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心软的禹天泽,不伤害徒弟几乎已经成为了本能。
    而这本能把他坑了,搞得现在进退不得。
    他狠了狠心,周身冒出雷光,要把这厮再掀出去。
    牧子润却搂得更紧了。
    明明能感觉到雷电在身上肆虐时的痛楚,可他还是不想放开。
    早在那锦鸡小白脸儿挑唆之前,他就已经忍耐很久了,他本来以为自己还可以忍耐更久的,可是当师尊真的知道后,他就再也没有了这样的耐力。
    他看到了师尊的心软,但对于心上人的心意,他哪里能不忐忑呢?两世为人头一次这样喜爱一个人,让他就好像刚刚成年的毛头小子,一边用自己几十岁的经验试图冷静地扳回自己的智商,一边却也按捺不住,经常性地掉智商……
    这时候,牧子润的智商显然上线了,同时,情感也有一种突如其来的冲动。
    “师尊不要推开弟子!”他感受到怀里僵硬的身体,加大了力气,“弟子爱慕师尊,是真心的,师尊不要再躲着弟子了,行么?”
    他的口子一连迭声地说道:
    “弟子知道最近让师尊心烦了,可弟子不是有意……不,弟子只是情不自禁。”
    “师尊不理弟子,弟子很难过……”
    “弟子的心里,一直以来都只有师尊,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不管过去多少年,都只有师尊……”
    “师尊……师尊……师尊……”
    如果只是被缠着,禹天泽心烦意乱之下,当然只会闪得远点。
    可现在被徒弟这么搂着躲无可躲,他也没法子再下更大的狠手了――就连这一身雷光,他嗅到徒弟身上传来的淡淡焦糊气味后,也逐渐收了回去。
    又听见徒弟这样的痴缠声音……
    孽徒似乎又在撒娇了。
    真是该死的心软。
    心软了,自然身体也软了,禹天泽不再僵硬,徒弟的每一点情愫,似乎都在不间断的告白里,传进他的耳里心中,让他渐渐冷静下来。
    那些烦乱,那些不爽,那些暴躁,似乎也都舒缓了。
    禹天泽不自觉地将疑问脱口而出:“你……是何时有了这等心思的?”
    话一出口,他自己的脸已然先黑了。
    牧子润一听,却是心里高兴。
    师尊是在意才会问他,要是不在意,要是没有半点可能,反而不会问了。
    但是……这回答得谨慎。
    牧子润压抑住翻涌的心思,认真思考了片刻,才说道:“弟子察觉到对师尊的心意时,是因为有想要巴结师尊的人,送来了炉鼎……”到现在,他都还记得那时候愤怒的心情,也是那时候,他发现了自己对师尊强烈的占有欲,从而明白自己的心意。“不会有哪个弟子,对师尊受用炉鼎而那样生气的,所以那时候弟子就知道了,弟子想要和师尊在一起,并不是仅仅是以师徒的身份,更是以道侣的身份……因为师徒之间的情谊再如何深厚,一旦有了道侣,对方就肯定会疏远了。弟子不愿意那样,弟子想要跟师尊永不分离。”
    这些都是真心话。
    他知道,师尊其实是很敏锐的,如果他有一点谎言,在这种时候,师尊都会察觉。
    就像他了解师尊,师尊也是很了解他的,只是因为他平时侍奉师尊面面俱到,所以师尊也不会刻意在他的事情上动脑筋而已。
    这并不是说,师尊就是他可以随便两句话就哄过去的人。
    如果不把真心拿出来,如果到现在还想着怎么“委婉”,师尊不会相信他的。
    真心,只能用真心去换。
    他鼓足了勇气,带着满腔的紧张,也只是想要师尊明白他的心情。
    正如同牧子润所想,什么样的花言巧语,都比不上最直接地剖白心意。
    禹天泽问了一句话,得到的却是一大串的真心话。
    他也能分辨,这跟徒弟平时的“撒娇”不同,跟他平时算计着想得到他更多关注时的故作委屈也不同……
    而正是这样的不同,让他有点怔住了。
    说起来,什么时候有人送炉鼎了,他怎么不知道?
