一个可说是胆大包天的举动。
    他把禹天泽搂得更紧了,几乎是牢牢地贴在自己的胸膛上!
    仅仅是一个拥抱而已……
    牧子润在心底发出一声喟叹。
    从知道自己的心意开始,他已经想这样做很久了,连续的压抑,无法直言出口的情愫,都被他的臂膀紧紧勒进了怀中人的身体,像是想要表白,却又隐忍着,他知道不能现在表白。
    只是到底还是有点忍不住,再如何说服自己要多多筹谋,陷入恋爱里的人,总是没办法保持百分百的冷静。
    所以才有了这一个拥抱的宣泄。
    师尊能发现吗?
    如果师尊发现了,他能原谅我吗?他能接受我吗?
    纷乱的思绪在脑子里胡乱搅动,可对于牧子润而言,此时没什么比他怀里的人更重要了。他一心一意要接近的,时时刻刻都渴望着的人。
    就被他揉在胸口。
    这样还不能满足的欲望,心底还在叫嚣的饥渴,无一不让牧子润身体紧绷,却又半点也舍不得松手。
    就让他多抱一会儿,多感受一会儿……
    尽管牧子润内心已然狂奔过好几群名为“时间慢点过”的羊驼,但禹天泽这样一位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灵敏过人的修士,是怎么样也不会发呆太久的。
    然后,牧子润就感觉自己手臂被拍了拍,接着,就有一道有点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放开为师。”
    牧子润手臂又紧了紧,而后松开,他目光幽深地看着自家师尊,没有掩饰地显露出有些痴狂的执着。
    ……憋久了的男人,再怎么性情稳重,在刚搂住心上人又被迫放开的时候,都是难免会有点变态的。
    但这样的“变态”,就很容易引起猎物――啊不对,是心上人的警惕。
    禹天泽很敏锐,当然不会察觉不了。
    不过他也没想到这种好像要活吞了他的眼神就是他徒弟真想“吞了”他,被另一个男人搂住的感觉他还没消化呢,本来有点陌生的徒弟,现在居然让他觉得更陌生了。这是怎么回事?徒弟的压迫感陡升十倍,这有点不正常,是因为什么事产生心魔了才古古怪怪的?
    还没等禹天泽把这疑问问出来,他自己已经任凭心意连退好几步,才从徒弟那充满压迫感的影子里挣脱出来。
    之后,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的直觉向来不错,刚刚来自于徒弟的那股危险感,应该也不是他的错觉吧?这不对啊,他堂堂一位师尊,怎么能觉得比自己低好几个小境界的徒弟危险?
    同样发现自己失态的牧子润已经很沉稳地压制住了情绪,目光也变得柔和似水,柔情款款,柔波粼粼……好吧,其实是温柔深情。
    他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非常好看的微笑:“师尊如此为弟子着想,弟子太过激动,刚才、刚才不由得失态了,还望师尊原谅则个。”
    见到让自己觉得无比顺眼的笑容时,禹天泽松了口气。
    徒弟既然这么快恢复正常,显然刚才并不是遇见了心魔――不不不,或许是已经把心魔顺利祛除掉也未可知。
    但不管哪种,徒弟没事的话,他这做师尊的也不会寻根究底。
    于是,禹天泽板着脸:“下不为例。”
    牧子润赚了个怀抱,心情正好,他此时也敏锐察觉,师尊并没有觉得他那个拥抱很不敬,也没有生气,他心里一动,不禁开口:“以后不可以抱师尊了么?”
    禹天泽眼中一道冷光扫过去,还有些不自觉的尴尬。
    牧子润急忙说道:“弟子没有不敬的意思。只是师尊知道的,弟子乃是两世为人。在前世里,人与人之间交往很是热情,这般的拥抱实在是再平常不过,而且也总在很亲近的人之间可以常见。”他快言快语,眼神很诚恳,“弟子前世也是个无人要的孤儿,这辈子好不容易遇见了师尊,弟子已然将师尊视为最重要之人了。所以,所以弟子也极想与师尊多多亲近的……”
    禹天泽秒懂。
    徒弟上辈子亦是十分可怜,倒是让人有些怜惜。
    而且,徒弟很喜欢亲近自己……
    禹天泽表情纠结了一瞬,才也走过去几步,伸出手,把徒弟捞进怀里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才勉为其难地说道:“好了,为师知道了。”
    随即又伸手要把人推开。
    牧子润哪里肯让师尊就这么推开自己?他是没想到师尊会这样做啦,但这可也是个大好的机会!
