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灵茶,太阳已经西下,傅十一便和三娘把准备好的红灯笼挂上,并把对联贴上,古雅居顿时多出了几分年味。
    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两年。
    五更后,傅十一三人便折返回雁阳小院休息,走在前面的老爷子不时的发出几声压抑的咳嗽声。
    紧随身后的傅十一等老爷子进了院子后,担忧道:
    “三娘,我瞧着祖父昨夜守岁时,便时常咳嗽,不会是旧伤复发了吧?”
    老爷子早些年外出探险,被伤了丹田,本就不适合再与人斗法,可是先后在张家及古雅居天坑两处破例。
    虽然他老人家嘴上说没事,可傅十一却隐隐不安。
    老爷子的两次作战,三娘都在场,具体情况,她是最清楚不过的。老爷子不顾旧伤,强行催动法力,后果自然不是旧伤复发那么简单。
    只怕......仅剩不多的寿元会变得更少。
    三娘深深的叹了口气,并没有多说。
    一切尽在不言中。
    傅十一心里一紧。
    若是自己能够找到治愈老爷子旧伤的办法就好了。
    ......
    傅十一躺在床上,思绪万千,明明已经困得睁不开眼,可是却睡不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几缕馨香从窗外飘进,沁人心脾,傅十一紧绷的神经不自觉的舒缓开来,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这一睡,起来后便已是正午。
    “我怎么睡得这么沉?!”
    傅十一诧异不已,她的生物钟一向准时得很。
    傅十一嘀咕了几句,披衣起身,推开窗外,懒腰刚伸到一半,一簇簇火红的银星花映入眼帘。
    院子里的银星果树竟然提前开花了!
    离开春还有一个多月呢。
    傅十一喜不自胜,推门来到了院子,此时三娘站在银星果树下,见到傅十一,盈盈一笑,在银星花的映衬之下,真真是人比花娇。
    “三娘,你真美!”
    傅十一忍不住称赞了一句,三娘佯怒的嗔了一眼傅十一。
    “竟然是使用《灌灵决》输送灵气的果树先开了花。”
    傅十一瞧着院子里东西两侧,只有西侧开花的银星果树,啧啧称奇。同时期待它们结出的银星果是否会发生变化。
    此时,一阵微风吹过,整个院子顿时芳香四溢。
    想来,昨晚让她安眠入睡的便是银星花香了!
    “十一,你有没有感觉,院子里的木灵气浓郁了许多?”
    傅十一稍稍感受了一下。
    还真是!
    傅十一顿时笑得眉眼弯弯,再过二三十年,等这几十株银星果树长成十几丈高,那她们这处院子的木灵气就不下于一阶下品灵泉了。
    过完年。
    八伯从闫阳木林过来,告知傅十一和老爷子,炼丹学徒选拨相关事宜已经准备妥当,等三爷爷和四爷爷从族里下来,便能立马举行。
    地点选在闫阳木林的东城。
    一来,可以方便在外执行任务的参加者省去来回祖地的路途时间;二来,东城本就建设有祭殿。
    到了盛典的正日子。
    傅十一穿上了族里派发的赤色正服,准备妥当后,便和三娘先一步前往闫阳木林。
    东城外墙上早已拉上七彩色带,城内家家户户都挂上了傅家的专有凤凰图案的旗帜。城里街道整洁异常,来来往往忙碌的族中凡人皆穿着统一青色正服,人人脸上都是满面红光。
    对于傅氏一族来说,今日是不可多得又极具意义的日子。
    沉寂了一百多年的炼丹试炼重启了!
    而他们将作为见证者,何其有幸!!
    离巳时还有半个时辰,参赛的族人便早早的聚集到了城内的中央的祭殿处,傅十一扫了眼手执数字标号令牌的人,算上自己总共十八人。
    年纪皆在四十岁以下。
    “十一,你来了。”
    在祭殿前廊正与族人交待甚欢的八哥看到傅十一,立即迎了上来,笑容里带着几分紧张,眼睛瞄向其余人,小声道:
    “好家伙,刚才我特地去摸了一下其余参赛者的底,一个个都是有备而来啊,特别是十七房的六妹,我听他们说啊,自打六年前,族里放出风声要重启炼丹堂,她便日日夜夜研读《子虚炼丹手札》,废寝忘食,跟着了魔一样,我瞧着自己这次多半是陪太子读书了。”
    傅十一瞧向,独自在角落里捧着一本书籍看得正入迷的六姐,也有些紧张起来。
    因族里灵石紧张,此次炼丹学徒的选拨,据祖父所透露的,应该只选一人培养。
    八哥和傅十一闲聊了几句,便相继有其余参赛者过来与其攀谈。傅十一看着与人谈笑风生的八哥,微微一笑。看来八哥和其父八伯一样,很是擅于交际。
    “巳时已到!”
    一道清朗的声音突然响起。
    虽然音量不高,但是却传遍东城的每个角落,无论是祭殿内,还是围在外面的族人皆听得清清楚楚。
    原本正议论得火热的人群不敢造次,适时安静下来。
    恭立原地的傅十一,瞧见身着紫衣的八伯,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祭殿高台之上。其身前的大香炉烛烟袅袅,使得其面容若隐若现,平添了几分神秘。
    “鸣钟!”
    只见八伯手一扬。
    侯在钟鼓楼第一层正面左右台阶上的两名族人,瞬时掐动法诀,先后打在悬钟、挂鼓之上。
    “当.......”
    古朴的钟声响了起来,像是来自苍穹,悠远而肃穆。
    钟声与之后嗡嗡响起到的激昂的鼓声,互为映衬。
    傅十一感觉自己血液流动的速度,随着这钟鼓声一起一伏,热血沸腾起来。
    九道声响过后。
    八伯清朗的声音再次从祭殿高台之上传出,并在虚无空中悠悠回荡:
    “宗族子孙,贫穷必相给,生计必相谋,祸难必相恤,疾病必相扶,婚姻必相助......此家世延长之道也,拜!”
    “拜”字落下之后。
    傅十一和族人们纷纷随着八伯的节奏,面朝祭殿跪拜而下。
    额头离地三寸,分毫不差。
    蜿蜒一路,跪倒一片。
    傅十一瞧见八伯手中那三根九寸长的香柱,每跪拜一次,便自燃一根,等三根齐燃,八伯似乎松了口气,而后把香柱插在香炉之上,猛的一转身,脸色肃穆道:
    “丹路漫漫,吾将行之。”
    “丹道弥天,吾将悟之。”
    八伯的声音抑扬顿挫,震人心神。傅十一心中莫名有些悸动,与在场的族人一样不由自主的随着他高呼:
    “丹路漫漫,吾将行之。”
    “丹道弥天,吾将悟之。”
    数百人的呼声不约而同,齐声震震,直冲云霄。木林里的虫鱼鸟兽还以为是遇到了什么大型猛兽,吓得惊慌乱窜。
    八伯双手一压,众人瞬时停止高呼,只见其猛的一挥衣袖,朗声道:
    “甲午年,炼丹试炼大典,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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