    禹天泽一转念又明白,这应该是被徒弟打发掉了……可那到底是在什么时候?
    还是没明白具体时间的禹天泽,又发问了。
    牧子润:“……”
    虽然他知道应该说实话的,可现在想起来……送炉鼎的时间,就是在……
    他到底要怎么跟师尊说,弟子那时候刚刚偷窥了你洗澡,之后心烦意乱到处乱逛顺便等师尊回来殴打弟子的时候,才发现的心意呢?
    总觉得,如果一旦说出来,刚才营造出来的气氛就要被打破了。
    ……说不定还会挨揍。
    不不,挨揍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因为挨揍让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听他说话的师尊一瞬间更不冷静,那才是严重的大事啊!
    禹天泽没听到牧子润的回答,皱起了眉:“你分明记得,缘何不说?”
    牧子润低声地说了句什么。
    禹天泽眉头皱得更紧:“缘何这般含糊!”
    牧子润心一横:“……就是师尊为弟子收取琉璃净火的那个时候!”
    禹天泽脑子里“轰”的一声。
    他怎么可能忘记那件事!
    沐浴、铜镜、徒弟的呼唤……
    暴躁狂怒的心情,到现在还清晰无比。
    而且,后来他一击差点干掉那孽徒的情景,也历历在目!
    要不是那次出手太重,他怎么可能养成对徒弟心软的习惯!
    当时他还以为徒弟被他害死了――
    就如同牧子润所料到的那样,禹天泽周身气势暴涨,他的冷静一下子不翼而飞,似乎马上又要狂躁起来。
    牧子润有了心理准备,一不做二不休,他直接抬起头,凑了上去,一口亲在了自家师尊的薄唇上!
    禹天泽:“……”
    这孽徒,这孽徒做了、做了什么?
    牧子润发觉师尊再度僵硬,但同时他的气势也凝滞住,没有真的爆炸了。
    他的动作也是特别快的。
    当下里,他搂紧自家师尊的腰,把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一些真元全都用在了疾行术上,直接和师尊一起摔进了那张柔软的大床里。
    而他自己,则是压在了自家师尊的身上。
    身下是心心念念的意中人,牧子润的唇与禹天泽亲密相接,那样柔软的触感,让他一瞬间头皮都要炸掉了。
    事已至此,事已至此……
    好吧,牧子润脑子也变得一片空白了,他什么也来不及想,整个人都被一股炽热的力量席卷,无意识中,他已经含住了禹天泽的唇,直接用舌头撬开那唇瓣,探入其中,肆意而贪婪地吮吸起来!
    禹天泽懵了。
    他这时候才终于明白过来,所谓的爱慕并不仅仅是个名词,也不仅仅是“是否接受”这一个回答而已。
    而是……还有更深沉也更亲密的东西在其中。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确切地感觉到,这个孽徒,对他有、有……这样强烈的欲望!
    130心思
    自小到大,禹天泽独立孤傲,素来不喜任何人近身。
    两世为人,头一个同他执手之人是这孽徒,头一个与他相拥之人亦是这孽徒,头一个敢这般压制于他身上的,还是这孽徒!
    如今这三种尚且不够,居然还、还……
    震惊?震怒?震动?
    禹天泽不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
    难得的,他有些无措。
    口中来自另一人的软物强行地要同他的纠缠,发出那种暧昧又淫靡的水声,叫他头皮都发麻了。
    还有其中传达过来的誓不放手的决心,坚定而执着……甚至可以称得上执拗了。
    这种,好像被人强烈需求,一旦强硬拒绝,对方就要崩溃的感觉……
    禹天泽呆愣愣的,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反应。
    脑子里简直就是一片空白,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在一瞬间,他这早已经可以用穴窍呼吸的强大修士,在这时候,竟觉得有些呼吸困难了。
    呼吸间,都是另一个人炽热的鼻息,就像是有一把火烧了过来……
    这狗蛋,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大胆!