    所以,他立马用力,把师尊再度抱紧,还干脆将脸埋在师尊的颈间慢慢磨蹭了好一会儿,仍旧恋恋不舍不肯放开。
    禹天泽被他蹭得整个人都发毛了。
    他颈间的肌肤触到徒弟的鼻息,那种温热的感觉让他有些战栗起来,还有徒弟这么腻腻歪歪的,是、是在撒娇吗?
    简直全身僵硬。
    直至过了好一会儿,禹天泽才反应过来似的,把牧子润一把推开:“……够了,莫要这般娇气!”
    牧子润笑容一僵。
    师尊我两辈子加起来快六十岁的大老爷们儿我不是娇气啊……
    之后,他看到了禹天泽泛红的耳垂,煞是好看。
    突然间,他就又笑了起来。
    师尊害羞了。
    这个真难得……
    而且,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恼羞成怒呢?
    他要不要做好挨揍的准备……
    95亲缘之人
    禹天泽到底还是没揍牧子润,因为他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仙宫的第二层,有一件品质不错的法宝叫做“亲缘寻根罗盘”,顾名思义,就是用这东西可以窥看到跟自己有血脉亲缘关系的人的安危、所在方位、近况等等,而当真正和血缘亲人相遇后,罗盘还会发热震动,绝对不会让你认错。
    这种法宝其实在修真界很常见,仙宫里有储备,也不算什么很奇怪的事情――当然了,当年的圣元仙人留下这个的时候,说不定是为了让自己的继承者能找到值得信任的人也说不定――毕竟,血脉亲人总比陌生人可信不是?
    现在被禹天泽找出来,就是为了他这个夺舍而来的徒弟了。
    牧子润刚占了便宜,这时候就正好装乖。
    禹天泽的羞意已经褪去,现在是很冷酷地看着徒弟,说道:“予为师一点指尖血。”
    牧子润眼神专注:“弟子的一切,都愿意献给师尊。”
    禹天泽:“……快点!”
    牧子润:“……是。”
    然后,牧子润就老老实实地,直接咬破了中指,挤出一滴鲜血来。
    禹天泽就拿罗盘接住,只见那鲜血落在其中的凹槽上,下一瞬,罗盘的指针就迅速旋转起来,飞快地,就转到了某个方向上。
    牧子润故作好奇凑过来,挨着禹天泽的臂膀:“师尊,往这个方向走?”
    禹天泽收回罗盘:“先出去秘境。”
    他不过是先试一试罢了,既然确定有用,就还得先离开这个地方。
    牧子润倏然反应过来,对啊,他跟师尊得了仙宫之后就一直在里面修炼新功法,压根就没有管外面的事情,可事实上是,这峥嵘秘境开放的时间已经过了,他们现在要怎么出去来着?
    而且最古怪的是,他们居然没被直接驱逐……
    禹天泽看穿徒弟的疑惑,直接说道:“此地因仙宫而成,仙宫自然可以来去自如。”
    牧子润想了想问:“师尊带走仙宫,那这秘境是否还会存在?”
    禹天泽也想了想:“日后想必会时时开放了。”
    事实就跟禹天泽说的一样。
    峥嵘秘境是上古秘境没错,但这个上古秘境本来就是因为仙宫而存在的,基本上,是圣元仙人一手造就。
    九十年一度仙宫择主,继承人必须有机缘,否则发现不了山洞,还得资质绝佳,否则无法度过考验,更得有足够气运,否则就算获得仙宫也无法保存。
    于是多年下来,三个条件都达到的,也就是这独一份儿了。
    而仙宫择主后,那迷惑他人的秘境就不必再开开关关的,干脆就跟任何一个非常普通的探险地一样,对广大人民群众都开放了,彻底成为了修真界的一部分。
    因此,虽然师徒俩是因为得到仙宫后一时兴奋修炼功法忘记时间,可这秘境也的确不会再把人驱逐了的。
    师徒俩都反省了一下自己的不警惕,然后,禹天泽掐了个诀,就命令仙宫直接把两人带走,直接从空间裂缝里遁出去了。
    ――就如同一道微光,倏忽间,已然走了几千里。
    最终,仙宫没有显露出来,而半空中,则有一对相貌极佳的青年,袍袖滚滚,倏然落下地来。
    站在了一座小山坡上。
    牧子润感受一下,身体里滚滚沸腾的圣元,比起真元来更加厚重,不管是用御空术还是他曾经使出的水属性神通,都比从前运转速度更快,威力也更强大,可见的确是仙人留下的法门,比修真界里弄到的大不相同――就连他尝试着用系统拍了鉴定一下,居然也没有详细信息,只能初步判断没有危险性而已。
    这无疑是有很大好处的,如果他可以把这功法一直修炼到最高点,那么可想而知,他的实力在同境界里几乎就可以无敌了,甚至越级挑战,也不在话下!
