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去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安笑意更浓,只是眼眶噙上了泪花,看着怀中瑟瑟发抖的人心里说不出的痛。是啊,他太幼稚,幼稚到以为凭着自己的双腿就能摆脱一切的束缚,以为只要坚持,就能得到回报。

    如果你不想夙就此离世,那就乖乖听我的,回去,我们一起去寻解药。迟恒摇头,看似无奈,也若有所思。

    安没有应答,他清楚自己的举动有多愚蠢,可是回去后,大哥即便无恙却还是会远离自己,他的心中存着的终究只有一人,他的笑只为那人绽放,他的冰冷与疏远却永远对自己释放。任世间诸多不公,对他和他的不公已然刻骨到即便奈何桥上也难以忘却。

    这不是该纠结的时候吧,一如四季流转更替那般平静,心却在暴风雨中徘徊,不想放手,真的不想,就这样睡去也是一种幸福啊,为何这世间总会有那么多东西牵绊自己,为何看到希望就伸手想要,原来一切都会渺小,只要对方是夙,即便放下所有,包括自己的私心,面对夙,他从来就是无私的。

    迈开步子,安神色不易,珍重地看着怀中的人,朝着也许注定分别的路途前进。迟恒看着这样的背影有些无助,有点感慨,更多的是焦虑。

    虽然安跟着迟恒回去,终究还是担忧解药何处去取,这时间的流失恰似了过隙白驹,较清风更迅,愈加痛苦的人不住呻吟,睡梦中的呓语,诉说着惶恐与不安的同时也。

    眼中的柔情与哀怨并存,晃若明晃繁星,在不安中暴露自己最为珍贵的情绪,在凡尘中尽力燃烧、发光,只为珍重的人一世安然。

    有一种花,名横香草,可解百毒。迟恒安抚沉浸于不安中的安,怎奈遭到安的怒目相视,那种眼神不似猛虎,亦非豺狼,却有着猎鹰窥视猎物的轻蔑与藐视。

    说到底,就是没希望,对吗?安抚袖掩面轻笑,若非为了那渺茫的机会,又怎会相信这些个以正义自居的人早该看透,在这江湖之上只有自己才是最值得信任的。

    这药如今便在藏山之巅,正是屋后的这座,一年花开花谢只会有一株存于世间,而那里障气甚浓,毒气极易侵入人体,若是没有采到横香草旁的无香来抑制瘴气之毒,那所找的药材再珍贵、再稀有,生命也会在数日走向尽头。连我也不曾去过。至今到达山巅的人也许不少,但是真正带下横香的却只有医圣万瑞,而今他业已过世。迟恒笨拙地阐释理由,他并不确信自己是否能够安然而返,若非情急,他也不会下那样一个决定。

    我去,此花长何模样。安的决然打断迟恒的思量。

    不行,要去也是迟恒。师唯不再沉默,否定了安的逞强,而最重要的是担忧安的情绪。好歹他武功内力强于你,也会些许药理,这横香草虽说在藏山定然能够寻到,但要寻到双数同时保住自己的性命却是极为困难的,眼下夙的时间也已无多,还是让迟恒去稳妥些。

    不,我一定带回解药,为了夙,我一定会带回来,若是迟老头因此有何意外,夙一定会以生命相祭的,而且换生和夙不是都需要照顾吗?况且夙受人追杀,也许会再遭不测,替我看好他。安的说辞似乎颇有道理,迟恒紧锁的眉愈发颤抖,依旧咬牙回应。

    也罢,这再拖延,怕是危机夙的性命,切记若是身体不适马上回来,你的时间只有两个时辰,若是过了切莫多留。话语间将绘有横香、无香的泛黄纸张塞入安的手中,转身低头默叹。

    师唯望着远去的孩子,恍若见到了当年为她冲进敌阵身负重伤的迟恒,回首抚摸那个沉睡不醒却梦话连连的孩子,嘴角情不自禁上扬。

    别发呆了,去看看生儿吧。

    你知道吗?总觉得夙一定会醒来,一定会的。从心而来的愉悦是莫名的感知,却让这个等待的时辰不再心忧。

    自从出了叶府,这大千世界,这百态人生,自己该以何面目示人,该何去何从,赵练从未忘记自己铭心的诺言,他一定要活着,替另一个眷恋红尘却无缘人世的难忘之人。

    这条路是自己选的,即便前路茫茫,有着支撑的心便一辈子不会就此辜负。人说地狱轮回,二十载便获重生,赵练愿再等四十载,等他成人,看他安然生活,就算自己鬓霜发白,只须再见一眼便愿安然而去。

    喧嚣闹市,虽然心早无了挂碍,如此熙攘却总能勾起刻骨的回忆与相思,倒不如战场厮杀来得心安理得。

    一日奔波,未眠的倦怠和着心思的寂寥,在一处偏僻的废屋前停驻。

    终年蛛网相互绕结,发霉的桌椅、门窗愈渐腐朽,散发出淡淡的霉香,给了它阴森凄凛之感,即便是屋瓦尚存,却只能遮蔽日晒,连夜雨后旧屋漏,这样的光景也必能给诗人、词家另一种生活题材。

    四下环顾,才发现这处旧屋中处处洋溢的温馨早已随着时间在空气中慢慢腐蚀,但是仍然情不自已爱上这样的气息,因为对他而言,最向往的家早已幻灭在决定从军的瞬间。

    如今只是随意整顿,阴重的氛围便不复存在,而初衷也只是希望这能比以天为盖、地为庐舒适些罢了。这样的容身之所已经足够,这等待的时间仍长,赵练此生别无他求,一人一世,一等一生。

    有人吗?有人吗?开门啊。门外的叫喊之声换回赵练出窍的魂魄。

    谁啊。应何着门外醉鬼般的喊叫,赵练拖着疲惫的身体,起身朝屋外快步而行,这样偏僻的弃屋为何有人叫门,疑云暗生。

    来了,来了,别叫了。赵练满面倦容,对这样渗人的喊声有点失去耐心。

    待到脱漆的朱门被开启的刹那,赵练窒息般呆立,不知如何自处。

    作者有话要说:

    ☆、无香横香何处香

    于水。完全是脱口而出的讶异,只是对方唇瓣轻启之时便打破了自我催眠。

    咦,怎么公子长着两张脸啊,不打紧不打紧,公子依然生得俊俏,哈哈,要我伺候吗?从眉心生出的妖魅气质,带着泛红的醉意,戏谑着对面早已呆傻的赵练,本该对这样无耻放浪之人报以白眼,奈何今日的赵练似乎极为享受一般,不敢随意动弹。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啊,在下无处可归,不知公子可否收留啊。言语间双手不自觉地环上赵练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喝气,如兰悠远,撩拨赵练心痒难耐却愈加明晰了某些事实。

    你,你,请自重。赵练僵硬地与紧紧贴着自己的陌生男子展开推拒,却无疾而终,连正眼都不敢瞧他一下。

    这样的陌生为双眼蒙上魔障,愈加看不清明。曾今有着熟悉,有着肌肤相亲的人,不正是于水吗?而此时正在自己对面,与自己的距离仅仅方寸,有着张扬、魅惑,却是不真实,也怪自己眼拙,兴许是思念过甚生出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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