    简直就是……
    禹天泽被不断地索取,喉咙里,艰难地发出破碎的声音来:“忤逆……犯上!”
    牧子润没做声,他只是干脆双手环住了他的师尊,搂得更紧,将唇舌吮得更重,将舌尖探得更深。
    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已经这样了。
    他什么都听不见……
    被情欲控制的男人,哪里还能思考那么多呢?
    牧子润的脑子更模糊了。
    他只知道,他抱着的是心上人,亲吻着的是心上人,想要占有的,还是他的心上人。对了,占有……仅仅是亲吻,根本不能满足。
    胸口中好像破开了一个大洞,那是什么?
    那是……欲壑难填。
    禹天泽被亲得一片混乱,完全没能注意到他徒弟的下一步动作。
    不知不觉间,他的衣袍被人撩起,一双手直接探入其中,正抚上他的肌肤……最初不过是小心地接触,然后就是难以自控地重重抚摸、滑动。
    越来越热了……跟祭炼火属神通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的热。
    禹天泽的神智也越来越模糊,最初没来得及拒绝,后来也就变得不知怎么拒绝了。
    直至有什么东西,抚弄到他的胸前,那种、那种感觉……叫他瞬时一个激灵。
    禹天泽猛然睁眼,周身真元鼓荡。
    一道雷光直接闪了出来,叫越来越放肆的牧子润全身发麻。
    就不能动了。
    禹天泽急促地喘息,眼角都有些发红,声音更有些颤抖:“忤逆,犯上!”
    牧子润也终于清醒过来,立刻发现了自己现在的状态。
    他还用嘴堵着他师尊的嘴呢,舌头放得也不是地方,那两只手……心跳得略快啊,但完全不敢再深入了。
    有点不舍地停顿了三秒钟后,牧子润才缓慢地把手抽了出来。
    一不小心,对师尊的刺激有点大了。
    不过他直觉地反应,现在是绝对不能抽身离开认错的。
    都到这地步了,他还是继续再努把力吧……
    于是,牧子润的亲吻变得温柔,更温柔,他的手抽回来后,又小心地重新搂住了他师尊的腰,把人紧紧抱住。
    情欲被刚才那一道雷电刺了一下后,现在已经可以控制,他的智商也又回来了。
    经历了刚才那狂风暴雨似的刺激后,现在和风细雨一样的亲吻,就跟抚慰没两样。
    禹天泽刚刚习惯了那个,对现在这刺激度更低的,反应就没那么强烈。
    ……他其实还没能完全反应过来。
    牧子润小心地亲吻了很久后,才慢慢松开唇舌。
    唇分时,发出一声极暧昧的声音,那种连绵不断的热意,也稍微褪去些许。
    牧子润将头直接埋进了禹天泽的颈间,手臂半点也不敢放松,他甚至上了腿,把他的师尊彻底锁进了他的怀里。
    ――当然,这还是建立在他师尊不会一掌拍死他的前提下。
    否则他再怎么用力,不过也只是用的肉身的力气,怎么可能压制住高自己好几个境界的师尊呢?
    缓缓地呼吸着属于师尊的气息,牧子润哑声道:“师尊……师尊不要怪弟子……”
    禹天泽本来想要一把掀开这厮,却听到了耳边的低语。
    然后,耳垂被人轻咬。
    禹天泽又懵了。
    这是在玩什么花样!
    牧子润慢慢说道:
    “弟子爱慕师尊,刚刚、刚刚是情不自禁了。”
    “师尊不讨厌弟子,对不对?”
    “虽然师尊没有回应,但师尊也不讨厌弟子亲近的……对不对?”
    禹天泽皱起眉。
    情不自禁,总是说什么情不自禁,这情不自禁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还有刚才他问过的,这小崽……这小子居然用铜镜偷窥他沐浴,那时候难道也是什么见鬼的情不自禁?
    他就不会情不自禁!