    这样的感觉,让他的指尖都微微有些发抖。
    跟水属性相比,起码这功法让他看到了追上师尊的途径……
    禹天泽的体会也挺深刻,不过他本来在同境界里就没什么敌手,也不像牧子润那么感慨。
    他落下地后,也没去看徒弟的表情,就只管又把罗盘拿了出来。
    上面的血迹还没干,大概还能用个十次八次的,才需要徒弟再度放血呢。
    然后,罗盘再度“呼呼呼”地转动了起来,又在十几秒钟后,再度指往了某个方向,催促着寻找亲缘的两个人,迅速朝那个地方行去。
    禹天泽一抬脚,就走了。
    牧子润愣了一下,也赶紧跟上。
    两个人因为要找人,所以并没有乘坐青雷火云舟――这玩意儿速度太快,有可能会造成“嗖”一下飞过了,“嗖”一下又飞过了的后果。
    于是,就是由禹天泽用他那化神级别的遁行法门,拉着牧子润的手腕,和他化光而行。然而由于禹天泽遁行速度也很克制,牧子润被遁光包裹着,悄无声息地抱住了自家师尊的胳膊,有悄无声息地揽住了自家师尊的肩背,再悄无声息地,干脆把人抱住……
    禹天泽抽空瞥了徒弟一眼,没说话。
    对于徒弟突然这么爱撒娇的事情,他还是采取了容忍的态度的。
    反正,他也不排斥徒弟的亲近。
    他会一直做个好师尊的。
    牧子润就这么靠着禹天泽,终于两个人在一座城池的前面停下来了。
    罗盘的指针对准这城池,震动的频率激烈了些,可见牧子润这具肉身的亲人,必然就在这座城池的某个地方。
    牧子润这具身体根本没留下记忆,就算他在外门的时候,也是沉默地听人说话再不着痕迹地从他人口中套话,才知道了自己的处境,自然而然的,他就更不会知道这身体的来历了。
    凡俗的人,不管是什么出身,一旦进入仙门,就只全凭灵根的好坏来定地位,跟弟子在凡俗界时的毫无关系。
    但根据牧子润分析,就算是这样,他的出身肯定也不高,否则他手里总该有点世俗的好东西,就算九岁孩童保不住、会被盘剥,也不至于凄惨到那个地步。
    因此,他多半只是很普通家庭里出生的孩子,更甚至遭遇原本就不太好也未可知。
    进入城里后,禹天泽领着牧子润,就跟着罗盘的颤动程度往四处搜寻,渐渐地,他们两个就在一处书院的前面停了下来。
    以师徒俩敏锐的六识,能清晰地听到里面传来的朗朗书生,而当两个人隐匿了进入书堂去寻找的时候,就在某个书生的脸上,发现了跟牧子润有些相似的轮廓……只是远远没有牧子润生得英俊罢了。
    当然,那书生如果只说在凡俗界,也还是很俊逸的,只是他读书虽然用心,眼神却隐约有些不甘,身上的儒服相较而言也并不十分簇新,跟周围的一些明显出自于富贵人家的子弟比起来,就更显得有点寒酸了。
    牧子润脑中转得很快。
    这跟他有亲缘关系的人,应该是他的兄长,看起来已经及冠了,而且似乎已经中了秀才,不过,也只中了秀才而已。
    然后他一转念,二十多岁的秀才在俗世来说算不得天才,可也算是有出息的人了。他看起来对自己还是不甚满意,但总体来说,似乎也没什么可以还他的……难道还要保他中举甚至当官不成?
    作为修士,小小使把力气不是不行,可要万一这兄长借了他的手段进入朝堂后又做出什么很不妥当的事来,最后的孽债,可能会直接落在他的身上。
    纠葛太深,达不到斩断因果的目的,这不划算。
    牧子润还是想再看看其他的亲缘之人。
    禹天泽把罗盘挪过来,这罗盘在他们见到书生后,就出现了好几道红色的纹路,好像是用鲜血凝聚成的一样,跟中间凹槽的血滴相连。
    有两根短的,三根长的,两根短的那是一粗一细,三根长的则是两粗一细。
    这意思很明显,短的是父母,长的,就是兄弟姐妹了。
    牧子润还在思忖“报恩斩因果”一百零八种方法时,那边书生今天的上课时间结束了――不不,应该说他是早退了,好像很匆忙的样子。
    师徒俩看着书生给老师告罪,而老师似乎也并不责备,反而对他说了“恭喜”“快回去”之类的言语,那书生也就立刻走了。
    牧子润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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