    禹天泽很想把人拍开。
    可耳垂被什么东西吮住的感觉,总是让他有一点毛骨悚然。
    要这小子借机再情不自禁,怎么办!
    大不了,就听他说什么好了……
    牧子润果然还在继续说。
    为了追求师尊到手,他也是很拼的,除了冒着被打死的危险做出那种事情来以外,说情话的技能点也要点满。
    反正,心里话就别藏着掖着了,把最直白的心情都表述出来。
    他现在也不想着什么爱在心口难开了,要是不开的话,谁知道你是爱着的啊!
    牧子润很努力地说服着:
    “弟子不想和其他人成为道侣,弟子只想跟师尊在一起。弟子也不想师尊跟其他人结为道侣,只要稍微想一想那个可能的场景,弟子就觉得,自己简直要入魔了……”
    “师尊你看,其实弟子也不是很差劲吧?长相比不过师尊这样,但师尊看着应该也还顺眼?弟子的资质虽然一般,这不是已经洗灵根了么……弟子的悟性还行,修炼也就二十多年,已经是元婴修士了。尽管现在还是比不上师尊的,可是弟子欠缺的只是时间,以后肯定会进步很快的!”
    “说起来可能有点自负了,不过,弟子也算是青年才俊了吧?有家产的,奉禹岛也算是个不错的福地,供养师尊是没问题的,会让师尊永远这样洒脱修炼下去的,那个岛名,代表的就是弟子的心意了。当然了,师尊有仙宫,也许不需要弟子的供养,但这只是弟子的一番心意,弟子想要给师尊最好的东西……”
    “弟子会做天下间最好的道侣,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跟师尊分开。”
    “弟子愿意与师尊同生共死,师尊去哪里,弟子就会去哪里。”
    “不会有其他任何人来分走弟子的心思,弟子此生此世,生生世世,都愿意和师尊永不分离!”
    “师尊,接受弟子的爱意,好不好?”
    “师尊,跟弟子在一起吧……好不好?”
    禹天泽听着牧子润絮絮叨叨,嗦嗦,本来有些紊乱的情绪,逐渐有点理顺了。
    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来没有人表达过对他这样强烈的在意……他的脑子在这样强烈的攻势下,也终于开始转动了。
    闹这么久,说这么多,说白了就是接受与不接受的问题。
    但这接受还是不接受,还真就是个问题。
    禹天泽皱着眉,没有回答。
    老实说,他完全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情,道侣什么的他也压根没那个兴趣。本来他就准备跟徒弟一直这么过下去,最后等着徒弟一起飞升,两个人再继续这么下去的。可怎么到了徒弟这里,就变得那样复杂?
    牧子润是挖空了心思,在跟师尊叙述和自己在一起的一千条好处,他是便宜占得够大了,没被打死就说明希望很大啊!
    既然希望很大,他就得把这希望变成百分百才行!
    他忍不住地说道:“修行的路太长了,若是一直没有心思也就算了。可弟子已经爱慕了师尊,就是已经入了情劫,得不到回应,未免太过痛苦……弟子本来想着,可以花费千年万年,只要师尊愿意回头看着弟子,弟子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但是没有想到,居然被小人先点穿了这份情意。弟子不想被师尊疏远,所以只能这样,弟子、弟子是真心的……师尊,相信弟子,好吗?”
    禹天泽表情很冷酷。
    他抬起手放在这孽徒的肩膀上,没有动用真元,只用了本身的力气,就好像撕扯一块牛皮糖一样,强硬地把牧子润撕了下来。
    牧子润当然也不敢强势阻止自家师尊,他只是胆儿很肥地想着,要不要再来亲一发,等师尊晕乎乎了再表白一回……
    师尊没什么经验,刚才的感觉真挺好的,现在细细品味一下,真不愧是他的师尊啊。再来一次也不错,也许师尊也是喜欢这样的?好吧,有点妄想了……
    但禹天泽说话了:“待为师考虑三日。”
    牧子润:“!”
    师尊说要考虑?师尊居然把这真当个事儿考虑了!
    他知道,自家师尊总是直来直往,向来说话算话。
    既然说了要考虑,那肯定是真的要去考虑的。
    然后,牧子润就晕乎乎地,任凭师尊把他撕了下来。
    再然后,他师尊化作一团雷光,飞走了。
    牧子润:“……”
    他好像猜到,师尊要怎么考虑了。
    131师尊的决定
    修真界很广阔,各种各样的人很多,各种各样的事情自然也很多,同时,各种各样的城池,也就很多。
    而每一个有修士的城池里,都会有一个善功堂,这善功堂是九大仙宗联盟设置的,里面发布了各种各样的任务,为的,就是让门中的弟子在出门的时候,还可以历练一下,也可以补给一下,顺便还能竞争一下――同时,中型门派和小型门派的弟子,也跟着沾光。
    这个晋萧城,当然也有善功堂。
    而这个善功堂,最近很是热闹。
    原来就在两天前,就有个看起来衣装特别华贵,气质特别高傲的人暴躁地冲进了这善功堂里,一甩手,就“刷刷刷”接了三个难度很大的任务。
    这三个任务为什么难呢?因为都是群体任务,需要去剿灭魔匪啊,诛杀魔门的小巨头啊,捣毁魔门作恶多端的小门派啊这样的,一般情况下,普通的弟子搞不定的。就算搞得定,也不是一个人能够搞定。
    当时善功堂的管事就想阻止,可那人真是太暴躁了……还没开口呢,被他眼光一扫,就跟要立刻爆掉了一样。
    没办法,这管事也就是个金丹修士,既然这人要接,那就接呗!反正任务可以重复接的,只要没完成,就能一直挂着,到时候,大不了完成不了回来嘛,回不来的也就让他自倒霉好了。
    但是,这管事万万没想到,才过了一天时间,那紫衣人又来了。
    还没等他笑脸迎上去问问有没有遇见困难安慰一下的,这人居然又一甩手,把储物戒指里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他娘的有小山那么高的人头啊!全都堆在善功堂的大厅里!这血腥味儿飘的,简直让围观群众都吓死了好吗!
    要不要这么粗暴啊!
    要说修士这种逆天的生物,一般都是刀口舔血的,可平时再怎么跟人争斗厮杀,也没见这么夸张的。
    人头骨碌碌地到处滚动,一不小心就要被蹭得满身血,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来时也觉得好像下了地狱似的,真是、真是……
    管事真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个什么表情来。
    好在他也是个有职业素养的人,沉默三秒钟后,他终于回过神,反应过来。
    这应该就是任务目标的脑袋?
    冷静了一下后,管事问了:“请问前辈这是,完成的哪一个任务?”
    紫衣人冷哼一声:“无极山魔匪!”
    管事立马去数人头了。
    那些魔匪头领的影像善功堂里早有准备,果然全都在,另外那些喽的脑袋里,也都散发出魔道的气息。
    对照一下,还真是三百二十九个,一个不少啊!
    管事看向紫衣人的眼神,立刻不一样了。
    这位单枪匹马干掉一个魔匪窝子,这不容易啊!
    里面那个大头领,可是炼虚期的!
    当即管事不敢怠慢了,就要给紫衣人记上善功的数目。
    但是紫衣人又甩出了一个储物戒指。
    这回的戒指里,直接掉出来一个被裹着的脑袋。
    管事打开一看……
    呵呵,这不是那个魔门小巨头吗,也被枭首了啊,真是意想不到。
    好吧,两个任务完成了。
    然后第三个储物戒指……
    又是一大堆的人头。
    于是,作恶多端的魔道小门派被端了。
    管事:“……”
    其他工作人员:“……”
    围观群众:“……”
    这家伙到底谁啊,这么太不可思议了好吗!
    不说一天干掉三个任务科不科学,就说这三个任务对象所在的地点也一点不近好吗!这是怎样赶路才能赶得到啊!
    可不管怎么样,的确任务完成了。
    管事和其他人也只能猜测,也许,是这位的师门长辈师兄弟姐妹什么的完成后把人头直接给了他让他积累善功?
    这也不是不可能嘛……
    心里有了这个想法,管事总算可以动手记录善功了。
    可是他还是万万没想到,刚记录完了善功,那紫衣人又接了三个任务!
    有除掉黑蜂山七级妖兽的,有杀死魔寇的,有干掉堕入魔道的天才修士的!
    全都是一等一的高难度啊!
    然后紫衣人又走了。
    所以说,这善功堂能不热闹吗?
    而且,还是只过了一天,他又回来了!
    还是抖搂人头满地滚,还是再接了三个高难度任务他就走。
    还是暴躁得让人不敢跟他多说一句话,但也还是干脆利落又霸道啊!
    这简直,已经成为了晋萧城善功堂最近发生的,最有意思的事情了。
    围观的群众,也以小时计数地增长着。
    血饮山。
    这大概是一条小山脉,起码有几十个小山包,而且连绵在一起的时候,还能形成类似天然阵法的迷地,让凡是进来的人,都很难走出去。而一旦来到这里或者从这里经过的人,多半都要丢了性命,可谓是凶名赫赫,来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可这样的地方,今天却很热闹。
    “轰轰轰!”
    剧烈的响声,眨眼间,一座小山包,就炸掉了一半。
    霎时露出了隐藏在山包里的一个汉子来,他化作一条血影,飞快地窜进了另一座山里,而在强悍的力量紧随而去的时候,另外几条血影也弹出来,往四面八方飞射躲藏而去。
    然后,一个巨大的锤子从天而降。
    “轰――”
    又是一声爆鸣,那临近的小山包,也再度被人砸碎了!
    同样的,窜出来好几条血色的影子。
    这些影子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仙门弟子,不就是垂涎老子的人头能带来资源吗?打着什么为民除害的名义,可耻!”
    “老子活得潇潇洒洒,娘的今天要阴沟里翻船啊!”
    “这厮已经这般强横了,还来与我们过不去,要脸不要脸!”
    声声唾骂,都冲着高空里的人而去。
    原来就在这山脉之上的高空里,正有一个重紫华服的青年虚空而立,他手里拎着个好似小山包一样的大锤子,满身都流窜着雷火之光,散发出极其恐怖的气势。
    在那些唾骂声里,紫衣青年面色冷酷,直接一锤子又砸翻了一座山。
    里面还没来得及逃出的血影,直接被这锤子砸变,好不容易逃出个元婴,又给一道雷光闪过,“嗤嗤”成了一道烟雾,消失了。
    那些还在骂人的影子大骇,话锋立刻就变了:“前辈饶命!晚辈愿意把所有的家当都奉上,还不成吗?大不了我等日后定期给前辈上供,前辈这样的修为,何必跟我等后辈过不去呢?”
    紫衣青年充耳不闻,继续砸。
    一座山包,没了;一座山包,又没了。
    在不断的“轰轰”声里,这片小山脉总数四十九个小山包,已经没了一大半。
    同时,这血风九盗里,修为弱点的,也全都砸成了肉饼了。
    比较奇怪的是,脑袋居然都在。
    剩下的三个血风盗吓得脸色剧变,他们倒是想要拼命的,可压根没有拼命的机会,就被几锤子抡得不能接近,而且他们本身也被这么可怕的力量弄得胆气泄掉了,一旦胆气没了,实力也会削弱。
    终于,在山包都没了的时候,血风盗只剩下一个人。
    这是血风盗大头领,此时强作镇定:“得饶人处且饶人,前辈已经够交差了吧,不要咄咄逼人了,不然,要是我自爆……”
    话没说完,硕大的雷球从天而降,直接把他笼罩。
    大头领的面色极其难看,使出浑身的神通,挣开雷球!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总数十八个雷球,把他团团包围,让他无法逃脱。
    随即,巨大的锤子,又砸了下来!
    血风盗跑不掉,每次挡住一锤,都要吐出一口鲜血。
    一锤,两锤,三锤……
    最后的最后,血风盗被锤死了。
    逃出来的元婴“唧唧”怪叫,对紫衣青年怒目而视。
    紫衣青年嘴角勾起个嘲讽的弧度:
    “本座不是前辈。”
    “无人指使本座。”
    “本座……不过是发泄而已。”
    下一刻,血风盗元婴露出惊恐表情,也被一道雷光劈碎了。
    ?
    发泄完了以后,禹天泽把人头全都交到了善功堂,再度收获了一大堆惊恐的目光。
    他倒没怎么在意这个,还想再接一两个任务来着,但是突然间他却想起,三天的时间……已经到了。
    禹天泽皱起了眉。
    一转身,他回去了那僻静街道的院子中。
    果然,那个孽徒已经在门前等他。
    这让他有点纠结。
    牧子润上前两步:“师尊考虑得怎么样了?”
    禹天泽扫他一眼:“待为师再考虑三日。”
    牧子润:“……”
    好吧,再等三天。
    三天后,禹天泽带着一身血腥气回来:“待为师再考虑三日。”
    牧子润:“……好。”
    于是还是三天。
    三天复三天,三天何其多。
    终于,在某个天和日丽的晴朗天里,禹天泽又回来了。
    这一次,牧子润还是锲而不舍地走上前去,询问师尊的答案。
    而禹天泽上下打量了牧子润很久:“你伤势已大好了?”
    牧子润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刻,预感变成了现实。
    禹天泽冷笑着在院中布下了多层禁制,再把所有未来门人都关进了屋中,再然后,他一根手指把那孽徒推进了院中,结结实实地,揍了他十八顿。
    牧子润:“……”
    他遍体鳞伤地躺在了地上,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来师尊不是不揍他,是在等他好彻底了之后,再彻彻底底地揍他一顿吗……
    师尊真是深谋远虑。
    再然后,紫色的衣角在他眼前拂动,牧子润身体悬空,正是被自家师尊拎了起来。
    禹天泽拎着他往屋里走,口中则说了一句话:“为师答应你了。”
    牧子润:啥!!!
    “嘭!”
    一时间激动不能自已,他直接摔到地上了。
    132约会的方式
    一整夜,牧子润都陷入在某种狂喜里。
    师尊居然答应了!
    居然答应了!
    答应了!
    虽然他每天每天都希望达到这种结果,但真正达到的时候,还是压抑不住地产生了这样有点发疯的情绪。
    ――他现在终于明白上辈子那些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人了,所谓的言情小说肥皂剧戏曲什么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嘛!
    于是在这样的狂喜中,牧子润把刚才因为太激动而用力过猛导致直接领子破碎摔到地上出丑的事情,就此忽略掉了。
    这种喜滋滋的心情,没经历过的人,当然不会懂……至于刚刚被揍得满头包的事情,谁记得!
    反正他不记得!
    达成了恋爱成就的牧子润,就这么辗转反侧地,兴奋了一夜。
    然后,天亮了。
    第一缕晨光打在了端坐在床上的紫衣人脸上,把他那张华美的面容映衬得更i丽了,就像是神祗一样,让人看过去后,就舍不得移开眼。
    是一种让人屏住了呼吸不愿意打扰的,美到了极致的感觉。
    牧子润有点怔愣地看了会儿,眨了眨眼。
    经过一夜兴奋他终于反应过来了。
    师尊,在床上打坐。
    他,在地上……打滚?
    好吧,就算不是打滚也是连夜翻身……那不还是打滚吗?
    确定了交往关系的第一个晚上,居然就这样过去了吗!
    好不容易追到心上人的牧子润,突然感觉到了一种羞耻。
    师尊是不是看了一夜的笑话……
    他的冷静,昨天好像真的被他自己吃掉了濉
    牧子润镇定了一下心情。
    追的时候满腔热血,追到之后他反而近乡情怯了就不好了。
    所以,
    恋耽美
    - 肉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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